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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波涛陪同木氏走了过来,木氏的身后跟着陪嫁的丫鬟。
这个无聊的男人只是看了凌静一眼,便转身离开。凌静的身边自然也有丫鬟伺候,如今老妈子还在,手中抱着孩子。
木氏接过丫鬟递过来的茶水,轻声道:“其实,当年,夫君也是不愿意的。”
凌静正逗着小儿子玩,那有空理她,自然没听见这个女人说了什么。
“当时,我还未成亲。你也知道,大户千金,经常会在集会上遇些才子佳人,夫君的才华不凡,我顿生爱慕之心。”
哦,原来是在讲当年的情事。
才子佳人什么的,是这个年代的风气,哪怕不会什么,也会在这种集会上吟诗作赋,用些前人的风雅之词,迷惑迷惑一些笨蛋。
不过这也只是有钱人家闲极无聊才会做的事情,平常人连每天的吃饭问题都要烦恼,哪还理会得来这种附庸风雅的东西。
于是凌静也没打算理会,爱说的话,就听着,以后添油加醋说给邻里的小姑娘听,他们最喜欢这种才子佳人相会的情事了。
“在打听之下,我才知道他娶了妻。然后我想委曲求全,与他的第一个妻子地位相当,这样也不会有什么矛盾。后来,听说你不愿意,就这样讨了休书,离去了。”木氏用衣袖掩了一下眼角,她身旁的婢女立刻递上了手巾。
凌静将桌上的苹果递给身后的丫鬟和老妈子一人一个,示意她们坐下吃东西。
“其实,夫君见到你之后,还是很想弥补以前的亏欠,想娶你为妾的。”木氏忽然这么说。
凌静不悦起来:“表嫂,请你自重。我已经为人妇,你这样说岂不是坏了我的名节?给我丈夫戴上没有根据的绿帽子吗?”
丫鬟和老妈子自然是知道这事的,凌静的被休改嫁在上官家不是秘密。
“我不是这个意思?”木氏连忙澄清。
“是不是和我无关。”凌静板起脸,“请你不要再打扰我们的生活。至于充儿的认祖归宗,我还是那句话,他提的条件不会更改。当然,我们作长辈的可以从旁参考,但是不能随意插手。”
“你这个女人!”木氏大怒,“你不要给你脸不要脸,周家不缺一个孩子。”妾室,妾室,只要是妾室而已!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不需要充儿了是吧?”对周家而言,任何作为周家的子孙都是可以利用的对象。这是不是一种灵魂的一种自觉现象,不想被利用,哪怕投身于贫苦人家,也不想被利用,所以,周家的子嗣才会变得少之又少?
“你……我没这么说过。”木氏的气焰明显地下降了许多。
上官充是周家的子孙,他们当然想要回去。周波涛好不容易有了孩子,怎会放过。哪怕只是用来传宗接代的傀儡都无所谓。
凌静没有接下木氏的话,反正这种千金大小姐她是知道的,一般的有知识的人家会把闺女养成一个懦弱的知识分子,而这种商人家,至少会让闺女学会争取的手段。
“充儿,呃,什么时候回周家?”木氏今天是作为母亲来作说客的,不希望和凌静闹僵。
“他?我不知道。”她只知道这几月周家左商量右商量,正好让他们父子如鱼得水。
“难道你希望充儿背着私生子的骂名,不让他认祖归宗吗?”木氏叫道。
凌静微微一笑:“若周家会将他变成浊流的一部分,我会选择千方百计留下他。更何况,什么叫私生子?成了你们的儿子他就不会有这个骂名了吗?追视他如己出,我不认为他喜欢一个假仙的父亲。”
“你,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们听见没有?这就是嚣张的大户人家的嘴脸。”凌静嘲讽地勾出一个笑容,“这种说话的态度跟他们在街上随便一个乞丐说话的神情一模一样。真不知道木家是个什么样的人家,竟会教出这等活像暴发户一样的女儿。”
好毒!丫鬟珠梅差点笑出来。老妈子只能以喝茶水忍住笑意。
木氏的脸一阵红白交替,终于再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嗫嚅了半天,只能选择离开。
第三十二个:过渡
朝廷在某座山上发现一座银矿。
银,和金一样是一个国家的经济命脉。这次的银矿是属于朝廷的,毕竟算是朝廷第一个发现,而不是一般的民间商家。
若是以往,朝廷肯定征丁前去开矿了,而今,朝廷似乎改变了政策。
皇帝手书,谕将银矿的采矿权发放。
这个银矿据说十分庞大,其中利润定是相当丰厚。更何况,这样一来,还能与朝廷挂上关系,岂不是一举两得?
