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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本来应该有名字的,是我的父母给起的,可是我的父母是谁?
我当然应该有父母,可是他们在哪里?是否已经死去?如果没有死,又为什么让我流落此地?
不要再想了,它只会让我更空虚,我阻止思绪继续蔓延,问紫衫:“你不是一直叫我大哥的吗?我喜欢这个称呼,你还这样叫吧,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可是你不能让别人这样叫你。”
那么,你就是我的妹妹了。我说。我有一个妹妹了,我在这世上不是孤单的一个人了,虽然紫衫并不是我的亲妹妹。
我也有父母给起的名字吗?一个我不知道的名字。
我永远也不会知道了吧?
在我告别紫衫,回到山腰的寺里时,我没有在介凡禅师常在的地方看到他,我走向自己的卧房,经过介凡禅师的卧房时,我看到他站在桌边,向我招手。
我走进去,我看到介凡禅师在写字,就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写着十六个字。
主星暗淡,凶兆隐现,祸事将起,天下将乱。
“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他把毛笔放在笔架上,看着面前的十六个字问我。
我摇摇头,因为我不懂。
我只是知道这不是一句好的偈语,我突然觉得我从中感觉到了悲哀,很深沉。
“以后你会知道的。”介凡禅师很小心地把条幅卷起来,收到了一个盒子里,放在桌子的抽屉内。
介凡禅师从来不挂自己写的字,也不挂自己画的画,只是在完成后默默地注视片刻,就将它们收起来。
以后我就知道了,可以后是什么样子呢?我还会在这里吗?
我尘缘未尽,我还能在这里待下去吗?
以后的事情,只能等发生了才能知道,也许介凡禅师可以预测未来吧,可是我不能,我只能静静地等着该发生的事情翩翩而来,不管是我所希望的还是不希望的。
在我又下山去找紫衫的时候,我看到这偏僻而平静的地方突然来了许多的人,他们在山下徘徊,在紫衫和她父亲居住的茅舍四周长久地停留。
他们都是一样的打扮,一身黑色的衣服,镶嵌着紫色的宽条纹,他们互相从不交谈,却会不时地抬起头来,看着山腰。山腰只有一座寺院,没有其他的特别之处,可是他们让人琢磨不透的眼光总是不离桃源寺,好像就是冲着桃源寺而来,可他们却又从不上山,只在山下徘徊。
这时我觉得紫衣真的是很好看的,可是他们穿着紫衣,他们是些地位尊贵的人吗?为什么不穿全部是紫色的衣服,而只是镶着紫色条纹?
介凡禅师在看到他们的时候,仍然如往日般平静,我想从他的反应上看出点什么的,可是我失望了,也许这些黑衣人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他们仍然在山下,没有离去的意思,我在找紫衫的时候问她:“你认识这些人吗?”
紫衫又说我:“你真是满脑子稀奇古怪的想法,我怎么能认识他们呢。”
“那他们是来干什么的呢,难道真的是为了桃源寺吗?”我纳闷地说。
“我怎么能知道呢?我们还是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吧。”
等我替紫衫劈完柴,回到寺院后,告诉介凡禅师他们还没有走,他说:“他们都是自由的,没有人可以强迫他们离开,如果愿意,他们可以永远在这里等待下去。”
“等待?他们在等待谁呢?”我不解地问。
“等他们要等的人。”
结果他们真的永远地不走了,我下山去找紫衫,再次看到他们的时候,他们都躺在了地上,已经死去了很久,每个人的胸口处都有紫色的血流出来,我感到恐惧而奇怪。
是谁杀了他们,又是为了什么?
他们的血为什么会是紫色?
我对紫衫说出我所见到的一切,我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从未见到过的恐惧。
“别害怕,”我说:“不会有什么事的,他们和我们没有关系,不会有事的。”
紫衫紧紧握住我的手,说,“谁把他们杀了,会不会把我们也杀死?”
“不会的,我们只是两个孤苦无助的人,谁会来杀我们?”
我等紫衫不再害怕后,就上山去告诉介凡禅师,可是介凡禅师一点惊诧的表情都没有,仿佛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
“把他们葬在山下吧。”介凡禅师平静地对我说,我吃惊于他的无动于衷,我在下山的时候甚至想是不是他杀了那些人,不然为什么他如此镇定。
这些陌生的人永远地留在了云涧山下,我把他们葬得很深,不会再有人来打搅他们了。
只是他们是为了什么而来,又为什么而死?他们都有自己的亲人的吧,可是他们再也不能相聚了。
我躺在自己的卧房内,看着面前的黑暗,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又会是什么情景。
其实我又有什么未来呢?每天还是担水,劈柴,还不是就这么过下去。
不但为寺里担水劈柴,也为紫衫担水劈柴,去年紫衫的父亲生病,躺在床上不能起来了,于是我就承担了担水劈柴的重活,就这样,我感到了些快乐,比以前充实了一些,可我还是会被介凡禅师神秘的笑所迷茫,又恢复空虚,看到眼前穿不透的缥渺。
在我劈柴的时候,紫衫经常在一边看着,还会替我擦汗,可是我只是觉得我应该帮她才去帮她的。
我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我把她当作妹妹,我就不是孤单的了,就把我被父母遗弃的愁冲淡了许多。
不剃度就不剃度吧,我也无所谓的,这样我还可以有更多的时间下山,可我经常地想着介凡禅师的话:主星暗淡。
每当我想起来,我就会感受到其中的悲哀,它让我不能依然无所谓,我常想着它,可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我仍然平静地生活。
在月圆的夜里,我又看到了每次踏着月光而来的蒙面人,他从来不让我看到他的面孔,我只能看到他的双眼,他那漆黑的眸子在月色下闪闪发光。
他是来教我学那些很好玩的幻术的,我听从他的叮嘱,从来不对介凡禅师提起这件事,可是后来介凡禅师还是知道了。
蒙面人教我学会幻感玄知术之后,曾对我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如果不对你说起,你永远也不会知道,而这幻感玄知术就是获知别人秘密的最好手段。
我问他:“什么秘密都可以知道吗?”
