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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的事,你也不在。”
他盯着她,徐徐说道:“宛娘,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把话闷在心里,不如拿出来跟为夫说清楚。”他的声音中有着不知不觉的温柔和开脱。他在替她开脱,他在替她寻找她异常的理由。这在前一世,是不曾有的。;
第十九章 赵俊的心思
感觉到赵俊的温柔和开脱,冯宛先是一呆,转眼苦水在胃中翻涌:她前一世,为他做了那么多,他都是理所当然。怎么她现在心死了,血冷了,他反而在意起来了?
按下胡思乱想的念头,冯宛温婉的,小小声地说道:“夫主高看宛娘了。宛娘不过一妇道人家,这等事关前途的大事,哪能拿出什么主意?”
这话不痛不痒,赵俊是不信的。他瞪着她,声音变冷,“宛娘,你是不是喜欢上什么人了?”
他声音一提,痛苦地问道:“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个娈童了?”
他说的,自然是卫子扬。
不知为什么,听到赵俊直说卫子扬是娈童,冯宛有点不喜,她冷漠地说道:“夫君,你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吗?”
盯了他一眼,冯宛声音放轻,“小心隔墙有耳。”
她这句话,却是提醒了赵俊,他的夫人,他明媒正娶娶回来的妻子,他没有资格接近她了。五殿下的话摆在那里,说不定,他留下的人中,便有在盯着的。
强行压下胸口涌出的无名怒火,赵俊铁青着脸,直直地盯着冯宛。
要是往昔,他这样盯着她,冯宛必然惶恐不已,她会想尽千方百计来使他消火。
可现在,她静静地坐在那里,阳光下脸色如玉,眼神如波。明明只是极普通极简陋的马车,她却仿佛坐在华堂当中,明明手中拿的只是青瓷杯,却仿佛拈着一朵牡丹。
这样的风范,便是赵俊见过的五殿下也有不如。不知不觉中,赵俊怒火消去,爱慕渐生。
他伸出手,动作突然地按上了冯宛的小手。
对他这个亲昵的动作,冯宛依然浅浅而笑,看向他的眼神不见疏离,也绝不亲热。她只是那么宁静无波地望着他。
便是这样的眼神,赵俊在心中呐喊。他初见她时,便是因她这样的眼神而产生了欢喜之情。你看,这么平静无波,这么雍容温婉,仿佛她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仿佛他要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能博得她的青眼相待。这才是他想找的妻子,这才是他那出身一般,却光凭气势可就以压过所有女人的妻子!
他双手齐出,温柔的,紧紧地覆上了她的手。
望着她,赵俊小意地说道:“宛娘,我刚才有点冲动,你不要在意。”
他向她道歉了!
他居然在这种情况下,在绝对没错的情况下,在她如此冷眼相待中,反过来向她道歉。
一时之间,冯宛直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认清楚过这个夫君。
不动声色地抽回手,冯宛垂眸,把所有的情绪都掩藏起来后,轻声说道:“夫主多礼了。”
这时,外面传来一个军士的粗大嗓门,“赵家郎君,到河府了。”
赵俊应了一声,掀开车帘朝前方眺了眺,望着一里外的城门,他吁了一口气,“总算可以放松一下了。”
那将军策马而来,他朝着赵俊一拱手,道:“赵家郎君,某等先行告退了。”
赵俊还礼,笑道:“将军多礼。呵呵,他日将军若是到了都城,赵某将尽地主之谊。”声音中隐有得意。
那将军哈哈一笑,道:“到了那时定要前来叨扰。驾——”
众军士策着马,如旋风一般冲向城门。
河府是一座中等城池,比起元城还要大些。车队一驶入,便被那潮水般的人流给堵得行进不得。
望着前方,赵俊又是高兴又是叹息,“这里的客栈,怕是不便宜。”
这种事,以前是冯宛管的。不过这一次迁离,所有的财物被赵俊一手抓了,冯宛又一直没有要求接手。于是这些衣食住行,统统轮到赵俊来操心。
他说了那话后,转头看向冯宛。见她眼神依然宁和,表情依然温婉,那无名郁火又有点冒头:这个宛娘,她还有没有把自己当成我的妻子?
