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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飞的剑已出。
没有犹豫,没有拖沓,剑光如流星般的刺向了绯衣男子的咽喉。
纵然他的心有些颤抖,他的剑却依旧毫不迟疑的沿着自己的轨道凌厉前行。
当剑已出鞘,他就再无退路。
绯衣男子没有躲避,也没有出招,竟在剑锋逼近时候还有时间悠闲自在的伸手为自己到了一杯酒。
他的手很稳,一滴酒也不曾洒出。仿佛现在他不是命在旦夕,而是依旧美人在拥,畅饮开怀。
阿飞咬紧了牙关。他必须无视心底的疑惑和眼前的怪异。
杀不了他,大不了一死。
他每次出剑的时候都不在乎自己的生死。这一次,也不例外。
然而,就在他的剑尖离那绯衣男子的喉咙只有半寸之际,剑,却猛然“当啷”一声,失手落地!
这是毫无预兆的诡异袭来的一股力量。
阿飞只觉得虎口发麻。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剑掉落在地上,他却只能僵硬着右手,不能动作。
当他定睛去看时,在昂贵的地板上,他不仅看到了自己的剑,更看见了一件惊人的兵器。
飞刀。
薄如柳叶的飞刀。
正是那一柄飞刀,不知从何处而来,只是寒光一闪,便与他的剑相撞出刺目的火光!
他死死的盯着那宛如天外飞来的飞刀,忽然有点想笑,只是不知怎么的,眼角却相反的湿润了。
阿飞听见那绯衣男子在愉快的喝下了他刚才为自己斟的那杯酒之后,笑着道:“你总该知道这飞刀是谁的吧?”
阿飞还是不出声。
除了是李寻欢的,这飞刀还能是谁的?
这样的力道,这样的准度,除了他,天下还有谁能爆发的出来?
绯衣男子的话音刚落,阿飞便听见一个声音长叹道:“他当然知道。”
这是他熟悉的声音。
于是,他缓缓的转过头。
李寻欢正笑着看着阿飞。
当馨兰找到自己说今晚无论如何都要到赴王怜花的邀请的时候,他便觉得奇怪。他一方面觉得王怜花没有请自己喝酒的理由,另一方面也觉得这个时候的确不是喝酒的时候。
然而,当馨兰令人意外的说出了“阿飞”这两个字的时候,他便不能不来了。
他知道阿飞已经和林仙儿一起走了。至于去了哪里,在做什么,他一直都很想知道,只是获悉无门。
阿飞太单纯。单纯到让他根本放心不下。
虽不知道王怜花为何突然会提到“阿飞”的名字,但这两个字显然已经撞击了他的心。
他就算有天大的事,也必须来。非来不可。
“你没事么?”阿飞总算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有些发颤的开口。
李寻欢摇摇头,弯下身,帮他捡起了剑,还到他的手里,叹口气道:“你果然真的来了。”
阿飞疑惑的目光在李寻欢和王怜花之间徘徊了两下,蹙眉道:“你和他,是朋友?”
李寻欢又叹了口气,道:“你果然对她的话深信不疑。”
王怜花对李寻欢笑道:“这孩子若是对她的话有任何怀疑,他便不是阿飞了。只是……”
他顿了顿,走近了阿飞,微笑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你之前应该是清楚的。一句所谓的改过自新,你便深信不疑,是不是有些愚蠢?”
阿飞垂下了头,轻声黯然对李寻欢道:“看来,这中间有些误会的地方。既然你没事,我也便放心了。”
言毕,他转过身,头也不回便往外走去。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给王怜花和李寻欢一个看见他表情的机会。
他不敢,也不愿。
他不允许任何人质疑她。她本是怀着好意,就算听错了,又能如何?难道一次犯错,就真的要一辈子抬不起头来了么?
