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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这…这么严重。程帛尧一时间真被吓着了,李崇安冲她别说重话,声音重一点都没有过。可眼下语调冷 冷的,真像是寒了心一般,她不由得嗫嚅起来,难道她真的做错了?可是她不觉得自己有做错啊,这局棋进行到现在,正好是布局的阶段,去寻求同盟正好是现在该做的:“我…我应该没做错,可…可没跟你说是我不对。可是你也不对呀,干嘛什么事儿都要我问,干嘛要你给我挡风…不,这点我要。但我没有瞎帮忙,更没有越越忙,我明明在正确的时机做了正确的事。”
他就知道红狐狸是死都不会认错的,虽然有时候她认起错来很快很快,但是越到了这样的事上,她越不会服软儿。红狐狸就是有让人恨得牙痒痒的本事呐,李崇安在心里长叹一声,他的红狐狸胆儿着实肥了:“尧尧,你可曾想过,听到这个消息我有多着急,有多担心。你有没有想过,这一路上若不是陛下派人暗中护送你,你都无法顺利回到道院。”
这…这个她还真不知道,好吧,她知道自己的举动确实很傻了:“我错了。”
看看看,红狐狸就是这样,说事儿她不会低头,说言行举止,她认起错来麻溜得很。李崇安现在有种想伸手掐死她的冲动,她就是有本事让人恨得牙痒痒又下不去手:“错什么错,你还错呢,全是我的错。活该为你担心惊受怕,活该还得给你收拾烂摊子,活该什么事儿都替你做,什么事儿都替你想周到,你还要自个儿上赶着去操心去劳神。尧尧,你怀着身子,就不能安份点儿吗?就算是为了孩子,为了这个你盼了又盼才来到的孩子。”
说到孩子,小被害妄想症忽然一凝神,凑到李崇安面前盯着他的眼睛,确定自己不会错过他眼神里任何微小的异动后才问道:“崇安师兄,我们有孩子了,你并不是很高兴是不是,你不是很想要这个孩子是不是?”
李崇安被她这气场十足地一问喝住了,一时间有点儿慢半拍,眼神自然一滞,过得片刻再瞪着她道:“胡说些什么,往日里我殷殷相盼,你就记不住,现在又来怀疑。说说,我哪点儿让你怀疑了,说清楚,不说清楚…程帛尧,你今天就别想蒙混过去。”
她一点儿也没想蒙混过去,程帛尧也瞪着他:“李崇安,我回家的时候正好遇上宋老太医,一问才知道是我大嫂有喜了。大嫂有喜我大哥多高兴你知道吗,十里外的人都能看出来他多高兴,就不说大哥了,就说您的世子殿下吧,他们每一个都是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喜悦了!”习惯性情绪稳定真是太不好了,下棋的人情绪稳定起来太快,红狐狸不是一样,可红狐狸这妞就这破性子,只看到别人,看不到她自个儿:“非要天天高兴得跟刚听到这信儿一样吗,你先高兴个几天给我看。”
一下子程帛尧就被噎住了…
泪流满面,好吧,她其实就想蒙混过关,好像真的被她蒙混过去了,虽然答案不是她想要听到的,不过她想想倒也能想得通。
“想通了是吧,我就知道你能相通,我家红狐狸这么聪明呢。好了,现在我们来算算帐!”李崇安阴风恻恻地笑看着程帛尧道:“说说看,你错在哪儿了,要能说到点子上,今儿就饶过你去。”
…
算了,顺着他来吧,谁让她急于求成呢。狠狠认了一通错后,李崇安终于放过了她,然后两人才开始谈正经事儿:“手札里有关私信私人日志的部分就挑出来不对外公布,其余的如笔记心得游记一类都可以公布。几大士族那边,你到底打算怎么对付?”