由于矿藏比较大,倒是由全国三大银号占了先。不过,皇帝老子也说过了,这个竞争是相对公平的。
为了保证公平性,各家必须如实上报其真正采矿实力,否则难以判断交给哪家会比较好。
于是,狡猾的狐狸们察觉到了其中的商机。
周家亦不例外。哪怕将钱财投资进去一部分,周家也算是参加了。他们本身是没有银号,不过和多家小银号有生意上的来往。周家的采矿技术也是十分成熟,人脉还算广泛。
这剑事情的发生,直接导致了上官充的认祖归宗事件又往后拖延了数年。
上官追对这些漠不关心。上官家不是做银号生意的,不过这些银号生意的大老板都有求于他罢了,谁叫他是出卖保全的呢?
此刻的上官追享受着周家上下忙里忙外顾不到他家大儿子的感觉,手中抱着小儿子,心中倒是还是老大不爽的,恨不得手中立刻变成了个女娃娃。这样还可以去炫耀炫耀:瞧,老子儿子女儿全有了。
“唉,这要是个女娃娃该多好?”害得他一大堆给女娃娃用的名字全无用武之地。
“那就再生一个。”凌静安慰。
“不行。”上官追拉下脸,“你那么痛苦,孩子就算了。”唉,他是很想要一个长得跟老婆一样的女儿啦。
“那就领养一个女孩儿好了。”凌静眨眨眼,这样抽风地建议。
不料上官追思索了半晌,还认真地点头:“这倒是可行。”
凌静已经彻底无语了。于是她小心翼翼地问上官追:“追,你想好孩子的名字了吗?”
上官追看了老婆一眼:“这倒是还没。不过,这小家伙不是女娃娃,就叫上官非好了。”
凌静有撞墙而死的冲动了,咏寺啊咏寺,你怎么料事如神。上官非,上官贱男也~~(详见漫画《摇滚狂潮》)
“不行,不能叫上官非。”
“那叫什么?”上官追觉得“非”这个字挺好的。
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叫“上官非”。凌静心中暗自苦恼。
上官追岂是会让老婆苦恼的男人,连忙皱紧眉头冥思苦想,终于还是没想得出来。
“老婆,啊能先取个乳名啊?”上官追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问道。
凌静也一时想不出究竟该用什么样的名字好,反正孩子还小,先取个乳名叫叫再说。于是她点点头。
上官追得到了老婆大人的特赦令,连忙笑道:“这个我还是想过的,就叫宝宝。”反正什么小孩都叫宝宝,随便的啦。
凌静觉得这乳名有点庸俗,但是一时也想不出来应该叫这个儿子叫什么,于是只能任由上官追随便乱冲了。
唉,儿子,娘对不起你啊。
由于上官家没有加入争夺银矿采矿权的行列,一家人安安静静地度过了两个春秋。
周家被采矿夺去了全部的心神,根本无暇顾及上官充的认祖归宗问题,连上官充在那群作为见习的皇子们中间也不知道。
上官充从小开始出入皇宫如入自己家一样,自然对这些大家族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人不屑一顾。在他看来,皇帝都比那群白痴亲切许多。
此时的上官充已然是一个相当懂事的少年了,他的心境也飞快成熟起来。
而今,采矿的事情已经完全平静下来,而周家便旧事重提,希望上官充能够认祖归宗。
当然,木氏自然在暗中做了一些事以弥补无子嗣的痛苦,比如对周波涛置外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要是生出了孩子,那这个孩子的抚养问题自然得由她亲手解决。
