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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安英大怒道:“废话少说!快把安琳交出来!”扎萨克图道:“哦,安琳?你让本座交人,难道我便会依言从命?你却是何德何能,敢来命令我?”孟安英闻言大怒,道:“多说无益,拳脚下见真章!”纵身跃起,一剑向扎萨克图刺去。扎萨克图冷笑道:“雕虫小技!”两根手指夹住剑锋,朝旁一转,顿时围绕剑尖,形成了一阵气流搅动,沿逆时针旋转,腾起丝丝白气。孟安英身子也随着不断颤动,用尽全力,长剑竟再无法推出一寸。扎萨克图面上浮起一丝残忍冷笑,手腕一转,孟安英无处着力,紧跟着跌了出去,重重栽倒。刚一落地,猛一个鲤鱼打挺跃起,提剑又向扎萨克图刺去。扎萨克图不用二招,提手便是一掌,击中孟安英小腹。孟安英抵受不住,在地上滚得两滚,屡攻屡败,反呈愈挫愈勇之势,长剑圈转,拖着几近半残的身子,实说这一剑已再无多少力道。扎萨克图掌力顺势推出,在孟安英胸前炸开。一声裂响,孟安英嘴角渗出鲜血,手臂缓缓抬起,还未等按上心口,腿弯忽就一软,半跪栽倒,长剑拄地,连带着剑柄一齐颤抖。手腕处也被余势波及,震裂了血管,一缕缕鲜血顺着剑上纹路滑下,同时不住喘息。扎萨克图倒要另眼相看,皱眉道:“你这小子倒也硬气。但以你现在的实力,还同本座相差太远,不必枉自在此送了性命。还是回去多练几年罢。”
孟安英咬得牙关格格作响,嘶声道:“要我向你这魔头妥协……妄想!”扎萨克图脸色一沉,道:“实力各有所限,命运更是由天注定。不论你努力再多、再久,也永远当不起本座的对手。”孟安英强撑着道:“我就不信……你的武功是先天练就。一天敌不过你,就等两天。两天不成……就等上个一百天。日日月月,岁岁年年,永无穷尽,总有令你这魔头伏诛之时!”扎萨克图想到旧日忍辱偷生之耻,面色霎时冷若寒冰,道:“你似乎忽略了一件最重要的事。你在拼命,不代表本座就在懈怠。你我之间,始终保持着不长不短的差距,你却要如何突破?”孟安英愤愤道:“不惜将自己化身为魔,甘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讨回我所应得的一切!”扎萨克图冷笑道:“本座早已是死过一次的人,从地狱回来,苟延残喘的留着这条命,不过是为了向世间害我至此的罪人报复。你这小子原不在本座仇人之列,既是强要掺和,听不进我的劝告,那就别怪本座出手无情!”身形迅如疾风,瞬间已欺至孟安英身前,不单以一掌进击,更兼之数掌齐发。孟安英拼尽全力,总算直立而起。两条手臂垂在身侧,瘫软如絮,再难提剑。扎萨克图势无虚发,每一掌都击中了他周身要害。孟安英脸色越显阴沉,只觉五脏六腑仿佛都翻了过来,裂为碎片,鲜血从口中大量喷出。在外人眼中看来,分明是下一刻就将意识消散,瘫软成一团烂泥,却始终凭着坚强的意志,挺立不倒。
扎萨克图见其如此,心头既有敬佩,也有更深一层的恼怒。既无法以武降之,有意在精神上予以摧残,嘴角勾起残忍笑意。只因脸上罩着面具,令人难以一睹真貌,眼神在黑洞洞的圆孔中若隐若现,更显得阴晴不定。冷冷开口道:“小子,本座最后劝你一次,安琳是不会见你的。她怀了我的孩子,如今正在卧床熟睡,你还是趁早离开罢。”孟安英一颗心沉甸甸的下坠,但本能中仍难打消对安琳的信任。脱口道:“你胡说八道!安琳绝不会背叛我,她不会做任何对不住我的事!”扎萨克图似笑非笑,道:“本座胡言乱语?难道定要等孩子生下,抱来给你瞧上两眼,你才相信?”
