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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就用手细细摩挲,忽然萧清婉觉着手上碰到了一枚线头,虽是那线头极小,她心中还是起了疑窦:这静昭仪既然精擅绣工,这东西又是作庆贺大婚贺礼的,怎么会留了这么个瑕疵在这儿?就细细瞧去,见那线头边沿,倒似是曾被人挑开又重新缝补了的,心里更是疑云大起,就到:“去拿把剪子来。”青莺与明月面面相觑,还是去了。宸妃也问道:“娘娘这是何故?纵然不喜,也不至剪了它罢?”萧清婉不言语,只待青莺拿了剪子来,就执剪挑开了那线头,沿着边锋挑了一道口子,往里一瞧,果然是夹了东西的,心里火便起来了:我这位子还未坐热,她们就算计起我来了!
当下,萧清婉伸手一掏,便摸出一张折着的绢子,粗粗看去是绘了图画的。宸妃见了,也忙将手里的茶盏放到了一旁,低声道:“且瞧瞧是什么?”萧清婉打开绢子一瞧,登时满面晕红——原来那画上画的尽是些搂抱在一起的赤身**的男女,不堪入目污秽至极,竟是一副春宫秘戏图!她立时大怒,将绢子掷在地上,对青莺明月喝道:“去将那静昭仪给本宫传来!本宫倒要问问她这是什么意思?!是讥讽本宫还是意图害我?!这副图若是得了本宫的意,本宫将它挂了起来,哪日让皇上看出端倪,本宫只等着被废罢!”那两个婢女从未见过自家主子发这样大的脾气,都吓住了,亦不敢就去,只是偷偷拿眼睛看宸妃。
宸妃当即出言道:“娘娘不可,这画既是静昭仪献上的,那必然不是她做的。娘娘可想,这贺礼又不是藏着掖着的,谁送什么,人都看得见,她又何必织个网自己往里跳呢?”萧清婉看着宸妃,道:“倘若她就是捏死了这是她敬献的,故而旁人定然疑心不到她身上,却又如何呢?”宸妃道:“且不论这个,但凭她往日不喜与旁人争衡的性子,嫔妾便可说这事不是她做的。庆贺大婚,旁人送的都是极贵重的金玉宝器,独她自己是绣了幅画,虽是精巧难得,但其实不值什么,只是她的一片心罢了。娘娘说说,这样一个人,又怎会同六宫之主争衡呢?”萧清婉听了,便靠在椅子上,心里思量,好半晌才道:“青莺将这绢子拿到没人的地儿烧了,明月把画放到库房里去,别叫本宫瞧见。”那二婢听令去了,宸妃问道:“娘娘这是想转了?”萧清婉淡淡道:“既然是姐姐担保的人,那应当是不错的。这个往里夹东西的人,又蓄意留这么个线头引我看见,算准了我必然迁怒静昭仪,或直接传了她来行中宫**,或告到皇上那儿去。只这么张绢子,我并没什么证据,皇上若信了我,便是替她除掉了静昭仪;又如姐姐方才说的,皇上不信,必定会嫌我才到宫中,就生出这么多事,甚或以为是我攀诬陷害静昭仪,虽未必见责,但失宠是一定的了。没了皇上的宠爱,在这宫里就失了一把遮风挡雨的伞,到那时她们说什么做什么,皇上只怕也是信了她们不信我罢!好个一石二鸟之计,不管我同静昭仪谁出了事,都牵不出她来,她好在一旁隔岸观火,真是好歹毒的计策。还好姐姐在旁,不然,我今日可要惹下大祸了。”宸妃笑道:“娘娘自小就是最聪明伶俐的,只是性子急躁,也究竟是年轻,磨砺磨砺也就好了。”萧清婉道:“在家时,妈也这样说我,我只是想着改,事儿一出来,就又犯老毛病了。”
