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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陛下,微臣反对。裙带山的兵马一旦调回王城,就意味着将易守难攻的裙带山拱手让给了赫连,这么做只会让赫连更有机会与楚都狼狈为奸。”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眼看着楚都借着赫连的力量已经在东昭境内嚣张了,你到是拿个主意给王分忧啊!”
“现在到处都是陛下囚禁灵境圣女的谣言,弄得我军士气低落,在战场上被人戳着脊梁说东昭忤逆灵境制约,公然挑衅楚都和赫连还有灵境的威仪。任谁听了这样的指责,也会怀疑低落的。”
“够了,你们是在怪罪本王将东昭的前程视作儿戏吗?”
祁冥夜在御书房里拍案而起,连带外间的大臣们都吓得不敢再吱声。微儿携裙迈过门槛,看到房中三位大臣跪地,祁冥夜则怒意横生的看着他们。
看着微儿前来,祁冥夜意外得很,“十一,你怎么来了?”
“唉……。”微儿站到大臣中间,叹息一声,“你糊涂了。”
三位大臣听到十一姑娘说王糊涂,都不由得倒吸口冷气,然碍于帝威又不敢抬头。
祁冥夜更是不解十一为何这样说他,来到她面前站定,疑惑的看着她。
微儿深深的凝视着他的双眼,能看到祁冥夜眼中有自己有多么的清晰。就是这样的清晰使得他对某些事情看不‘清晰’了。她感动他的守护,亦为这种盲目的守护感到危险重重。
微儿不再与祁冥夜说话,而是对跪在地上的三位大臣说,“诸位请起,请到房外稍候。”
三位大臣起身,接着按吩咐出去了。微儿亲自扣上御书房的大门,这才转身对祁冥夜说:“我出宫去见到大哥了,并奉劝他和离鸢尽早离去。”
这与他糊涂与否有何干系?“适才你说我糊涂?”
微儿轻声说道:“你知道吗?王城的大街上还是和从前一样繁华热闹,摊贩的叫喊声还是和从前一样力大声响,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当然知道,“平民百姓不是征战将士,只要不影响到他们的正常生活,战事如何都与他们无关。”
“你既是清楚这一点,亦明白战士在战场上的荣辱何等重要,怎么还能任由那些谣言漫天影响他们的士气呢?是因为我不是吗?”
“你已经知道谣言的事了。”是的,这样的谣言让他不知如何去应付。他要他东昭的将士在战场上所向无敌,更要保护十一。那个谣言正在动摇他东昭的根本,可他不能听信大臣的话却印证这个谣言,毕竟谣言的结局不是他想预见的。
印证之后十一会怎么样呢?他遭受众叛亲离的下场,然后将东昭拱手让给赫连和楚都?正如老巫师所预言的那样,东昭会亡在他祁冥夜手里,十一亦会离她而去。
他不要这样的结局,不要一切都跟着老巫师的预言前行。他要打破这混浊的僵局,从中找到一条生路。东昭不会亡在他手里,十一亦不会永远的离开他。
“十一,惟独在这件事情我赌不起。”她好不容易回到他身边,而且又有了他们的孩子。
“那你是要放弃么?输掉整个东昭和自己?”她知道他不会想输的,他只是一时间在在判断上受了自己的影响。如果没有她,就不会有这一切。所以,她有责任也必须为他做些什么。
祁冥夜不作声,认真的看着微儿并消化着她话里的意思。
微儿不等祁冥夜说话,转身打开御书门的大门,庭中站着众多交头接耳的大臣。
大臣们一看到微儿现身,纷纷噤了声看向她,一时间有些稀囔的庭院静了下来。
微儿扫视众人,随即扬声言道:“诸位亲贵大臣,妾身是侍姬十一。妾身虽身置后宫,但也听闻前朝之事。诸位能站在这里都表明自身是东昭的肱骨栋梁,东昭正面临着开朝以来前所未有的挑战,若为些许不真不实的谣言遮耳蒙眼,岂不是有损诸位的清明?妾身置身后宫,蒙受圣恩眷宠至今,从未听闻后宫之中王囚禁了什么灵境圣女,这不过都是些有异心之人胡乱传扬出来动摇东昭根本的伎俩。诸位亲贵大臣若纠着此事不放,岂不是轻易中计,白白将自己报效一生的朝廷拱手让人?”
