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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一停,冯芸便在宫婢的扶持下,走了下去。
目送着冯芸离开,冯宛低下头来,任由额前碎发垂在眼前,久久一动不动。
她实在不想生死束之人手的!
马车稳稳地驶回赵府。
回到府中,冯宛洗浴更衣后,便静静地坐在塌上,静静地品着酒水。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转眼间,房门砰的一声,被人重重踢开。
接着,一人旋风般地冲了过来。带着无边狂怒冲到她面前、冯宛缓缓抬头。
她无视赵俊铁青的脸,轻声命令道:“退出去,带上房门。”
“是 。”
弗儿低头退下。
房门一关,冯宛手臂便是一阵剧痛,却是赵俊狠狠地抓住了她。
不等她开口,冯宛低声问道:“听说鲜卑来犯了?”她抬起头,目光明澈如水地看着赵俊,温婉地说道:“北方诸胡还不曾退去,鲜卑又来了,太子和陛下,定然是慌乱的吧?”
没有想到她一开口便提到前线之事,赵俊狐疑地松开了她的手。
他盯着冯宛,迟缓地说道:“你想说什么?”他的声音中,有着他自己不曾发现的期待。
他这个妇人,很多时候是一问三不知,可有些事,她一旦开口了,那是一说一个准。这点,赵俊是深有体会的。
冯宛缓步踱向窗口,温柔的声音在房中静静响起,“听说,鲜卑胡人,至今还不曾定下太子。鲜卑王年老,共有四位成年王子。这次带兵的是二王子。”
她回过头,双眸亮得异常,静静看着赵俊,冯宛轻声说道:“夫主应该知道,太子一日不定,人心便是一日不安。”
“你想说什么?”
赵俊这时已听出了点名堂,他大步走到冯宛面前,认真地看着她,脸孔在这一刻变得明亮起来。
冯宛轻声说道:“妾以为,若是我朝陈愿与二王子结盟,鲜卑兵未必不可退。”
“说清楚!”
赵俊因为激动,声音都有点高昂。
冯宛抬头看向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学汉昭君事!”
“学汉昭君事?”
汉朝王昭君的事,他虽是胡人,也是听过的。事实上,不管时代隔了多远,那种与绝世美人有关的事,总是流传得广些。
他知道,汉朝的王昭君,生得很美,后来被汉朝皇帝和亲了。
和亲?
赵俊嗖地转过身来,他盯着冯宛,低声道:“宛娘的意思,是和亲?”
冯宛点头,她双眸明亮如水,温柔低语,“若是我陈朝愿意嫁一公主给二王子,并许下全力扶助他登上鲜卑王之位的诺言。夫主以为,二王子愿意否?”
赵俊的脸涨得通红。
冯宛又说道:“对我陈朝来说,不过是去一公主。却退了鲜卑兵,解去了燃眉之急。”她低低说道:“只要此关一过,想战想和,还是想一统鲜卑胡地,不是由陛下和太子决定的吗?”
赵俊呼吸急促起来。
他紧紧地握着拳头。
没有人知道,他现在是多么的被动。太子给他许了又许,就只要他如上次一样,显出军事大才。可是他,明明对军事一无所知,便是绞尽脑汁,又哪里想得出来?
不过,现在机会来了!
宛娘给他出了一个绝好的主意!
赵俊喘息着,他嗖地转身看向冯宛,直直地看着她,看着她,突然的,他朝她深深一揖,大声道:“宛娘,为夫这一世若是见弃于你,必将天打雷劈!”
说到这里,他大步转身,风一般地卷出了房门。
望着郎主欢喜离去的背影,弗儿张着嘴,愕愕地一动不动。直过了好久,她才转眼看向冯宛。刚刚郎主进来时,明明脸色铁青,简直是一副要吃人的骇人模样。万万想不到,他进去不到一刻钟,便这般欢天喜地地冲了出来。甚至,还向夫人许上了毒誓!
木呆呆地看着冯宛,弗儿忍不住走到她身边,傻傻问道:“夫人,郎主这是怎么了?”
