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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诸事无分大小,或者你认为是小事的东西,很可能在别人身上便是大事。
更何况能够单只依靠冰冷的气息就让阴月天都僵住的存在,在这艘游轮上又怎会是小事?
只是阴月天察觉到那股阴冷气息并未是针对自己,觉得没必要去管那闲事而已。
却不想,很快闲事就找上了他。
安静的度过了一个白天,到了夜间,阴月天和杰西卡依旧出来看海风的时候,一个黑色西装的日本男子找上了他。
“阴月天先生,宫城喜英树先生想请你喝杯茶。”
“咦?阴月天?这个名字听着好像很熟悉。”杰西卡回过头来,嘴里还塞着好几块软糖,她奇怪的道:“你找错认了吧?”
阴月天道:“没错,他是找我的。”
“你不是叫戴尔文么……”杰西卡突地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戴尔文是你的姓氏,你的名字叫阴月天口牙,好难讲的名字。”
阴月天笑笑也不解释,对黑西装道:“宫城喜英树什么时候知道我在船上的?”
黑西装道:“这个您见了他的面就知道了。”
“带路。”
对于宫城喜英树这老头子,杰西卡自然是见都懒得见的,她打了个招呼便转身离开。
阴月天也不在意这种事,他心中隐约觉得宫城突然说要见自己,很可能和上午感应到的那冰冷压迫力有关。
宫城喜英树的房间,是豪华游轮三层客舱中的最顶层,据阴月天所知,这一层住着的客人,基本都是日本的最知名人物,比如天皇的第三个女儿,军部右派的上将,以及日本最大科学研究院的院长一家等。
只是令阴月天感到奇怪的是,走上三层客舱的长廊后,原本应该很寂静的豪华长廊中,居然有很多人在来去匆匆,而且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进化者,剩下的人,则都是游轮上随船的医生。
随着黑西装走到走廊中段,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阴月天侧头从开着的房门看去,赫然看到里面的一群人正在处理一具尸体,只是尸体上蒙着裹尸布完全看不清具体的死因,唯一露出来的,也只有一只脚。
一只很白但皮肤又有些褶皱的脚,脚底有明显发黄的老茧,尤其是脚跟部位,这老茧额外明显。
很显然,死者为女性,而且至少四十岁以上,脚上的老茧几乎都是穿高跟鞋磨出来的。
阴月天只是本能的发现了这个问题,便不再理会。
黑西装一直把他引到七扭八拐的走廊最里面,打开门,一个装修豪华简直堪比总统套房的房间映入眼帘。
黑西装做了个请的手势,便退下。阴月天毫不犹豫的走进房间,旋即房门轻轻关闭。
房间中,两个人,一坐,一立。
坐着的,虽有些苍老,但却一根白发都没有,脸上除了一丝鱼尾纹,也看不出上年纪的样子,不过阴月天还是一眼便看出,这男人便是这艘游轮的主人,宫城喜英树。
至于他旁边的人,阴月天也是认识。
此人一身日本古式浪人装束的打扮,上身白色长襟和服,下身蓝色多褶宽松裤,腰间一条白带系着黑褐色围腰,左腰系插着一柄碎花金纹太刀。他的脸很修长且刚毅,面部线条棱角分明,这是日本人中很不常见的,尤其是这人双眼如鹰锐利无比,寻常人单只被他看一眼都会有种皮肤被刀划伤的感觉。
阴月天微笑着走到宫城喜英树所在的办公桌前,拉开凳子坐下道:“很高兴见到你,‘斩金者’千两修兵卫。”
他第一句话居然是对宫城喜英树身后的浪人说的,而且对面的两人也都没有半点不高兴之色。
纵然宫城喜英树是此间主人,但是之于阴月天来说,他再有钱,也不过是俎上肥肉,随意可屠戮的猪羊而已。已知他身份的两人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斩金者,千两修兵卫道:“阴月天,想不到你居然出现在这里。”
阴月天道:“没办法,我有事去南美,恰逢又发生了一些其他的事,所以想搭个便船,这有什么不可以的么。”
千两修兵卫道:“明明是一个不请自来的人,却当着船主的面说出这样霸道的话。阴月天,你未免太目中无人了点。”
阴月天道:“我想宫城先生是不会在意这种事的,对么?”
