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事实上的根据的。例如有人一面念佛吃素,一面作践女人(玩弄了一阵之后,便马上一甩);一面做和尚,一面当间谍(替帝国主义当鹰狗);一面入空门,一面做强盗。至于那些在野的屠户们更不消说了,他们今天可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明天也可以“放下佛经,立地复屠”,“有刀则屠,无刀成佛,”是很可以替这些寓公们写照的。孙传芳就是这当中的典型屠户。大家当然不会忘却他从前做五省联帅的时候,屠杀了许多青年,制造了无数炮灰,到后来一败涂地,便卷了大量的民脂民膏到天津租界当寓公,兴致一来,又要坐汽车到“居士林”学佛听禅。然而他积欠下来的血账是一笔一笔写在老百姓的心头的。
而现在他居然“血溅佛堂”“仆地成佛”了。他的姨太太们,同僚袍属们自然要痛哭流涕,引为不幸。我却以为这种死法是他的“不幸中的大幸”,他不死在老百姓的法庭面前,却死在佛徒们的居士林里,他叫大家吃了一笔血的“倒账”,搨了一笔大便宜去了。孔乙己欠下了酒店的酒钱,记在粉板上,终于绝迹不见,对于这样的欠账,我们有时会感到一种哀怜;而对于孙传芳和他的同类们的“血账未清”,我们却只感到一种悲愤!
《观无量寿佛经》云:念佛一声,可灭八十亿劫生死重罪。而在事实上,有人能灭,有人未见能灭。其中差别,只在是否至心?虽然,无论何人,念佛皆有其益,至少能够减罪,并种下来世得度之善因,则无疑义也。
孙大帅最后立地不成佛,饮弹身亡,也算得是自食其果了。
第六章 阮玲玉:人言可畏香魂陨
阮玲玉,一位活跃于上个世纪30年代银幕上的影星,其命运受到杀人不见血的舆论工具以及两位无良男子的操控和摆布,在各方强力的拉拽撕掳之下终于演变成悲剧,她身心两伤,只好忍痛割弃自己心爱的表演艺术,在25岁的妙龄上服药自杀,留下“人言可畏”的控诉,将一幕悲剧和无数疑问留给了后人。
30年代,也有追星族,而且痴心还远甚于今朝。
为阮玲玉着迷的人何止千万。一些青年男子对她吹捧甚至求爱的信,阮玲玉都把它们放在小藤箱。对于这些信,她从来都不嘲笑,也没有将其撕毁,只是好好的把它们藏在这藤箱里,上面加了锁,然后贴了一张纸,上面写着“小孩子的信”。
这样的女子难怪万人痴迷。在旧上海滩一些上了年纪的人们总会说,阮玲玉的美丽是别人学不来的。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美女?为什么能让众人在美女如纭,影片如山的今天无法忘怀?美丽是一个谜。
阮玲玉,原名阮凤根,学名阮玉英。广东香山(今中山)南朗左步关村人,1910年4月26日出生于上海。阮玲玉一出生,她的父亲就被女儿的美丽深深折服。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在阮玲玉短暂生命中,第一个为她倾倒的是父亲。
阮用荣与妻子何阿英在结婚4年后,生下了一个女儿,父母为她取了个乳名叫凤根。一个女孩取了个男孩的名字,并没有重男轻女的偏心,这是因为母亲看到婴儿的小脸上天生一对弯弯的美丽的丹凤眼,而她的父亲,从第一眼起已经为女儿着迷,把她当作了阮家的命根子。
不久,在孙中山的领导下,推翻清朝,民间成立,举国欢腾之日,阮用荣剪掉辫子,高兴地捧着女儿的脸,仔细地端详着,忽然欢乐地笑起来,用家乡话(广东香山)称赞:“我们凤根的一双眼睛好靓啊!”
