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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到现场后,高胜利和侯二都在旁边无所事事,表面上是在清扫指纹,其实有很大一部分时间是在观察章墨的一举一动,他们要判断这个走关系进来的年轻小子有没有真水平。
刚才章墨已经看过了,所以高胜利要再看一遍,做到心中有数,以便估量章墨肚里有多少货。
高胜利直视着刘向金的眼睛,想从眼睛里看出点什么。他瞪了足足十分钟,又把眼光移到了刘向金的嘴巴处。
高胜利把刘向金的手从嘴巴里使劲拿出来,那嘴巴已经被手撑得毫无血色,空洞洞望着屋顶。
失去了手的支撑,刘向金的头向旁边一歪,磕在地板上。一只苍蝇从刘向金嘴巴里飞出来,高胜利嫌恶地躲开了。章墨倒是被吓一跳,他再看刘向金的眼睛,似乎看见刘向金在对着他坏笑。
章墨不由打了一个冷颤。
从一般意义上来说,本来不是多大个事,但是一牵扯到领导,事情想不大都难。
现场封闭,派人24小时守侯,任何人不能进入,包括刘向金的家属;刘向金尸体运回公安局,由法医进行更详细地检查。
高胜利回到局里就被通知参加案情分析会,出现场的每一个人都要参加。市里主管规建的陈秉坤副市长要到会。高胜利挂掉电话后骂了声娘,并没有避着章墨。
章墨在车子后面写着什么。高胜利转过头去,章墨举着本子给他看,是一些现场信息,写着一二三四,高胜利撇撇嘴,转回身去。章墨收回来,继续写。
车子颠簸起来,本子被笔尖划烂了几页,章墨骂开车的吴金龙,“你狗日的开啥子车,净
第2章
脖子也划开了,此时的刘向金看上去就有点搞笑了。
“没发现什么问题。”李法医最后得出结论。
“伤口也没有?”章墨奇怪。
“没有。至少我看不到任何伤口;要么,就是伤口太小,肉眼看不见。”李法医抹抹头上的汗水。
章墨就有点蔫了,眼巴巴看着高胜利。
“头不打开吗?”侯二指着刘向金肥大的脑袋。
“没必要,不会是脑溢血,外部也没伤口。”李法医顿顿,“如果你们认为有必要,可以对头部做个x光检查。”
李法医收拾好工具箱,打个招呼,走了。
现在的年轻人。高胜利心里叹口气。
紧接着就回局里汇报。
在车上,章墨提出回法医处,他想起李法医说的话,想把刘向金带去做个x光检查。
高胜利点点头,章墨就回了法医处。
天已经黑了,法医处的灯又不太亮,章墨心想这陈眼镜也真是,还真会制造气氛。
心里想着,就感觉好象白布覆盖下的那些尸体都要挣扎着坐起来,心跳得慌。脚步便有些杂乱。
突然衣服被扯住了,很重,还有“咳咳”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头皮一下炸了,麻起胆子回头一看,一具尸体的脚拇指勾住了警服带子,自己一走,连带着把推车也带动了,怪不得会那么重,会有声音响。
章墨深呼吸几口气,向刘向金走过去。刘向金就像一个剖开的猪,不但嘴巴在笑,整个身体都在笑。
“很诡异啊。”章墨心想,同时想起陈眼镜的谎言,一狠心,推着刘向金呼啦啦往门外跑,要到门口了又刹住,回去抱了几个瓶瓶罐罐,里面装着刘向金的器官,一股脑儿装进刘向金硕大的肚皮里,出了冷藏室。
关上门的那一刹那,章墨感觉到冷藏室的铁门似乎被震动了一下,发出沉闷轻微的一声——“啵”。
“开门!开门!”章墨刚呼出一口气,就听见门后面响起令他骇然的声音。
停尸房里居然有“人”叫开门!
