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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龙一副御卫装扮,步入水湘月的视线。
“薛照青很看重你?”
殷龙设法顶撞了一御卫,又故意在御卫统领薛照青面前露露身手,成功的引得薛照青注意,并有机会巡视宫闱从而正大光明靠近春华殿。
“你找我来就是想问我这个?”面对她的固执,殷龙无计可施。
水湘月答非所问,拿过桌面上那壶酒,面无表情的说:“把它喝了。”
殷龙不解,“你明知我修炼的武功心法不能喝酒,后果是一天一夜丧失内功形同常人。”
水湘月不理殷龙的解释,用命令的口吻道:“把它喝了。”
殷龙不反抗了,拿起那壶酒仰脖一饮而尽。
寝殿里一时间没了动静,静得只能听见窗外雪落的声音。
酒意逐渐吞噬着殷龙的意识,而他却不多问任何一句。仿佛这条命就是水湘月的,自己心甘情愿让她摆布。
看到意识逐渐失去的殷龙,水湘月站到他面前,徒然伸手揽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龙哥,对不起,为了达到目的,我不得不这么做。”
殷龙就着最后的意识,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晕眩的问,“你到底要做什么?”
水湘月眼中噙泪,很快滴在殷龙脸上,“对不起。”
不论即将发生什么,殷龙都无力阻止,终是合上眼,水湘月深呼吸后扶着他倒在床榻上。静看了看殷龙,伸手解下他的御卫服饰,一件一件丢在床下,一次一次加深对微儿的恨。不是她自己要走这一步的,是微儿逼着她走这一步的。扯开衣袂,退下绣着玉荷的罩烟衫,吹熄风灯后躺在了殷龙身边……。
事后,水湘月在小榻上坐了一整夜。
殷龙拍着疼痛的脑袋清醒过来,晨曦刚至,没有温度的光缕透进窗棂,泄落在水湘月单薄的肩头上。
他忽然意识到什么,低声怒道:“你为什么这么做?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他是想娶她,想让她成为自己生命中重要的女人。根本不会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得到她,还是在东昭王的后宫里。
水湘月并未立即作声,良久,才道:“你不必再待在宫里了,微儿这次接到母亲的信一定会回镜花府水家堡,我要你立即赶回去,——把她杀了。”
殷龙闻声愣了一下,“她不可能在水家堡呆的时间太久。”
“所以你要赶紧动身,一定要取了她的性命。”不然,她的一切都白付出了。
殷龙下榻穿上御卫服,既然事已发生他也只能接受。站到水湘月面前,露出温柔,“你……还好吧。”
水湘月不想看到他,合上眼说:“你快走。”
殷龙向来有自知之明,水湘月的心不可能在他身上作半分停留,所以他的感受如何水湘月不会在意。然他既是拥有过她,不论她出于什么目的,他都会接受。
殷龙走后不久,朱砂就推门而入,在看到主子起得太早又衣着单薄坐在小榻上时吓了一跳。
赶忙上前拿件衣衫上前披在她身上,“姑娘,这样又会着凉,时候还好,你再回床上睡会儿吧。”
水湘月一直压抑着自己焦燥的情绪,朱砂的声音仿佛撕裂了道口子,激怒了所有的怨恨全然迸发出来,吼道:“不用你管,滚,滚出去。”
朱砂从未见过十一姑娘如此生气,被骂得回不过神来,有些委屈的红了眼,转身退了出去。
第111章 一决高下
奎星台的黎明美得妖冶,布置素雅的露台,帷幔在晨风中恣意徘徊。
风宇哲伸着懒腰踏步台阶,一眼便瞧到一副慵态懒散的祁冥夜。他斜依着圆榻,黄金色的绵丝云被掩在胸口之下,目光难断深浅,远望被薄雪覆盖的山林。
“醉了一整晚,早朝都歇了,这副松散的样子若让朝中老臣撞见,估计你得有阵子耳根难以清静。”
狭眸微斜,掀起一抹不以为然的讪笑,“巫师也是重臣之一,你可是要开始说教了?”
坐到软凳上,一侧的侍婢立即泄盏热茶,风宇哲饮了一口,随即笑道:“我可没有资格说你。”
“算你有自知之明。”祁冥夜动了动身子,往风宇哲来时路看了一眼,“妃卿还未起么?”