以后,阮玲玉听到任何人对自己美丽眼睛的赞赏,没有一个像父亲那样真挚,那样亲切,那样发自肺腑的、衷心的喜悦。
有一段日子,父亲所在的亚细亚油栈的外国老板发了善心,答应一些住得远的工人搬到油栈附近的工人住宅去住。
那是一段难忘的日子。凤根每天总是穿了一身整齐干净的衣裤,坐在自己家的门槛上,等父亲下班。父亲回来,顾不得洗一把脸,喝一口茶,就让长着一双美丽眼睛的女儿骑在他的肩上,到空场上去兜圈子,向邻居们夸耀。
这样的日子仅仅过了一年,外国老板就要把工人住宅改为高尔夫球场,强令工人迁出。
房子破不要紧,使凤根感到难受的是,从此减少了和父亲相处的机会。每天天没亮,父亲就起床,粗大的手掌在熟睡的凤根小脸上轻轻抚摩一下,然后摸黑出门,顶着满天星星赶到黄浦江码头,摆渡过江。晚上,也总是要到天黑才拖着疲乏的身子回家。凤根就这样一天天等待父亲。
父亲瘦长的身影刚刚出现在视线中,她那对美丽的眼睛闪动着水灵的眸光,亲热地叫着扑上去,双手抱住父亲的头颅,小脸紧贴住父亲满是胡茬的面颊,唱了起来。父亲一声不响地摊开粗大的手掌,里面放着凤根喜爱的东西:广东橄榄,陈皮梅,或者是各种小玩意儿。他宁可自己多走路,少吃一个馒头,每天也要省下钱送给女儿一点小小的奖品。
一天,父亲回来时,已是深夜,父亲卧倒在屋前的积水中,手里紧握着一个被水浸湿的小纸包。里面是给凤根的礼物——用彩珠串成的耳环。
这是父亲送给女儿的最后的礼物,当晚,父亲去世了,带着一个没有实现的承诺:有一天,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去电影院看场电影。
或许,阮玲玉今后走上银幕,就是为了帮父亲完成这个承诺,为了深沉的父爱。
16岁的阮玲玉迫于生计,不得不从崇德女校退学。依着报纸上招聘启示,到明星影片公司考《挂名夫妻》的女主角。
她从那条直通大门,两旁盛开桃花的走道上,姗姗走向导演室时,所有的人都精神一振,助理导演要她做欢乐的表情时,她轻盈地把头一侧,薄唇轻启,嫣然一笑;眼睛笑得更弯,也更妩媚,在唇角边还浮出一个逗人的浅涡。当助理导演要她做悲伤的表情时,原来留在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流丽的眸光顿时蒙上一层水盈盈的泪花,从泪眼中露出哀怨的神情。阮玲玉举止文静大方,虽不是倾国倾城的绝色佳人,却也不乏脱俗的灵气,迥异于上海大都会那些搔首弄姿、矫揉造作的摩登女郎。
卜万苍导演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说她考取了。这果断而迅速的决定使所有的人都感到意外和惊异。望着她远去的身影,卜导演兴奋地说:“你们看,她像永远抒发不尽的悲伤,惹人怜爱。一定是个有希望的悲剧演员。”
卜导演简直就像个巫师,他的话在阮玲玉9年的银幕生涯中得到了印证。从《挂名夫妻》开始,她共拍摄了29部电影,先后饰演了各类不同的角色,并成功地塑造了社会各个阶层的妇女形象,其中有农村少女、丫头、女工、女学生、小手工艺者、女作家,以至交际花、歌女、舞女、妓女、尼姑和乞丐,有正派角色也有反派角色;由少女演到老年,从旧社会的殉葬者一直到为人民利益而奋斗的先进女性。这些人物都有一个悲惨的结局,有的自杀,有的入狱,或者被逼成疯子,或者病死街头。这些充满悲剧色彩的银幕形象,也就是旧中国千百万苦难妇女的缩影。她们的不幸遭遇震撼人们的心灵,激起观众无限同情和共鸣。其中,《神女》是最具代表性的作品,她以精湛的演技,把一个品格崇高的母亲与一个地位卑微的妓女奇迹般地融合为一体,出神入化,令人心灵为之震动。
