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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玄斯娜低头应声。
晴美不服,把手肘抱在胸前,冷冷地道,“诺儿,你这可不公平,她一个下贱女人动手打主管,你不但不罚,还要赏她休养,你这次还真有点赏罚不公了。”
“表姐,”诺儿心平气和地道,“就在你们刚才打闹的时候,我已问过一侍女了,是你先动的手,西文是出于自保才还手的,这事是你不对才是。”
晴美冷笑着,“笑话,我还从来没有听过主管不能教训下人的。”
“不是不能教训,”诺儿走到她面前,耐心地道,“表姐,你想想看,如果我们不分青红皂白就教训打人,那红月舞团还能讲什么规矩?别人又会怎么服你我呢?就算外表不得不屈服,心里也是不服气的,这实不是治人之道。”
晴美冷哼着,把脸别过了一旁。
诺儿又走到了玄斯娜的面前,说道:“玄斯娜,你先带西文回去吧,这里的事我会处理的。”
“是。”玄斯娜轻轻拉起我的手,带着我走出了这里。
屋内,玄斯娜为我上药,我痛呼连声,她边笑边我抹着药,“我说你就先忍忍吧,大小姐,谁叫你得罪了晴美。”
“晴美?”我想起了什么,“和那个诺儿是什么关系?”
玄斯娜低头为我上着药,“晴美是这里的主管,诺儿是总管,她们是表姐妹的关系。你别看晴美那么凶悍,可也不敢对诺儿凶,因为诺儿的家族势力比她家的大,她不敢轻易开罪她。”
“而晴美总是找你麻烦,是因为……”她停了下来,抬头看了我一眼,忽然道,“诺儿为奥斯纳生下了一个儿子,就在几个月前。”
我的全身突然变凉,失声道,“你说什么?”
玄斯娜颇有意味地看着我,“你值得拥有更好的经历,西文,”她的眼神里有种奇异的东西,“你真的很像很多年前我认识的另一个女人,你们俩给我的感觉是那么相似,所以你也应拥有相似的经历才是。”
“相信我,你值得认识更好的男人。”
当我听到他有个儿子时,就没再听进玄斯娜说什么。我只觉得心中酸楚,仿佛内心某个柔软的地方受到了伤害。我扭过了脸,不敢让玄斯娜看到我失落的表情。
她发出了微微的叹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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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暗月风云 第十三章 乱 心
夜里,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了母亲,还有我的父亲,那个最终还是决定离我们而去的那个英俊男人。据说,年轻时,父亲和母亲有过一段非常的浪漫的恋情。他们相识于中学时代,恋爱于大学时光,零落而下的飞舞樱花,是他们爱情的见证。他们毕业后结婚,为工作和生活而奔波,母亲家境殷实,父亲家境贫困,母亲曾经为与他走在一起吃了很多苦。
再后来,父亲出国公干,认识了一个年轻温柔的华裔少女,他们义无反顾地走在了一起。父亲对母亲提出了离婚,母亲在苦苦挣扎了五年以后,才答应了父亲的请求。那一年,父亲和那个女孩的第一个孩子也出生了,母亲的心,就像被人捅了千刀和万刀,刺痛入骨。
