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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容说着话,身后的碧玉就上去挡着赵妈妈的去路,一边还回头喊婆子继续打赵妈妈板子,完全就没将宛清放在眼里,梳云气得脸都青了,二姑娘心里压根就不顾顾府的脸面,不过就是想着在众人面前压住少奶奶,提高她皇子侧妃的身份罢了,赵妈妈根本就是杀鸡给猴看!
宛清冷着脸看着碧玉,嘴角轻弧,那边瞧好戏的一堆大家闺秀中,有一位很眼熟的,叶诗文笑着走上前来,数落起来宛清,“锦亲王世子妃偏颇,也得弄清事情经过吧,我一个外人都瞧不过眼了,十几年的姐妹还不及一个奴婢在你心目中的分量大,方才在屋子里,二姑娘可是将你一阵好夸呢。”
宛清清眸淡淡的看着她,还有她后面走过来的郑云姿,“是吗?赵妈妈犯了什么错?”
宛容咬着牙看着宛清,那边碧玉走过来说话了,“赵妈妈给二姑娘绣的鸳鸯枕,上面竟然有血迹,鸳鸯枕是二姑娘的陪嫁,见血不吉利。”
宛清笑问道,“赵妈妈何时被二夫人贬斥到绣坊了,怎么都没人告诉我?”
碧玉被问的怔住,那边宛容一个眼神使着,碧玉忙福身道,“赵妈妈并未被贬斥到绣坊,那鸳鸯枕是她主动绣给我们二姑娘做陪嫁的,不当是她,就连二夫人都帮着绣了嫁衣。”
宛清听了回头哼了赵妈妈道,“当年我出嫁的时候,赵妈妈都说这枕套得自己亲手的绣,怎么换了二姐姐就帮着了,果真是没将我放在眼里,的确该打。”
赵妈妈一听急了,忍着痛红着眼眶道,“那都是二姑娘逼迫的,奴婢不绣,她就要二夫人绣。”
宛清听回头望着宛容,“是吗?我记得当初二姐姐求我帮你说好话记名在娘名下时,二姐姐口口声声说将来好好孝敬她的,原来二姐姐的孝敬就是这样,娘有凝儿昕儿要照顾,还要伺候祖母,二姐姐还要娘帮着绣鸳鸯枕和嫁衣,难怪娘十指都被戳的都是针眼,一会儿爹回来,我会请爹把二姐姐的名字从娘名下划去。”
宛容一听这话,气的紧咬牙关,不管怎么说,挂名在二夫人名下总比挂名在二姨娘名下好听一些,不过转念一想,宛清不过就是想以此要挟她放过赵妈妈罢了,划去便划去,她迟早要给二姨娘升位,谁爱记名在二夫人名下了,宛容昂着脖子,“三妹妹今儿来不会就是想惹的我不快吧,赵妈妈让鸳鸯枕染血不吉利,今儿这板子是挨定了,犯了错就该受惩罚,这是顾府的规矩!”
宛容话音才落,那边一个小丫鬟缩着脖子凑到宛容身边小声嘀咕着,宛容脸色刷的一下黑乎乎的沉着,“二姨娘犯了什么错,你要罚她跪上三个时辰?”
宛清瞅着宛容,笑的无害,“怎么,一个姨娘而已,我还不能罚跪了不成?”
宛容气的直扭帕子,宛清却是上前一步,那边叶诗文跟郑云姿主动退后了两步,宛清近看着宛容,“贤良淑德,当世女子之典范,这是皇上对二姐姐的赞词,二姐姐最好表现的名副其实一点,人多口杂的,传扬出去与二姐姐舍身救人的形象不大符合,辱没了七皇子,贵妃娘娘会不会生气宛清就不知道了。”
宛清说着,再近一步,嘴角的笑意更冷了,“你最好收敛一点,自己想死别拉上顾府,想安安稳稳的出嫁就别给我耍什么花招,如此舍身救人又是贵妃口中和相公两情相悦的女子,觉得没脸面对七皇子自缢于顾府,朝廷会给你建座贞洁牌坊的。”
宛清说完,嘴角淡笑的后退一步,宛容下意识的去看四下的大树,宛清说的什么意思她岂会不知道,是威胁她,宛容咬牙切齿,嘴角划过狠毒的笑,争锋相对,“你少得意,你以为你在锦亲王府能待的长久,迟早会被人给卖了,你能护的住她们一时,可护不住她们一世!”迟早都是捏在她手里的蚂蚱!
