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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撄叶子恼怒不已,愤然道:“我不介意将你扒光了然后慢慢搜!”
林爱突然神情一凛,目光凌厉的扫过二人,她摇头叹息,冷漠道:“原本想放过你们,可有人却偏偏自寻死路!”
血樱翼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仰头大笑道:“你凭什么?”
林爱不以为意,有时说真话未必会有人信。当下便对着断崖,朗声颂道:“离别觥筹觞花殒,沉月觉醒类合欢。红帐缱绻执子手,一心白首生世眷。”
刹时狂风肆虐,飞沙走石。大地颤抖,一座宫殿拔地而起,突兀的立在崖头。大火弥漫,染红了漆黑的夜。是阿房宫!
林爱淡然一笑,终是引了出来。
一股强大的吸噬力自断崖袭来,些许人来不及站稳,便被吸得倒飞出去,转瞬撞上山壁,血沫飞溅!哀鸿遍野,更增添了几分阴森可怖。
黑气砂石皆被吸入,渐渐形成一个急速转动的黑沉漩涡。闪电打在四周,恍若天劫!
血樱翼与血撄叶子慌忙中抱住一棵大树,饶是如此,身子还是被吸得飘飞起来。
林爱只是静伫着,狂风吹动,衣袂纷飞,猎猎作响。终是抵不过这般恐怖的漩涡,如一片残叶被吸了进去,渐渐消失在了风眼的黑暗深处。
陈逸川赶到时看到的便是林爱被吸入的情形。
说也奇怪,在林爱被吸入后,漩涡则立刻收拢消散,天地间只剩下狂风怒号,摇曳树影。
血樱翼与血撄叶子惊魂未定,天旋地转的扶着树,兀自喘着粗气。半晌才定下心神,惊慌失措的对视一眼后,便恐惧的仓惶逃去。
断崖处的阿房宫依旧在烈火中燃烧,犹如复仇幽魂,那般虚无。灰飞尘起,呛人的黑烟弥漫,在空中游离,升腾缱绻。
玄阳道长望到此景,不禁试探性的屈起手指,虚空画符,朗声道:“太上君府,清溯若水,疾!”一道清光自指尖迸出,快速的袭向阿房宫。
熟料那白光却湮没阿房宫外围,如牛入泥潭,没有一丝波澜。半晌,竟反弹回来,击在树上,瞬时变得焦黑,化作了枯树。
玄阳道长神色微变,伸手抓向衣袋,扬手洒下漫天金粉。金粉随风而动,扬扬洒洒,飘然而下。灿若华光,熠熠生辉!三人眼前顿时清澄无比,无数黑烟皆尽退去。
但见阿房宫四周皆被华光笼罩,流光溢彩,五色斑斓,恍若极大的气泡,瑟缩的缓慢抖动。
陈逸川愕然道:“这是……结界?”
玄阳道长道:“不错,这妖孽竟私设了结界,凭我一人之力是打不开的!”
乔代枫心中大乱,慌道:“那林爱……”
玄阳道长闭目叹息,双手合十道:“只能听天由命了!”
不,什么听天由命,都是胡扯!
她,还欠自己一个解释!
陈逸川当下不再迟疑,向前跨出一步,正欲凝神施术,却被一洪亮的道号打断!
一抹黑影出现在断崖之巅,向几人走来。
那人身着玄色道袍,衣衫鼓动,须发尽散,竟有种飘然若仙的姿态。待走的近了,才看到此人剑眉星目,脸部线条似刻画般棱角分明,虽年事已高,却散发出桀骜不驯的迫人气势,令人不敢逼视。
玄阳道长心神俱震,惊愕莫名。张了的嘴巴又闭上,复又张开,如此反复数次才最终抖着唇,嘶哑的颤声道:“师兄……真的是你?”
乔代枫当下愣在原地,师傅的师兄,难道是……
因着怀有感化妖之心的慈悲,与泰山派素来以镇压的路途背道而驰才被迫逐出师门,是以游历天下的玄义师伯?