章墨突然搞不清楚了。脑子里都是陈眼镜流血的脖子。
“开门啊。快开门。”屋里的“人”似乎急了,似乎脚踢手打,无奈厚重的铁门纹丝不动,依然发出轻微的声音。不过那声音在章墨听来无异于青天霹雳,也许是冷藏室放大了音效。
章墨兔子一般跳起来,飞快地跑出门去,殡仪馆空荡荡的场地上连个鬼影也没有,空气里有烤肉的味道。道别室里有家人在默哀,灯火昏暗。
章墨想去找个人,但是很快放弃了自己的想法。
他是警察,吓成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他又挪着脚步进了法医处。
刘向金头歪着,看着铁门,章墨拿起柜子上一把手术刀,侧耳倾听门里的动静。
没有声音。难道刚才自己听错了?
章墨用刀柄敲敲铁门,里面很快有了反应:“有人吗?快开门。”
“你是谁?”章墨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
“快开门,我难受。”
“我心里更难受。”章墨心想,“里边冷冰冰的,光天化日放着,是难受。要不怎么说入土为安呢。”
“你是谁?”章墨不敢确定里面是人是鬼。这深更半夜的,谁没事跑停尸房玩?而且自己刚才进去的时候就没见别人,里面就只有尸体。
“我不能呼吸了。”声音微弱下去。
章墨想起冷藏室密闭性好,长久在里面是有窒息的可能。既然“他”说他要窒息了,应该是个人吧。
虽说章墨依然疑神疑鬼,但是处于救人的本能,他还是打算把门打开。“要真是个人,恐怕得出事。”他这样给自己壮胆。
哆嗦着拿钥匙开了门,却不敢推开。门纹丝不动,章墨就这样死死的盯着。
过了良久,才看见门打开了一条缝,一只手扶在门沿上,门慢慢被拉开,章墨心咚咚直跳,生怕里面涌出一群批白布的尸体,张牙舞爪向自己扑过来。
然后是一张脸,一张惨白的脸,嘴唇乌黑,浑身发抖。
是个年轻男子。
男子似乎被冻僵了,走路都不利索,动作僵硬,真有点像诈尸的。不过眼睛有生气,而且,脚下有影子。
章墨也不知道从哪儿知道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影子的就是活物。现在他倒真愿意这样相信。
章墨走过去,把自己的警服脱下来,批在男子身上。又从水瓶里倒了点热水给男子,男子一边喝一边暖手。
“你是谁?干什么的?”待男子暖和起来,章墨恢复了警察的本能,把男子逼在角落里,眼光注视着他。把男子看了个清楚。
从身段和皮肤看,男子最多20岁,但是一双眼睛却很老气,透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与男子的眼睛相对,章墨甚至觉得自己就是一小孩,在面对着一暮年老者。
“说话。”章墨把眼睛从男子脸上拿开,他不能被对方压了下去。凭眼睛就把自己压下去,章墨知道自己会处于劣势。
“我叫泸羽民,是拣渣渣的。”男子一口乡村话。拣渣渣,就是拾荒。
“有身份证吗?”
“没有,还没办。”
“多少岁了?”
“20。”
“怎么没办身份证呢?”
“我办了没啥用。”
章墨语塞。
“在里面干什么?”
“我追一个塑料袋,结果塑料袋被风吹进去了。”泸羽民看看冷藏室。
“门是关着的,塑料袋能吹进去吗?”章墨看着那扇铁门,心想这小子找借口也太逊了。
“门是开着的,我进去后不久你就来了,我怕你当我小偷,所以藏了起来。”
“我看你就是小偷吧。”章墨进逼一步,停尸房里有些尸体上还有些值钱的饰物。章墨看看刘向金的手指,就戴着一个特大号的铂金戒指。章墨想进停尸房看看是不是还有尸体上有饰物,有没有被男子扒了,想了一想,还是没有进去。
“我不是小偷,我是拣渣渣的。”男子似乎很委屈,大声说。
章墨从泸羽民身上口袋里搜出一块手表,很贵重的样子。
“我懒得跟你说,和我回局里吧。”
殡仪馆通往停车场的过道上。一个年轻男子右手戴着铐子,铐子一端锁在推车上,他还拉着推车;推车上,两片肉似的的一具尸体肚子抱着几个罐子,里面是他的部分器官;推车后面,一个穿警服的年轻男子在后面推推车,不时看看推车上的两片肉和前面的年轻人。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和一些死者家属见了都远远绕开,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刘向金被送到医院做了个x光。有了新发现。章墨很兴奋,这可是个重大线索。
高胜利拿着x光片,凑近眼睛,看了半天,眼睛都看酸了,揉揉眼睛,把片子递给侯二,“你看看是个什么东西?”
