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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们这场谈话早有耳闻的郑浑,立即幽怨的看着我,我只好说:“当日赐你,你不取,今日再要,没有了”。
高堂隆立刻嚷了起来:“人无信不立,主公当日既许了我,今日必须给我。否则,主公将何以立信天下。”
嚷完这些还不够,他还上来揪着我的衣服不放。衣难当头,顾不得郑浑了,我一边把刀递给高堂隆,一边冲着傻站在一旁的郑浑大喊:“还不快跑”。
以后的日子里,庭院中老是出现这样的场景,高堂隆手持利刃追着郑浑跑,边跑边喊:“主公赐我利刃,命我伤你臀部,快过来受死。”
郑浑答:“主公命我跑的”。
高堂隆再喊:“我今日誓不放过你”。
郑浑答:“待你追上我再说”。
郑浑弟子曾求救与我,我正烦着呢,遂问:“追上了吗?”
答:“快了”
我再说:“待追上后再来告诉我”。
此后,这世界就安静了。高堂隆一个文人,想跑得过一个铁匠,下辈子吧。
秋季很快来了,这真是一个收获的季节。我像摆弄玩具似的盘点我的收获,蒸汽机、马韩、3万韩国免费农夫……我乐晕了。
兴致勃勃的我叫上周毅、尹东和高山,带200名护卫四处巡视。走过一个田垅,听到田中收割的青年唱着:
“翩翩堂前燕,
冬藏夏来见。
兄弟两三人,
流宕在他县。
故衣谁当补,
新衣谁当绽。
赖得贤主人,
揽取为吾袒。”
好歌,我连忙立马挥手,招他过来。见到是我这个城主,这农夫立即跪倒在农田里,我不停的招手,他只好起身过来。
我随口问:“今年收成可好?”
“回城主的话,今年收成好。”农夫回答。
“好好耕作,今年是初次耕种,告诉你的同伴,秋后不收税,打下粮食自己收好,若有多余的粮食可以卖给官家,官家会按价收购”。
“多谢城主”,他回答。
我心情愉快的骑马奔跑着,一马当先的奔上一个小山丘,立马扬鞭,真有一股指点江山的的快乐。
远处,田野中,忽隐忽现着农夫忙碌的身影,隐隐约约又传来一阵阵歌声。
“丰收了”,我对大家说。
“丰收了”,大家对我说。
山坡下,200名士卒成扇形散开护卫着我们。
随着蒸汽机的发明,我们的兵士都配备上了胸甲和臂盾,它们都由蒸汽冲压机一次冲压成型。胸甲与臂盾都是我结合西方中世纪骑士的装备而发明的,臂盾可以套在小臂上,主要用于挡格对方重兵器,由于形似龟壳,又被士兵们称作“龟盾”,再加上一次冲压成型的头盔与面甲,他们看起来与西方中世纪骑士一样,成了个活动的铁人。与麒麟铠配合起来,至少现在的武器,已经拿他们没有办法。
“军队已经完善了,秋收之后,我们举行农牧节庆典,奖励最勤恳的农夫,最有能力的士卒,最廉洁的官员。庆典上将宣布我们官员的任命。这样一来,政府机构就建立了,我现在只剩一件心事未了。”望着远处的出云城,我满腹心事的说。
“政府、军队、工厂、商业,造船,仅仅一年多,我们取得了这么大的成绩,你还有心事,别告诉我们你还有个媳妇没娶。”他们起哄说。
“来这个世界之后,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你们说,中国社会最大的问题是什么?”我说。
“别卖关子了,快点告诉我们,你想干什么?”
“一年多了,每当我想到这个问题,我总是彻夜难眠,即使睡着了,我也会从梦中惊醒,一身冷汗。我们来到这个世界,如果不为我们汉民族打下长治久安的基础,我想,以后,当我们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我们也会痛苦的从坟墓中坐起来。所以,我们必须挖掘我们民族最深处的缺陷,我们必须重铸我们汉民族的魂魄。我考虑了一些东西,现在说给你们听,咱们一起来探讨”。
“等等”,高山喊道:“管亥,叫士兵再走远点,四处警戒”。
“道家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我想来想去,忽然想通了一个道理,中国自古以来犯了一个“一”的错误。”士兵走远后,我接着说:“可叹,中国在世界上最早明白了“三”的道理,最终却走向了“一”,一个皇帝,一个政权,一个思想,一个主义。试想,一个地方官员,司法、行政、财务一把抓,他要是不学坏,那都不符合中国自古以来的哲学了。通过这个政权来实行监督,那是哄老百姓的。从“一”中出来的监督,要去管理“一”,那是笑话。所以我想,我们必须打破中国这“一”的循环,不能再用“一”个政权,来代替“一”个政权。”
“你想说的是不是三权分立”,周毅说。
“我所想的岂止是三权分立,”我喘一口气,接着说:“三权分立,又岂能凭空建立。我想建立一个体系,让政权是一,道德律是二,舆论监督是三。
我先说头尾两件事,如果有一帮人,一天到晚盯着官员,官员们行事稍有越轨,便将之公诸于众,这些人还不用政府出一分钱养他们,多好!当然,如果政府出钱了,那就不是舆论监督,而是监督舆论,这就是我想说的“三”。不过,仅凭舆论监督是不够的,官员越轨公诸于众后,法律必须接踵而至。否则,大家说说,说到最后也懒得说了。三生万物,就在于此。