对于人世间这些奇怪的逻辑,他真的感到失望,乃至绝望。
但,他选择猝然回头,离开,却并非仅仅因为如此。
他对自己的失望更甚。
他无法面对自己,面对失败。在眼前这个绯衣男子面前,他总是感到到说不出的奇怪。只是一时之间说不清是奇怪在哪里。
就算没有李寻欢的飞刀阻止,他知道自己依然杀不了他。
他有这个直觉。可怕的直觉。
看着他孤傲离去的背影,王怜花忽然冲李寻欢笑了笑,“现在你总该相信我的话了。”
李寻欢点点头,叹道:“是。”
王怜花道:“我和你一样,也不希望这样一个武林奇才成为别人蒙蔽下的杀人工具。他现在离开,我想你该知道他心里想些什么。”
李寻欢道:“他势必会对自己失去的信心。”
王怜花点头,怅然道:“的确。他这样年纪的孩子,尤其是像他这样成名太早太顺的,最怕的就是挫折。他重出江湖的第一战,却在我的面前,连动手的勇气都有些动摇,这无论如何都算是极大的打击。如若没有个长辈在他面前开解,怕是他这辈子都无法振作起来。这个人,当然非你莫属。”
李寻欢点头,痛苦沉声道:“确实如此。”
王怜花又笑,“至于林仙儿,她现在已经和青龙会联手。若是阿飞不能准时回去,难保她不会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来。她本来和林诗音便是结拜姐妹,如若她现在去找林诗音,你觉得林诗音会防备她么?”
李寻欢怔了怔,忽又笑道:“王公子手下人才济济,总有办法让林仙儿无法接近兴云庄才是。”
王怜花笑出了声,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突然转换话题道:“我明日一早即将入海。你也知道,青龙会现已在岛上养精蓄锐,若不是我等着阿飞,也不会再拖延这一日。”
说着,他低头给李寻欢斟了一杯酒,递到他的手里,而后举杯微笑道:“我希望两日后能在岛上看到你和阿飞。”
第五十一章
如果一个人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所在的房间完全陌生,那么,应该会有两种反应:一是怀疑自己还没有睡醒,二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突然吓到。
此刻,林诗音的确是两种反应兼备了。
她先是恍惚了一下,坐起身,闭眼,再睁开,眼前的一切真实的不能再真实。
这里俨然也是一处女子的闺房,上等的丝被,华丽的流苏,精致的桌椅。比起自己之前的淡雅住所,此处可谓是奢华到了极致。
她努力的思索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怎奈脑袋一团浆糊,完全理不出头绪。
一夜之间,是谁有这样的本事可以让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的换了个地方睡觉?
林诗音命令自己必须冷静下来。
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居然是穿戴整齐的。
伸手探进了最里面一层贴身衣物,在碰触到某个物件之后,她才放松的吐了口气。
还好,它还在。看来,挟持之人对她本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防备。
林诗音深吸了一口气,确认自己已经完全放松后,她才起身,慢慢的细致的梳理好头发,推门而出。
外室果然有人。
两个女人。
一个她认识,是缨络。还是水蓝色的裙衫,俏生生的圆脸,亮晶晶的眸子。
另一个她不认识,却也能猜到。——听说花清遥最喜明艳的黄色。眼前这个年轻的绝色女子,不是她,还会是谁?!
两个人坐在已经摆好了食物的餐桌边,盈盈的笑着,看着自己。
林诗音也淡淡的笑了笑,款款的走向二人。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二位啊。”林诗音笑得很大方,落落有礼,看起来像是见到了自己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高兴。
花清遥笑得更甜,“我现在才知道,再美的易容也总是有瑕疵。这样的粉面桃花,果真是唐小纤无论如何也装扮不出来的风情。”
林诗音挑挑眉,笑道:“哦?想不到像花姑娘这样年轻漂亮的绝色美人也会赞美别的女人,反倒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只是,花姑娘脸色似乎有些不大好,是不是伤口还没有愈合?”
花清遥掩唇轻笑道:“哎呀,看来你和他关系的确不一般,连我受伤你都知道了。……也是,都同床共枕了,哪还会是一般的关系?”
