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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再加一只珠钗就更漂亮了,”墨涵瞅着镜子里的李可儿道,“等我一小会儿,我回家一趟。”
也不待李可儿反应,墨涵便急匆匆地出了门。
前天去县城里给富春楼送花时,傅绫有送她一只珠钗。平素她甚少戴发饰,不若送给可儿这丫头,也算好钗送好姑娘,般配。
刚踏入庭院,墨涵就瞅见一堆书整齐地摊在铺在地上的席子上,一个清俊的身影正小心翼翼地将雷放在一旁的书一本一本地摊开来。
墨涵好奇,走上前瞅着忙碌的季悠之,道:“季大哥,你这是干嘛呢?怎地没去学堂?”
季悠之回头瞧了眼墨涵,便又转回头去认真地摆弄书本,“晒书。今天过节,放他们一天的假。”
“晒书?”
“嗯。”他弄好了最后一本书,扶了扶膝盖上的尘土,直起腰来,面对着墨涵,“今日乃七月七日魁星爷的生辰,晒书祈福乃习俗,祈求他保佑考运恒通。”
墨涵也听说过乞巧节有这等习俗,只是没想过这景朝竟也信奉这些,更没想到季悠之竟是如此虔诚的模样。不过,季悠之本就遵奉礼教,尊崇这些习俗也纯属正常。
另外,字里行间,墨涵还听出了一丝别的意味,“季大哥可是要参加今年的试考?”
季悠之蹙眉思考半响,表情甚为纠结,“路途颇为遥远,花销大,有可能入不敷出,风险大,收获未知,不划算。”
墨涵:“……”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季悠之的算盘打得这般好,她也从没听说有人因为花钱多,风险大就不参加考试的。不得不说,季悠之有时候委实是个人才。
墨涵叹了口气道:“若是季大哥担心花销,墨涵倒是可以为大哥提供银两。”
季悠之的眉头蹙得更紧了些,“你我非亲非故,在下岂能随意用小涵姑娘的钱。”
墨涵沉默了一会儿,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红了红,“今晚季大哥若是去鹊桥庙会寻到墨涵,明日我便会告诉季大哥可以用何种法子明正言顺地让我供您应考。”说完,她急匆匆地回屋取了那支珠钗,又匆匆忙忙地从季悠之的身边溜过,一眼也没敢瞧他。
季悠之有些纳闷,但还是决定按墨涵的话做。他确实很想参加试考,读书多年若能入朝为官报销家国,自是极好的。不过,他也不会强求。他之所以有应考的念头完全是感觉自己应该去。每年过了乡试州试,到了国试期间,他都会望着北边的方向发呆。脑袋空空的,总觉得自己应该去都城瞧瞧。只可惜苦于没有银两,也不清楚去到都城要做什么。今年他依旧这般,在魁星爷的生日这天晒晒书,只是没想到会向墨涵道出自己想应考的心思。若今晚去了庙会,见到墨涵,明日他倒是可以给她写张借条,向她借些银两赶考。
墨涵回到李可儿的房里,心跳还是略有纷乱。方才她突然想到了一个较为疯狂的念头。若是,若是今晚季悠之能寻到她,她便会问他是否喜欢自己。如若喜欢,明日她便会主动向他提亲。虽说这事该由男子提起,但以季悠之那慢吞吞不懂情调的性子,她怕是等到年华逝去也等不到他来提亲。这两日,她已经觉察出自己对季悠之的心思了。既然发现自己有些喜欢上他,不若干脆嫁给他。她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喜欢便就喜欢,早些让他成为自己名正言顺的夫君也避免他再招他人惦念。她对与自己共度一生的人要求不高,只要两人在一起欢欢喜喜的,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那种轰轰烈烈的爱情少一些也不无可以。毕竟爱情最后总是会慢慢磨掉,变成亲情。也只有这样,两人才能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墨涵将珠钗拿出来,递给李可儿,“瞧瞧这个喜欢吗?”