那青莺烧了绢子回来了,立在一旁听了一会儿,禁不住道:“奴婢斗胆问娘娘一句,那夹塞东西的人,怎么会料定娘娘一定瞧见呢?若娘娘不喜这画,也没看见那线头,就搁在库房里,经年累月的,谁还想的起来呢?”萧清婉道:“若是如此,那人必定会借故前来,想法子挑着我把那画搬出来,再把里头的东西掀出来。到那时,这画已在我这儿搁了有时日了,皇上必会以为是我私藏了这些东西,那人只怕就要高兴坏了呢。这事儿不论怎样,施计之人都是安然无事的,倒是好深的心机。”说着,她转头问道:“既不是静昭仪,姐姐心里可有底儿,大致是谁下的手?”宸妃想了想,道:“嫔妾虽是最疑那贵妃,可也不敢就说是她做的,这宫里不安分的人,也不是一个两个。”说着,她冷笑了一声,道:“昔年的邱婕妤,可也是这般被她们害了的。”
第19章 穆姑姑
萧清婉静了半晌,才道:“不是说邱婕妤撕毁御赐折扇,且私藏巫蛊厌胜之物么?”宸妃道:“那时也是一张画,画着些青面獠牙的小鬼,夹在她枕头里。这枕头是人日日睡得,不是身畔服侍的人,谁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塞东西进去呢?”萧清婉便靠着椅背,静了。
出了这桩事,二人都没了兴致,只是瞧着那些贺礼中还有纰漏,幸而底下的东西都没再出差错,就都搬进了库房。
时近晌午时分,那穆秋兰并李明贵都提着包裹到了,进来先给皇后磕头谢了恩。萧清婉令他们起身,穆秋兰也就罢了,往日里见过的,那李明贵却是个四十开外的人,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挺鼻厚唇,身子有些微微弓了,看上去倒是个忠厚老实的人。
萧清婉道:“你们既然跟了本宫,日后就要忠于本宫,若是手脚不稳,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儿,可就莫怪届时本宫以宫规处置。你们若能好好做事,本宫自然也不会薄待了你们。”穆秋兰忙又跪下道:“娘娘抬举奴婢,是奴婢的福气,奴婢自然尽忠职守,为娘娘效劳。”李明贵也跪了,却只是说道:“娘娘教诲,奴才记住了。”萧清婉便笑了,令绛紫文燕带了这二人去看他们住的地方,又道:“若是哪里有不妥帖的,就只管说罢。既来了这儿,就拿这儿当家一般。”
待那二人出去,萧清婉才对宸妃道:“那李明贵似是有些笨嘴拙舌的。”宸妃微微一怔,便道:“他为人老成,自来话就少。虽然不如能说会道的语言甜净,可这话少的也有话少的好处,娘娘须知,言多必失。”萧清婉笑道:“我自是知道这个道理的。”宸妃亦笑道:“嫔妾也是知道娘娘明白,不过白嘱咐一句罢了。”说着两人都笑了。
眼见又到了传膳的时候,萧清婉要留宸妃用午膳,宸妃忙道:“罢罢,想必中午皇上还要过来,嫔妾还是不打扰的好,娘娘和皇上自在用膳罢。”萧清婉道:“姐姐笑话我,真是岂有此理。”宸妃笑道:“嫔妾岂敢笑话娘娘,还怕娘娘一时恼了,动起宫规呢!”两人又说笑了一会儿,宸妃便去了。
萧清婉送宸妃行至门口,宸妃见左近无人,便低声问道:“妹妹还是无幸么?”萧清婉红着脸点了点头,宸妃默然不语,片刻才道:“妹妹还是早作打算的好。”萧清婉道:“我心里自有分寸,姐姐便放心罢。”宸妃便去了。
萧清婉送走了宸妃,返回殿内,明月上前递上了一盏杏仁甜酪,萧清婉尝了尝,道:“甜的好,也不甚凉,这时候吃正好。我早间说的八宝甜酪可做下了?”明月道:“有了,在青瓷缸里冰着呢。”萧清婉道:“冰上一会儿就拿出来罢,怕一会儿冰过了头,倒让皇上吃坏了肚子。”明月笑道:“娘娘现在,对皇上可是很上心呢。”萧清婉淡淡一笑,道:“快去办你的差事,别在这儿说嘴。”明月便去了,青莺上来禀报道:“回娘娘,那后园里的三株石榴树上一共结着七十六个果子,都还泛着青。”萧清婉点点头,道:“这到了秋上,就有果子吃了呢。瞧时候,午膳也该来了,你看着人放桌子罢。”青莺应了,又道:“今日的事儿,娘娘打算跟皇上说么?”