瞪了她一眼,赵俊突然说道:“宛娘,你房中的绒儿和凤儿都打发了吧。”
他声音微有点高亢,他在等着她求他。
冯宛愕然转头。
四目相对,冯宛垂眸,应道:“好!”
她说好!她居然说好!
赵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盯着她,他狐疑地问道:“宛娘,你真没有想法?”
想法?她有什么想法?以他赵俊的治家本事,便是现在不撤,到了都城也会裁撤家奴。现在打发了,不管是绒儿还是凤儿,还可以回到各自家中。
冯宛摇了摇头,微笑道:“夫主多虑了,宛娘没有想法。”
“真没有?”
“是。”
……
赵俊越想,还越发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他瞪了冯宛一阵,好半晌叹息一声,温柔道:“宛娘你啊……罢了,那弗儿听说是你父亲使来的,就把她拔到你身边侍侯吧。”
冯宛垂眸,淡淡应道:“好。”依然是从善如流:放在身边吗?也好。命运从来都有着顽固的轨迹。她便是现在拒了,弗儿还是会用别的法子回到她的身边。再说,她真的很想知道,弗儿当年为什么要那么做,也许放在身边可以解去迷团。
赵俊看着她,半晌长叹一声,道:“宛娘,我是你夫,你有什么想法,千万不可瞒着隐着。哎。”
冯宛轻道:“夫主过虑了。”
听到她的回答,赵俊再次长叹一声。
这样走不动,赵俊索性唤来凤儿和绒儿。
把自己的意思跟两婢说明后,赵俊看了一眼冯宛,忍不住加上一句,“这次本是准备把你们卖了的。不过想到这些时日你们照顾夫人,颇多劳累。便放你们归家吧。”
他把两婢的卖身契放到冯宛的掌心,温柔地按了按,轻声说道:“夫人,你处置吧。”
冯宛轻应一声,把两张卖身契放进香炉,道:“回家去吧。”
直等了良久,一直等不到下文的赵俊和两婢才发现,她的话说完了。呆了呆,两婢朝她磕了两个响头,流着泪退了下去。
望着她们的身影,冯宛站起,她走到她们面前,压低声音徐徐说道:“三月后,元城有灾祸,你们呆在乡下可以无碍。”
说罢,她转过身去。这一转身,她便差点撞上一人,冯宛急急稳住,对上了赵俊直直盯来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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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只是想问一问
赵俊哧声冷笑道:“宛娘果然还是宛娘,行事料事,非寻常丈夫能及!”他现在完全肯定,他这个妻子,真是变了,完全变了。
她明明见识不凡,却在自己面前装愚守拙!
她明明有主意,却什么也不说!
她有二心了!
一时之间,愤怒和痛苦,还有气恨,如潮水一般扑头盖脑而来。
转眼,赵俊的脸涨得通红,他嗖地伸出手去扣上了冯宛的颈项!
这时的他面目狰狞,双眼通红,两婢哪曾见过。当下她们齐齐尖叫起来。
尖叫声令得赵俊猛然惊醒。他双眼恢复清明,瞪着颈项被勒,看向自己的眼神依然宁静中带着冷漠,带着理直气壮的冯宛,赵俊嘶哑地低问道:“为什么?”
他的声音颤抖不已,“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赵俊这人虽是胡人,却一直仰慕汉人文化。平时行事说话,也是温柔小意的。
婢仆们还不曾见过他如此失控的时候。
此刻,他的手还扣在冯宛的脖子上,似乎十指一收,便可以让她魂消魄散去!
望着赵俊颊一抽一抽的肌肉,望着他涨得通红,痛苦无比的眼神。冯宛道:“夫君,你失态了。”
她漫不经心地扯下他的手,眼神明澈,“夫主,宛娘便是有错,也不过是少说了两句话,你怎地如此恼怒?”
