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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出戏的代价……怕是不小。”他没有去看百里逐笑,只是压低了语气喃喃若自语,说的话,却是叫楚四歌听的,“什么呀,我都叫你不要回来了……你回来,做什么呀……”
“终于撕破伪善的面具了吗,荣轩?”黑煞獒王挑眉,并不刻意地拆穿他,“这是我与百鬼魅王之间的恩怨,你若加入,今日可就不是几句话就可以平定的事情了。”
魔尊自甘泯灭,宗主尚未接任,三王齐聚。
这意味着什么万魔皆知。百里逐笑心中也甚是明了。
“楚小歌不要这么说人家啦!还当着小笑笑的面,真是讨厌啦!”故意扭捏着摇了摇手,荣轩恢复正经,缓缓道,“魔域三王存在的意义就是彼此相互争夺与厮杀,若不得平衡,这样的局面早晚会出现——我只是在等最合适的时机站出来而已,才不是伪善。”
楚四歌冷笑一声,撇开目光再不去看他。
明显感觉到男子手心沁出冷汗,百里逐笑咬紧下唇,将他的手握得更紧。
“所以,黑煞獒王是不是该给我们一个解释?关于魔尊在黑煞宫中消失,还有这个多出来的修仙女人……”
“荣轩,难道你不知道她是谁吗?”
“流川侯的女儿又如何?那位大人可是识大局的人,至亲之人犯下如此罪孽,也是没有办法只手遮天的罢?即便沉渊云家有心包庇,魔域众魔也绝不会答应……更何况,奴家还有不得不杀了她的理由。”
似乎是很满意幽冥王的质疑,百鬼魅王幽幽笑着接了楚四歌的话,微微动了动手指,翕动着的鬼火又聚拢过来——百里逐笑若活着回到沉渊,死掉的,必定是自己。
流川侯云欺风素来是不好惹的家伙,爱女在魔域受此大辱,云家岂会善罢甘休?而封口之事,唯有死人才叫人放心。
见楚四歌仍在护她,菩提又道,“黑煞獒王,宗主大人……您是想与整个魔域为敌吗?现在当着众魔将那女人杀掉,替哥哥报仇,还算您心系魔族,倘若执意护她……奴家可说不准哥哥的死究竟是什么缘故,与黑煞獒王和沉渊云家又有什么关系?”
“且不说魔尊因何故魔息消亡,这一命抵一命的荒唐事,谁又允的?”因百里逐笑过分的沉默而心有不安,楚四歌据理力争,“爱女命丧魔域,流川侯大人会怎么想,日后又岂会放过我等魔族?!”
☆、趋利避害【上】
百里逐笑冷冷看着黑煞宫中越聚越多的魔物,听着三王各怀心思的言语,索性将草芥剑收回了腰间,双手抱肩宛若看戏,丝毫没有当事人的觉悟。
她倒要见识,这水究竟能有多浑。
“哎呀呀……楚小歌你是说‘放过’?那位大人若有心与我族和睦而居,怎会指使自己的女儿前来杀害魔尊大人?修仙之人与魔域一战,在所难免了罢?”荣轩捂着嘴笑开,指指一脸冷漠无畏的百里逐笑,又示意菩提,“依我看,现在杀了她替魔尊偿命确实是下下之策,不如先将小笑笑软禁起来,将今日之事昭告天下仙魔,让流川侯自己来做个决定,若修仙之人与我族日后当真要交战,也好有可以牵制敌手的王牌……这样如何?”