木氏自从被凌静言语上的抢白之后再也没有踏进上官府一步,这倒是爽了凌静,不会有白痴过来打扰她,影响她的生活了。
只是上官充认祖归宗之事重提,让人多少有点不快。
如今周家的人已经放弃从凌静那边动之以情,反而将目标放在了上官充身上。
此刻的上官充正在学习如何处理庞大的账目问题,这是上官追教他的第一件事。
当然,字他是基本上都学会了的,至于意思嘛,很快就能明白。
他看着手中的账本,正在计算,看结果是否跟正确的答案一般无二。
当然,他没在书房。上官府的书房是重地,平常人不得随便出入,即使是从外面招进来的仆人也是这么被告知的,没人敢用自己的小命开玩笑,这是有前车之鉴的。
他晒着太阳,努力思考自己弄不懂的东西,这样一来才会印象深刻。
很快,一个男人的身影靠了过来。
“嗯……不懂。”上官充咬着笔端摇着脑袋,没有注意到来人究竟是谁。
“你,在这里做什么?”
“啊?”被突然打扰的上官追抬头,才发现那是周波林。他是周波涛的堂弟,娶了几任妻子,那些妻子都死于非命,后来便再也没人敢嫁给他了。
对于这个男人,上官充倒是没有厌恶地那么厉害。他也大概知道,那些死于非命的妻子们,只不过是因为住的地方太过潮湿,而引起的身体适应不良,又因为自己身为千金小姐,体质自然比起那些贫苦人家的女儿差,自然挨不过病痛,死去了。
“林叔,你怎么来了?有事?”上官充笑笑,并挪了张椅子给他。
“臭小子,没事就不能来啦?”周波林也不跟这小辈客气,直接坐了下来。他已经快四十岁了,再不娶房媳妇,便连孩子都可能没了。唉,他也打算就在农家里面买个差不多的身体好的姑娘便成。
“也不是。林叔要老是在这里晃荡,又要被本家的人说了。”上官充挪挪屁股,摇头晃脑地说着。
周波林用食指轻叩他脑袋:“你这小鬼。唉,你也说说,什么时候回周家?”
上官充合上书本,一本正经道:“林叔,你这句话是说错了。什么回啊,是去吧?”周家才不是他家呢,他娘都已经嫁给小爹了,他自然也算是陪嫁品。
周波林不以为然:“你身上流的是周家的血,自然得入周家的门。”
上官充摇摇头,再也不说什么。反正现在的他们都这样说,以为他才十三岁,只是个傻瓜吗?
上官追虽然跟他没什么血缘的关系,却是很关心他的,亲生父亲也不过如此而已。
看来,如果想断绝周家对上官家的骚扰,自己还得想个万全的决定才行。
问问皇宫里面的那群恐怖魔鬼吧。
皇宫里面的魔鬼,不包括连熙和连显,那父子两个算是最正常的。最最恶魔的是三胞胎,只是比他小了两年,心思鬼的没话说。
找他们帮忙出馊主意,那简直是易如反掌。
第三十三个:去周家
“你说啥米?”连显也在场,听到此话,吓得目瞪口呆。除了他父王母妃加上他之外,谁敢在那三个恶魔面前说出“你们馊主意多”这种话啊?
可惜,上官充这傻帽似乎还不明白死期已近,自顾自地说着周家想要自己认祖归宗的话。
恬麒、怡凤和蒂麟三个面面相觑了一番,心下决定还是原谅上官充那个傻帽对他们的无礼。他们到现在为止最厌恶的就是这种始乱终弃的男人,对女人,他们也许将会是俯视的,却还是会变成尊重女性的男人。
“那你是打算放弃周家留在上官家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