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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可别漏了什么。本宫既不能随意冤枉好人,也不能白放跑了恶人。”谨妃蛾眉倒竖,口不择言道:“我倒要瞧瞧谁敢搜长春宫!皇后,你入宫尚不足一年,还未产下一子半女,竟敢在我面前如此拿大?!”随即又冷笑道:“你不要以为怀了身孕就在宫中立稳了脚跟,你肚子里那个是个什么,有没有命生下来还是未知呢!你这样一个黄毛丫头,也配头顶凤冠,身着幜服?!你倒凭什么,来搜查我的宫室?!”她此言甚是无礼,随侍在皇后身侧的宫人皆齐声喝道:“大胆无礼!以下犯上,该当何罪?!”谨妃只嘿嘿冷笑,一瞬不瞬的望着萧清婉。
萧清婉扬起一只手腕,瞧了瞧上头戴着的一串黄玛瑙珠子,轻轻说道:“但凭本宫是皇上亲封的皇后,有统领六宫之权。如今皇上不在宫中,这六宫事宜自然尽归本宫统领。本宫如何行事,你一介妃嫔,又有何资格前来指摘?”言毕,也不再瞧她,只向夏长盛与钟韶英吐了两个字:“搜宫”。
荣亲王已然伏法,京中局势已尽在自己掌握,只剩谨妃一人妄作困兽之斗,她还有何忌惮?
作者有话要说:她也总算有这一天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夏长盛与钟韶英得令;随即指派了几波人马;往各房里去。
谨妃眼见此景;心知无话可讲;盛怒已极,却又无从阻止,只得自行在桌边坐了,满脸愤然。眼睁睁的瞧着这些宫人四处穿堂入室;翻箱倒柜。
青莺端了一盏泡茶上来;萧清婉自接了,一面轻轻吹开白热的水汽,啜了两口;一面向谨妃笑道:“姐姐莫急;姐姐自然是白璧无瑕的;待他们搜完了,本宫必会还姐姐一个清白。”谨妃坐在旁边,瞧着她满脸的笑意,只恨不得上前动手扯烂这张脸。
不多时,一名宫人手捧了一口木匣出来,说道:“这是从卧房里翻出来的,奴才不认得是什么。”谨妃一见此物,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忙张口道:“这是我逐日吃的补药,不相干的。”说毕,竟要起来去抢。萧清婉见她如此,心中起了疑窦,向着穆秋兰使了个眼色。
穆秋兰会意,带了两名身体健壮的女官上前,强将谨妃按在了椅上。那宫人便走上前来,将木匣呈过。
萧清婉开了匣子,只见里头放着四五只白瓷罐子,一一拧开,里头均是各样的丸药,一股药气扑面而来。萧清婉最是闻不得这个味道,连忙推开了,问左右道:“这都是些什么,有谁认得?”众人皆摇头作不识,便是连穆秋兰这样积年的老宫女也不认得。谨妃便强口道:“我早说过,这都是我平日里自用的补药,你们是不认得。”萧清婉瞧也没瞧她,只向李明贵吩咐道:“将王太医请来。”李明贵应诺而去,萧清婉便令人先收了。
一时,王旭昌到来,与两位娘娘见礼过。萧清婉便说道:“今有一样东西,不独本宫不识,竟连在场的没一人认得。谨妃说是她吃的补药,本宫瞧着,却是不像。只好烦劳王太医来辨认辨认,也好让大伙除除疑惑。”王旭昌躬身应命,宫人便捧着匣子上前。王旭昌打开罐子,将丸药一一取出仔细瞧看了一阵,又放在鼻尖嗅了嗅,便向萧清婉笑道:“回娘娘,补药倒确是补药,只是拿来行房用的。共有金锁玉连环、浴炉散、金屋得春丹、相思锁等七八种,多是内帷之中助兴之物……”他话未说完,萧清婉便红涨了满脸,王旭昌见状也就识趣儿的闭口不言。
萧清婉便向谨妃道:“你偷弄这等下作东西,争宠献媚,有损皇上龙体,该当何罪?”谨妃不答,只将脸转到一边。