是啊,他怎么会这样愤怒?怎么会有哪怕毁了前程,也要掐死她的冲动?
他不是这样的,明明不是这样的。他怎么会如此恼怒?
见到赵俊的双手还向前伸着,还保持着前掐的姿势,冯宛淡淡命令道:“没事了,都散了吧。”
“是。”
婢仆们是散了,四周的行人却没有散。冯宛又命令道:“走罢,去城西客栈。”对驭夫下达了这个命令后,她自顾自地朝马车走去。
当她的身影与赵俊擦肩而过时,他嗖地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臂。
冯宛回头,静静地看向他。
对上她的眼神,赵俊又感觉到胸闷难当。他喘了一口粗气,扯着她的手臂,大步跨入马车中。
马车驶去,艰难地冲破围观的行人,驶入了城西的街道上。
一入城西,人流明显减少,出现在街道两侧的客栈,也显得破旧些,空荡些。冯宛令人问了问,挑了一间便宜的,便令车队驶了进去。
在她接连下达命令时,赵俊还在直直地瞪着她。她越是从容,他脸上的肌肉便越是频繁的抽动,脸上的神色也越是痛苦。
当马车停下,冯宛起身时,他上身一倾,再次扣住了她的手臂。
“宛娘,你因何至此?告诉我,你因何至此?”
他似乎每吐出一个字,都是那么艰难,语气干涩无比。
冯宛看向他了。
望着他,突然的,她展颜一笑,“好,我告诉你。”
她盯着他,美丽神秘的眼眸,如有刀光闪动,“赵郎,如有一日,你遇到了一个身份很高贵的女人,比如公主。这女人喜欢你,一定要嫁给你。你为了她,会不会抛弃无用的我?”
咽了一下口水,她声音放缓,徐徐如寒风,“你会不会与她合谋,置我于死地?”
赵俊在她回道告诉他时,整个人是全神贯注倾听的。
可他倾听到这里,却是啼笑皆非。
他瞪着她,气恼的,恶狠狠地低叫道:“冯氏阿宛!便是你见异思迁,无意旧夫。也不必说这种荒唐的故事!”
在他的低声咆哮中,冯宛依然在盯着他。
她很认真,非常认真。
这真是一种怪异的认真。
赵俊见状,冷声冷气地说道:“子虚乌有之事,居然也这般振振有词地质问于我!”
“回答我!”
冯宛的声音依然冷漠,坚定不移。
赵俊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更多的还是伤心。他松开她的手臂,以袖掩脸嘶声说道:“根本不可能的事,我如何回答?”挥着另一只手,他暴喝道:“滚!滚下去!别让我控制不住自己杀了你!”
冯宛盯了他一眼,掀开车帘,跳下了马车。
她一落地,便对上了婢仆们惊疑不定的眼神,那站在一角的眉娘,正在张口结舌,不敢置信地瞪着她。
看来,两人的失和,让这些人感到惶恐不安了。
冯宛收回目光,提步向前。
才走出两步,她不知想到了什么,脚步一刹,缓缓回头。
望着马车,望着那飘荡的车帘,冯宛低低的说道:“我曾直到死,也相信过你在新婚之时所说的,愿生生世世,白头偕老。”
她的声音极低极低,一离开唇,便被风吹散,被喧嚣所淹没。
转首,冯宛再不回头地跟上了店家。
弗儿跟在冯宛的身后,直到进了房,她才抬起头来。
不解又不安地看了一眼冯宛,弗儿向后退去,躲在了阴暗中。
接下来的行踪,冯宛和赵俊各坐一辆马车。赵俊一直沉着脸,对冯宛摆出一副视而不见的模样。连她的日常用度,也有苛扣。
一家之主的轻视,使得婢仆都有些改变。渐渐的,一个一个的都远离着冯宛,便是她有吩咐,也开始推三阻四,到是亲近眉娘的越来越多。
这些人中,只有弗儿不同,她一直乖巧听话地跟在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