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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凌幽怨地白了一样自己这个跟祥林嫂一样的师爷,老子这叫战术,懂不懂?先是一种二世祖的模样,让底下那帮人放松警惕,然后忽然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想想这帮人会是一副如丧考妣的表情,杨凌就觉得暗爽。
这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咳嗽声。紧接着就有一帮子人进门来拜见杨凌这个新任知县。在最前面的是三个人,穿着笔挺的官服。目不斜视,不过杨凌却能捕捉到他们眼中淡淡的嘲讽之意。最前面的那个人。年纪有些大了,想必就是那个马县丞了,刁主簿的话,杨凌昨天已经见过了,在刁主簿后面还跟着一个满脸凶相的人,想必就是王典史了,杨凌就奇怪了,成朝对于官员的选择有一条变态的要求,那就是仪容要好。不说长得像杨凌这般祸害天下妇女这么帅吧,最起码不能有碍市容呀,这王典史也不知道是怎么过得了吏部遴选那一关的。
众人在杨凌面前站定,规规矩矩地行礼:“参见县尊!”
杨凌摆摆手:“都免礼了吧,本官最烦的就是礼仪了,行了,行了,起来说话,那个本官初来乍到的。有什么不懂的,还需要你们多多指教啊。”
“不敢当!”马县丞出列拱拱手道:“上任县尊调职,我等一直盼望着新任县尊到任,实在是事务繁杂。有负圣望,今日能见到县尊,实在是三生有幸。”
话虽然说得挺漂亮的。不过杨凌也不会天真到这帮人就巴不得自己上任,尤其是这个马县丞。杨凌不在,他就是整个溧阳最大的。估计这混蛋心里巴不得自己路上摔死吧。杨凌笑了笑,亲切地问道:“马县丞既然姓马,不知道跟本地的马家可有什么渊源?”
“没有,大律规定,官员不得在本地任职。”马县丞老老实实回答。
“这样啊,那行吧,既然话也叙完了,咱们也开始交接吧!”杨凌说道。
“是!”马县丞从边上的人手里接过几册账本,恭恭敬敬地放在杨凌的面前:“这是本地县库的账册和钥匙,请县尊收好。”
“好!”杨凌随意地从桌上拿起账册看了起来,这一看不要紧,杨凌恨得那叫一个牙痒痒啊,溧阳好说也是非常富裕的一个县,这仓库里居然只有银子三百二十三两,铜钱六十五贯有四十二文钱,其余的还有绢多少匹,生丝多少担,茶叶又多少担,名目虽然看起来很好看,但是这数量嘛,杨凌的心情只有两个字,呵呵!
杨凌一项一项地看着,并没有什么异常,看得可以说非常仔细,马县丞见杨凌不说话,不禁心里有些犯嘀咕,虽说账册上的数目是对的,但是里面猫腻可不少,杨凌这么一个少年,居然见到这寒酸的账册,没有立即发火,这让一干人心里奇怪极了。
杨凌看账册看得入迷了,只可怜这帮人没有杨凌的命令,又不敢擅自离开,只好一动不动地在那等着,也不知道杨凌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诸葛师爷几次提醒杨凌,都被他视若无睹。
好嘛,一帮人一站就站了一个时辰,别人还好说,这马县丞上了年纪,有些吃不消了,只好开口叫道:“县尊,县尊……”
“搞毛啊,老子不是说了,看账册的时候都不准打扰我的吗?还懂不懂规矩了?下个月工钱没有了。”杨凌忽然叫道,搞得马县丞很是尴尬。
杨凌抬眼看了看一脸讪讪的马县丞,歉疚地说道:“对不住啊,那个本官以前经常看账本,有这么一个规矩,一时之间就忘了,还以为自己是在京城呢,马县丞不要在意啊。对了,马县丞呼喊本官有事吗?”