林诗音只是轻轻一笑,好似没有听见她言语中的暧昧之意,转而对缨络笑道:“看来你脸色也不是很好,不知是不是还是因为好郎君难觅?唉,女子伤春,春天的确快到了,我真为你感到惋惜。这么好的人才无人倾慕,着实可惜了!”
缨络“唰”的红了脸,垂下了头,咬着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毕竟还没有花清遥那样的镇定自若。
花清遥笑了笑,“她郎君倒是确实没有觅得。不过,我却觉得那位公子人才还不错。如若夫人舍得,等我们擒到他之后,就把他送给我这水灵灵的缨络妹妹了,好么?”
林诗音轻笑道:“当然没问题。别说他,就算是李寻欢被你们看上了,我也绝不阻拦。只要你们不是看上我儿子便好。因为我现在实在还没有当婆婆的打算。”
缨络的脸已经红的几乎可以滴出血来,就连花清遥的笑容也都有些僵硬了。
林诗音端端笑道:“怎么?我说的不对么?花姑娘和我丈夫难道不是好朋友么?既然是好朋友,对于未出阁的姑娘,我们本来就该尽一份力的。只是不知道二位把我带到这里来,是不是想让我做这个媒人?”
花清遥又笑,“媒人什么的,倒还不急。只是夫人如此洒脱,倒是出乎小妹的意料了。夫人当真不在乎那两个男人的死活?”
林诗音似乎有些纳闷,好笑道:“你既然叫我夫人,就不该忘了我是龙啸云的妻子。既然如此,这其他男人的死活,和我又有什么相关?你和他们有什么恩怨,都不该找到我的头上。上次的闹剧,于我而言,已经结束。”
她虽然在笑,她的声音却是清清冷冷,毫无感情、色彩,似乎对花清遥的说辞有些不满,乃至隐怒了。
花清遥面色微僵,突然却叹道:“夫人不要误解。我们姐妹费了千辛万苦才把夫人请到家里,自然不是要让夫人不愉快的。我和龙四爷当然算是好朋友,既然他已经去了,我们姐妹自然要替他好好的照顾夫人。”
林诗音一怔,“已经去了?你什么意思?”
花清遥又叹了口气,道:“我就知道夫人一定不知道这天大的噩耗。前几日,龙四爷说要回家一趟,去看看你们母子二人,岂料一去无返,在兴云庄的高墙之外,死在了李寻欢的飞刀之下。唉,实在是可怜至极……”
林诗音大吃一惊,再也笑不出。——她的确突然想到了些什么。
那晚,她明明听到有打斗声,龙小云当时也在场。只不过,那孩子突然又说什么声音都没有,那怪异的表情现在还清晰在目。如此说来,那晚可能龙啸云真的出现了,而且打斗的其中一方,一定就是龙啸云!
自己对龙啸云的兵器和声音并不熟悉,而龙小云一定是非常熟悉的。
那孩子一定以为自己的父亲终于回来了,所以才会露出那样的兴奋之色,而事实结果如何,龙小云当然也不可能知道。
当时打斗声瞬间即止,龙啸云再也没有出现过……这么说来,龙啸云真的死了?
只是,就算是他真的死了,林诗音还是相信,那动手的人也绝不可能会是李寻欢。
那么,难道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栽赃嫁祸?嫁祸给李寻欢?这样李寻欢就成了龙小云不共戴天的杀父仇人?!
一想到这里,林诗音顿觉心底发寒,声音也有些僵硬了,“小云呢?”
花清遥看起来很满意林诗音的反应,抿唇柔声笑道,“夫人放心,龙少爷我们自然也会悉心照顾的。想来,他现在也该苏醒了。两天两夜的颠簸,就算夫人都会如此疲惫,何况他还只是个小孩子。”
林诗音一愣,“两天两夜?”
花清遥点点头,“的确是两天两夜。夫人睡了这么久,是应该出去走走,清醒清醒。这个院落,现在是完全属于夫人的,绝不会再有人来打扰。如若夫人想去别处走走,跟外面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