她日日哭泣,夜夜哭泣,就像祥林嫂一样,逢人便诉说父亲的无情与无义,旁人听后掬一把同情泪予她,除此以外,再无安慰。痴情女与负心汉的故事,每天都在上演,人人都已疲倦。
再以后,母亲从悲伤中清醒,她自立自强,苦学英语和专业,终于申请到了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的全额奖学金,赴美攻读硕士学位。她把我交给她的母亲抚养,那一年的我,刚刚初中毕业。
在这个世界上,到底有什么能够永久?如果最初的相逢是错误,那么当初是不是该清醒一点,不应让它开始,不应让它结果,否则最后的苦果只能由自己承担。
满头的大汗,我从恶梦中惊醒。
往事历历在目,内心深处传来的隐痛,都在默默地提醒我,所有不该有的一切都结束了。
清晨,我打扫着花园里的积雪,看到诺儿抱着一个全身裹得厚厚的小小婴儿走过,她身边的侍女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生怕她摔着了。
她看到了我,抬头对我微笑了一下。
我以微笑回报。
只是注目着她们远去的背影时,我的心里有些酸酸的。
奥斯纳真的是一个非常出色的男人,一个让很多女人男人为之疯狂的男人,当他看着的你时候,那专注的神情,和隐隐灼热的眼神,都散发出致命的吸引力;他的完美英俊的面容,挺拔高大的完美身材,可以让每个人为之发狂,为之迷恋,那不仅是对美的极致的追求,也是由于一个极有魅力的男人的不可抵挡。
不能怪我对他心生好感。
可我又算什么,我不禁哑然失笑。套上晴美的一句话,既不能给他权力和地位,也不能给他任何帮助,口袋里一个伦币都没有,连自身都难保。
更何况,那男人又是男女通吃,既是暗月未来君王的情人,还是一个世族女孩的儿子的父亲,我还上去插一脚干嘛?做小三吗?好像还不够格,小三通常是智慧与美貌集一身的女人,好像我哪条都不沾边。
寒风如刀割过一样划过我的脸庞,原本就不够细腻的肌肤变得越发粗糙。我的脸庞一片冰凉,泪水竟不知何时滑落,我的嘴角扬起一丝苦笑。
幸而我现在只是隐约对他有好感而已,收手还来得及。
我不会做小三,更不会和他儿子的母亲去抢夺他,我的家庭曾经深受其害,我不会为了所谓的感情而不顾一切地去抢男人。
如果在一个人前面的生命旅程中,你们没有相遇的话,就不要再强求。爱情永远都是讲究先来后到的,否则就会乱了套。今天你抢别人的,他日别人就要来抢你的,循环往复,便会陷入无休止的混乱中。
大雪飞舞,在寒风中,我顶着风雪打扫完了花园,舒了一口气,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
玄斯娜远远朝我奔来,一走近就拉住我的手,喘息道,“快跟我来。”
我们寻到一个僻静之所,她说道,“索伊贝祭司已正式向红月舞团的执事要求要回你,执事正在找奥斯纳商量这事,你的想法呢?”
我笑了起来,“我当然想跟祭司走。”
“那好,”她再次拉起了我的手,“你是否能带我一起走?”
我愣了一下,“这个,可以吗?他们能放你走吗?”
“我又没签他们的卖身契,”她道,“我如果想走,随时都可以走,”她的眼睛里闪着光芒,“我想跟你走,西文,我曾经错过了一次,不想再错过一次。”
我笑出了声,“你就那么看好我?”