宫城喜英树倒也算是个人物,面对鼎鼎大名夜止儿啼的凶徒,不卑不亢道:“强大的微笑死神登上了我的船,我这小人物自然是高兴还来不及,只是阴先生上船便上船,纵然有什么不满直接对我讲就是,何必大开杀戒。”
“哦?”
阴月天道:“你说我杀了人?”
千两修兵卫道:“以你的名声和能力,杀了也就杀了,何必不敢承认?”
阴月天道:“你说的没错,若我杀了人,是断然不可能否认的,你既然知道,就该明白我为什么问出上面那句话。”
千两修兵卫剑眉一皱,看向宫城喜英树。
后者是人老成精的人物,听到这话自然也明白了些什么。
他皱眉道:“如此说来,凶手居然不是阴先生?”
左右无聊,阴月天倒也来了些兴致。
他道:“凶手杀了的,就是我来的时候看到那个房间的死尸?”
宫城喜英树道:“没错,那个房间的死者是‘卡古拉研究院’院长撒穆先生的太太。”
阴月天道:“你说‘那个房间’,之前又说我是‘大开杀戒’,那么死者绝非一人了?”
宫城喜英树道:“死了的另外两个人,还有成景天皇的三女婿麻生忍先生,以及日本外长参中瑾一。”
“他们的死亡时间?”
“参中瑾一先生死于下午三点左右,麻生忍先生是五点二十分左右死亡,撒穆太太是死在五十分钟前。”千两修兵卫回答道。
阴月天饶有兴致的:“那么,又是什么让你们确定凶手是我呢?”
千两修兵卫道:“三名死者的死因都是一刀斩首,且案发现场有极其严重的阴冷气流盘旋。这本来还不至于让我们怀疑到你的身上,只是在看监视器的时候,我意外的认出你居然在船上。”
阴月天抱着双臂笑道:“死者的样子以及阴冷气流什么的和你们怀疑我无关吧?主要是这艘游轮上出现了我这样一个凶名赫赫的杀手,而且死的都是大人物,那么恐怕这黑锅我不背都没有天理了。”
千两修兵卫道:“以你的实力,把这艘船上的人杀的只剩下能开船的人,然后指使他们靠岸再自行离开其实是很简单的事,实在没什么必要撒谎。找你来只是为了确认一下,既然你说不是你,那我代表宫城先生,选择相信你。”
阴月天道:“其实你们怀疑我也是正常,若是换成是我,也会把嫌疑人定为有前科的人。”
他起身,双手按在办公桌上,颇具压迫力的俯身道:“宫城先生,我很好奇,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在怀疑我的情况下还敢找我过来聊天?难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宫城喜英树面色不变,汗却是明显的滑落。
他强撑着道:“我只是觉得,阴先生虽是杀手,但杀手岂非更应该只在拿到钱时才杀人?”
“那是别人。”阴月天两眼微睁,其内森寒阴戾的光芒立刻将宫城喜英树笼罩其内,同时嘴角露出狰狞的笑:“只可惜我是疯子!”
说着,他指间已有手术刀刺破血肉弹出!
“住手!”
千两修兵卫厉喝一声,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腰间太刀竟已落在掌上,这人身形一扭,手中刀已斜挑向阴月天的下颚!
疾如雷电,动似霹雳。
这组词很完美的诠释了用刀男人的动作。
只可惜阴月天的速度更快一些!
下一秒,他的身体已经大鹏展翅般高高跃起,向前一翻已是头上脚下跃至宫城喜英树头顶,同时手术刀笔直切下!
那长柄手术刀上,焰状黑雾凝成利刃,其光若黑龙般噬咬而出,哪怕稍有碰触,宫城喜英树非但后脑,连整个脊背都会被一刀两断!