“你们都想得太难了,祖师手札上明白着写着,以彼之矛,攻彼之盾。他们几大士族间从来就不是铁板一块儿,他们之间互相的利益纠葛和恩怨情仇要写成话本儿,演上几十年都演不完。我们要对付他们太耗费工夫和精力,他们要互相对付,我们就只要坐着看,再顺手推波助澜即可。”李崇安其实早在数月前就开始着手准备,他对这事看到的比道院里其他人要早。
至于皇帝,天下大事有几件能瞒得过他的眼睛。
数日后,印刷局派来的人到了道院,道院上下便自动把修炼的进度缓了下来,自发自动地帮着整理无涯祖师的手札。程帛尧自然也会去帮帮忙,虽然她能帮的忙着实有限,但只要她一在场,众人就不自觉地总要去瞅她。
咳,好吧,蓁蓁的身世有点儿离奇,不怪人家拿她当大熊猫看。
“师妹啊,你还是找个地儿歇着去吧啊,这里不用你帮忙,你看也没什么事儿,不过是把祖师的用正楷手札抄录一遍。你在这儿…也就能磨个墨,这种事儿让小孩子们做就成了,你还怀着身子呢。”关键是,怀的是祖师转世啊,您还是赶紧一边儿待着去吧,哪敢用您侍候,不是活活要让我们招天雷么。
看来她是真的只能当米虫了!至少在蓁蓁出生前是这样,不知道生蓁蓁会不会有什么异象,毕竟人家可是无涯祖师,强悍到转世投胎都能卡在天机的当口上主儿。
“师姐,师姐,我回来了”
“张师弟。”程帛尧仔细打量张放知,黑了,结实了,一下儿从奶油小生变成小壮汉了,小模样特可爱。黑乎首的脸,明亮亮的眼神儿,看着叫人欢喜。
“嗷,师姐,我终于活着回来了!”
哟,怎么听起来特苦大仇深!
PS:
弈澜还是没网,可怜的人。
第一四八章 有女万事足啊!
张放知之所以这么苦大仇深,完全是因为本来早就可以回来了,偏偏先生非要让他把大船上上下下再测试一遍。到了沿海才知道,沿海地区的船匠手艺好得很,反复研究了几个月,失败了一次之后,第二次造船就顺利了。但是因为要等船刷的油干了才能下水,所以现在不能下水试验,只能仔细查看里里外外是否有疏忽的地方。
当然,这些都是张放知一个人独自完成的,从前在家里嫩生生,什么重活儿都没干过的小子,扛着一堆东西上上下下、进进出出,一个月就精干成了现在这样儿。从前张放知就瘦,现在则是结实,看着就有劲儿。
“师姐,我现在单手就能拎一袋大米”好苦逼的语气。
“乖,这样的好技能,以后肯定还能用得上。相信师姐,有力气的爷们儿小姑娘才喜欢,而且晒黑了也好,小姑娘们不喜欢白生生的,就喜欢黑壮的,看起来就有使不完的力气的。”咳,事关终生幸福嘛。
不过张放知说起造船的事来还是颇为兴奋,他还趁空档在海上坐渔民家的船游了几座岛屿,据他说那些地方与内陆地区景致大异,树高而阔,林深却不密,飞禽走兽也和往常看到的不一样:“听说有人去过更远的地方,那里真的有师姐说的黄头发蓝眼睛的人,师姐,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所以要好好学习,要不怎么说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呢。”
张放知一回来,当初一块儿说要千年万年的人就都齐整了,待到张放知摘了擎苍树叶,几个人里也就程帛尧还因为揣着坨肉而不能得窥天道了。
不过时间一长,程帛尧也麻木了。能得固然好,得不到一百年就一百年吧,活着的时候好好活着,想那么多做什么。而且就算是一百年,他也还有八十几年,那么漫长的岁月呢:“正好你们都回来了,帮着印刷局的人整理书稿,多些人校对也快一些。”
待到十一月底,书稿全部校付印刷,印刷局加上工部其他局派来帮忙的。每天同一页纸能印上一千张。但是因为无涯祖师的手札有数百本之巨,同一时间最多只能印一本,每本都是上百页。这样一来,两年才能把一整套书印出来。