“惜槐”脸色沉了一沉,末了才扭撇望楚四歌一眼,尖声细语道,“眼下你我二人说什么都没用,有人可是要偏袒到底的,倒不如做好准备……”
她“迎战”二字没有说出口,却料定荣轩不会不知晓:楚四歌的实力在她二人之上,唯有联手,方有胜算。当然如果幽冥王有心去争魔尊一位。
想来可笑,自己设计许久才得以与楚四歌结成同盟。不想这才几日,他便为了一个修仙的女人而违背约定——怪只怪,那女人身份太不简单。
“笑话,你以为你们能困住我……”
百里逐笑终于开口,还未来得及表明立场,就听得耳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此时此刻,那声音却像是落雷,一声声劈进她的心里。
“我同意荣轩的方法。”
楚四歌阖眼,额前的发在微微下垂的眼角前飘摇,他的声音冷得像冰,一字一句都像是从冰雪中筛出的冰渣,干涩且生硬,“我可以将她交给你们,不论魔尊的死因如何,也不论日后是否会与流川侯结下梁子……但魔尊之位,今日我是要定了。”
未料到他会妥协。
百鬼魅王与幽冥王接连发怔,许久才相视一眼,都没有说话。聚拢的魔物虽未敢有提出异议者,然窸窣的议论声响,还是渐渐蔓延开来。
于是楚四歌又道,“三王之中,宗主为大,魔尊已去,眼下自当由我来接任——若有不服者,皆可与我遗一较高下。不过高处不胜寒,能者而居,往后怕是免不了要对付那些修仙之人甚至流川侯云欺风……啊啊,我倒是很想知道,我族有几人敢担当此重任?”
他一番话说话,黑煞宫中又变作寂静。
心满意足勾起嘴角,楚四歌松开手,退到了百里逐笑身后,一掌将她推了出去。
百里逐笑爹撞进那些魔物的包围圈中,脚下一顿好容易才站直身子,不可思议回望那身着黑衣的男子,“楚四歌,你……”
“抱歉,就到这里了。”他垂着眼,一句话封死所有的退路。
“……混账!你这又是演的哪一出?!还是说……你不相信我说的话,我没有对魔尊……”她怒不可遏,扭身间却被几条毒蛇瞬间捆绑住手脚,张开的血口中毒牙隐约可见,似乎是只要动一动,就会将毒液注入她的身体。
恨恨瞪了百鬼魅王一眼,她连呼吸都急促起来,目光又紧紧逼向忽然间妥协的楚四歌。
百里逐笑不是个笨人,眼下息事宁人的最好方法,无疑是牺牲一个她——可是,她不想总是做那个被舍弃倒霉家伙,更何况,是被自己最爱的人舍弃。
深知眼前局面对她不利,百里逐笑没有挣扎,冷静地像是凝冰谷中的石头。
“我没有在演戏。也没有不相信你。我只是觉得,如果不成为魔尊,那么一直以来的努力都将付诸于流水……至少让我得到一些什么才对吧?”他的脸淹没在阴影之中,半明半昧之间变得诡异无比,“……我现在需要百鬼魅王和幽冥王的支持。”
男子耳边的血红色犬牙坠子折射出血色的光泽,透着不可置疑的威严。
“好,好……难道你不知道我的身份吗?你觉得……我爹会放过你吗?”百里逐笑觉得自己当真是口拙,这等关头,竟只能想出这样的理由——就像是不懂事的小孩子,被别人欺负时,只会将自家大人拉出来压一压对方的气焰。
可是如今,旁的话她倒是一句话都想不起来。
男人的声音带着坚定,如同那无法磨灭的戾气,“有些事情我和你一样,是不能逃避的。有舍才能有得,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牺牲一些什么。百里逐笑,与我来说,魔尊的位置比你重要,重要的多……至少对于现在的我来说……”
隐约觉得那家伙是想传达一些什么,无奈此刻的她混乱之极,站定间仿佛都需消耗着许多气力,再无力去细细咂摸,只能喃喃低语一般赌气,“……我也不会放过你。”
“我知道。”楚四歌在众魔齐聚的目光中,一字一顿道,“我等着。”