李可儿见到珠钗时两眼就是一亮,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那几颗大大的珍珠,便又将手缩了回来,“真好看。”
墨涵看出李可儿是喜欢这珠钗的,便又将她拉到铜镜前坐好,照着铜镜,将钗在她头上左比划右比划,选了个地儿正要插/进/去,一只小手却捂住了头,阻止了墨涵。
“可使不得。”李可儿回过头来,抬头瞧着墨涵,“这珠子一看就值不少钱,插在我头上便就浪费了。”
墨涵笑了笑,将李可儿的头又掰回去对着铜镜,一边小心翼翼地将钗插在方才选定的位置上,一边温和地道:“小姑娘家家的就该好好打扮打扮,姐姐我平素东奔西跑的,戴这些东西也不方便,万一不小心弄丢了,可不更是可惜了?瞧,可儿戴着多漂亮,配这身衣裳刚刚好。”
李可儿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心里酸不溜秋的。要不是墨涵家里闹了灾荒,她也不至于跑来他们这种犄角旮旯的小村子。她刚来的时候,手嫩嫩的,脸白白的,可现在风餐雨露的,都整得又黑又粗糙了。她以前定是个富家小姐,举手投足间都有一股子雅致,可如今却连珠钗都不戴了,整日素面朝天,头发虽然梳得一丝不苟,却只用一根桃木簪子束着,委实清减。
墨涵瞧着自己送给可儿一支珠钗都快把她感动哭了,赶忙改口道:“我是不喜欢这珠钗,和我的长相不搭。放着可惜不若给你算了,瞧,这珠子白白胖胖的,和你这肉嘟嘟的脸多衬哪。”
一句话,可儿要掉不掉盘旋在眼眶里的泪花便就僵在了那里,泪汪汪地回头怒瞪着墨涵:“小涵姐,你瘪叽我。”
墨涵嘻嘻笑着往后退了一步,生怕李可儿炸毛跳起来挠她。
这会儿李可儿倒是没再耍小女儿心性。她不傻,自是懂得墨涵是想让她收下珠钗时能够更好过些,这才改了口。一想到今天自己时不时就闹哄两下,在墨涵面前撒撒娇,她觉得脸上热辣辣的。
离晚上的庙会还有段时间,李可儿便就又将衣裳换了下来,打算再去给庄稼除除草,吃过午饭,下午申时再好好打扮打扮。
墨涵今天没事,便也想与李可儿一同去。李可儿却是死活不让她去,她想了想,便就作罢,打算回去稍作歇息。
墨涵回去时正巧撞见急匆匆地离去的张果果。她的颊红扑扑的,瞟见她时,还斜睨了她一眼,嘴角翘了翘。
墨涵猜测估摸着她是来给季悠之送什么东西的,心下有些在意,却是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到季悠之的书房前,敲了敲门。
季悠之从书房里出来,很是高兴的模样。他笑眯眯地执起挂在腰间的荷包跟墨涵炫耀道:“这个荷包雅致吧?莲满荷塘,素雅又精致。”
墨涵盯着那绣工精巧的荷包,嘴里顿时涌上了一股酸不溜秋的东西。不必在庙会上问季悠之,她便已知晓了答案。
墨涵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突然想就这么永远平平淡淡地生活在这个朴实的村子里,想找个靠得住的人嫁了,却没成想本以为可能会喜欢自己的人根本就对自己没半点意思。还好没问,还好。要不可真的会很尴尬,以后连兄妹也没得做了。
墨涵攥紧手里的七彩手环,勉强扯出一个灿烂的笑来,“嗯,很漂亮呢。配上季大哥这身衣裳刚刚好。”她方才看到李可儿手上的手环才想起自己还没将七彩环送给季悠之,本想再送给他的,现在也没必要了,“我还有些事情,便就回去了。”
她匆匆告了个别,就转身往自己的屋子走去,越走越快。
季悠之瞧着她略有落寞的背影,心底似乎被什么东西牵扯一般,一抽一抽地难受。他蹙着眉,用手捂住胸口,懵懵懂懂地不晓得自己是怎么回事了。
墨涵静静地躺在床上挺尸了半响,脑子里跟过电影似的将自己在季悠之床上醒来之后发生的点滴小事捋了一遍。
她在琢磨自己是怎么喜欢上季悠之的。