“不论是站在这里的亲贵大臣,还是征战疆场的战士,吃的是东昭的皇粮,保护的是东昭的百姓,若然轻易相信这种无稽之谈的传言,届时东昭真亡国灭朝,王固然有责任,难道诸位就没有责任了吗?”
微儿声落,庭中分明有人却显得更加寂静。
诅咒东昭亡国灭朝可是大不敬的话,罪该杀头的。不少大臣看向徒然站在侍姬十一身后的王,大气都不敢出。
第238章 最后一面(一)
听了十一这番话,祁冥夜似在瞬间清醒了不少。站到十一身边,拉着她的手说:“都听清了吗?若本王的朝廷都是些愚笨之人,要你们何用?”
“臣等万死。”众人跪地请罪。
祁冥夜并未立即叫起,而是轻声对微儿说:“谢谢你的当头棒喝,我是真的糊涂了。”
微儿摇摇头,说:“难为的是你不是我。”会造成这样的结果,也是因为他太在意她的缘故,他的谢她承担不起。
祁冥夜还想说什么,微儿却转身举步离开了。
大臣们皆惊愕相视,侍姬十一如此放肆,王居然不怪罪。莫非她仗着自己为王产下两位王子便能目无尊上?真是太不像话了。可侍姬十一方才的那一番言论又深深的刺激了他们,如此一个简单的道理他们居然与王争执了那么久,纠结那么久。身为一朝之臣竟未有一女子看事情看得清楚,真是羞煞人。
这次几位老臣破天荒没有搬出宫规教条上奏王处置侍姬十一,倒是有这个想法,只是无颜开口。
迎面的风很轻柔,仿佛羽毛拂过颜颊。风中的柳絮缕缕生香,伴着清脆的鸟鸣声,一切是那么的自然流畅。
微儿站在廊檐下发了会儿呆,复又起步时见到远处一队宫人匆匆忙忙朝一个方向跑去。那个方向很偏,连她都甚少涉足。想到宫里的孩子,她也没作多停留。
回到春华殿不久,微儿还未歇息过来,就听碧心说:“赫连的筱公主也不知突然中了什么邪,说不行就不行了。”
筱公主?那个祁冥夜用东昭王座城池换回来的女子,“她怎么了?”微儿抿了口茶问。
“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昨儿夜里抽疯似的,浑身痛得大喊大叫,听说还在痛中昏了过去。她本不受王待见,值夜的御医也只是做应急的处理,今早才让御医过去瞧诊。依奴婢看,怕是要不好了。”
微儿想起筱公主的样子,也曾听闻风宇哲说过她能活着到东昭已属不易。只不过纵然她的心思无法达成,好歹名义上也是属于东昭王后宫的人。“你去传话,让御医不要怠慢,就说是王交待的,好歹是条性命。”
“是,姑娘。”
碧心离开,奶娘抱着两个孩子走了进来。微儿忙放下茶盏走向两个孩子,看着景佑和景临都在襁褓里笑得很开心。
景临挥着小手似在撒娇,微儿将她抱过来,暖声问他,“景临怎么这么高兴呀?是不是想娘了?”
奶娘笑着说:“肯定是想娘了,两个孩子都想了,所以老奴们把孩子带来给十一姑娘请安。”
是想娘了吧,微儿心下有些难过,也不知水湘月究竟在做些什么,她不会想孩子么?回想在冷宫她曾护紧孩子那一幕,微儿便难以做到视若无睹。
很快碧心回来了,脸色有些凝重。微儿便吩咐奶娘们将孩子抱下去,“碧心,怎么了?”
“姑娘,筱公主说想见见您。”
见她?微儿起身疑惑的看着碧心。按说她在宫里可是从未与筱公主打过照面,与她相见也是在宫外的时候。又想到了水湘月,莫不是她在宫里见过筱公主?
“你去见见朱砂,问问她从前水湘月是不是与筱公主见过?”
