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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都不出声,谁不知道阮家虽然在朝中地位颇高,阮大老爷更是一品大学士,可偏偏阮府的嫡长子阮成渊却是个痴傻儿,不过听说了好似不是一生下来就是呆傻的。
阮大夫人面色微滞,有些不好受。阮成书锁紧了眉,道,“我们阮家与陶家是世交,关系几代都是没话说的,却不想是好到了小厮都能拿来打趣的地步。”声音透着些森冷。
话里的不满和酸味很明显,小厮吓得瑟瑟发抖,阮成书是阮家的庶子,二姨太所出,是个脾气性格古怪的。今儿小厮脑子打结,撞头彩的体会到了,心里连连叫苦,本还想着这么多贵人前来,少不了能讨点赏,这下好,只怕少不了缺胳膊断腿了。
阮大老爷手背在后边,余光瞥见身边的陶老太太几人,沉声道,“成书,在长辈面前不得无礼。”
阮成书这才发现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只是一瞬的功夫便换上了儒雅的笑容,上前扶起小厮,“我也只是如你一般打趣罢了,瞧你吓得这模样,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不扶还好,一扶住他的胳膊,小厮立马抖得跟筛糠似的。严妈妈着急的上前,给阮府众人赔了礼,而后让人把小厮拽走。
陶老太太这才过来,笑着道,“老身刚只注意着和御史大夫一家说话,怠慢了。”
“老太太来道歉,这可使不得。”阮大老爷摆摆手,“来之前就说起您和老太爷,家父还说要今儿一定要见见老太爷,叙叙旧。”
“说我们这两个老家伙做什么。”陶老太太似是心情不错,说起话来也随意了几分。
齐眉一直悄悄地躲在门后看着他们,心里的情绪千般翻转,前世的今日是她这一生的污点和灾难,就是在这个时候,她被陶齐勇救了回来,虽然特意选了走后门,但不知怎地她被掳走的消息还是传了出去。
而在陶府的只有御史大夫一家和阮家,阮家和陶家是世交,两家人关系自是不消说。所以嘴碎的只怕就是这看似和乐融融的居家的某几位了,齐眉捏着门把,前世的事不会再发生,她成功的阻止了妄图在她身上画下的污笔。
不过仔细一想,陶府之所以把御史大夫一家请来,大抵是和阮府商量过的,要拉拢御史大夫,现在朝中虽然安定,但齐眉记得几年之后,先帝驾崩,改朝换代那阵子动荡无比。
嫁给了傻子,成日待在那个冷请的园子里,压根无法知晓外边的事,等到听到迎夏匆匆带回来的消息,齐眉整个人都瘫软了,陶府被灭门了,全赐下了毒酒,但为何灭门齐眉真的一点都不知晓。但她怎么都忘不掉,不顾一切的冲出夫家赶到城门口时,板车上堆着的都是她的亲人,再也睁不开眼的亲人。
门口因为阮家傻长子的闹剧气氛尴尬起来,大太太忙招呼着大家进去,把冷下来的气氛冲散。
齐眉急急地躲到树后,心脏扑通扑通的跳,提起阮家的那个傻长子,她眉头都皱得松不开了。记得那时候母亲逝去,祖母把掌家的位置给了二姨娘,二姨娘帮她说了几次亲,对方无一不摇头拒绝的,说起来齐眉容貌其实颇为秀丽,尤其在笑起来的时候,一双月牙儿眸子弯起来,整个人都透着柔和的气质。
只可惜,她的名声……齐眉握紧了拳头,不会再发生了,她不会再嫁给那个傻子了。
“玄奕,别四处瞎看。”居大夫人嗔怪的声音吸引了齐眉的注意。
居玄奕……从树后偷偷探头出来,看到的是他的背影,朱红的长袍穿在他身上却丝毫不显得黯淡,反倒把他那几分孩童气给压住了些,多了几分沉稳。
忽然忆起那枚半边玉佩,上边刻着的字是居安。
阮家和居家的人都纷纷进了府,齐眉也不再多待,转身缓缓地往母亲的园子走去。
路上遇着了不少丫鬟小厮,无一人认出她来,更别提向她福礼,大家大概都只当她是个丫鬟。
也难怪,齐眉从断奶后就被送到了城郊的庄子,谁都没见过她长大后的模样,前日匆匆被接回府,也是秘密的事,极少有人知晓。
齐眉看着天空,云卷云舒的日子不知道何时才会来到她身边。