他难以置信的瞪着双眸,据说这位师伯原本是泰山派掌门的不二人选,法术远在师傅之上,难怪会有如此气度!!!当下施以拜见之礼。
玄义道长扫过三人,略微颔首,目光温润,使人如沐春风。
玄阳道长双目含泪,哽咽道:“师兄,这些年你去了哪里?竟没有半点音讯。我以为你已经……”
玄义道长微微一笑,手掌抚上玄阳道长的双肩:“师弟,来日方长,我们稍后再叙。眼下你我联手解决这千年的恩怨宿命才是!”
玄阳道长脸上一红,方才只顾着激动,竟忘了大事!当下恭敬道:“师兄说的是!师弟惭愧!”
玄义道长毫不在意的挥手,含着笑意,望向乔代枫与陈逸川。他的声音竟带着万分诚恳:“我会和玄阳合力打开结界。至于我的徒弟,就拜托二位接应了!”
乔代枫与陈逸川不知所谓,莫名道:“前辈的徒弟是……”
玄义道长呵呵一笑,与玄阳道长席地而坐,道:“便是林爱啊!”
此话一出,乔代枫与陈逸川不禁面面相觑,黑线无数。
玄阳道长却皱了皱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玄义道长丝毫不理会几人的反应,兀自道:“师弟,还记不记得我教你的阴阳诀?”
玄阳道长只好压下心中的疑问,点点头道:“记得,这些年一直修行。”
玄义道长略有欣慰,道:“那便好!”
二人当下手持佛尘,如入定一般,静滞不动,渐渐与这天地融为一体。任凭风沙纵横,恍若两个风化已久的雕像。
低沉遒力的法决念出,如梵音吟唱,置身在道观佛堂:“万物即生,冲气为和,负阴抱阳,是以为道。法华太珠,漫天诸神,元始天尊之无相……”
两束耀目的玄青色自二人身前溢出,形成宽大的光墙猛烈的撞击到阿房宫的结界。
“轰!”数里方圆处,土地瞬时皲裂,如同被吸干了灵力,土崩瓦解。
结界被硬生生扯开一条缝隙,向两边开去。奇怪的是,阿房宫却静谧无声,仿佛毫无察觉。
闷雷打下,终是下起了大雨。
雨水汇聚,竟不曾湿润了那干涸的土地,只顺着缝隙缓缓流入,隐匿无踪,不知去向。
满目疮痍,一派萧瑟颓败之色。
火依旧燃着,但在漫天纷飞的雨丝中,却又多了几分别样的凄美。落入湖中,泛起无数涟漪点点,光晕散开,五彩迷幻。
林爱伫立亭中,看这浮华与落没交织,最终不过付之一炬,皆化尘埃。
身后传来淡淡的话语:“上次是我失态,没吓到你吧?”
林爱头也不回,只凝望着飞灰起伏,漠然道:“若是吓到便不会故意引你出来了。楚人一炬,可怜焦土。说的果真不错。”
萍月踱至林爱身旁,轻倚石栏,叹了口气,道:“一切不过是虚无罢了,到头来仅如一场浮梦,四大皆空!”
林爱不以为然,手抚过桌上的古琴,冰冷的触感自指尖传遍全身,几个音符跳跃而出,清幽灵动。
萍月略一沉吟,还是问道:“那首诗,你是从何得知?”
林爱坐下,紧了紧琴弦,漆黑的眸子里波澜不惊,看不出任何感情:“是李奕亲口说给我听的!”
萍月蓦然一惊,半晌,才冷笑着道:“你在同我开玩笑么?还是在拖延时间?”
林爱依旧摆弄着古琴,对萍月的话充耳不闻。先是略显生涩的调子逸出,慢慢变得流畅起来。曲子抑扬顿挫,衬着大雨的错落相和,婉转悠扬,竟是一曲《凤求凰》。
就在萍月等的不耐烦之际,却听林爱缓缓说道:“那首诗是李奕在你进宫前为你所作,可惜造化弄人,他说始终是欠你的。”
萍月微微发怔,曲子与林爱的声音纠缠,竟有了一丝魅惑,仿佛一副千年前的秦时画卷正渐渐展开:“李奕只爱过一个人,那便是你。当初秦王问你魂圆之时,你佯作不知,岂不料那时你微末的表情已落入了他的眼中,秦王看出了端倪。那晚你飞鸽传书,早被秦王拦下,李奕毫不知情。你收到的回信也只不是秦王命人模仿李奕的笔记而造。所以,那以后,你自不会有李奕的任何消息。而李奕也被秦王关入了死牢,严加拷问魂圆的下落。”
萍月因震惊而面色苍白,她颤着唇,半晌才无力道:“你胡说!你在骗我!”