印刷局挑了要紧的和修道有关的都先挑出来编好数目印出去,总共七十九本,赶了赶在两个月里印晚,正好赶得着上元节时铺到各大书局去。
正月里。钟师姐生产,在书铺出去后没几天就产下个白胖大小子,宋姐夫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一个劲地冲来恭喜的人点头哈腰,活像是别人给他送了个儿子似的。钟师姐一生完,程帛尧看着自己半圆的肚子掐算日子。她大概是四月中下旬的预产期,老话说早儿晚女,看来八成要到那四月底去。
请不要用看其他小姑娘的眼神看无涯祖师的转世。人家都等不到四月,三月初就吭哧吭哧地要往外钻。
许是感觉到了天地之间的生机,蓁蓁小姑娘在桃花树下伸了伸腿脚,像是闻到了桃花的香气,看到了桃花的烂漫颜色一般。她小人家决定要出生了!发作的时候什么事儿没有,程帛尧也没乱动没乱吃东西。她小人家是自己愣要往出钻的。
到这儿一算可是才34周,按足月来论,至少要8个月以上才足月,她这儿才七个多月呢,难道她跟七真这么有缘份。
小程七段一边感受着阵痛,一边在心里反复担心。她再白也听说过早产儿这个名词,在小程七段贫乏的认知里,早产儿就是不健康的,底子不足的,会病歪歪地长大,以后要抱着药罐子渡日。她这一担心,哪里还生心情把蓁蓁小姑娘往外生。
可蓁蓁小姑娘执拗地往下跟使千金坠一般,小程七段只好被逼着用力,李崇安在外边听着里边的动静,好几回险些没昏死过去。都进去一个多时辰了,只听到小程七段撕心裂肺的叫唤,虽然知道她平时拉个小口字都哭天喊地叫疼,但这会儿李崇安哪里顾得上,光来来回回晃着着急了。
“别再转悠了,没事儿,她怀着的时候调养得好,怀相也好,不会有事儿。”钟师姐早把孩子给奶妈抱着了,自己陪着李崇安在一边着急。其实钟师姐心里也犯嘀咕,按说师妹没遇着啥,怎么会忽然就提前生产了。
“师姐,还要多久。”李崇安觉得自己一刻都等不下去了,听着里边一声声高呼低叫,他恨不得冲进去让她别生了才好。早知道生孩子这么难这么疼,他当真宁愿自己没有这个孩子,他有红狐狸就足够了。
嗯,说到红狐狸,滚滚消失已经很久了,滚滚本来就认生,最近人来人往多起来,就更不见踪影。程帛尧向来不管它,所以连她也说不出滚滚到底去哪里了。李崇安有种不太好的联想,那滚滚该不会是狐狸精变的吧,它不是要来跟夺舍的吧,这夺舍的对象不会是红狐狸,那就是蓁蓁了。
“不成,师姐,您在这儿帮我看片刻,我去画个符来。”画个祛邪避凶的符,再做个护身符,甭管什么妖魔鬼怪,都不能近了自家女儿的身。当爹的是强大的,虽然上一刻还宁愿没这个孩子,但孩子都有了,他怎么可能不疼不宠不替她着想。
等到他把符画来,喊人挂进去,程帛尧居然没多会儿就生下来了,李崇安在外边担心得要死,她在里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下感觉到浑身上下都轻松了,可不是轻松了,少了二十好几斤呢:“宝珍,是姑娘吗?”
“可不是,生得真好呢。”孩子还没整理好,暂时还不能抱过来给程帛尧看,宝珍便向程帛尧转述道:“蓁姑娘比足月的小孩儿还生得好看,浑身上来粉粉的,一点儿也不皱。别的孩子生出来人家夸漂亮多半是场面话,可蓁姑娘是真好看,眉目间有几分像晋郡王,小嘴儿一抿倒像是您了。”
等蓁蓁收拾好了被抱到程帛尧眼前,程帛尧一下儿就有了为人母的柔肠:“呀,真好看,五官跟画出来的似的。”
不是她存心夸,是这孩子看到她的时候正好睁开眼睛来了,那眉眼当真可以说一句——眉目如唬哪怕是小小的一点儿,也能看得出来,将来肯定是个祸国殃民的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