宛清听得微鄂,随即反应过来宛容这话什么意思,只怕还是北瀚要她换二十万精兵的事,温贵妃说服宛容还真的花了不少的力气,连这话都告诉,宛清云淡风轻的笑道,“就算真的被卖掉,在这之前,我也会帮二夫人扫清障碍,皇上要真拿我换些什么,我就是要你千刀万剐,他也得应下。”
宛清笑看着宛容,宛容咬紧了唇瓣,手里的绣帕已经被扭的不成样子,她忍,迟早有一天,她要她跪下来求她,宛容暗暗发完誓,嘴角挤出来一抹笑,很识时务的一百八十度逆转态度,“不过就是个奴婢,二姐姐还能不给三妹妹个面子不成,我那里有贵妃赏赐的上等金疮药,碧玉,去拿给赵妈妈。”
碧玉鼓了嘴心不甘情不愿的朝宛容福了福身子,梳云瞧见碧玉那眼神,真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才好,嫁给七皇子的是二姑娘,她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奴婢而已,也敢不将她们少奶奶放在眼里,梳云气呼呼的,竹云朝她摇摇头,一个小丫鬟而已,少奶奶还犯不着跟她置什么气,这碧玉瞧着就不像个屈居人下的,没少拾掇二姑娘使坏,留着她跟进七皇子府上,不用别人收拾,她的命长不了。
宛容饶了赵妈妈一命,以为宛清也会就此放过二姨娘,结果宛清一个字都没提,宛容没差点咬碎掉一口银牙,那边宛芸笑着上前,拍着宛容的手又拍了拍宛清的手,“都是自家姐妹,因为一个奴婢闹翻让外人瞧了笑话咱顾府不懂规矩,听大姐一句劝,一人让一步,这事便作罢了,宛清今儿来不是给宛容送添妆来了吗,送了什么好东西?也让我开开眼界。”
宛清被握着的手鸡皮疙瘩都不知道起了多少,前几日才要她杀了宛容,没想到倒是殷勤的跟宛容搅合到一块儿去了,不知道心里的打的什么盘算,宛容都放了赵妈妈了,她再来打圆场也不嫌晚了,宛清不着痕迹的抽回手,瞥头看着竹云,竹云这才把礼盒送上,宛清接过亲自交到宛容手上,宛容笑的那个牵强,只给宛芸使眼色,估计是想让宛芸说让宛清放了二姨娘的事,可惜了,宛芸压根就当没瞧见,一个劲的说,“快打开,让大家伙瞧瞧送了什么稀罕东西。”
赵妈妈走了,那两个打板子的婆子也扭着腰肢走远了,那边瞧热闹的大家闺秀这才上前来,先是客气的给宛清行礼问安,这才把宛容团团围住,宛容这才打开礼盒,瞧见云烟纱时,眼睛都睁大了,身后都是倒抽气声,“这是云烟纱!”
宛容诧异的拿手摸着,是云烟纱不错,前些时候在贵妃宫里看过,不知道是谁敬献了一匹,皇上赏赐给了贵妃娘娘,羡慕的淑妃娘娘和那些后妃跟个什么似地,贵妃娘娘还特地找了制衣坊最好的绣娘来呢,没想到宛清竟然舍得把云烟纱送给她,只怕不识货,当真寻常布匹送给她了吧。
那群围着云烟纱的大家闺秀,现在看宛清的眼神充满了探究,方才在那边她们私底下窃窃私语,都觉得宛清不闻不问的就带走一个犯了错的妈妈,是不给宛容脸色瞧,成了心的给她难堪,可现在呢,这么珍贵的云烟纱也舍得拿出来做添妆,这要不是感情深厚,谁舍得啊?
宛容现在心里舒坦了,拿这么珍贵的云烟纱换个打了差不多的赵妈妈,怎么算她都不亏,当下把云烟纱拿了出来,看着上面栩栩如生的牡丹,再听着四下的赞叹声,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了,可是渐渐的心里就又不舒坦了,为何,因为这云烟纱是宛清送她才有的,那也就是说之前是宛清有而她没有,她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宛清拥有的比她多!