林爱神色宁静,接着道:“若不是因为你,他根本熬不过秦王的酷刑。直到秦王得知你怀孕了,才以你与孩子要挟李奕,要他交出魂圆。李奕无奈,最终妥协。
但当李奕交出魂圆时,秦王却残忍的笑着说是你背叛了李奕,是你喜欢上了他,而且孩子也是他秦王的,不然他不会知道李奕是有魂圆的。这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引诱李奕交出魂圆而与你一起设的局!
李奕大惊,心中不信。秦王扔下了一份手札,是你的笔迹,上面明确记着你陷害李奕的过程。当然,这是秦王伪造的!秦王还说都这种时候了,他没必要骗他,并且如若不是他秦王的孩子,怎会甘心萍月你活到现在!
李奕信了,他面如死灰,恍若活死人!后来,华蓝公主求了秦王,这才放过李奕。
那天梅树林中,李奕见到了你,可那时他只有恨!为了感谢华蓝公主,才与其成亲。而那晚,便是你丧命之时!”
萍月颓废的滑坐在地,泪水不断涌出,她失神的盯着林爱,喃喃自语道:“为何,秦王为何要那样做?”
林爱不忍,只低头继续弹琴:“他是君王,也是一个男人,怎容得下你与他人有染。更致命的是,秦王竟发现他爱上了你。尽管他的手段极端,得不到就毁了你,那也是因为他不想你成为他的软肋。后来,华蓝公主难产,弥留之际将真相和盘托出。李奕才知误会了你,他急火攻心,拔剑自刎而去!”
一曲终了,四周静谧无声,唯有大雨还在如泣如诉的下着。那般刻骨铭心的爱,由林爱娓娓道来,竟是异常的惨烈动人。
乔代枫与陈逸川不知何时到了此处,正藏身于一株梅树后,细细听了。
陈逸川望着林爱的衣裙在风中纷飞,那清丽的身影仿佛带着万般的孤寂。若自己是李奕,林爱换做萍月,他定不会让历史重演,有这般痛彻心扉的结局。
萍月泣不成声,千年的积怨在一瞬间爆发。曾经沧海桑田,数载轮回,终抵不过亘古不变的一个情字!
半晌,萍月豁然起身,她双眸含泪,迎风而立,神情狠戾而决绝:“既如此,我便要整个秦时后人给他陪葬!”
闪电打下,天幕恍若被撕开了裂口。
“啪”的一声脆响,林爱已是挥掌狠狠打了萍月一记耳光。
萍月讶然,凭她也可打到自己?
却见林爱双眸血红,怒火冲天,她愤恨的骂道:“我讲了这么多,难道你还没有醒悟么?李奕为了你甘愿独守虚幻之境,他等了你千年,你还要他等你多久?”
萍月木然,半晌才哼了一声,道:“你在那里信口雌黄,不过是想骗我散去怨念,证据呐?”
林爱气极反笑,不禁抖着手自衣中掏出一物,咬牙切齿道:“好,你要证据是吧!给你!”
萍月将信将疑的接过,一看之下竟骇然失色,心中惊惧至极:“这是……他的……玉箫?”林爱所抛之物便是当日被胡峰捡到的玉箫。
但见那箫通体幽翠,尾部饰以丝绦点缀,下端泛白,刻有一个奕字。林爱不语,神情间颇为萧索。
萍月眼波流转,仔细思忖之下,才嗫嚅道:“你怎会有?难道你……”
林爱叹了口气,还是要说的,终究逃不过。
她在萍月耳旁低语片刻,萍月震撼不已,诧异莫名。她失落的垂下双手,只悲悯的望着林爱,道:“竟是这般结果。”
林爱苦笑,收回玉箫,望着雨帘怔怔出神。
萍月神色放缓,试探道:“这样做,值么?”
林爱静默良久,才道:“没什么值与不值,不过是我终其一生所求罢了。你,去吧!”
萍月淡淡一笑,那般开心,久已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