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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太太见了,立马哭着扑倒老夫人的腿边,“娘,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我们老爷可是您放在心尖上疼的,要是您不帮着我们说话,那我们西府上上下下一百来口人可都没有半点儿活路了啊。”
宛清站在那儿一脸瞧好戏的神色,等她哭完才劝道,“三婶莫要夸大其词,这府里就我相公一个人有腿疾,离了王府活不了,三叔可是个四肢健全的,您求老夫人也没用,老夫人最是厌恶那些败坏王府门风,花钱如流水的不孝子孙了。”
老夫人刚要开口求情就被宛清活生生的给堵住了,话是她说的,如今拿来堵她的嘴,那边三老爷真是坐不住了,他这个娘为何要与个小辈过不去,害的自己骑虎难下了,没得连累了自己,三老爷站起身子,一挥衣袖,朝老夫人一脸凄哀的道,“儿子不孝,明儿再交不出来银子,您要再想看儿子,就得去大狱了。”
说完,转身就迈步往外走,竟有丝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壮士断腕的慷慨,宛清见了忍不住掩嘴直笑,三老爷这是使的以退为进呢,明知老夫人最疼的就是他了,就是他要月亮,老夫人也会让人摘来给他,果然,那边老夫人一听就急了,忙喝住他,“这不是还没到那个地步么,你要真去了大狱,让娘可怎么活啊。”
说完,舔着张老脸朝王妃道,“不过就是几个庄子铺子罢了,东府不缺,王爷就更不缺了,你也不忍心你三弟去蹲大狱吧。”
王妃面无表情的摇头道,“母亲这话说的,先前宸儿什么都没做,就败坏王府门风了,要是王府哪天真败光了,也是我的宸儿当着,儿媳得替他看好了,三弟这也不是好兆头呢,儿媳身为宗妇,岂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想来也不是母亲愿意看见的吧?”
今儿要是不给她宸儿道歉,别想她松口,王妃又接着道,“公中的铺子庄子我不会给,但是儿媳会求王爷送间铺子给三弟,再让赌坊通融一下,以三弟的才能,不出三年,定能还上这笔欠债了。”
三太太听了脸色一僵,王妃只给一间铺子给西府,还要三老爷亲自经营,那西府上上下下那么多的人岂不是要喝西北风去了,老夫人也愣住了,自己的儿子她还能不清楚,只给一间铺子,怎么够他过活的,这不是把他往死路上逼么?
老夫人把目光投向沈侧妃,希望她帮着说两句好话,沈侧妃只低着头,不语,庄子铺子给了西府那就是送给赌坊妓院的,那些本该都是留给暄儿的,她才不会傻到送出去给三老爷呢,老夫人气的瞪了她一眼,又把目光投向二夫人,二夫人但笑不语,老夫人偏疼三老爷,三老爷吃瘪,她乐的瞧好戏,四夫人就更不用提了,她原就不同意把庄子和铺子给西府的。
老夫人气的嘴直哆嗦,平时一个个唯她的命是从,真要关系到她们的利益时,一个个都装聋作哑,那边三老爷自然知道王妃不松口是因着莫流宸的原因,少不得朝老夫人道,“娘,看你方才把宸儿骂的,眼睛都红扑扑的了,儿子瞧着都心疼,他才多大点,平日甚少出门,哪里败得了王府,再说了,王府家大业大,岂是谁说败就败的。”说完,三老爷瞪了老夫人一眼,示意她给宸儿道歉。
老夫人被瞪委屈极了,可要儿子去蹲大狱她实在心有不忍,少不得拉下脸皮,嗡了声音小声的道歉,“宸儿,奶奶年纪大了,方才又是被你三叔气糊涂了,逮谁骂谁了,你是个孝顺的,别跟奶奶置气。”
莫流宸墨琉珠般的眼瞳,绽放出一点点璀璨珠玉般的流光,一屋子的人都不可置信,就连宛清都有些诧异,老夫人当真拉下脸道了歉,看来三老爷当真是她的软肋呢,就听莫流宸问道,“还用我娘子每日去给你请安么?”