“起了,我让侍婢打了温热的泉水,继续用药化入泉水中让她浸泡。”妃卿的身子一天天见好,风宇哲满心安慰。
祁冥夜一抬手,侍婢立即恭敬奉上茶盏,“你们几时成亲?”
放下茶盏,风宇哲露出难为之色,“母亲一直坚信爷爷的话,说妃卿是个不祥的女子,娶进风家会遭灾。若我们想取得母亲同意成婚,估计并非易事。当然,若是由王赐婚又不一样了。”
“也许老夫人忧心的并非老巫师的预言,而是妃卿的出身和来历。”妃卿并未王亲贵胄,只是一个行脚商人之女。妃卿从小体弱多病,父亲因欲为她寻得良药四下流浪才做的行脚商人。在一座破庙弥留之际,偶遇风宇哲,死前托孤,风宇哲便抗起了这份责任。也道他原本可以不管,可风宇哲说他忘不了妃卿看着父亲尸身时绝望悲苦的眼睛。
“也许罢,那王是否给赐个尊贵点儿身份给妃卿,如此母亲和风族的人便不再会有非议了。”风宇哲半天玩笑半认真道。
说来说去总是在打他的主意,然身份又岂是能轻易许人的?不过若非得已,或许他真会这么做。“我会考虑。”
听到祁冥夜给了他严肃的回答,风宇哲倒为难起来,“不,这是我自己的事,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只要我和妃卿一起努力,总能滴水穿石,得到母亲的认可的。”
“那怕用一生的时间?”
“那怕用一生的时间。”
同样一句话,语气的不同则表达着不同的意思和决心。
一缕阳光照进露台,亮得使人睁不开眼。一个深呼吸,呼出的气氲如烟如雾般瞬间散去。
“也不知十一现在在做什么?灵境可是不会落雪的。”
听着这幽幽的语调入耳,风宇哲微微抬眼,也只有说到十一时王才会变了个人,“十年很快就会过去,何况你宫里不有个十一么,你又何苦舍近求远?”
白了一眼风宇哲,祁冥夜噤了声。复又将视线放远,白茫茫的世界,阻隔着他和十一。
“你现在可不能只想着十一的事情,楚都最近暗涌频繁,为防波及到东昭,你得早做准备才是。”他因救妃卿而失了灵力,众多情报只能靠探子回报。若他灵力未失,只要有风吹草动便能立即知晓。
前些时日得到消息,楚都王储宫瑾玉病危,巫师言他天殒星有破落之像,命不久矣。楚都老王亦因爱子病重而卧榻不起,二王子宫瑾雷得执掌朝政。然此人并非大才,欲望之心却很隆甚,且急功近利,好高骛远,弄得朝堂一片狼藉。
“这个时候若再无出面收拾残局,只怕就会有人趁虚而入了。”
“你是说宫瑾轩?”
祁冥夜默认,“楚都老王在灵境的情况你我都是见过的,王储宫瑾玉的病体又真能撑到登基么?而何二王子宫瑾雷则难成大气。最后,还真只有宫瑾轩有点儿盼头。”
“宫瑾玉我到无缘得见,到是见过宫瑾雷一面。此人为人浮夸,极爱攀比奢华,的确难登大雅。若说真让宫瑾轩做了楚都王,倒也不是坏事。”对宫瑾轩的为人,风宇哲还是很肯定的。
可祁冥夜则不这样认为,若是让宫瑾轩登上王位,后果倒比让宫瑾雷登上王位严重得多。“在安楼时你不知道一件事,当着十一的面我曾言辞激过他。你未曾见过他那时的眼神,就像一只抢不到食的幼鹰即将要爆发。”
“你可真不该这么做。”风宇哲边说边摇头。
祁冥夜继续说:“那日水湘月说要买东西回宫送礼,侍卫回来后回话说在街上碰到了宫瑾轩。”
“你是说宫瑾轩会为十一谋朝篡位?”祁冥夜下了圆榻,坐到风宇哲对面。
风宇哲用了质疑的语气,显然他是不信的。
“你能为了妃卿甘愿放弃灵力,我愿为了补偿十一苦等十年再聚,宫瑾轩为十一让楚都改朝换代又有什么出奇?”