“那个,县尊,你看你还有什么吩咐?没有的话,我们就出去忙去了。”马县丞笑道。
谁料杨凌却摆摆手道:“不急,三位大人不妨坐一下,本官还有好多疑问呢,至于其他人就忙去吧,总之你们要牢记五个字,为百姓服务,我一会去检查你们的工作。”
众人无奈,只能依言散去了,只留下孤独的三位大人留下来陪杨凌。杨凌看着自己的三位副手,按照现代的级别来看,自己是市长,这些人就副市长啊,面子还是要给的。杨凌对诸葛师爷吩咐道:“诸葛先生,麻烦你去泡一壶茶来,就用我带来的那个茶叶。对了,不介意的话,再帮我找一个算盘来,这账啊,看得我脑袋都疼。”
“不要麻烦了,县尊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问好了。”马县丞开口婉拒道。
“这有什么麻不麻烦的,我跟你们说啊,这茶叶啊,还是我偷偷截留下来的,要不非得被我家老头子,哦,就是你们口中的沈相国给喝光不可。”杨凌很是客气。
不一会,诸葛师爷就端来了茶水,还有一个算盘,杨凌客气地请众人喝茶,自己则是算起账来,其实按照杨凌的数学知识,这账根本用不到算盘,拿这个算盘,不过为了显示自己还是比较专业的。
众人只见杨凌在白纸上画了一些奇怪的符号,却不明白杨凌干什么,过了一会,杨凌伸了个懒腰,嘴里抱怨道:“这谁记得账啊,可算是累死我了。”
杨凌抬起头看了看有些局促的三位副手,笑道:“三位大人,这账册似乎有些不对吧?”杨凌心中冷笑,现在用的单式记帐法,什么收入支出都密密麻麻地写上一大串,看上去账目做得精细,但是里面那些东西可以重复记账的,想忽悠一般的县令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毕竟那帮书呆子虽然《九章算术》什么的也学,但是顶多就是个课外读物,这眼前的三个混蛋显然忘记了杨凌的出身,居然妄想用这种方法试图蒙混过关。
听到杨凌的这句话,在场的三个人脸色一变,诸葛师爷也重重地咳嗽了一声,提醒杨凌注意影响,不要忘记自己昨天跟杨凌说的话。昨天晚上诸葛师爷就对杨凌说了,这账本有出入那是肯定的事情,天下皆如此,千万不能为了出气,而拿这种事当由头,影响上下团结啊。没想到杨凌答应得好好的,却在这个时候有提起来。
杨凌早就想过了,自己要立威,这样的突破口那是再合适不过了,不用就是**了。杨凌的目光越过马县丞,落在刁主簿的身上,笑道:“刁主簿,如果本官没记错的话,本县的钱粮一事,应该是你主管的吧?”
“是!”刁主簿只能站起身来回答,声音都有些变形了。
“正好,我这边有些问题要请教一番呢。”
“不敢,请县尊垂询。”
“是,这样的。”杨凌头也不抬:“今夏,本县重新加固了河堤是吗?”
“是的,今夏雨水较多,所以组织民夫加固了河堤,同时又清淤了一番。”刁主簿只能硬着头皮答道。
“嗯!”杨凌指着账本又问道:“去年不是加固和清淤过了吗?为何今夏又要再来一次?难道去年都是做得无用功?”
“这个……”刁主簿都快哭了,这天底下的事情不都这样吗,何必呢,大家快快乐乐做官多好:“今夏雨水多,濑水是我县重要的命脉,是以不得不小心应付,为了以防万一,所以又重新进行了一遍。”
“好啊!”杨凌夸赞道:“诸位时刻都不忘本县百姓,真是令本官钦佩啊,而且工程质量想必也比以前更好了,你看这治水一项的支出,居然比去年整整多了一千两银子,想必明年是一定不需要再修了,你们是不知道啊,陛下命我每年上缴十万两银子,我现在真是一个铜板都恨不得掰两瓣花呀,好呀,好呀!”
虽然杨凌说得客气,这三个人却听得冷汗直流,这剧本有些不对啊。
第三三六章永丰仓
“这个……”三人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杨凌的话了,就算是个傻子,也应该知道杨凌这话里的意思了,更何况在座的也没一个傻子。
杨凌指着一处问道:“我看这里说水利共支出了一万多两银子,可是回头我又看见了民夫钱,又是好几千两,难道不是算在一起的吗?”