冯宛瞟了她一眼,淡淡说道:“无事。”
“他,他刚才向夫人发誓了?”
对上弗儿惊愕的表情,冯宛微微一笑,想道:他发的誓还少吗?上一世时,我每帮他一次,他就会欢喜地抱着我,那个时候,他是什么誓也发得出,什么诺言也敢许。
可那有什么用?
甜言蜜语对有些人来说,只是他们的习惯而已。他们的话说出后,风一吹便散了。
不过,冯宛自是不会说出。她眼角瞟过站在院落里的眉娘和月娘那老妈子,淡淡吩咐道:“嗯,夫主说他这一世若是见弃于我,必被天打雷劈。”她的声音清而静,不显得刻意,却也足够让院落外,侧耳倾听的那些人听得个明白。
弗儿张着嘴,结结巴巴地说道:“奴听到了,郎主他,他真是欢喜夫人。”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带着欢喜。
同样,她的声音虽然不大,可那些悄悄靠近,侧耳细听的人,还是可以听明白的。
第九十四章 反应
院落里在安静后,传来一阵低语声。
月娘握着双手,看着缓步走出的冯宛,望着她在阳光下雍容淡漠的表情,眨了眨长长的睫毛,低声说道:“原来,夫主对她真是不一样。”到赵府不过数日,她似乎长大了很多,那双眸子中灵动仍在,只是还多了些什么。便是那神情中,也少了怯意,多了几分沉稳。
老妈子走到月娘身后,与自家女郎一起看着冯宛的身影,低声安慰道:“女郎何必担心?听说她与郎主已有半年不同房了。这男人嘛,连那女人的身子也不迷恋了,再深的感情也是虚言。”
老妈子又道:“再说,不是还有叔父吗?”
月娘没有回答,她只是盯着冯宛,眸中闪动光芒。好一会,她低声说道:“听说夫人的婢女弗儿家里急需用钱?”她说道:“让苏儿去套一套,看看可不可以为我所用。”
“是。”
月娘抬起倔强的小下巴,见到冯宛转头看向自己,连忙低头避过。“去准备一下,我要入宫拜见冯美人。”
“是。”
走在院落里,冯宛感觉得到,婢妾们向自己投来的目光,这些目光中,有一道特别灼人。
她顺着那眼神望去,这一望,对上了月娘秀美的侧面,她正神情怯懦地与那老妈子说着话。
与自家老妈子说话,用得着这般怯懦吗?冯宛冷笑着想道:看来还是不安份啊。
这时,弗儿来到她身后,低声说道:“夫人,可要用粥?”不等冯宛询问,她便解释道:“郎主说了,从今日起,夫人一日可食四顿浓粥。”
冯宛恩了一声,道:“备着吧。”
下午时,老妈子急急走入了月娘的房间,望着一脸期待的自家女郎,老妈子道:“人回来了,说是冯美人忙着呢,没空接见女郎。”
说到这里,老妈子又道:“老奴给了那人一锭金锞子后,那人又悄声说了一句,好似是,在宫中郎主和冯美人吵起来了。”
吵起来了?
月娘一惊,她愕然问道:“怎么会吵起来?”
“老奴不知。”
月娘蹙着眉,忧心仲仲地说道:“夫主对冯美人一直是能让就让,这次居然会吵起来,难不成发生了什么大事?”
月娘确实不知,此刻的皇宫,着实发生大事了。
凤仪宫中,皇后青着脸,在房中不停地踱来踱去。在她的面前,是几个一动不动,束手而立,大气也不敢喘一口的嫔妃。
沙漏流逝中,一阵脚步声传来。
听到那脚步声,皇后急急止步,她转过头盯向门口。
不一会,一个太监出现在房门外,他佝偻着腰,压低尖哨的声音说道:“回娘娘,陛下允了!”
四个字一出,皇后脸色微变,而旁边的嫔妃们,则发出一声小小的,压抑的惊呼。
望着那太监,皇后问道:“陛下可有说,属意哪位公主?”