至于政府机构这个“一”,当然是三权分立,这大家都知道,我就不多说了。
“至于第二个——道德律,我今天想着重说一下。众所周知,多神教最终会被单一神教战胜,因为对于普通人来说,向一个神祈求,好过向许多神祈求,神多了,就不知求谁好了。而在中国,自古以来没有一个系统化的单一神教,道教如此,印度传来的佛教也如此,都是一种多神教。所以中国人的信仰是复杂的,甚至在一些地方,还保留着原始的拜物教的痕迹,比如信仰山神、土地公公等,并且中国人在某些地方是信仰混乱和相互抵触的,也是信仰不坚定的,比如信佛的将军可以杀人盈野,信道的将军如张角,装神弄鬼、服食一些害人的丹药。
而这其中,最没有信仰的是皇帝,每个皇帝,都自认为是天之子,所以没有任何道德约束,想杀就杀,想剥夺别人财产就动手。别人这样干是强盗,皇帝这样干是为了国家。这也带坏了一帮官员,上行下效,为所欲为。
我记得西方大思想家康德说过:人无信仰,便如畜生。所以皇帝是畜生,官员也是畜生。所以我们必须建立一套连皇帝都约束在内的单一神教。要制造出一个神,连天都是他创造的,那天子不过是个屁。想想看,如果有一群人,每周进行一次道德说教,教诲众人遵守一定的道德规范(礼拜),而这些人又不用你支付一分钱,岂不很好。
当然,为了迎合统治阶级,可以承认,皇帝是神所眷顾的人,是神选定的世俗世界的统治者,把世俗的权利要还给世俗。以宗教治理国家,最终都是失败的,是妨碍科技进步的。人们对宗教的任何不满,都会转移到政权上,人们对政权的任何不满,都会转嫁到宗教上,最终的结果就是不停的动荡和分裂。所以我们必须给宗教立下这一规矩。”
“那么,如何创立这么一套宗教哪?”尹东问。
“你不问我,我正要给你说”,我说:“尹东,一直以来我们都在忙着各自工作,唯独你只教教学生,你的医学技术,我一直不让你显露,就是为了这一天。
你的医学技术,在这个时代很容易让人认为是神的力量,所以我把创立这个单一神教的任务交给你。我希望你好好思考这个问题,比如说创立一个天父教,把天主教的一些理论、道德戒条借用过来,把中国古代一些传说的人物加入这个神学理论,就说他们是被驱逐出乐园的人类始祖在地球上生下的首批人类,还有大洪水说,就说是天父为了惩罚人类降下的灾祸。就说人类本都来自一个祖先,在躲避大洪水时,丢失了自己的文化及历史记载,并逐渐演化成各个部族。1000年后,天父不忍他的孩子受苦,赐神力给大禹,使他消退了洪水,但由于文字丢失,大禹没传下天父的教导等等。现在天父感化了你,让你来传播天父的声音,并赐你神之力(治疗技术)。
还有,我们现在做的这一切,已经让人不可思议,有你这套说法,就可以解释这些先进技术。凭我们的手段,在这个时代造出几个神迹来,易如反掌。我们再为你推波助澜。比如:我们的电脑,可以说成是神器,里面的知识,可以说成是天父赐与,并选定我们来揭开他创造的这个世界的秘密。这样我们就可顺理成章的把那些跨时代的知识传授给他们,随着今后的科技进步,每当他们证明这些知识的正确性时,都会产生新的宗教热情,这新宗教就会越来越推广。
当然,当我们离开这世界时,一定要把这些跨时代的东西都毁去。就说神收回了这些神器。要让人今后永远发现不了这秘密了。”
“这事我本打算晚几年再推行,但刚才听了哪农夫的歌,我想这项工作迫在眉睫了。那农夫唱的是一首汉乐府诗,这首乐府诗他没唱完,它最后一句是:远行不如归。看来农夫生活才有点改善,就想着回故乡了。现在,张角正在中原四处传道,如果让他们回家,我们的秘密保不住了。但如果我们也有一套宗教理论,比张角的更先进,那就不怕这些人被张角拉过去。而我准备在张角起义前一年,解除出云城的军事管理,准许他们各自探家,让他们把家属都拉过来,使他们免受战乱之苦。
不过,你的宗教中要加上这一条:神的教义不是任何人都有权力向他人解说的,只有受过系统神学培训的人,被最高教宗所认可的人才有权利宣讲教义。这项规定,短期内是为了防止他们回家乱说,长期内是为了防止以后的歪嘴和尚念错经。中国总有一股化神奇为腐朽的力量,我们必须保证今后这宗教不被人篡改,保证我们创造这宗教的本意不被歪曲。”
这番话说完后,我们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半晌之后尹东开口说:“这项使命让我感到沉重,想到今后要欺骗成千上万人,想到万人膜拜的神,竟是我们创造的骗局,我不禁毛骨悚然。”
“是的,每当我想起这件事来,我也感到一身冷汗,但只要想到我们创造的是一个道德准则,是一个约束大家行为的道德标准,是一个帮人摆脱死亡恐惧的信仰,是一个在迷茫的黑夜中前方指路的明灯,我就心中安详。你也可以这样安慰自己,干吧,我们构思一下行动计划。”
农历七月初,收割开始了。尹东按计划开始装神弄鬼,出云城中频频出现神迹,无知的乡民已把他看作神人。我则再次去了青州,用十船粮食与孔毅换回了12000流民。这些流民大多是妇孺,青壮者占四千人。我立即组织这些青壮修建一个竞技场,为农牧节活动做准备。
至于那些妇孺,随着出云城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