这倒是真的,虽然可信度增加了,可对于十一在宫瑾轩心里的份量,风宇哲一时间还是难以消化。“若真是如此,十年后,你们只好在灵境一决高下了。”
祁冥夜苦笑,叹息道:“身为楚都的姻亲国,赫连没有动静么?”
风宇哲也奇怪,“按说楚都王室出了这么大的事,赫连应该派人去慰问,可事实却相反,一切都太平静了。”
“有时太平静了倒叫人难以安心。”
露台外草枝上的落雪无风自落,祁冥夜和风宇哲相视一眼,挥手示意侍婢下去,“出来。”
立即有一黑衣人单膝磕地,“参见王。”
“赫连有什么消息?”
黑衣人道:“赫连表面平静,私下却派人暗中与楚都三王子宫瑾轩接洽。楚都威勇将军之子沈兆南日前出使赫连,明着是替三王子前去探望赫连王娴妃,实则是与赫连大将相见。”
赫连王娴妃乃是宫瑾轩的二姑姑,若说宫瑾轩与赫连百里私下接洽谋朝篡位之事他不奇怪,沈兆南去与赫连大将相见这是为何?
祁冥夜敛眉沉思,总觉得有一层阴霾在心里漫布。
风宇哲也意识到事态险峻,问黑衣探子,“还有什么么?”
第112章 悬心十一
“属下的人正盯着,暂无别的动向。”
风宇哲点点头,示意黑衣探子下去。
黑衣探子正要纵身跳下露台,又犹豫瞬间后重新单膝磕在王与巫师跟前,“属于有件事不知当说不当说。”
“说。”什么时候手下的人这么没规矩,祁冥夜生气的沉声道。
“是关于灵境的,灵境近日好像一直在收集镜花府水家堡的信息。”
探子的话让风宇哲和祁冥夜都甚感疑惑。祁冥夜说:“镜花府水家堡?是做什么的?”
风宇哲笑道:“你甚少涉及朝堂以外之事,自是不知。这镜花府水家堡可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富豪,涉事行业包括酒楼、客栈、钱庄、当铺以及绸倾庄等等。水家堡的生意做得很大,赫连、楚都和咱们东昭都有水家堡的产业,真可谓是气吞天下商机啊!”
“如此厉害么?”祁冥夜不可置否,却也不甚在意。
“反正比东昭国库有钱。”风宇哲风趣的看着祁冥夜,直看到祁冥夜瞪他,他才又问探子,“就这个事儿么?”
探子说:“还有件事,属于觉得甚奇。”
“说来听听。”祁冥夜端起茶盏饶有兴趣般听这些宵小之事。
“属下从赫连回东昭时经过镜花府,因着对灵境之事有些在意,便去府里走了一遭,属下奇怪的是在那里居然看到了十一姑娘。”
探子声一落,祁冥夜惊得赫然立身,手中茶盏中的茶水晃湿了衫摆。
光是一听到十一这个名字,就够他悬心,探子居然说他见到了十一,“你确定你没看错?”
探子很肯定的点头,“属下敢保证没看错。”
乏力的坐下,祁冥夜心下疑窦丛生。十一不应该在灵境么?怎么会到镜花府去?“知道她在镜花认做什么?”
“王恕罪,属下因赶紧回来见王,并未细探十一姑娘在镜花府做什么,但她身边跟着一位名叫离鸢的女子,而且与镜花府水家堡的大公子水亦春走得很近。”
祁冥夜确定是十一无疑了,他记得灵境大长老座下有名女弟子名叫离鸢。而风宇哲则对离鸢更不陌生,那日他着急下山为妃卿治疗,险些在石角与她相撞。他赔了好一会儿的不是,那个叫离鸢的女子才放过他。
风宇哲一挥手,示意探子下去,又看向祁冥夜说,“人肯定是十一无疑了,你准备怎么做?”
祁冥夜搁在桌台上的手握成拳头,合上眼,此刻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窗案前放着一盆长年青郁的盆栽,母亲说那是父亲亲手种值的。父亲去逝后,那盆盆栽就像父亲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