片子照的是刘向金的脑袋,李法医没有解剖的部分。片子里,有一根长约七八厘米,细钉子般粗细的的物件被医生用荧光笔圈了起来。
“医生说,刘向金就是被这个东西弄死的。”章墨指着那个东西,“这个东西在刘向金脑子里,破坏了他的中枢神经,导致死亡。”
“医生没说是什么?”
“没有,说得取出来才知道。我也回来问问,要不要取出来。”
“取啊,怎么不取,上头催着呢。”高胜利也高兴起来。
“可怜的刘向金。”章墨心里默念,“可别怪我。”自从陈眼镜出事后,章墨也有些心虚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通过手术,刘向金脑子里面的东西取出来了,是根圆柱型铁器,8。8厘米长,5毫米直径,两头尖锐,放在手里能感觉到实沉。
“这是什么东西?”高胜利用手提着装铁器的塑料袋,苦苦冥想。他看着很熟悉,但是真要想明白,却又像隔着一层纸,有些不明不白。
“有没有指纹?”
“没有指纹,医生都是用镊子夹出来的。”
“没有指纹?”高胜利来兴趣了。“难道这东西是自己飞进去的?”
侯二在旁边灵光一闪,“难道刘向金把手伸进自己嘴里,就是要把这个东西拿出来?”
章墨大喊一声对啊。刘向金的手势,除了是要把吃下去的东西吐出来,还可以理解为把卡在喉咙里的东西取出来。章墨想起小时候吃鱼被鱼刺卡了,也想用手取出来,也流了很多口水。刘向金地板上的口水是一个佐证。
“如果假设成立的话,这东西就是从刘向金嘴巴里进去的。”如果从脑袋里进去的,刘向金的手肯定是扒拉着自己的头顶。
医生再次检查,终于在刘向金的喉咙上部找到一个细微的发红点,大小直径与铁器相差不多,计算进去尸体缩水导致皮肤收缩的比率,应该就是铁器进入脑袋的通道。
“不是自杀?”高胜利在心里自己问自己。“如果刘向金是自杀的,那么他完全可以选择其他更加方便安逸的方式,从刘向金的死状来看,他死前一定经受了很大的痛苦,他为什么要选择这种痛苦的方式;还有个问题,他是怎样做到在没有任何工具的情况下把这个铁器刺入自己的喉咙,直至深达中枢神经?”
“难道是他杀?”可是现场并没有搏斗的痕迹,而且除了向虹的脚印,屋里再无其他人;向虹已经调查过了,那几天正在老家给母亲做生,有很多见证人,她没有作案时间;凶手为什么要采取从喉咙里刺入铁器这个麻烦的方式?
凶手又是用怎样的方式在刘向金意识清醒,有反抗能力的情况下把铁器刺入他的喉咙?高胜利下意识地把手伸向自己的嘴巴。“很不方便嘛。”他得出结论。
案子一时陷入了僵局。
星期天,章墨没有回省城,独自呆在办公室里,拿着收集回来的证据仔细观看。
杂志,都是一些时尚杂志,应该是刘向金的情妇向虹看的;干枯的玫瑰花瓣,证明屋子已经有段时间没人了;打火机,那种一块一个的一次性打火机,没什么异常。
牙签筒,黑色,圆柱型,铁铸,上面用浮雕手法刻了几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