“五小姐。”清脆的声音阻去了齐眉的路,她抬头一看,一个容貌温婉的丫鬟站在她面前,是老太太身边的大丫鬟莺柳。
“何事?”齐眉满脸笑意。
“现在府里客人众多,小姐身子既是不好的话就莫要四处走动。”莺柳皱着眉,面上露着不耐烦的神色。大冷天的还要看着这个病壳子,府里的热闹还看不得,莺柳本是好脾气也觉得烦闷了。
齐眉一愣,继而明白了这是老太太的意思,怕她这个五小姐被今儿来的达官贵人们瞧见,一番东问西问的,到时候又免不了麻烦。
齐眉乖巧地点头,“我听着外边热闹,便想出来看看,府里陌生得很,竟是一会儿就迷了路,还好遇上姐姐了。”
一声姐姐虽然不合规矩,但却把莺柳心里叫得上了天,说话的声音也缓和了几分,“那奴婢带小姐回大太太的园子歇息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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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善于恶
莺柳带的路是林间小道,弯弯曲曲的走不到头一般,本以为已经走到尽头了,抚开遮挡的木枝竟是又弯出一条小道来。
齐眉走得很慢,一步一步缓缓地走着,好奇的眼眸四处看着,陶府是大户,虽是林间小道,但也别有一番景致。齐眉停住了脚步,看着枯败的树枝上开放着的一朵淡色月季,脑子里闪过清晰的画面,前世哮喘复发,药又莫名的找不见,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迷茫的睁开眼,看着那个傻子慌慌张张的跑进来,看到奄奄一息的她,一下子跪到地上,已经有些皱了的月季掉落在地。
齐眉伸手抚上幼嫩的花瓣,淡淡的香气萦绕在鼻尖。
“五小姐,快些走罢。”莺柳终是没耐得住的催道。
齐眉收回手,不好意思的笑笑,“我记事以来就在庄子里待着,所以府里的一切都觉得新鲜,连花儿都是没见过的。”
莺柳不是个心坏的人,听五小姐这么一说,语气放柔了些,“现在虽是午时,但外边天冻得很。小姐若是再不回去暖和身子的话,大太太怪责下来,奴婢担待不起。”
齐眉加快了步子,跟上莺柳,不经意的问道,“我从未见过祖父,听闻祖父也是极少出园子的。”
莺柳点着头,“老太爷年轻的时候征战四处,立下许多汗马功劳,但却也因常年奔波,到如今受不得冻。不过今儿大学士一家和御史大夫一家都来了,奴婢听说未时老太爷会去到正厅。”
齐眉关切的问道,“祖父身子也不好吗?”
莺柳急忙捂着齐眉的嘴,“五小姐,这话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可不好了。”
齐眉大睁着眼,有些惊慌的点头,“谢谢莺柳姐姐点醒。”
又是一声姐姐,莺柳面上不自禁的浮起笑意,“五小姐嘴这么甜,若是能和老太太好好说几句话,老太太定是会改观的。”
“改观什么?”齐眉一脸不懂的样子。
莺柳说错了话,但齐眉在她心里只不过是个七岁大的孩子,也并未把失言放在心上,扶着齐眉,莺柳又笑着道,“对小姐沉闷的性子改观,老太太啊,总以为五小姐是个闷葫芦。”
回了园子,守门的小厮和丫鬟见着本以为好好在暖阁里待着的五小姐回来,都吓了一大跳,互相指责起来,莺柳咳嗽了声,丫鬟小厮们赶忙过来,“五小姐,莺柳姐。”
齐眉低垂着头,眉毛微微一挑。
莺柳嘱咐了几句,匆匆转身离去。
齐眉被扶着回了暖阁,一走进去,里边一阵温暖的感觉袭向周身,安顿好五小姐,丫鬟们又去忙自己的了。
午时,新梅回来了,模样匆匆地指挥着其余丫鬟把饭菜端上来,齐眉瞥了一眼,丰富无比的菜色,最打眼的莫过于清蒸桂鱼、虾子大乌参、葱姜炒螃蟹。
好似那种要把最好吃的留在最后才吃的小孩心理,齐眉先是吃了不少清淡的菜,时间缓缓地过去。
待到新梅要开口的时候,齐眉一脸开心的模样,举着筷子边夹虾边问,“这都是母亲吩咐的吗?”