萧清婉看着青莺,道:“你觉得呢?”青莺道:“奴婢不敢揣测娘娘的意思,只是奴婢私心里想着,这事儿娘娘还是跟着皇上提一提的好,也好让那起人安分一些,知道娘娘不是好欺负的。”萧清婉微微一笑,道:“我瞧着,还是算了罢。”见着青莺满面疑惑,便道:“我既然已经让你烧了那绢子,便并没想着要跟皇上说这事。你且想,这画儿已在咱们这儿放了好些日子了,做的又这般明显,是外人塞得,还是咱们自己做的,已是说不清了。便是奏明了皇上,查出几个人来,也不过是些虾兵蟹将,能抵些什么事儿?说不准,你们也脱不了干系,何苦呢?我才进宫,还是消停些的好。”青莺倒是不曾想到这一层,听着皇后说及连自己也极可能被牵连,心中一阵后怕,身上也出了冷汗,忙道:“奴婢眼皮子浅,看不到那么远,还得多得娘娘提点。”萧清婉轻轻一笑,道:“就别说这些了,快去放桌子罢。”青莺便去了。
萧清婉看着宫人们忙碌,自己便走到了东暖阁边的耳房内——那穆秋兰便安顿在了这儿,见萧清婉进来,忙起身行礼道:“奴婢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萧清婉笑盈盈的搀起了她,道:“穆姑姑觉着这里可好?若是有什么不合心意的地儿,只管对我说,我们也算老相识了的,不必心里顾忌。”穆秋兰忙将她让到椅子上坐了,自己侍立在侧,恭顺道:“蒙娘娘抬举,奴婢才进了坤宁宫,这里若再不好,可就再也寻不出更好的地儿了。奴婢再要贪心不足,可要遭雷劈了呢。”萧清婉看了看穆秋兰的衣裙,还是往昔见过的宫例衣裳,就笑道:“因着本宫才进宫,又仓促间把你们招来,不及裁剪坤宁宫的装束,待明日本宫就将那宫里司饰传来,给你同李公公裁衣裳。”穆秋兰道:“奴婢多谢娘娘怜惜,只是奴婢有一事不明,还请娘娘示下。”萧清婉转了转手腕上戴着的红珊瑚手钏,道:“你且说罢。”穆秋兰道:“奴婢只是伺候过娘娘几日,笨手笨脚的,且不说这宫里还放着那许多体面能干的姑姑嬷嬷,便是同奴婢一道前去伺候娘娘的尤尚仪也比奴婢强上几分,奴婢也就靠着先皇后的遗荫,才做了这尚仪,娘娘是怎么看上奴婢,抬举了奴婢做这坤宁宫的掌事宫女?”萧清婉看着穆秋兰,便笑了,道:“我在家时,姑姑待我极好,日常起居照料的无微不至,便是连我身边的丫头们,竟也及不上姑姑,且姑姑还说了许多宫里的旧事与我听,才令我在宫中不致全然懵懂无知,这份恩情,我是一直铭记在心的。再者,我初来大内,举目无亲,虽是有我姐姐在,可也终不能要她日夜陪在我身边,我这里正好又缺个掌事大宫女,我身边的丫头们虽是自幼随我长大,终究年轻毛躁,我不寻了姑姑,可去寻谁呢?这宫里体面干练的姑姑是多,可哪里及得上穆姑姑贴心知底呢?”穆秋兰听她说的恳切,心内不由有些感动。且自先皇后过世,她虽领了尚仪一职,宫内妃嫔却无人再肯用她,都怕沾染了死人晦气,没了遮阴倚靠的大树,满宫里便是连那些得宠妃嫔身边低品阶的宫女都敢给她脸色瞧,萧清婉最末一句是着实说动了她的心肠。当下她便道:“奴婢何德何能,蒙娘娘如此厚待,奴婢今世愿为娘娘效犬马之劳。”说着,便又跪了。
萧清婉笑道:“好端端的说着话,姑姑怎么又跪下了呢?快些起来,虽是夏季,这地上的青石头砖,还是冰人呢。”说着便顺着窗子向外看了一眼,见着抬午膳的公公们已是挑了那朱红盒子来了,便道:“已是到用午膳的时候了呢,这几日我瞧着那些丫头们做的虽是似模似样,但终究不很妥当,姑姑是这宫里的老人了,还是出去指点她们一二罢。”说着,便起了身,穆秋兰见状忙也起来,上前搀扶了萧清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