“县尊,兴修水利的钱是和民夫的工钱分开的。”刁主簿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这样啊,那这里还有石料和土方钱呢,不知道算不算在那一万多两银子里?”杨凌接着问道,摆明了不想给这三个人台阶。
“不算!”刁主簿小心地说道,声音好像蚊子叫一样。
“那我就奇怪了,这民夫钱没算在里面,这石料钱也没算在里面,我只有一个问题,这一万多两银子到底是怎么花的?难不成你们是用这一万多两银子请了神仙来帮忙的吗?”杨凌说到最后,已经是声色俱厉了。
虽然天气已经开始慢慢转凉,但是此刻的三人却是汗流浃背,一个个低着头,谁也不敢搭腔,官大一级压死人,杨凌的怒火是人都能感觉到了。
“别告诉我,你们什么都不知道。”杨凌冷笑道:“尔俸尔禄、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难欺,太祖的这十六个字,你们应该不像我,是日日都能看到的,我从未奢望你们可以做到完全的清廉,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这个道理我懂,但是你们不觉得这手伸得未免太长了吗?去年。溧阳县上缴朝廷的钱粮,合计不过才五千多两银子。结果倒好,我这边一下子就没了一万多两,啧啧,老子在京城辛辛苦苦,出生入死,也赚不到这许多钱,你们倒好,毛笔随意勾几下,就都到你们口袋里了。”
杨凌享受够了训孙子的快感。这才说道:“老子现在很缺钱,溧阳很缺钱,接下来该怎么做,不要我说了吧?”
三人如释重负,吁了一口气:“是,谨遵县尊命令。”
“好!”杨凌点点头,继续问道:“就快秋收了,这永丰仓的情况怎么样?”
永丰仓就是常平仓,成朝又叫预备仓。是朝廷为稳定民生的一项善政。它主要有三个功能,一个是“平粜”,即所谓春买秋卖,调节粮价。一个是“出借”。农民青黄不接时,可以向永丰仓借稻种口粮,春借秋还。不过当然是要加收利息的。还有一个就是“赈济”了,遇到大面积水旱蝗灾时。开仓赈济百姓,甚至在别县情况紧急的时候。也要调粮。毫不夸张的说,永丰仓就是一州一县的稳定器,这个制度运行的好,百姓便可以经得起灾荒,生活便比较安定。若是运行不好,则会有破产之民,灾荒时更会出现大面积饥馑,导致饿殍遍地、流民失所,是所有统治者都不愿看到的情况,“何不食肉糜”的皇帝那毕竟是稀有精英,百年难得一见的。
“都在账册上写着呢!”马县丞没有办法,只好指着另外一册账本说道。
“既然刚才的那一本账都是假的,你觉得我会相信这本账就是真的吗?”杨凌用两根手指拈起那册账本,随手就扔在了地上:“行了,别废话了,眼见为实,咱们一起去盘盘库吧,我可不想当被别人糊弄的糊涂官。”
溧阳原本有四个永丰仓,分别设在四个乡里,不过这些年来,觉得设在乡下并不方便,所以已经集中到了县里。县衙离永丰仓所在的永丰巷并不远,不过盏茶的功夫,杨凌就带着人到了。杨凌在众人的陪同下,走进了永丰仓里,迎面而来的便是溧阳的仓大使了。
“哟,三位大老爷过来了,不知道这位是……”仓大使疑惑地问道。
马县丞赶紧站出来说道:“这是本县新任的县尊杨凌杨大人,今天第一天到任,特地来查看永丰仓的情况,一会你一定要好好为县尊讲解。”
本县的仓大使叫杜子腾,虽是不入流的小官,但是好歹也是一个官啊。杜子腾四十多岁,肥头大耳,一副富态相,不过这也正常,官场有句话,叫做“当官不如为娼、为娼不如从良”,这意思是从实惠论,当官的不如管仓库的,管仓库的不如管粮库的。可见仓大使官位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