“回五小姐,大太太今儿个忙,菜色都是大厨房准备的。”新梅笑着道。
齐眉眼儿也跟着笑得弯起来,甜着声儿问道,“都是未曾吃过的菜色,闻着就特别香,这都是哪位厨子准备的?真真是手艺好。”
小孩儿说这话就显得特别的纯真,新梅也跟着笑开了,拿起银筷帮齐眉夹了些菜,也没回答她,“府里的厨子哪个不是手艺精湛了才有资格进来,小姐若是觉得好吃,就要多吃些。”
齐眉重重地点头,由着新梅又给她舀了一碗补汤,齐眉高兴的喝了一口,又急匆匆的去夹菜。
新梅还来不及说慢点儿,齐眉就毫无意外的噎住了。
好半天了才缓过来,齐眉皱起眉头,刚刚噎住又吐出来,最好吃的三道菜都被她弄得不能吃了。
看着新梅,“都是我吃得急,可惜了这些菜。”说着又要去夹。
新梅拦住她,“这三道吃不得了,反正还有些清淡的菜色,小姐就先吃着罢,奴婢先退下了。”说着便匆匆离去,门关上后,齐眉筷子一放,面色沉下几分。
鱼虾蟹,若真是那个刚从庄子里出来的她一定不知道,这三样是哮喘症的大忌。
也不知做菜厨子的身后那位是谁。
刚回府就不让她安生,齐眉锁紧了眉头。
这时候外边丫鬟来报说大少爷来了,齐眉拢了拢衣裳,起身迎接。
“大哥。”笑得甜甜的看着来人,齐勇似是饮了些酒,面颊两旁微微酡红,“五妹,昨儿个你就说起想吹笛子,大哥也猜你一个人待在这会闷,喏,这可是我昨晚熬夜给你削出来的。”
齐眉笑着接过竹笛,掌心附上轻轻地重量,是用了上好的木制作,虽然做工有点儿赶,但齐勇的这份心意着实让齐眉感动,她本以为齐勇会遣了小厮出去买,却不想会自个儿亲手做给她。
似是瞧出了齐眉的想法,齐勇道,“大哥别的能耐没有,但是只要你愿意,大哥就一定保护你。”
齐眉真心地笑了起来,脸颊旁的酒窝深深地嵌了进去,握住竹笛,心弦也跟着动了起来。
“大哥现在急不急着去外边?”齐眉笑着问。
齐勇按着前额两侧,“不去了,外边吵吵嚷嚷的,我又喝了不少酒,头正疼着呢。”
齐眉拉着齐勇走到园子里,门口一条笔直的路正通向园里的矮亭,两人一齐坐在亭里,带着寒冷气息的微风吹来,把齐勇的头疼吹散了几分。
齐眉让丫鬟去端了蜂蜜水过来,递给齐勇,“大哥喝下这个,会舒服一些。”说着又拿起绢帕给齐勇擦汗,齐眉的绢帕上并不是那种香浓过头的气味,而是淡淡地香气,平素觉得没什么,但这会儿萦绕着鼻息,让人觉得心旷神怡。
饮下蜂蜜水,又吹了会儿风,齐勇整个人清醒了许多,抬头望向五妹,她正仔细看着自个刚送的竹笛,珍惜又小心的模样让齐勇笑道,“五妹可会吹笛儿?”
“会一点。”齐眉有些不自信的道。
“那给大哥吹一首罢。”齐勇挥挥手,斜靠在杆边,十分感兴趣的样子。
齐眉似是托却不过,也只好答应。
第二十三章 曲儿
一阵笛声从大太太所住的月园传出,时而轻缓时而活泼,笛声令人陶醉,可惜的是偶尔的就会断一下。
这时一辆马车正路过月园,车帘掀开一些,里边伸出一只苍老的手,上边隐约可见得一道伤疤,手摆了摆,示意马车停下,跟着丫鬟和马夫都忙应了。
马车停在月园不远处,断断续续的笛声渐渐地转变,如同被石头隔着流淌的小溪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