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忍住眼泪道:“他很好,只是有点寂寞。他从来没有忘记过你,我想他应该还是爱你的。他到现在都从没交过女朋友,用忙碌来充实自己的生活。”
她泪流满面,泣不成声,“谢谢!”
天色已经泛白,她已疲累不堪,在老侍女的坚持下,她不得不躺下休息。
我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出了房间,心中尽是凄凉。
走在花园中,几个侍女们正在摘着新鲜的草莓。清晨的微风中,她们的声音远远飘来。
“昨天又死了人了。”
“谁?谁又死了?”
“为公主弹木琴的那个乐师。”
在我暗震的同时,另一个声音也有点惊讶地道:“不会吧?听说主人原本不是准备放过他的吗?”
她们的声音逐渐低了起来,我躲在一棵树后,倾听着她们的谈话。
“主人原本是打算放过他的,可昨天半夜突然又改变了主意,要人立刻把他给干掉。而且不光是他,那天在房内除了乐夫人和公主的贴身保姆外的所有侍女都被秘密杀害了。”
有人低呼,“昨天在公主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众女又低声嘀咕了起来,可似乎仍没一人能搞得清楚。
我的身体逐渐乏凉,迈开了步子,一步一步地朝向厨房的方向。我隐隐明白了些什么,宁多柯可能是为了掩饰了我的身份,而决意杀害所有知道我弹琴的人。
我的心在抖,我的原本只是出于好心的一个行动,竟然让那么多人丧命。
不知不觉之中,我走入了厨房,正要朝向角落时,却猛然发现多了些什么,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角落里多了一张柔软的大床,床的四周还要长长的纱幔垂下来,地上还铺了柔美的地毯。床边还有一盏高大的烛台,粉色的蜡烛燃着温暖的小火焰,将这个油污脏乱的厨房照得异常美丽。
我呆住了,正发愣时,两个红衣侍女向我走来,行礼过后,就要为我宽衣。
我忙躲开,“你们要干什么?”
她们诧异地道:“夫人,您一夜没有休息,现在还不安寝吗?”
“我自己来。”我说着向软床走去,跳了上去,然后拉下床里面的一层的红色长幔,躲了起来。
我躺在床上,拉过了被子,心中烦闷,自己也不知正在想什么,翻来覆去几下后,可能还是因为太疲困,便缓缓地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已是黄昏。我揉了揉睡眼,刚要坐起时,一个温和的声音吓了我一大跳,“睡得还好吗?”
定睛一看后,我吓得忙又缩进被子里,“你怎么在这儿?”
黄昏光芒下的那个清瘦俊朗的男人,正是宁多柯。他微笑着靠近了我,“我想接你回房间。
“什么房间?”
“我们的房间。”
我的心跳得厉害,慌乱道,“别开玩笑了。”
“如果你不想回去,”他温柔地道,“也没关系,我可以陪你一起住在这里,然后,让厨房里往来的人都可以看到我们。”
我惊恐地盯着他,他抚摸着我的脸庞,“怎么样?想好了吗?”
久久地,我才回应了他,“为什么?”