太监摇头道:“还不曾说起此事,陛下听了太子的荐言后,与相国诸人商议半个时辰,便决定按太子所言行事。”
“你还听到了什么?”
“奴才听了,这和亲之言,出自太子门下,那个叫赵俊的赵姓官人口中。”
赵俊两字一出,站在一侧角落里的冯芸嗖地抬起头来,她紧张地看着皇后,脸色变幻着。
“赵俊?”
“是。”
皇后沉吟一阵,转头看向冯芸,问道:“冯美人,此事你可有所耳闻?”
冯芸连忙上前说道:“臣妾不曾听说。”
皇后闻言,低着头一动不动的,从她的脸上,嫔妃们都看不出喜怒来。
好一会,皇后低叹一声,挥了挥手,“你们出去吧。”
众女齐刷刷向她一礼,缓缓退去。
冯芸刚刚退出皇后的院落,便看到大公主赵雅急匆匆地跑来,这个总是张扬跋扈的大公主,此时脸带泪痕,表情惶急。
她急冲而来,一眼瞟到冯芸,立马脚步一刹。
向冯芸冲出一步,大公主怒道:“冯美人,你这是什么意思?”火气冲天。
冯芸知道,大公主想质问的是赵俊,是想问他是什么意思,自己只是受了无枉之灾而已。
冯芸一张脸青中透着白,她咬牙说道:“我也正想问过赵俊。”
她不提赵俊还好,一提到赵俊两字,大公主的眼中便闪过一抹伤心。她伸袖重重拭了一把脸,哽咽地说道:“赵俊他怎么可以这样?难道他不知道,宫中就我与四妹不曾婚配吗?他就这么急着想把我推出去?”
声音恼怒中带着情意。
四周还没有走远的嫔妃相互看了一眼,低下了头。
这时,一个宫婢清声叫道:“大公主,娘娘唤你。”
大公主再次伸袖拭了一把脸,转身朝皇后所有的房间冲去。只是转头时,她还不忘朝着冯芸重重地瞪上一眼。
这眼中,有怨恨!
冯芸对上大公主这样的眼神,身子一凉。自进宫以来,她费了多少心思才交好这个大公主?虽然因为冯宛从中插手,她与大公主也生过嫌隙,可每一次她还是把这关系给弥补了。
眼看她刚与大公主和好,赵俊又弄出这一曲.冯芸真是一想就怒火直冲。
她一个无根无底,没有家世,没有族人相佐的美人,在这深宫中,要费出比常人多出三倍的努力,才能站稳。她好不容易通过大公主成了皇后的人,她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可这一下,她经营半年的地位直是摇摇欲坠了。要知道,万一选了大公主和亲,她与皇后之间,那就是有了永远也弥补不了的裂痕啊。
只怪那赵俊,到了都城半年,怎么扶也扶不起来,甚至还屡屡做出让人轻视的事。他没本事成为自己的后盾,现在还在那里乱出主意,动摇她的地位!实在太可恨了。
想到这里,冯芸直是咬牙切齿。青着脸踏入宫中,冯芸喝道:“去清林宫,要是看到赵俊赵官人,便说我有急事找他。”
“是。”
这一边,大公主一冲入皇后寝宫,一看到端坐在榻上的皇后娘娘,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啕啕大哭起来。
她任性惯了,哭起来那是毫不掩饰。真是响亮得震耳。
皇后把杯子朝几上重重一放,喝道:“够了!”
两字一出,大公主立马哑了声。偌大的宫殿中,只有她强忍的啜泣声隐隐传来。
瞟着大公主,皇后冷声说道:“人选还没定呢,你嚎什么嚎?”
大公主闻言,重重拭了一把泪水,抬头说道:“宫中只有我与四妹两人没婚配,这事不是她就是我,娘娘,我害怕!”
她扁着嘴哭道:“娘娘,我不要去鲜卑,那里比这里还差,我不要离开娘娘,不要离开都城。”
听到她情真意切的哭求,皇后低叹一声,说道:“未必会要你去。”
大公主虽然不算很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