他轻轻地摇摇头,黑色的面巾晃动着,上面跳跃着散碎的月光。
“那可以知道什么样的秘密呢?”
“只能知道法力比你弱的人的秘密,因为那些法力高出你的人,会牢固地守护着自己不想为别人所知的秘密,让你无法突破。”
“那么他们的秘密就永远不为人知了?”
“不是,你也可以获知他的全部记忆,在他死后,法力将全部涣散,但是只是一瞬间,因为记忆也会一起消散。”
他和我说话的时候总是那样的平静,用同一种腔调,没有感情的腔调,但我还是感到了父亲的味道。
是长久地待在一起的缘故吗?
我也曾想问出究竟来,可是他总是不让我知道。
我又问他:“你是什么人,你为什么要来教我这么多好玩的东西?”
“好玩的东西?”他不回答,只是重复了一遍我的话,不出声地笑了,我可以看到他蒙着黑巾的脸上的笑容。
我觉得我说了傻话了,我开始向他讲述那些陌生人,他们的穿着,他们的举止,还有他们的死,他们胸口的洞,他们流出的紫色的血。
“那不是血。”
他听了竟然也没有多少的惊诧,只是告诉我那不是血。
“那是什么?”
“一种幻术,很厉害的幻术,死去的人伤口流出的血都会被它的紫色煞气染成紫色。”
“那就还是紫色的血了。”我说。
他没有说话,我又问他:“你没有教过我吧?”
“没有。”
“为什么?”
“因为它太霸道。”
“那么谁是凶手呢?他竟然也会使用幻术。”
他没有回答我,而是自己在思考着什么。
他又要走了,在月亮偏西的时候,他就会飘然离去。
“你不去看看介凡禅师吗?”我在他举步要走的时候问他。
他摇了摇头,我不再说话了,他其实原本不想让介凡禅师知道我在跟从他学习幻术的,他叮嘱过我什么也不要说。
可我还是让介凡禅师知道了,因为我在学会了幻感玄知术后,试图去感知介凡禅师记忆中的秘密,那些我想知道的有关我的秘密。
可是我在运用起幻感玄知术后,只是感到脑海中一片空白,犹如苍茫的雪天,纷乱无序。
在我收回我的玄术后,我才觉得宁静,我看到介凡禅师还是静静地坐在禅房里,缓缓地数念珠。
他仿佛是亘古以来就已经坐在那里的一尊石像,夕阳的余晖从窗格钻进去,把一些光洒在他的脸上,他一动不动,脸上深深的皱纹写满了平静。
难道他也会幻术吗?而且法力比我还高。
我去问过神秘的蒙面人,可是他听说后竟然十分惊慌,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就匆匆离去,我十分失望,我以为他不会再来了,因为介凡禅师一定已经知道了一切,他也会幻术的,他可以用幻感玄知术知道我所有的记忆。
可是在下一个月圆之夜,他又如期赶到,却没有来和我见面,而是直接去了介凡禅师的卧房。
我可以听到他们的谈话,我却不能明白他们话中的意思。
他们的话都非常简单,却有猜不透的含义。
介凡禅师说:“我不想去探知你的秘密,可是你不能让一切都成为过去吗?”
“其实我也想忘了一切,可是我觉得,这样是不是太不公平?我也不想怎么样,只是想让他学点幻术而已,不至于完全迷失了根本。”
介凡禅师说:“其实他是……”
我感觉介凡禅师说的就是我,可是他说到这里突然不再说下去了,而是一心数着念珠。
那个蒙面人说:“你不愿意,我以后不再来就是了。”
介凡禅师说:“既然已经至此,来与不来,还有什么区别?”
“那我还可以来了?”
介凡禅师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时间长了,你会明白我的苦心的。”
那个人面露喜色,因为介凡禅师默许了他再来,他站起身来,退出禅房。
“你不应该掩饰自己,那是你的骄傲。”介凡禅师闭上眼睛说。
我听见他把骄傲这两个字说得很重。
其实我也不希望和一个总是蒙面的人在一起,我也很想看看他的真实面目,可是我没办法。
我想着的时候,介凡禅师已经站在了我背后。
“难道他还不能冰释一切吗?”他说。
我问他在说什么,可是他不回答了,我觉得很气愤,既然不告诉我,为何又让我听到一些呢?为什么总是让神秘在我眼前漂浮,却让我永远抓不住它,永远不知道真相?
“以后你就知道了。”
介凡禅师好像知道了我的想法,平静地对我说。
蒙面人再来的时候,我依然跟从他学习幻术,可是他仍然对自己的来历只字不提,在我问他是否知道我的出身的时候,他仍是沉默不语。
我用幻感玄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