原来,她本已有了些年纪,虽则面容还好,身段也还没走样,但终是比不得妙龄少女,又因近年来分宠之人颇多,便暗中使人到宫外知会了兄嫂,偷弄了这些民间秘方,暗送入宫。这些**秘药,倒真有些妙不可言的效验。有时皇帝过来,她便暗拌于茶汤之中,令其服食。赢烈不知底里,吃了这样的东西,哄动性子,她自家又另用些丸药,行起事来与寻常自然不可同日而语。故而赢烈于她还真有些难拆难解的光景,这也是她屹立宫中这许多年的不外传的法门之一。
如今她势倒如山崩,萧清婉大举搜宫,便也将这些翻了出来。
萧清婉见她这样神色,便只微微一笑,向钟韶英道:“记下来。”钟韶英得令,立刻奋笔疾书。另有宫人上来,在那木匣上贴了封条,收起来了。
这般过了顿饭功夫,搜宫的宫人虽则也翻出了些违制的物件儿,但都是些芝麻粒儿大的事情。谨妃见状,面上颇有得色,向萧清婉洋洋道:“将嫔妾这里闹得人仰马翻,沸反盈天的,娘娘可满意了?若是真搜出些什么,嫔妾自也没得说。只是如今看来,竟没什么。若只是那匣子药,待皇上回来,嫔妾自跟皇上请罪便了。倒是娘娘如此劳师动众,却弄得雷声大雨点小,倒要给嫔妾怎样个交代?”萧清婉不去理她,只默默沉思。一旁,春雨走上前来,私语了几句。她瞅了她一眼,问道:“此话当真?”春雨道:“奴婢敢拿性命担保。”萧清婉便向夏长盛吩咐道:“着几位女官,将文喜文乐等一应近侍,带到暗房里,仔细盘查盘查。”谨妃闻言,连忙拦到头里,说道:“娘娘将嫔妾这宫室翻了也罢了,怎么连嫔妾身边这几个丫头也不放过?嫔妾倒劝娘娘一句,见好就收,得饶人处且饶人罢。别弄到不得了的地步,皇上回来难交代!”萧清婉微微冷笑,说道:“这个谨妃姐姐自管放心,皇上那里,本宫自有交代。”
当即,便有四位女官出列,将文喜文乐等人拽进密室内,就要脱衣搜查。这些大宫女,往日里都很有些脸面,哪里甘受这样的屈辱,只扭着不肯,却如何能别的过?不多时,便被一一脱剥了个干净,连头上发髻也都被打散。果然在文喜文乐的小衣亵裤之内,搜到了些不及毁去的书信。
却原来,今日事发突然,谨妃一时无法处置这些密信,待要收在哪里,又恐为人搜出,便暗令文喜文乐将这些书信贴身收了。而那春雨本是长春宫打发出去的宫人,于这些手段也略知道些,此刻见众宫人搜查无果,便向皇后进言如此。
女官搜到这些物件,赶忙捧了,拿到外头,呈到皇后面前。
萧清婉拆了几封书信,粗略一阅,便将其递到谨妃跟前,笑道:“谨妃还有什么可说的?”谨妃脸上一阵灰白,忽然跳起扑了过来,就要抢过信笺撕毁。却被那一早便在旁边监视的宫人按住。扎挣之中,谨妃头上的华胜也被撞掉,发髻散乱,身上的罗衫亦也凌乱不堪,真如败犬一般,尤自骂不绝口。
萧清婉见她已狼狈如此,再要与她争执口舌,便是自辱身份,遂也不去理会,只叫钟韶英将这些书信封条收起,下旨道:“谨妃赵氏,久在宫闱,不思答报皇恩,却与反贼勾结,意图颠倒江山,动摇国本。今将其禁足于内室,待皇上回来,再行发落!”言毕,又令把这一宫宫人全部押入掖庭局,各人单独羁押,防其串供。长春宫个宫室封门闭户,只留一间耳房用以软禁谨妃。
此间事宜已大致了毕,萧清婉便吩咐回宫。众人赶忙伺候起身,她才迈步出殿,忽闻的谨妃在后头厉声道:“萧清婉,你不要得意!今日皇上用着你,你方能如此放肆!你当真以为皇帝对你信任有加?!你一样是个后宫妇人,插手朝政至如此地步,照样犯了皇帝的大忌。我倒要瞧瞧,你这贱人要如何收场!”她此言说毕,便尖声大笑起来。有坤宁宫宫人,为讨好皇后,又见谨妃废黜已成定局,上前论起胳膊便照她脸上扇了一记耳光。谨妃被打得歪在一边,口角流血,兀自嘿嘿冷笑。