孟安英听他语气,虽有冷嘲,却无笑意,面庞登时痛苦扭曲。先前扎萨克图攻击再多凌厉,也无法彻底击垮他。但等听过这几句话,登时噤若风中寒蝉,厉声喝道:“不可能,绝不可能……一定是你在强逼安琳,我……我要杀了你,为她讨回公道!”身形刚动,扎萨克图一掌挥出,将他身子如断线的风筝般击得直飞了出去,重重跌倒在泥地上。
扎萨克图放声大笑,道:“如何,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现在总该知道本座的厉害了罢?这个道理,就让你付出性命的代价来领悟!”刚要拂袖回身,却见孟安英一条手臂微微颤动,四肢早已筋折骨断,却仍在极力挣扎。扎萨克图上前几步,表情复杂的审视着他。
孟安英喷出大口大口的鲜血,方欲开言,又爆发出一阵剧烈咳嗽,直连心肺也要呕了出来。扎萨克图不知是在向他说,抑或是自言自语,淡淡的道:“何必呢?明知无能,宁可弄到遍体鳞伤,也要强自违抗命运……到得最终,你又能得到些什么?”孟安英提一口气,道:“见不到安琳,我……绝不离开……咳咳……”扎萨克图倒也拿他无可奈何,若要将他一掌击毙,本不为难,却总嫌少了几分统筹全局的快感。默然半晌,道:“好,本座看重你这份坚韧。我祭影教前的这块土地,早已荒了,你就跪在地上,用鼻子给我开垦尽然。只要能在限定时间内,令本座满意,我可以让你去见安琳。”
孟安英咬牙道:“士可杀,不可辱……!”想到安琳近在咫尺,自己却如此无能,连走到她面前也已无力。但他深知这魔教教主诡诈多端,即使忍得一时之辱,此后又不知他将找出何许借口反悔,只开得一句口,便再也说不下去。扎萨克图却不再给他迟疑之隙,抬手将他脑袋按入泥沼。孟安英登感大团污泥涌入口鼻,混杂着血腥味,令人呼吸也同时一滞。眼前所见,唯有片片黑沉如墨的稀泥,眼皮糊上大块,强睁不开。头上一股大力压迫,强将他脑袋向泥潭中按入。只听得他扣了两记掌,旁侧立时出现几位祭影教徒,七手八脚的按住他头,拖着他在荒地中一路前行。直等一圈走遍,孟安英面上早已是血肉模糊,全身每一根骨头都裂开道道细纹,泥地上留下了指甲拖出的一条条刻痕。伏倒在地,当真像一只威风尽失的大狗一般。一双深黑色的靴子停在了他面前,孟安英强撑起淤血肿胀的眼皮,抬头望去。那靴子的主人居高临下的打量着他,忽然仰头大笑,道:“小子,你的毅力确是不小。但眼下这一副邋遢样子,只怕你也不愿意给安琳见着罢?让她看到,自己的师兄不过是个在泥地里打滚的小流浪汉,你说,她还会继续爱你么?我留你一命,等到日后练到武功精纯了,再来向本座挑战!那时只怕我与安琳早已儿孙满堂,又可多了几个见证。”摆明出气的说过一大通,抬手一招,道:“收队!”一路路祭影教徒列队齐整,从孟安英身旁绕过,更有甚者,直接从他头顶跨过,落脚时故作不慎,在他脑门反足一蹬,窃笑而去。众人队伍渐渐远去,都不再理会这个僵伏在地,看似转眼便要短气之人。孟安英双目燃火,牙齿咬得格格做响,鲜血仍从齿缝中不断渗出。双拳拼尽全力握紧,还能看到指骨间泛起的阵阵青白。这便是令他至今难以忘怀的“垓下之辱”了。眼望面前华丽的教宫,心下暗暗起誓,早晚有一天,要亲手将此处夷为平地,看着扎萨克图及一众魔教徒在脚底跪拜求饶,却仍然毫不动容,将他们一一杀死。
第三十七章(43)