寄宿在惜槐身体里的百鬼魅王忽然笑出声来,“到底是奴家赢了,到底是奴家赢了!魔王,魔王又怎么会真心待你们修仙之人?都是假的罢,都是假的……黑煞獒王是魔域宗主,生死都是我们的人,怎么会帮着外人?百里逐笑,云大小姐……你看看自己……现在……多狼狈,哈哈哈哈……”
鬼火无规律地舞动起来。
所有的魔物都开始欢呼,好似已然看见了明天的无限美好。
荣轩手中的福寿球还在吱呀吱呀地滚动着,血红色的眸子不见,他笑得很僵硬。
在这样极为不可理喻的氛围中,百里逐笑扬起脸来倔强一笑,耸动了肩膀,朝百鬼魅王道,“将这些毒物去了,我不逃。我就在这里看着,看你们的如意算盘能打到何时。我爹到底是没说错,魔物意图染指流川,所以才借口将我许给黑煞獒王跟来魔域好暗中监视——眼下局势我倒是明了了,原来一切是这么回事。”
魔尊的死不过是一根引火线,无论是什么缘故,最终的罪责一定会落到修仙之人的身上,两族相斗是迟早的事,魔域要的,不过是一个堂而皇之的借口。
这是一盘棋,是那个唤作金蝉的男人最后的赌注:既然无法在有生之年取代流川侯,掌控天下,那么至死也要留下一个难题,让天下为难。
而这个赌注,身为魔尊心腹的黑煞獒王,不会不知道。
百里逐笑终于明白,为什么楚四歌一心要脱离魔尊的控制,也终于明白,他为何一直反对自己到魔域来——正因为她不同寻常的身份,才更容易引来不明真相魔物们对修仙之人的敌意,也将他推向了一个两难的境地:接任魔尊,接下仙魔之间千百年来压抑着的敌对势头。
这已经,不是只要两个人相互喜欢着就能解决的问题了。
她意味深长看一眼楚四歌,继续道,“所以,我们也不是全无准备。”
楚四歌双肩微颤,似乎在强忍着什么,沉默了半天才冷冷望向百鬼魅王与幽冥王,声沉若水,“那么你们呢?还要和我打吗?臣服于我,既往不咎;若有二心,我会毫不留情地将你们撕成碎片。”
昭然自己的决心一般,楚四歌的眸中红光一盛,身后戾气成团,幽暗的宫殿之中皆凡有黑影之处立即闪现出一对对血红的眸子——无数黑獒与黑暗融为一团,潜伏在众魔周围,发出喑哑的低吼声音,只待主人的一声令下,便会跳出来饕餮而食。
菩提皱着眉观望着四周,悻悻收了周身的鬼火,提了素纱裙,半跪□子,“百鬼魅王参见魔尊大人……还望魔尊大人不要忘记之前与奴家的约定,虽然眼下的样子不若从前,然,奴家定会好好伺候魔尊大人,尽心尽力……”
楚四歌沉默着将目光投向另一边。
“我没意见。”幽冥王无聊地打着呵欠,“对手是楚小歌嘛,至始至终,我就没有胜算。”
他既不行礼,也不改口称呼,好似魔尊易主之事根本与他无关。
百里逐笑觉得自己也是个局外人,一直在冷冷地旁观着眼前一切,看着自己心爱之人因为一个虚无的头衔变得与之前判若两人。手脚的束缚已被解开,她遵守承诺,并不打算逃走——再者,楚四歌此举此言,怕是也并不打算放她走。
“荣轩,这些时日云小姐就交给你了,流川侯那边我自会安排。还有,做好万全准备。”楚四歌看着半跪在地上的“惜槐”,本想说些什么,顿了顿,终是没有说出口。
荣轩深深叹了口气,道一句“明白了”,便在众魔的注视下走到百里逐笑身边,猝不及防地拉过她的手,低低念了句,“别反抗,抓紧我……”
翡翠色的福寿球再次幻化作粉末,还未等百里逐笑回神,两人转瞬间便被那粉末包围,消失在楚四歌与众魔的面前,身陷于一片混沌之中……
那景象,并非是她所想的暗牢石室,而是……她之前进入魔域时所通过的黄泉之眼,连接着魔域与流川大陆的甬道!
“这里是……”依稀间领悟过来什么,她不确定地望向笑容不再的荣轩。
“能让你回去的道路。”幽冥王眉宇间隐着担忧,拉着她健步如飞,穿梭在甬道之中,“……快走。”
☆、趋利避害【下】
“等一下,荣轩,等一下!”好不容易挣脱男子的手,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