萧清婉立住脚步,望了那宫人一眼,说道:“她如今并未被废,还是妃子,你如何能打她?这般以下犯上,到院子里跪着掌嘴去罢。”那宫人又悔又愧,只得谢恩去了。萧清婉又看向谨妃,见她脸上红肿一片,口唇破裂,流出一丝鲜血,两只眼睛血丝密布,只是死死的盯着自己,亦也浅浅一笑,说道:“本宫将来如何收场,不用你来操心。你还是好生想想,待皇上回来,如何哭诉求情罢。”言毕,便迈步出殿,回宫不提。
回至坤宁宫中,萧清婉忙碌了这一向,颇觉费神,身上也略有些不适,招王旭昌来看,却并无什么妨碍。宫里也早备下了她素日里吃的安胎药,此刻见她回来,连忙端上。
萧清婉才吃过药,外头人便来报道:“咸懿郡主前来辞行。”
她心中默忖:从昨个儿到今日,忙着收拾局面,竟一时没顾得上她。便命请入。
那人去后,只得片刻,赢芳华便缓步走入。至此时,她已然收到了些消息,听闻娘家出事,只归心似箭。又因她平昔是个软糯的性子,虽明知此事皇后干连其内,却不敢质问当面,只是忍气吞声请求离去。
萧清婉也没力气与她纠缠,再者此事已成定局,她留在宫中也再无用处,便只略略挽留,就随她去了。
待赢芳华离去,萧清婉便叫人替自己摘了头,在炕上半倚着靠枕闭目养神。穆秋兰取了一床毯子过来,替她盖了,又轻声笑道:“娘娘,平叛一事司徒仲出力颇多。这郡主回去,倒不知这两人要如何自处了。”萧清婉闭着眼睛,只轻轻说道:“都是个人的造化罢了。”
赢芳华出了皇宫,立刻便吩咐轿夫往荣王府而去。
才走到王府街上,远远的便见荣亲王府大门上立着许多禁卫军,赢芳华忧心如焚,便叫随行的家人上前交涉。奈何这些禁卫军士,都是铁面无私,毫不容情的,只凭人好话说了几箩筐,仍旧不肯松口。赢芳华见此种情形,也是无奈,只得暂且返回侯府,另做打算。
回至府上,几个姨娘见她归来,忙都迎上前去。便有那等着看笑话的,迫不及待的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与她听。
赢芳华得知率兵擒拿父亲的,竟是自己的夫婿,一时如被雷轰,呆若木鸡,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坐在椅子上木木的发怔。那些姨娘看她这幅模样,倒觉得没什么意思,只好随口说了面子上的宽慰话,便各自去了。赢芳华在房中坐着,眼看房内各样大婚时的摆设尚未撤去,家中便遭此变故,更是自己丈夫亲手所为,心中一时酸痛难忍,又不知要怎样是好,眼里顿时就流下两道泪来。陪嫁丫头红香上前,递了手帕子上去,嘴里便劝道:“夫人也别要过于难过,王爷只是一时遭了难。王爷往日战功赫赫,皇上甚为倚重的。如今只是皇上不在京里,被小人作弄了。待皇上回来,王爷在皇上跟前辩驳几句,便会好的。”赢芳华虽是个怯懦之人,心里却倒明白,与这丫头又说不清楚,只是摇了摇头,推了那帕子。半晌说道:“你出去罢,替我把门带上。没事不传你,就别进来,我一个人静静。”
红香不疑有他,只说了句“夫人有事便叫我”,于是带上门就去了。
少顷,司徒仲自衙门来家,在书房脱了衣裳,便往上房来,走至门前见红香在外堂上坐着,遂问道:“夫人呢?”红香道:“夫人自宫里出来,听闻王府上出了事,心里难过,在屋里哭呢。又不叫我在跟前伺候,我就出来了。”司徒仲听说,便往屋里去,却见房门紧闭,推又推不开,心中起疑,向门缝往里望去。只见赢芳华正挂在梁上摇摇晃晃的打秋千!
司徒仲大惊失色,撞断了门柄,冲进房内,将她自梁上解下,除掉她颈中的绫带,揭开领口绊扣,将头扶起,与她渡了两口气。幸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