孟安英自幼性格孤僻,心里反而涌动着更强烈的念想和压抑极深的尊严。为实现将来目标,索性不顾师父交待下的任务,整日窝在房中,钻研千辛万苦取来的一点祭影教秘笈,希望能早日参透其中精微奥义,救出安琳。至于能否以此称霸江湖,成为天下第一,则是次之又次之事。资料当称得少的可怜,然日积月累,竟也给他练得有模有样。他本是极耐得住性子之人,信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思及楚安琳,想到她柔弱可怜的模样,怎能放任她独自一人,在那座阴暗的魔窟里待上十年?因此每觉自己功夫稍有进展,便立即往寻扎萨克图较量。结果也是大同小异,过不了几招,就惨败在他手下。又过数月,才听人谈起,原来魔教另有一门独家功夫,叫做天魔大法,初分为“解体”“裂体”二阶段。运使解体之术时,可成倍激发自身潜能,在对付实力高过自己一筹之人时,尤为好用,因此扎萨克图自出道以来,未尝败绩。至于“裂体”,则是最为阴毒狠辣的功夫,可使人体突破自身极限,完全融入魔性,不惜一切代价,只为尽速将对手摧毁。但这一招却有个致命的弱点,因对体内各路经脉毁损太甚,因此一旦施展,其后自己也将力竭而死。可说是与强敌同归于尽的最后一式绝招。但因众剑客大多谋胜求生,却不屑于给对方陪葬,因此这裂体之术虽有流传,据史料记载,至今尚无人正式施展。但真要练成这一门功夫,也非要极其深厚的武学渊源及内功造诣不行。后期平庄主研制药丸,正是受此术启发,二者有异曲同工之妙,正可以服药单途,免除须先修成内家高手的困扰。
孟安英在阴差阳错之下,得到了天魔大法的秘笈。但顶端多以图形为主,文字注解甚少。独是体内一根红线,在筋络中运转扩散。无人指教,孟安英单以自身领悟,所习又是如此复杂精深的功夫,总也无甚突破。况且即能练成,他也不愿将安琳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抛在世上。这不仅是借口,也是他心里的一重屏障。
扎萨克图每日对楚安琳关怀备至,日常琐事,一律代她安排妥当。安琳对他却总是不冷不热,却似对教中藏书有着浓厚兴趣,废寝忘食,整日尽是埋首书中。看得扎萨克图妒忌不已,料定安琳对自己如此冷漠,想必还是因为念念不忘孟安英之故。妒意人人有之,无论男女,发作时都是同样的可怕。扎萨克图瞧不惯那“姓孟的小子”的存在,每次借比武泄愤,总将他打得鼻青脸肿,臂断腿折。随着怨气逐渐加深,对孟安英的攻击在拳脚内劲中也加得更重。孟安英伤势一次重逾一次,却仍旧锲而不舍,反倒更缩短了每次前来挑战的间隔日程。
这更令扎萨克图气恼不已,这一日打发走孟安英,回至卧房,又见楚安琳伏案苦读。心道:“我如此卖力迎战,全都是为了你。奈何在你心里,始终忘不掉那个小子。”带着几分复仇的快意,有意拖长声音道:“安琳哪,为夫方才又打了一个胜仗。你道对方是谁?正是你以前的小情人孟安英啊。他嘴里嚷着救你,还不是被本座捏住了脖子,轻而易举就将他制服?只不过这样一早注定了结果的比武,太过无趣,渐渐的已不再成为我的期待。不妨下一次,就正式取了他的性命——”一边说着话,双眼全神紧盯着楚安琳,要看她如何反应。多半是起先破口大骂,随后再温言软语的向他求情。那时就可趁着这机会,多提些非分要求,将她彻底束缚在自己身边,永远都逃不脱。正在暗中全神谋划,楚安琳却是头也不抬,道:“哦,他要来便来,与我何干?”语气之冷淡,仿佛对方说的仅是一件最为无足轻重的小事。
扎萨克图暗暗一惊,不知这是否是安琳有意迷惑他的手段。他一路闯到今日,身经百战,曾无数次出生入死,心智早已历练得远胜常人。因此即使在心爱的女人面前,也不会头脑发昏。试探道:“怎么,你不关心?那小子不是你最敬爱的师兄么?”
楚安琳冷冷的道:“是又如何?往事于过往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