他深深地注视着我,“我认为这是上天的安排。我本以为毫无希望,认为你再也不会原谅我,更不可能再次来到我的身边。可是,上天又给了我一次机会,让我又一次遇见了你,我会永远珍惜你。”
我用被子蒙住头,“就算是以前,也说好了是假结婚的。”
他隔着被子抱住我,“公主不是都告诉了你吗?我是真的想与你结婚,”他的声音徐徐地飘来, “你现在已是我名正言顺的夫人,让我欣喜若狂。”
接下来,他不待我多说什么,就连人带被把我抱了起来,我惊呼,满脸怒容,正要叫骂,却从被子的缝隙里看到了他的笑脸。
他一路走向了花园,不顾众人注目的眼光。他抱着我直走入了花园深处的那幢白色的大房子,径直上了顶楼,走在狭窄光洁的长廊上。在尽头处,几个侍女正躬身而立。见他到来,她们打开了房间的大门。
房间里的华美自是不在话下。灰金色的宽大墙壁,深紫色的柔软地毯,古典优柔的深红色壁炉,和一张长圆形的紫色大床,组成了一幅典雅的宫廷画面。这个美丽的房间,甚至比公主的还要宽大,还要华丽。
“这里实在是太美了!”我不禁感叹,有种将要被人金屋藏娇的感觉。
他抱着我走入,回应道,“这间房虽美,但也才不过勉强配得上我的公主而已。”
他把我放在了床上,嘱咐我接着休息,然后便出去了。
躺在床上,我又想起了“聊斋”里书生遇古墓的故事。穷困潦倒的书生,在穷途末路之时,巧得古墓里的殷勤招待。阴寒森冷的坟墓,尽成了他落魄生活中的唯 一的光亮和温暖。
当我再次恰逢重生,也遇到了这一缕温暖,生时的痛苦和黑暗,仿佛已经过去,犹如昨日之云烟,不可再来。
黑色的松底拉海,霸道的情人,阴狠的男宠,痴情的女伴,还有深沉的国君和绝望而绝色的美女,都像是已离我很遥远很遥远,远得我无法触及,让我想起便觉仿如前生的梦而已。
************************************************************************************************************
第三卷 傲鹰之星 第五十七章 玉 坠(八)
第五十七章 玉 坠(八)
疲倦之中,我又睡了过去,或许是最近太累,这一觉,我睡到了第二天清晨。
在啾啾的鸟叫声中醒来,我有些神清气爽的感觉。刚吃过了早餐,老侍女就把我叫去了公主那儿。
公主今天的精神也很好,她坐在简易的木头轮椅上,由老侍女推走在花园中。
花园里,阳光下,草地上,鸟语花香中,我们缓缓前行。
“看到了门口的那群女人没有?”公主用手遥指了过去。
我看向了那个方向,一群红衣侍女手里拿着包裹,正在侍卫们的围拥下走出前方的大门。
可能是阳光太刺眼,公主的眼睛微微眯起,“她们都是曾经侍寝过宁多柯的女人,现在全被他赶了出去。”
“为什么?”我一惊。
她似笑非笑地看向我,“还用我说吗?当然是为了避免这栋房子的女人争风吃醋了。”
也许是感受到了我们的注视,前方的侍女中,有一个矮个子娇俏女子蓦地回头,眼光掠向我时,一股寒意从我的脚底猛地升起。
“那个回头的女人,”公主漫不经心地说着,“是最得宁多柯宠爱的一个美貌侍女,宁多柯曾因和她寻欢作乐,三天都舍不得下床来。直到我派人去叫他,他才依依不舍地暂离那女人。”
沉默了一会儿,公主道:“我曾劝过宁多柯让你走,可他不答应。”见我惊奇地看着她,她淡淡一笑,“我一向关心宁多柯,把他当成自己最信任的亲人般,自是不愿看到他身处险境。而你和青依皇后一样均属不寻常的女子,注定会受到伊姆拉斯大陆上最有权势最凶残的男人们的关注,注定会拥有不同寻常的经历。像宁多柯这样的不大不小的人物,恐怕无福消受你这样的女子。”
“可他不听我的劝告,执意要把你留在身边,”她叹着气,“我看在他的年纪也不小了,估计在这世上的年月也不多了,至多也不过二十年的份上,才任由他使着性子来。若他还只有三四十来岁的话,我便是用上全部手段,也不会让他这样胡来。”
她盯着我,“你这样的女人,是天生的祸水,只会给他带来灾难,而不是幸福。连青依皇后那样的至善女人,都能将强悍无比的帕斯星王折腾至死,何况是你这样遇事犹豫不决,只爱自己的女人呢?”
我想为自己辩解,却发觉词穷而无力反驳。
她脸上带着冰冷的笑容,扬起了手,“来,你来看看这是什么?”
