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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竹云梳云两个到底是个姑娘家,出门买个东西倒还好,可要租铺子,她们两个涉世未深万一被人给骗了怎么办,宛清又有些担忧,不经意的把目光投向窗外,不知道还有没有人守在外面,晚上再问问好了。
打定主意,宛清便不再多想,出了书房门,就见宛玉带着巧晴来了,将银子交到宛清手上后再三嘱咐道,“梅花宴没几天就到了,你可得给我抓紧了。”
夜幕低垂,绛紫轩里书房里,莫流宸正在看书,见冷灼比一般时候回来的早些,不由的笑问道,“她今儿这么早就睡下了?”
冷灼一怔,顾三姑娘似乎习惯晚睡,自那以后,少爷似乎也睡的晚了,收回心思,冷灼面无表情的开口道,“她有事找奴才帮忙。”
莫流宸放下手里的书,轻挑眉梢的看着冷灼,笑容不改,心情很好地开口问道,“哦?有何事找你帮忙?”
“她想租间铺子,让奴才明儿带着她的丫鬟去租。”冷灼淡淡的回道。
“开铺子?”莫流宸面上的笑容更深了,竟然带了丝玩味的味道,那丫头真有趣,顾府的掌家权她不要,竟要开铺子。
莫流宸自己推着轮椅往书桌外移,冷灼忙过去帮他,就听莫流宸开口道,“走,去找母妃。”
王妃屋里,王爷和沈侧妃都在,见莫流宸推着轮椅进来,王爷忙站起来去帮他推,语气缓和的道,“天色晚了,外面又冷,宸儿怎么不多穿件衣服就来了?”
莫流宸神色淡淡的瞥了王爷一眼,望向王妃,展开一抹笑意,白晰如玉的脸庞上,若隐若现的闪着两个酒窝,美得让人窒息,王妃才站起来,就听他开口道,“母妃,我想要间铺子。”
王妃怔了一下,不知道从来不问这类事的儿子为何突然就要铺子,就听王爷开口问道,“宸儿要铺子做什么?宸儿缺钱了就跟父王说。”
莫流宸嘟着嘴,一副不谙世事的样子,“宸儿都要娶媳妇了,当然要学着挣钱养她,总不能父王母妃帮我养媳妇吧。”
王妃一听,眼眶就红了,儿子开始懂事了,忙叫玉蓉将她的嫁妆盒子拿来,她记得里面应该有几张店铺的地契,沈侧妃在一旁看着就忍不住心里冷哼道,一个半傻子,也学着开铺子,真当银子从天上掉下来呢,沈侧妃冷笑摇头,低头啜茶。
王爷见了就有些愧疚,宸儿的世子之位保不住,还没长大就要学着挣钱养媳妇了,便道,“宸儿想要个什么样的铺子,跟父王说,父王买给你。”
沈侧妃一听,眼睛就黯了下来,气的直咬紧牙关,王爷纵容这个半傻子真是没边了,他就是要天上的太阳你也摘下了给他不成,就见莫流宸扬起一个灿烂的笑脸,“宸儿还没想好,买间铺子要多少银子?”
王爷也不知道如何回答,这铺子的价格得看大小和地段才能决定,想了一下,便道:“既然宸儿还没想好,那父王拿一万两银子给你,让你自己去挑铺子,可行?”
莫流宸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方才点头,王爷当即松了口气,一副生怕莫流宸拒绝的模样,那边王妃也不知道手里的地契都是哪跟哪,全都摆在莫流宸跟前,“宸儿喜欢哪里的铺子?”
莫流宸挨个的扫了一眼王妃手里的地契,最后又还给了王妃,摇头,“都不喜欢,母妃,我先回去睡觉了。”那语气仿佛刚刚说开铺子只是他一时的心血来潮。
说着,推着轮椅就往外走,一出门,冷灼就推着他走远,还未回院子,王爷就已经差人将一万两的银票送了来。
第二天一早,宛清醒来时,就见梳云拿着个信封递到她跟前,疑惑的道,“这是奴婢今儿早上在桌子上见到的,也不知道是谁送进来的。”
宛清看着信封上要她亲启的字样,也很好奇,忙拆开信封,从里面掉出来一张银票,直接飘到地上,梳云捡起来一看,立马抬头问道,“一万两?谁送来的?”