阮玲玉端庄大方,清丽脱俗。对待表演艺术,她勤奋刻苦,倾注了全部的热情。表演中,她能够准确地体味人物的情感,捕捉到人物感觉,并用适当的眼神、表情、动作准确地表现出来。这种准确的内心感应力和形体表现力结合得又非常自然,显示出她卓越的才华和非凡的功力。
在30年代的中国影坛上,她以重拍次数最少而成为导演们乐于与之合作的演员;又以使观众“每片必看”而成为最有票房号召力的演员。
她的表演才华横溢,光芒四射,达到了中国无声电影时期表演艺术的最高水平,赢得广大观众由衷的倾慕。
然而,自古红颜多薄命,这位卓越女演员的婚姻生活却十分不幸,周旋于薄情郎之间,筋疲力尽。此时,她却选择了自杀而香消玉殒。是什么导致了她选择这种决绝的方式离开她至爱的艺术?当我们有这个疑问的时候,我们就必须进入到历史那一页,回到上个世纪的30年代,回到阮玲玉生活的那个年代,那个场景以及阮玲玉生活当中的三个男人。25岁即自行了断的阮玲玉并没有在遗书中道出真相。其实留下“男人可恶”四个字已经足够。六十四年后的今天,我们在故纸堆中钩沉,发现阮玲玉是被生平遭遇的三个男人共同置于死地的。第一个是初恋情人张达民,第二个是衣食情人唐季珊,第三个是知己情人蔡楚生。三个男人刚好是三种典型,第一个无赖,第二个自私,第三个怯懦。在三种恶性包围之中,她被逼上了不归之路。
最先是单纯的初恋,撞着谁是谁。阮玲玉出身卑微,母亲是大户张家的帮佣,她自小与张家小少爷张达民相爱,这本类似于灰姑娘的故事。张达民,18岁时,长得非常白净,总是穿得干干净净的,按上海那个时候的说法就是小K,什么是小K?上海人把纨绔子弟称为小K,就是有钱人家的子弟,游手好闲不工作。当时的张达民在一个大学里面混了一张文凭,然后成天待在家里。阮玲玉在她母亲身边一点一点地长大了,阮玲玉的母亲一直觉得自己给人家当保姆是抬不起头来的,所以她一直关照阮玲玉,让她出去千万不能说自己是保姆的女儿。因为那个时候被别人知道,自己是一个佣人的女儿,会被歧视,并且抬不起头来。也许就是因为这样一个自卑的心理,导致了阮玲玉的悲剧。张达民虽然是一个小K,但是那个时候也是经受过五四新思潮影响的青年人,思想中早已有了人人平等的意识,所以他对保姆的女儿并没有歧视。另外,张达民那个时候正好18岁,年轻、叛逆,干任何事情都有热情;而那时的阮玲玉刚好15岁,身上已经有了一种独特的女人的味道了,并且骨子里有一种讲不出来的妖媚。于是张家的这位少爷,阮玲玉生命当中的第一个男人开始对阮玲玉发起了进攻。因为是保姆的女儿,生活拮据,于是这位少爷就经常拿自己的钱去接济她们两个人。慢慢地,张达民觉得自己越来越喜欢阮玲玉了,于是就说:“我们结婚,好吗?”当时阮玲玉是没有思想准备的,但是阮玲玉的妈妈觉得能跟张家少爷结婚,真是天大的好事,因为一个佣人的女儿能够嫁一个东家的少爷,这可能是当时许多女性的一个追求了——嫁一个好男人,过一份居家的日子,做一个太太。所以阮玲玉的妈妈非常同意这一门婚事。
这个时候,张家的大太太,也就是阮玲玉生命当中第一个男人的妈妈,她发现自己的儿子和保姆的女儿有这样一层关系,觉得不行,好歹自己也是大户人家,怎么可以娶一个保姆的女儿做太太,于是她想方设法要拆散他们。
而张达民那个时候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和阮玲玉结合,于是就跟父母谈判去了。母亲对自己的儿子说:“只要我活着,这件事谈都不要谈。”之后张家的大太太诬陷阮母偷钱,将她逐出张府。老娘唱白脸,少爷却唱红脸,张达民出面租房,将阮母安顿得舒舒服服,里里外外多加照应,从而赢得了阮玲玉的欢心。希望嫁一个老实、温柔和多情的丈夫,能够和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