宛清听了,心弦像是被人用羽毛拨弄了一下,痒痒的,酸酸的,还有一丝感动,今儿他们一起摆了老夫人一道,赶明儿她就能用他们不去请安来找回场子,或许比她今儿摆低姿态道个歉难上百倍千倍,宛清一眨不眨的瞥着老夫人。
就见她暗沉了脸,显然是不愿意答应的,那边三老爷见了,低头掩嘴假咳一声,老夫人仍然抿唇不语,倒是沈侧妃开口了,“这个要求怕是不妥,哪有做晚辈的不去给长辈请安的,这是礼数。”
宛清点点头,应道,“相公,侧妃说的对,不去不合礼数,等冰娴郡主嫁给大哥后,我们两个每日一道去给老夫人请安,再给几个婶子请安,相互也有个照应,一圈下来也就一两个时辰就回去了,也不碍什么事,再者每日多走走对身体也好。”
侧妃一噎,再劝的话就不好再说了,既是她每日去了,那冰娴嫁进来后,定然每日也是要去给老夫人还有几个婶子请安的,都是孙媳侄媳当然得一视同仁了。
宛清才不管她们呢,站到莫流宸身后,问道,“相公,今儿秋月在我粥里下了毒,是谁会在背后指使的都还未审理清呢,我们就先回去吧?”
王妃一听,立时就站了起来,沉了声音问道,“有人在你吃食里下毒?”
宛清点点头,“毒是她下的,她已经招认了,只是方才赶着来请安,还未审理完呢,宛清这就和相公回去了,明儿再来给长辈们请安。”
那边老夫人听他们要走,就有些急了,“宸儿身子不好,你照顾他才是首要之事,不用每日去给我请安了。”
宛清正要开口说两句,那边南儿急急忙跑进来,一进门也顾不得行礼啥的,直接就朝宛清道,“少奶奶,秋月死了。”
宛清脸一沉,死了,都还未审理清楚怎么就死了,莫流宸也沉了脸,推着轮椅就往外走,王妃也迈步往外走,老夫人见了一肚子的气,歉她也道了,这会子庄子铺子她还不松口,便冷了脸道,“不过死了个丫鬟,又是宸儿院子里的事,宛清是院子里的主母,这事有她处理就够了,你跟去做什么,倒是你三弟的事耽搁不得,西郊的八百倾地,还有清平街那三间连着的铺子,一并划给西府了吧。”一副不容置疑的语气。
王妃没差点儿气死,清平街连着的三间铺子,可是生意最好的,每月的盈利就有不下两千两,还有西郊的八百顷地,那可是祭田啊,亏她也张的开这个口,还口口声声说宸儿和宛清败光王府,到底谁才是王府的败家子啊,王妃冷冷的回道,“这事儿媳做不得主,还是等王爷回来再商议吧。”
宛清推着莫流宸出了王妃的屋子,才出院门没几步,那边王爷已经黑沉着脸迈着步子进院子,身后跟着一个小厮,还有一个很是精明的中年人,身上有股子纨绔气息,走路松松垮垮的,宛清猜估计这应该就是上门要债的赌坊里的管事了。
宛清见了,随口问道,“相公,你说父王会答应把铺子和庄子给三叔么?”