只是这云烟纱她打心眼里喜欢,大家兴致又都这么高,她也不好在这关头去刻薄宛清,尤其是宛芸瞧得肚子里酸水直冒,“想当年我出嫁那会儿,宛清亲手绣的绣屏还被陈妈妈给偷去卖了,那可跟这云烟纱比不得。”
宛清听得笑笑,要说珍贵,她更喜欢当初的绣屏,毕竟那是她一针一线绣出来的,宛清还在想着当初绣绣屏那会儿,不知道是谁讶异的道,“这披肩也太长了点儿,有三尺吧?”
“长点好,拖在地上,多漂亮。”
“可要是弄脏了,磕着弄坏了多可惜。”
“你笨啊,二姑娘可是嫁给七皇子,府里有的是下人打扫,打滚都不嫌脏,何况是拖个披肩了。”
那姑娘还是摇头,但不否认三尺很漂亮,她的目的很简单,若是做的短一点,余出来的还能做方帕子,多好,说的宛容心动的看着手里的披肩,然后挑眉看着宛清,宛清没理会她,“祖母怕是醒了,我去瞧瞧她就不耽误二姐姐招待客人了。”
说完,转身带着竹云走远了,看着宛清的背影,叶诗文瞥眼那云烟纱,轻叹道,“到底是锦亲王府的世子妃,出手就是不同凡响,这云烟纱宫里头也就贵妃有,她却能随意的就拿出来送人了,瞧着真叫人羡慕啊。”
宛容听了眉头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神色来,她不是没有算计过,嫁进锦亲王府,她有十足的把握挤掉宛清,反正也是个不长命的,又有温贵妃在背后给她撑腰,可是嫁给七皇子做侧妃,有温贵妃压着她,她想坐上正妃的位置,难,要是七皇子继承不了皇位,将来最多也就是个亲王,又处处和二皇子不对盘,要是是二皇子继位,他也就是个闲王,不可能有什么实权,没有实权,那就是一个被人忽视的角色,弄不好连命都没有,就是当上正妃也没有锦亲王王妃身份尊贵,见了宛清还是得陪笑脸,明明圣旨都下了,锦亲王府的纳采礼都抬出门了,却出了那件事,她想再嫁进锦亲王府已是不可能的了,宛容捏紧了手里的礼盒,无论如何,七皇子也得登上那个位置,皇后之位必须是她的!
宛清转道去看了看二夫人,凝儿昕儿两个闹腾不已,不知道因为什么哭个不停,二夫人看着那个望着这个,直揉太阳穴,宛清看的直叹息,“娘,你要照顾祖母还要打理后院的杂事,我把凝儿抱去王府住两日吧?”
二夫人直愣愣的看着宛清,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十几天没见,肚子似乎大了一小圈,连着摇头,“凝儿比昕儿还要闹腾,你怀着身子照顾不了,娘顾的过来。”
宛清拽了二夫人的手,“娘是不放心我吗?没关系的,四下不少的暗卫呢,宛清不会摔着凝儿的,让奶娘也跟着就是了,就几天,好不好嘛?”
宛清说着,一个劲的摇二夫人的胳膊,一旁的竹云梳云瞧得直翻白眼,就知道她们少奶奶不把六姑娘拐到王府住两天不会罢休的,便帮着说情,并发誓寸步不离的跟着六姑娘,二夫人拗不过宛清,只得点头同意了,“娘是同意了,可老太太和你爹应不应娘就不知道了。”
宛清轻耸了下鼻子,“祖母我会说服她的,爹嘛,我知道娘会帮着说的,爹呢,他还没回来?”
宛清说着呢,那边顾老爷迈步进来,一脸的假怒,“清音,你就别惯着宛清了,自己都是没几个月就要生的人了,还想着拐走咱凝儿。”
宛清福身请了请安,然后抱着凝儿,“喏,去姐姐那里小住两日,先跟爹告个别,告诉他想凝儿了可以去王府看望凝儿,保证养的胖嘟嘟的回来。”
凝儿挥着小手,一阵姐姐爹爹的乱喊,那边梳云去帮着奶娘收拾东西,宛清就这么出了竹苑,抱着凝儿,感觉舒服极了,那软嚅软嚅的声音,一声姐姐带着奶香味都喊进心窝里了,早知道,当初就该死活拽着把她拐回王府住着的,省的二姨娘肖想,还想把她宝贝的凝儿送给她养着,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宛清把要抱凝儿回去的事跟老太太说了,老太太正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