她也笑了起来,“既便我看错了,也没关系,在这个舞团里耽得够久了,是时候出去闯闯了。”
正在商议之时,几个侍女从我们身边走过,她们的低声细语不时传来。
“又死一个人了,昨晚三时过后发生的,死状狰狞恐怖,没人敢多看。”
“这已是这个月城堡里死的第十几个了,真是可怕,国君下令严查,可听说现在都还没有线索。”
她们渐渐走远,玄斯娜低低地,“我也是刚听说这事,之前一直保密得厉害,你以后晚上千万不要出门。”
我点点头。
深夜里,同屋的女孩们全都睡不着,城堡里时不时莫名死人的消息传开了,大家全都人心惶惶,交头接耳,叽叽喳喳,讨论个没完没了。还有几个胆大的丫头在扮鬼吓人,屋内顿时笑闹声一片。
直至过了大半夜,大家才疲倦睡去。
我却一直无法入眠,寒冷的风不断灌进来,厚厚的棉被也无法御寒。这两天特别冷,屋内已生了暖炉,可还是冷。
打了好几个喷嚏,我把所有的衣服都盖在了棉被子上,可还冻得直打哆嗦。
一个时辰过去了,我还是冷得睡不着,额头有些微微发热,暗叫不妙,在这种地方一旦生病,可就没人管你了。想起玄斯娜的房间就在附近,遂悄悄起身,想找她借床棉被暖暖身,她也是主管之一,棉被的数量一定比我们的多吧。
披上厚厚的连帽长衣,我打开了房门。
风雪呼啸着灌入了我的脖子里,戴上了厚厚的帽子,也无法制止它的侵入。
今晚没有月亮,四处黑漆漆的,我顺着墙壁摸索着往前走,想起了城堡里的神秘死亡事件,心里有些发毛。
狂风呼啸,将树枝摇得沙沙作响,我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我对这一带极其熟悉,每天在这里清扫积雪和清洁长廊,哪边是拐角,哪边是直转,还有哪边是通往哪里,全都一清二楚。
我笔直走了一段路,又往左转,快到了,就快到了,玄斯娜的房间就在前面。我几乎是小跑着向前方奔去,寒风像刀刮一样割过我的脸庞,我的眼睛被吹得眼泪不断向下流,雪花也不断灌入我的衣内。
一阵奇异的极轻微的声音似乎也夹杂在呼啸的风雪里,起先我以为听错了,仍低着头往前冲,“滋滋呜呜,滋滋……”,在呼啸的风雪里听起来尤为古怪。我顿住了脚步,朝四面看了看,未见什么动静,继续往前走,“滋滋呜,滋滋滋……”,我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想起了神秘的杀人事件,又停了一会儿,突然撒起腿就往前方跑去。
我没命地往前奔,也不管自己是跑往哪个方向,“碰”的一声响,我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对方皮硬肉厚,我被撞得头晕眼花。
我的手肘被人一把抓起,整个人都被拎到了一边。
“林西文,你在这里做什么?”一个隐含着怒火的男人声音让我清醒了一半,我一抬头就见到了那个绝色妖男,不禁有些惊慌,“我……我听到有古怪的声音,刚才。”
他盯了我一会儿,沉沉地问,“在哪里?”
“就在那儿……”我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抓起了他,向刚才的方向奔去。
寒风依旧在吹,雪花纷纷扬扬,不断撒落在我们身上。
直奔到了刚才的那个地方,可古怪的声音却没有了,只余留刺耳的寒风的呼呼声。
“这,这个,”我吱唔着看向他,“刚刚明明有的。”
风雪里的他保持了沉默,火红的眼眸就像夜里的火焰,闪亮而魅惑,他的红色乱发,零落地撒在耳际,他的黑色披肩,被风高高吹起,衬着他绝美的容颜,就像暗夜里一个神秘的黑色幽灵。
凝视着他的容颜,我忽然有些发呆了,也许这个样子有些傻气,可却真的呆住了。
我想应该有很多女人在他面前这样发呆过吧,我也不例外。
他也以一种奇异的眼神回望着我,他的红色眼瞳宛若深沉的潭水,幽深见不到底,让人想要跳入冒险,既便明知是一条不归路也仍然要飞蛾扑火,至死不悔。
美男的魅力简直让人无法抗拒,我退后几步,寒风吹落了我的连帽,雪花落在了我的头发上,也飞入了我的眼睛,让我暂时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他向我走近了几步,我又向后退了几步,他又上前了几步,我再次退后,他笑了起来,我也笑了起来。
就着刚出来的淡淡的月光,我看到他的牙齿很白很亮,很整齐,笑起来很好看,我不知道他看到了我什么,只发觉他的眼光徒然变得温柔。
我的心猛烈地跳了起来,扑通扑通,一下又一下,我发现这个男人变得好危险。
我转过了脸,试图避开他的眼神,他却故意走到了我的面前,捏住了我的下巴,强迫我面对他。我急促地呼吸着,看着他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