碧心点点头,转身出去了,很快回来说:“朱砂说没见过。”
既是没有重复,何故要见她?诸多疑虑于心,微儿最终还是打算去见见筱公主。
碧心领着她走了一条很陌生的路,且通往一处很偏的方向。微儿记得这个方向,是不久前回春华殿时看到一队宫人匆匆行去的方向。
“筱公主住得这么偏么?好像离冷宫不远。”微儿随意说着。
碧心点点头说:“她身子一直不好,宫里的御医开始以为筱公主矜贵,毕竟是王用五座城池换来的。王安排得这么偏,宫里的人也都以为是王心疼筱公主,安排得偏点儿也静点儿好养身子。可一段时间以后,也不见王去看一眼筱公主,渐渐地才知道王这样的安排分明是冷落。如此一来,谁还会看重筱公主在宫里的地位呢?”
微儿不说话,渐渐看到一处宫所。
宫门口的景象甚是萧条,迈进宫所的大门,空气里便嗅着一股淡淡的药味。有几个宫婢正在悄然落泪,碧心轻轻告诉她,那是筱公主从赫连陪嫁过来的侍婢。若是筱公主真的死在东昭,她们也回不去了,也只能客死异乡。
寝殿外站着两个不算老成的御医,他们一见微儿便以奉承的姿态迎上来,“见过十一姑娘。”
微儿略微点头,便跟着引路的宫婢进了内殿。
内殿里弥漫着生冷的死气,见除了门,窗户都紧闭,药味熏得人晕,微儿皱眉道:“怎么不开窗透透气?”
那引路的侍婢说:“公主吹不得风。”
吹不得风就要憋死吗?眼前是一架屏风,屏风上绣着赫连的风土人情。微儿一见,更见筱公主可怜可悲。走到屏风里,透过帘帐隐约能看到床榻上倚着一人影。
“把帐子掀开。”
从帘帐里传来强撑的声音,便有侍婢去将帘帐掀开,微儿一眼便清楚的瞧见了筱公主虚弱削瘦的模样,如同画师笔下的骷髅美人。
“你们都下去,本公主要和十一姑娘好好说会儿话。”
筱公如是吩咐,微儿也示意碧心下去。
“你看到我好像很惊讶?是因为我的样子比咱们第一次见面时更丑了是吗?”内殿一空,筱公主带着不明所以的笑看着微儿说。
微儿兀自坐到屏风边的小凳上,看着筱公主,“我本不打算在宫里与你见面,你怎么知道我是宫里的侍姬十一的?”
“唉……。”筱公主拉长了声气长叹,看着那扇紧闭的窗棂,“我很久没见阳光了,有一天我想出去晒晒阳光,就让侍婢扶着我在这附近漫无目的游走。意外的看到你从冷宫的方向过来,我以为我看错了,可就算你捂着脸我也记得起你的样子。你太特别了,又回忆起在来东昭的路上与你的相遇,更让我见到东昭王对你呵护有加。虽然仅那么一次,我也就什么都明白了。”
第239章 最后一面(二)
微儿沉默不作声。心下却清楚她说的捂着脸的人一定是出宫的水湘月,原来她就是用那个方法遮住自己受伤的左脸的。
“所以,我真的破罐子破摔,跟你说什么要得到东昭王的恩宠,在住进这里后就再也不敢奢望了。”
她以为祁冥夜做得很好,不会让人发现她。只是想不到上苍总会制造意外,让人在发现时措手不及。“何必这样委屈自己,御医会好好照顾你的。”
“呵呵——。”筱公主干笑一声,“方才我得知王嘱咐御医好好照顾我时,有那么瞬间我以为他终于想起我了。可当我又听说来这样嘱咐御医的人是春华殿的宫婢碧心时,脑子就冷静下来了。王怎么可能会来关心我这个要死不活的人,他甚至不会可怜我。”
她说的是事实,微儿无法反驳,“那你见我做什么?是想感激我对你的怜悯?”
筱公主靠着的枕头陷得更深了,笑得也很苦了,“算是吧。我就要死了,见见这人世间最后待我好的人总不为过吧。”
“你的身子是差,但御医好好诊治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