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午休起后,李景已经不在院里了,张世永也不去问,只一个人去藏书楼。他让李景带话给程帛尧,没想到那小姑娘是个顶顶守时的,早半刻钟就到了,倒让他这掐着点来的有些怠慢了。只为守时这一点,就让张世永对程帛尧多了几分好感,一个言而有信的人本来就该加分。
“程师妹安好,我们进去吧。”张世永侧身示意程帛尧先上台阶。
程帛尧也不谦让,正好她想到藏书楼来找几本小说志异类的书看看,免得自己在擂台上太无聊,她也不能总到处乱晃而不守着擂台,会被院长剥皮做灯笼的:“张师兄,你们云涯道院,为什么不干脆叫道观啊。你们算出家入道,还是在家入道,可以吃荤腥吗,可以成婚吗?”
见她扬起小脸,语态天真烂漫,张世永不由得一笑,神色便柔和了几分:“道院不分出家与在家,和别的书院差不多,我们也只是学习道家各类典集,并没有那么多规矩。”
“对了,师兄要不要我的生辰八字。”小说里写了,推卦都是在生辰八字的基础上进行,程帛尧都准备好了自己的庚帖。
“不用,给我一根你的头发既可。”张世永说完,就见程帛尧疵着牙拔了根头发递过来,他接过放在定卦用的大盘上。然后就翻舞着十指在大盘上拨动,直到最后那根头发化作飞灰才停下来。
坐对面的程帛尧看得眼珠子快掉地上了,这真的……好神奇啊!她正想开口表示她的惊讶时,却见张世永嘴角溢出血来:“张……张师兄,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有血,难道每次算卦师兄都会这样吗?”
掏出帕子擦去嘴边的血迹,张世永抬头定定地看着程帛尧:“师妹,有些奇怪,不应该是这样。”
“什么这样那样的,到底哪里奇怪了?”程帛尧差点就有种这位把自己是穿越党的底都揭出来了的感觉,这让她小心肝很不好受呀。
“我算不到,见到程师妹时隐约有所动念,觉得师妹与我有缘法,现在看来师妹的命理有异常人,并且以我的能力,无法推算。在这世间帝王将相无不可推算,所以如程师妹这般不可推算的命理,我还没有遇到过,程师妹可有什么奇遇?”张世永卦学大成不是吹来的,他连李景未来能做君王都凭着一根头发推算出来了,他也相信自己的推论,因为诸皇子中,再没有其他人有夺桓的命格。
这个……程帛尧在心里琢磨了会儿,要说没有估计打发不了眼前这位,估计他不用卦盘都能算出自己说的是真话假话来,于是她决定搬出庄周梦蝶那一套来:“从有记忆以来,似乎一直在做一些光怪陆离的梦,梦里我身处一个与明朝迥然不同的天地。在那里……”
“程师妹所作之梦许是前世,如此,师妹异世而来,想必自有大缘法,自然不是我辈所能推算。师妹与我道家倒算有缘法,师妹可有兴致去云涯道院学习?”
当道姑……不好吧!
第十五章当时年纪小
程帛尧对当道姑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不过她碎嘴子地回家跟老程和程妈说了一句,结果老程居然跟看怪物似地看着她。女儿不懂云涯道院在大明朝意味着什么,老程一清二楚啊!
云涯道院门下,近百年来只有千余名弟子,但几乎每个弟子都曾大放异彩。云涯道院也不只教道学,天下学问,只要愿意学,云涯道院都可以传授。近几百年有记载的,做木匠的巧夺天工,当大夫的药到病除,写话本的演到今天依然长盛不衰,除了当官儿因为只去钦天监而不显赫外,云涯道院在哪行哪业都有大能。
如果是程松溪兄弟俩,老程一百一千个赞成他们去云涯道院,可是……看着乖萌乖萌的女儿,老程舍不得,女儿在家里撒撒娇就好了,何必去为天下人做天下事:“尧尧啊,你想去吗?”