千两修兵卫虎目圆睁,手中刀变挑为斩,横向与阴月天的刃芒相接,同时另一只手一把抓在宫城喜英树领部,直接将后者拉上办公桌!
叮!
一声轻响,阴月天的刃芒与千两修兵卫斩出的金色刀气相接,两相弹开之下,阴月天于空中扭身落下,丝毫不在意千两修兵卫进击的斩杀,手术刀已是脱手而出,电光火石间直奔宫城喜英树后颈而去!
千两修兵卫眉头一挑,飞快收招的同时一脚横踹在宫城喜英树臀上,以更快的速度将后者踹开,竟是堪堪避过了阴月天的手术刀。
只是当千两修兵卫带着熊熊怒气进而斩向阴月天的时候,却赫然看到阴月天已是不再有任何动作,微笑着看着千两修兵卫身后的某个方向。
千两修兵卫暗叫不妙,莫非那手术刀之后还有什么后手已将宫城杀掉?
他猛回头看去,赫然看到宫城正捂着屁股向旁边躲开。
千两修兵卫皱眉看回阴月天:“你这是什么意思?”
阴月天对手术刀射出的方向扬头示意:“自己看。”
千两修兵卫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当然手中太刀依旧在警惕着对方忽然发难。
只是这一看,他却呆住了。
因为手术刀飞出的方向,船舱已经被切出一道半米长两寸多宽的缺口,正有海风向内吹入。
千两修兵卫呆滞的原因自然不是因为阴月天看似普通的一刀居然将两寸厚的合金舱板击穿,而是因为在哪舱板破碎的地方,一片黑色的布条正钩在断裂的合金上。
这室内,除了宫城喜英树身上的西装是黑色的,没有任何黑色布料,房间内的装饰大多是以金色和白色为主。更何况那块布条,明显薄如蝉翼,几乎就是一片蕾丝,又怎可能是宫城身上的?
阴月天若风般飘出,将布条拿下之余,还放在鼻翼上嗅了嗅。
这当然不是出自什么恶趣味,而是纯粹的想要嗅出布条上的味道。
只可惜的是,这块布条上面虽有味道,但也只有香味……阴月天若是戴尔文这个名为电车……都市之狼的男人,自然凭着一手钢铁嗅觉加上阅女无数的经验闻出这是卡蒂达2247年新款限量版香水,可是即便如此,这豪华游轮上富商小姐多如牛毛,区区限量版香水之于她们,也无非只是香水柜里最平凡的一种而已,根本不可能凭借这味道发现什么。
“这是什么?”
千两修兵卫凑过来问。
阴月天将布条抻开:“很显然……这是来自一位女士身上的东西。”
千两修兵卫道:“我当然能看出来,只是……为什么这东西会出现在这里?”
阴月天道:“这就要问宫城先生了。”
宫城喜英树刚起身喘口气,又呆住:“我?问我什么?”
阴月天道:“宫城先生,你这艘游轮虽很豪华,安保系统却很差啊,被人在墙外偷听许久都没有人发现,你是真不怕有人来要你的命么?”
千两修兵卫瞬间明白过来:“你是发现了那人,又怕惊扰对方,所以才佯装攻击宫城先生?借宫城先生躲避的时机突击那人?”
阴月天道:“你还不算太笨。”
千两修兵卫道:“可是,若我没来得及救下宫城先生呢?”
阴月天摆弄着布条道:“就凭这垃圾的安保系统,难道这人还不足死个一两百次的么?”
他将布条扔到千两修兵卫手里:“就以这种程度的保全,若是我出手,宫城先生纵有一百条命也不够一晚上死的。”
说着,他已径自向门外走去。
千两修兵卫对宫城喜英树打了个‘安心’的手势,跟上去道:“刚才偷听的人是什么人?”
阴月天道:“不知道,不过是个高手。”
千两修兵卫道:“你这种突袭手段都被她躲开,自然是个高手。”
阴月天道:“你错了,我说她是高手,是因为这女人什么时候来的我根本不知道,若非刚才轮船遇浪震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