灿烂的阳光下,金色的光芒照在一条凹凸有致的翡翠绿石上,绿色的光泽泛着金色光点,发出惊人美丽的光彩。
“这就是我之前诬陷你偷我的那条玉坠,其实一直都在我手中,”她说道:“这条玉坠是皇族子孙的象征。在多罗列国,只有嫡公主才能拥有。当嫡公主嫁入普通臣子家族时,这条玉坠便又会成为正妻的象征饰物。当公主把这条玉坠交给自己丈夫妻妾中的某人时,这个人就能成为那个男人的下一任嫡妻。
她仰头眯眼看着我,“我现在之所以愿意交给你这个祸水,完全是因为你认识罗伦的缘故。罗伦是我这辈子唯一爱过的男人,是他让我品尝到了活着的快乐,是我被关在黑暗水牢里时的一束亮光。我这具早已破败的身体,正是因为想再见到他,才支撑到了现在。”
我的心中感动无比,可却又对这个生性残忍的公主怀有几分怯意,本想说上几句宽慰的话,可想了想,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如果有一天,我能再遇见青侠,我一定会把这位公主的痴情告诉他。
这时公主让我伸出手,然后把这条玉坠放在了我的手心上,“希望你能给我的丈夫带来好运,他所受的苦难已经太多,好不容易遇上了一个与青依皇后相似的女孩,希望这个女孩不要让他失望。”
这一天,是她生病以来精神最好的一天,也是我与她谈话的最后一天。自那天后,她的病情急剧恶化,整个人再次迅速地衰老,到临死之时,脸庞已皱得分辩不出五官,完全就是一张九十老妪的面孔。
在她最后弥留之际,她的房间里围满了人。这栋房子的所有人都跪在了她的床下,人数之多,一直漫到了长廊上。
在众人瞩目的目光下,她用颤巍巍的老如枯枝般的手亲自将玉坠挂在了我脖子上,瞬间冰凉的感觉让我微闭上了眼。
宁多柯与她在一起,他坐靠在床上,抱住她虚弱的身体,一脸的沉痛。这是他用大半生守候的公主,曾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为了她,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为了她,他还曾经抛弃过一个他竭力想娶的人。如果可以,他一定愿今生今世都守着她,伴她到永远。
因为,保护她,已成为了他的刻入骨子里的习惯。他不习惯不再保护她,而她,也不习惯没有他的保护,哪怕她从来都没有爱过他。
寂静的深夜里,多罗列皇宫里派来的大神官亲自主持葬礼。一群宫里来的白衣女们闭着眼睛,唱着哀伤的葬歌,让悲伤的乐符在夜空中飘荡,使人黯然神伤。许多重要的皇族中人都到场了,他们全身黑衣,围成了一个圈,圈中有堆成三个高的柴堆,顶上放着一具美丽的透明棺木,里面的年迈的公主正紧紧闭着双眼,永远地长眠。
火堆被点燃了,火光冲天,片片黑絮飞扬游荡。
我全身被黑衣裹得紧紧,连头发和鼻子都被遮掩住,只露出一双眼睛。我站在人群的深处,静静地看着冲天的火光,想着这个痴情得近似奇怪的女子,究竟有没有后悔一生只爱过那一个男人呢?
我的冰凉的手突然被人握起,我惊地回头,发现宁多柯不知何时已走到了我身边。他紧紧握着我的手,注视着我,那有些无助而惊惶的眼神,像是生怕我突然会飞走一般。
我的感觉有点混乱了。我不记得我对他有过多深的感情,也不记得我与他是否有恋爱过,我的感觉乱成了一片。
“西文,”他用只有我们两人听到的声音对我说道,“你一定会爱上我的,对吗?我也会尽我的努力让你来爱上我。”
我的鼻子有些发酸,几片黑絮掠过了我的眼角,他为我小心地擦拭地下来,然后紧拥住我离开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