“当道姑耶,才不去呢,如果可以连书院我都不想去。爹呀,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就是让你和大哥二哥养我一辈子,才不要去苦修呢。”程帛尧穿越后最大的梦想是什么,混吃混喝一辈子,顺便找几个高手下下棋。将来有顺眼的人呢就嫁一嫁,没顺眼的……等等,如果她去那什么道院,将来不想结婚,是不是会有便利呢?
“懒丫头。”程妈嗔骂一声,做为亲妈,程妈真不愿意让女儿去云涯道院,那是个清修之地,虽然说规矩不大,也没什么清规戒律。但云涯道院名声在外,对女儿家来说,安安稳稳嫁人生子,才是圆满的人生,去了那里,只怕女儿的婚事都由不得她来做主了。
程妈刚高兴女儿说不想去,程帛尧就歪着脑袋给她来一句:“娘亲,好像云涯道院也不错,就在京郊,也不远,想回来也照样可以天天回来。爹、娘亲,要不我去看看。”
小程同学主要是怕碰不上自己看顺眼的,在现代她就没结婚,一心一意下棋,好像一直没有过对爱情的憧憬和冲动。做为一个假假顶着个“美女棋士”头衔的七段来说,追求过她的人还真有那么几个她记忆深刻的,可是不管外在条件或内在条件多么优秀,或者人家对她多么情深似海,她拒绝起人家来都没有多迟疑过一分。
“要不,还是别去吧,姑娘家家的,去那么个清修的地方,你能受得住?”程妈说是这么说,可她从小看到大,对女儿御宅的功力深有认知。只要给她吃给她喝,再找个人陪她下棋,她可以连房门都不出。
“先去看看嘛,喜欢就去,不喜欢还回宜山书院。”除了结婚这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程帛尧想避开杨玉绫,如果她去了云涯道院,不和杨玉绫天天在一起,杨玉绫就是能耐再大,也没法给她使绊子。
最后还是老程开了口,说道:“就让她去看看吧,要实在有这份造化,也不是我们能拦得住的。”
第二天在去纹楸亭的路上遇到张世永时,程帛尧果断问了一个问题:“张师兄,你们那道院的弟子是不是可以晚一点成亲,甚至……不成亲。”
奇怪于这小小的丫头问出这么个问题来,张世永皱眉道:“这个,院里规矩不大,成不成婚还得令尊令堂。不过院里仅有的两位师姐倒是年近三十,尚未成婚,只是和程师妹是不同的,两位师姐出自寻常之家,程师妹却出身程国公府。”
“那……您愿意不愿意替我圆个谎,张师兄什么都不用说,只要沉默默认就好了。”程帛尧不知道能让自己动心的那个人在哪里,李崇安还太小,再腹黑成熟对她来说也是个小屁孩儿,所以她都没把李崇安当成是一个可以托付身心的儿郎,只当是一个在棋盘上与自己有同样造诣的邻家少年罢了。
“倒也可以,只是你们小姑娘家家的不都爱慕年少风流,怎么程师妹小小年纪便想着不成婚。”就是张世永也从没这么想过,他出身大族,虽是庶子却也上有高堂张罗,不敢说不婚二字,只不过能多推迟几年而已。
“因为世上像我爹那样一心一意之人实在不多,我从不赌自己的运气,如果连唯一两个字都做不到,宁愿不曾拥有过。什么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拥有的,完全是笑话。”程帛尧始终相信自己只是没有碰上那个人而已,她在现代没有一颗懵懂少女心,如今穿越了却把这心给长了出来,如何不渴望真心真情,只是越渴望越懂,这世上“真”之一字就很难得了,何况要求真心真情。
张世永轻轻柔柔地揉了揉小丫头的头发,笑道:“程师妹真的才十岁?还是你们学围棋的人都这般多智近妖,你这番话,倒与之前崇安师弟说过的一些话有些相似之处。真正都是世上的痴儿女,只盼师妹将来真能找到唯一,若求不来大道成仙,有个人相伴做人间俦侣倒也是快意之事。”
怎么又有李崇安的事,李崇安这家伙说过什么,程帛尧一想就忍不住问出口:“崇安师兄说过什么?”