宛清接过一看,的确是一万两呢,又看信封,里面还有张纸条,忙打开来一开,才瞥了一眼,脸就红了,她没说她很缺银子啊,她只是想租间铺子而已,她如今连府都出不了,有银子她也没法买个中意的铺子啊。
忙由竹云梳云服侍起床洗漱,随后去了书房,拿了纸张写了封回信,梳云见了就奇怪了,连名字都没署,姑娘就知道是谁送来的银子,谁会给三姑娘送这么多银子来?三姑娘又为何不要啊?
宛清将信写好,就放在窗台处,四下望了望,暗自猜测他应该看得见吧?
便带着梳云出了书房,那边冷灼身影一闪,便拿着信封闪到一旁的树上,莫流宸拆看一看,忍不住就骂了起来,“笨蛋,有银子也不要。”
看完信,莫流宸就瞪着宛清的屋子,恨不得将它瞪穿了才好,那边冷灼见了,忍不住提醒道,“信的背面还有一句话。”
莫流宸这才翻看背面,那边就一句话,‘银子先放你那保管着,回头再找你要。’
不是不要,而是现在不要,宛清也觉得有人白送银子不要很傻,复又加了这么一句。
莫流宸见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既然还要,干嘛要还给他,见宛清半天没出屋子,猜她定是知道他在不愿意出来便回去了。
吃罢早饭,竹云梳云一起去了外面,宛清带着北儿去给大夫人请安,大夫人正在翻看账册,宛玉正在一旁坐着,见宛清来了,便往她身后瞄瞄,见竹云梳云没跟在身边,这才松了脸色,也不看宛清,对着大夫人撒娇道,“娘,梅花宴只剩十天了,我都还没准备新衣服和新首饰呢,这回一定要捡最好的给我做。”
大夫人抬头扫了一眼宛清,见她还是低眉顺眼的站在那儿,心下有了两分满意,伸手抚了抚宛玉的脸,“既是去参加梅花宴,自然要捡好的做了,只是给你做了,宛容跟宛清就不能不做了。”昨儿老太太才敲打过她,她可还记得呢。
宛清自然听得出大夫人话里的意思,宛玉是要穿去参加梅花宴的,自然要捡好的做,她跟宛容两个又不去,自然用不到或者用不了那么好的。
宛清顿了一下才表态,“四妹妹要去参加梅花宴啊,我在这里祝贺四妹妹了。”就是不说她们就不用了,她才不傻呢,不给她们做,银子可就落在她的荷包里了,庶女比嫡女的待遇也不过差个两三分而已,只要宛玉穿的好,她的便差不到哪儿去,而且她在这儿答应了,回头顾宛容不寻她麻烦才怪呢。
“母亲还有许多事要处理,宛清就不打扰了,”说完,宛清又朝大夫人行了一礼,退将出去。
宛清一走,宛玉就嘟着嘴,眼里闪出两分恶毒来,“娘给我作身衣服为何还要看她脸色,她又不去参加梅花宴,就是老太太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的。”
大夫人抚着宛玉的头,笑道,“娘行事何须看她脸色,娘只是做做面子而已,免得老太太说我未将她放在眼里。”
宛清出了大夫人的院子,便去春晖院给老太太请安又陪着宛絮玩了一会儿,再去三姨娘那儿坐了一会儿,将凌清衍要去临泉州的事跟她说了,一圈下来,一个上午的时间就没了。
下午,宛清就呆在屋里绣百寿图,打发两个丫鬟去梅苑剪了两篮子梅花回来,一篮子含苞待放,一篮子开的正艳的,晾干了,以后有用。
临近傍晚的时候,竹云和梳云方才回来,一回来逮着茶水就咕咕喝起来,两杯水下去才开口说话,“今儿在大街上遇到那个冷木头了,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知我们是要租铺子,是非得要带我们去不可,铺子租在闹街中心,一个月租金要五十两银子呢,这个是契约。”说着,把契约拿出来给宛清瞧。
又接着道,“里面的东西掌柜的都搬走了,是个绸缎铺子,不过有个家徒四壁的小伙计,绸缎铺子不开了,他没银子给他娘治病,央求我们让他留下来,奴婢们做不了主,就没答应,可让他留下来?”