唔,他嘴巴有时很坏,性子又别扭,那次她离家出走,他明明是去寻她的,却死鸭子嘴硬,偏就说顺便遇到了自己。他默不吭声地帮她搬花盆,在暗地里帮她联络谢谱,却是装作自己什么事都不知道。担心她不回村子,在县城里遇到麻烦,便就大老远跑去醉香榭寻她。怕她和李可儿遇到危险就骑上马去接他们。明明自己的身子骨很弱,却依旧打破牙齿活血吞,什么都不说。有时候他望着她的时候让她有一种错觉,觉得他的眼里写满悲伤,仿若怎么抹都抹不掉。她感激他,也心疼他,慢慢地就喜欢上了他。
其实,她不喜欢他呆呆的模样,傻乎乎的有些迂腐,不讨人喜欢。可除却嘴巴偶尔坏点儿,脾气别扭些,也就时不时地傻呆傻呆的。这些倒都是小事。
唔,还是很喜欢他呢。
她有些不甘心。还没告白就出局了。不过,也没什么,将这份喜欢藏在心里,慢慢地去淡化它,时间久了,这感情也就会变质成友情了。
墨涵呼啦从床上坐了起来,向上伸了个懒腰,继而用手向两边扯了扯自己的嘴角。不就是还没恋爱就失恋了么?天又没塌下来,重新找个人来爱就行了。
今晚的庙会就是个绝好的机会,她要重新振作起来,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鹊桥庙会钓个美男回来。
晌午的时候,墨涵去李可儿家吃了个饭。饭桌上见到季悠之,她的心里还是那么一抽,就跟被人拿着针尖刺了指甲盖里的嫩肉一般的疼。不过,也就是那么一下子,她便就跟没事人一般和李可儿他们说说笑笑。
他们不过才认识两个月,感情能有多深呢?这世上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还不到处都是?墨涵是个理性的人,不会为了一个不将自己放在心上的人过分纠结,只不过,毕竟刚刚失恋,她还是需要时间缓上一缓。可她的演技还不错,掩饰自己的难过还是小菜一碟的。
吃了午饭,墨涵回到自己屋里继续挺尸。她将一条彩绳系在左手腕上,右手则举着那条一模一样的彩绳在自己的眼睛上方晃悠。晃悠着晃悠着困意便涌了上来,她慢慢地将手放下,手心里攥着绳子,便就睡了过去。
梦里,是一片桃树林,满满地开着粉嫩的桃花。偶有微风吹过,勾起几片花瓣。
她倚在一棵桃树下打盹,两片花瓣便就不偏不倚地飘落在她的唇上。她的嘴唇动了动,那两片花瓣便就顺势让半个身子进入她的嘴里。
一只雪白的狐狸偷偷摸摸地从不远处的草丛里爬出来,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匍匐着往她身边爬去,一有风吹草动,看到她吧嗒嘴,或者挠痒痒,它便就地趴下装睡。听着没什么动静了,它又微微抬起脑袋打量她一会儿,再匍匐着往前爬,如此这般,直到爬到她的身边。
它紧紧地盯着她,眨巴眨巴琉璃色的眼睛,视线便就落在那被花瓣映衬得越发粉嫩的唇上。
它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眼珠骨碌碌一转,便就化成了一个少年。雪白衣衫,乌发坠地。
他以手捂嘴,无声地嘿嘿笑了笑,似是想到了什么,脸颊忽的染上了一抹红晕,竟是比那桃花更艳上几分。
他慢慢地将脸凑近她,慢慢地,将自己的唇附在了她的上面。
他的舌尖轻巧一勾,便就将那花瓣勾到了自己的嘴里。本只是想如此这般便就将唇移开,却在尝到女子嘴里的桃香后,贪恋地将舌探了进去。几经辗转,越是碾磨,越是痴迷。他缓缓地闭上眼睛,细细地品味,竟是到她被扰得醒了过来,却还不知。
她视线慢慢聚集,待看清尽在咫尺正在咬她的嘴唇的少年时明显吃了一惊,一把将他推开,往后缩了缩脖子,“你,你,小九,你不是几千年没吃肉,想拿我打牙祭吧?”在他的脸一阵红一阵青不断变化着色彩的时候,她继续道:“我,我可是一只小果子仙,满身的果子味儿,没肉味儿的。”
他挫败地喵呜一声,蹲坐在地上,抚着额头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