“会,”莫流宸毫不犹豫的就回答了,妖媚的凤眼划过一丝冷笑,又不是第一次了,这样的情况王府里哪一年没个两三起,父王念着老夫人的抚育之恩,只需她掉两滴眼泪哭天抢地的嚎两句,父王就心软了。
宛清回到院子,便和莫流宸一起去了关押秋月的屋子,负责看守秋月的婆子就守在门口,脸色有些刷白,见宛清和莫流宸上前,忙福身行礼,退至一旁。
冷灼推开屋门,迈步走进去,宛清和莫流宸就守在外面,不一会儿,冷灼就出来了,面无表的道,“秋月心口插着发簪,当即毙命。”
宛清饶过莫流宸,就进了屋,屋子里就一简易床铺,铺着稻草,已经很凌乱了,宛清细细查看了一番,看秋月凌乱的发丝下有一丝橘红色的线,只露出一厘米的样子,宛清伸手就要去搬动她,那边莫流宸推着轮椅靠近,见了忙推了轮椅上前,伸手拉住宛清的衣服,将她拽到后面了,瞪了她道,“别碰她,死人有啥好碰的,也不怕晦气。”
宛清由他骂着,只是衣服被拽了,她动不了,便指着秋月的尸体道,“她身子下面好像压的有什么东西,我想或许跟她的死有关呢。”
宛清才说完,冷灼就去搬动秋月的身子,那根橘红色的线是个荷包络子,似是被拽下来的,宛清左右翻看着,这络子太普通了点儿,她才嫁进来不过十几天,还不知道这是谁的手法,便随手塞到衣袖子里去了,又四下查看了一番,确定没什么异常,便推着莫流宸就回了正屋。
那个负责看守的婆子跪在屋子中央,早吓得如筛糠一般抖着,宛清沉了脸问道,“你一直就守在屋子门口,没有离开过?”
那婆子一惊,下意识的摇头,“奴婢没有离开过。”
宛清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吩咐竹云道,“来人,先将这个婆子拉出去打了十板子再说。”
那婆子听了吓得面无人色,纳头就拜,“少奶奶,奴婢当真没有离开过,奴婢先前不过去上了一趟茅厕,可奴婢让红儿守着屋子了,一刻钟不到奴婢就回来了,屋子外从未离过人,少奶奶,奴婢冤枉啊。”
宛清听了,头一撇,竹云就出去了,不一会儿便领着红儿进屋了,是个十三岁的小丫头,负责扫院子的,进屋直接就跪了下来,见宛清问她是不是一直就守在屋子门口,红儿当即摇头道,“奴婢没有一直守着,奴婢守了好几分钟后,她都没回来,奴婢还有自己的事要做,便走了。”
那就是有好几分钟没人守着了,宛清沉了脸,问道,“那是如何发现秋月死了的?”
那婆子脱口回道,“自将她拖进屋子后,她一直就喊疼,可奴婢上了趟茅厕回来,半天也没见她喊一句,这才开门去看的。”原以为她可能是睡着了,没想到秋月就死了。
宛清一时陷入沉思,更是气闷,好好的让她们看个人也能让人得手,那边莫流宸烦躁的挥手,“看个人也能让人给害了,把这两个拖下去一人打二十大板。”
立即来了四个婆子将那两个拖了下去,没多久,院子里便晌起了凄惨的嚎叫声,外边梳云进来,见宛清皱了眉头在想事,心里就有些着急了,前几吩咐的店铺的掌柜和庄子的管事的都在二门守着了,已经等了一个多时辰了,这边秋月的事都还未了,什么时候可以见他们啊,那边的事可是更大呢。
梳云站在那儿欲言又止,竹云见了,便开口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宛清闻言抬头,恰好瞥见梳云腰间系着的荷包,眉头又陇起来了,指着她腰间的荷包道,“拿过来给我瞧瞧。”
梳云忙解下荷包,递到宛清手上,宛清左右翻看了荷包的络子,那边梳云就道,“这是前几日出府前雁云送奴婢的,里面还有二两银子,求奴婢帮她说说情,能不能放她回二太太身边,奴婢一时忙,给忘记了。”说完,一脸讪讪的,今儿早上还记着呢,一转身就给忘了,满脑子都是那些香。
竹云听了,直拿手去戳她脑门,瞪了她道,“才来王府几日,就学会收小礼了,你几时缺银子了。”少奶奶每月给她们的月钱足有十两呢,是一般大丫鬟的三四倍了,比少奶奶先前在顾府的月钱还要多三两呢,就连南儿北儿也都有五两银子,少奶奶对她们唯一的要求就是忠心,她们遇见少奶奶这么好的主子,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了,她怎么可以收她们的银子呢。
梳云嘟了嘴,嘟嚷道,“她硬要塞我,我不收她不让我走,我只是收了,没打算帮她说情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少奶奶决定的事,哪是我们说两句情就可以改变的啊,人家喜欢塞银子给我,不收白不收嘛。”
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