宛清本就想着找个小伙计帮帮忙,不然一些粗重的活她们哪里做得了啊,梳云嘴中的那个伙计听着倒是个有孝心的,想来应该不差,便点点头,“买东西等一些事儿也需要人帮衬着,就留下他吧,按他先前的工钱再加五钱银子,跟他说以后干得好,再涨工钱。”
梳云忙笑着应了,竹云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说道,“这个就按照姑娘吩咐做的盒子,您看看可还行?”
宛清翻看着,材质比上回梳云买回来的要好不少,雪花膏再配上这样的盒子每盒三两银子差不多,宛清满意的点点头,干得不错,连她让刻的字样都刻在了比较显眼的位置。
第二天,又是一早竹云梳云便出府忙活去了,不过这一日倒是回来的早一些,雪花膏也都拎了回来,宛清直接让她们两个给宛玉送去了,宛玉看着那么多精致的小盒子,眼睛都闪亮了起来,整整一百盒啊。
晚上看着这么多的雪花膏,宛玉都兴奋的睡不着,恨不得立刻马上就将雪花膏给那些人送去才好。
第二天顾宛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高兴不已,一般顾宛玉高兴的时候,她求她什么,宛玉在趾高气昂的得意的奚落她一番后都会答应的,便兴冲冲的带着丫鬟碧玉去了宛玉的院子,现在只有宛玉有梅花宴的请帖了,只得求着她带她去了。
可是,才一进院门便听见宛玉扯着嗓子骂那群丫鬟,“一群没用的奴才,谁让你们昨晚给我端茶的,绣篓子也不给我收起来,现在送老太爷的寿礼毁了,你们说怎么办!想不出法子,通通挨板子!”
屋子里一群丫鬟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有苦说不出啊,整个顾府谁不知道四姑娘是出了名的嚣张跋扈蛮不讲理,她要喝水,她们做奴婢的自然得端给她喝了,绣篓子放在那儿,也是她自己放的,她自己不让放回绣房而是放在那儿显摆,如今被毁了,怨得了谁?可惜她们只是做奴婢的,有怨也只能咽进肚子里,否则就是找死。
宛容立在门口,不知道进还是不进的好,宛玉这会子心情肯定糟透了,见了她肯定不会有好脸色的,宛容正准备转身,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复又转身迈步进了屋子,见一屋子的奴婢挡住了她的路,不由的皱起了眉头,“四妹妹这是怎么了,一大清早的就发火,哪个不怕死的惹着你了?”
宛玉一见宛容,烦躁的耷拉下眼皮,一脸的不欢迎你,识相的就快走的模样,宛容见了咬着嘴唇,暗自将宛玉狠狠的骂了一通,这才笑道,“有什么烦心事跟我说说,或许我可以帮你呢。”
宛玉这才抬眼看宛容,眼珠一转,向顾宛容走过来,那群奴婢忙退至一旁,宛玉皱着眉头骂道,“还不快滚出去,等着挨骂呢。”那群奴婢仿佛得了特赦一般火急火燎的出去了。
宛玉将宛容迎进屋坐下,笑道,“二姐姐要是帮了我这回,我就带你去参加梅花宴。”
宛容要的就是这句话,听了便笑道,“听说三妹妹这回送老太爷的是幅百寿图呢,都已经绣好了,四妹妹怕是还没见过吧。”
宛玉一听,眼睛一横,宛容话里的意思她自然懂了,要是以前还好说,可如今,宛玉垂了眼眸,道:“你不知道她最会找老太太告状了,我去找她要,就算要了来,回头还不定被老太太怎么罚呢。”
宛容摇头笑道,“三妹妹素来心软好说话,你好言好语跟她说,她岂会不同意,她是做姐姐的,你有难,她岂会不帮你,只要她自个儿愿意将百寿图送你,就是老太太问起来,她也无话可说不是。”
宛玉听了暗自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