“我认识崇安时,我们都不过是不足十岁的小童,他却对我说了一番当时我没听懂的话。崇安太过聪明,自小过目不忘,秦王自然爱之重之,甚至有改立世子的想法。但是崇安抱个块棋盘,在倾盆大雨的天连伞也不打,而且什么也没带地远遁江南。当时,他就靠着那块棋盘和他那满脑子聪明劲一路慢慢到了江南,我和崇安就是那时候认识的,那时我不知道那有些脏的小孩就是秦王次子,只是觉得小小年纪就就靠着自己的双手过日子,很是了不起,便和他坐到一桌吃茶,还和他下了一局棋。”张世永说起李崇安来,满脸敬佩,这样一个宁可舍下一起,也不愿祸起萧墙的少年,当真值得他敬畏。至少当时年纪差不多的他,绝对没有什么也不带就破出门墙的气魄。
听得说起李崇安的过去,程帛尧却来了兴趣:“这样吗?我一直以为崇安师兄是在富贵窝里长大的呢。崇安师兄有时候看起来那样天真爽朗,不像是捱过那么些事的人呀。”
确实不像,也是李崇安命好,张世永想起来又止不住地笑:“崇安从小就通懂人心,世事艰险虽然不懂,但懂了人心,自然可以避得过艰险。一路从京城到江南,崇安不但没吃苦,反而处处被人照拂,他那时虽然年纪不大,趋吉避害的本领却一等一,是以总是遇上心存善意的人,也因此崇安一颗赤子之心不但没有因为这段经历而蒙尘,反而更加澄澈若琉璃。十二岁的时候崇安才回了一次秦王府,那以后秦王就一心一意教导世子,再没有起过他念。”
这么一听,李崇安确实妖孽,嗯,又凶猛又妖孽。当然,她也不信后来李崇安一点苦头没吃,不过人家智商二百上下的天才,绝对能化险为夷:“崇安师兄果然是聪明人,世事争来也不过是一局棋,干脆下棋多好,还不伤天地人和。但是,张师兄,你还没说崇安师兄说过什么呢。”
“我问他为什么不争,为何不爱富贵?崇安说比起富贵,他更爱自己。你和崇安一样,都是更爱自己的人。”张世永一句话定调,儒家讲仁者爱人,张世永现在却只看到“智者自爱”。
更爱自己?也许吧。程帛尧嘿嘿一乐,转过背去就把张世永卖了,跟李崇安探讨起他逃家路上的见闻。李崇安倒也一点不遮掩,说得还挺欢快,一路上的风风雨雨果然在他嘴里一点痕迹没有,唯一有的只是一路的欢悦:“后来我回王府,也曾把一路的见闻像现在这样说给父亲听,最后父亲长叹一声说‘吾儿,既然你喜欢,以后好好下棋吧’。那以后我就得了自由,后来还曾照着原路走过一趟,帮过我的人我都记着呐,不能白折受人恩惠。”
为什么听着李崇安这席话不对劲呢:“诶,李崇安,你是故意满脸天真地把一路的见闻说得阳光灿烂的吧,我猜秦王也是因为这样才让你以后好好下棋的。李崇安啊李崇安,你好奸诈!”
小李同学白她一眼说:“我这不叫奸诈,叫天才。”
“最近夸你的人太多了是吧,都夸得你骄傲自满起来了。”
“嘁,说说吧,怎么世永会跟你说这些。”小李同学虽然不遮掩曾经的遭遇,但也不意味着喜欢被俩人在背后说道。
“我想去云涯道院,说着说着就跟张师兄说到你了,要不是张师兄说起,我还真不知道当年你还有这么牛烘烘的时候呢。”
“云……云涯道院,你要去,你确定?”
“嗯,我确定,你怎么一脸被雷劈了的模样。怎么,我就不能去云涯道吗?”程帛尧见小李一副被九天玄雷劈惨了的小模样,满脑门的问号。
“听说那里不怎么好玩,不过,你要是去的话,我勉强考虑一下和你一起去。毕竟,再难找着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