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好在有李飞白在她身边,让王宝钏内心还是定神了不少。
管家对王宝钏几个人还是很恭敬的,进后厨的时候先是奇怪地叹了一声问道,“三娘,怎么没有见你家小徒弟呀?”
王宝钏顿时觉得心跳得很快,心虚地看了一眼李飞白,李飞白却道,“是啊,那小家伙,最近常犯懒,这会儿又不知道跟哪家小娘子跑去看花了。”
李飞白边说,边伸手,借着宽大袖子的遮挡,在管家手上扔了朵精致的金花。管家的话头立马变了,笑嘻嘻道,“也是也是,年纪轻的总也不定性。”手掌一收一翻,负着手就走了。
后来王宝钏听几个帮厨的说,晚上在偏远的洗衣房那边打死了个人,说是谋害了黄莺和翠儿的,但帮厨的几个都不信那些个借口。
私下,一个叫冯九的凑上来对王宝钏道,“听说,都是被刺史玩死的,他以前也常玩死人呢。”脸上表情努力模仿着姑娘死时的惨状,看得王宝钏身上寒毛根根竖起。
李飞白得到花前的消息,钱远恒还有五天就能够到巴州,一切也已经布置停当,可是这一天,赵堂生在宵禁之后又出了新花样,要严查外城人的文牒。
李飞白并不担心他们查自己的文牒,却担心他们借着查文牒上的地籍,顺便摸查城里的情势,如果因此而发现了他们的安排,还真怕赵堂生会预先防备,节外生枝。
于是这一日,李飞白未免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意外地让人请了邵轩来客栈中,王宝钏负责下厨,姚青知道他们有事要谈,自然也避开了,二人就着满园春色,倒是吃出了不一样的兴味来。
前因后果两个人在一番扯皮之中都说明了,李飞白明说了这番让他来的用意,邵轩倒是觉得意外,这郡王爷每次看到自己来蹭饭那脸都黑得跟锅底似的,怎么突然这么慷慨,原来是为的这般。
邵轩哈哈笑道,“我不认为郡王爷会真的怕那区区一个赵堂生,到底是为了自保,还是为了别的什么人?”
李飞白周身的空气明显一冷,言语却依然淡淡道,“自然是为了自保。”
“哦”没能看到李飞白窘迫的样子,邵轩似乎并不满意,他扇着扇子,斜斜看着李飞白,又似问非问。
李飞白对他的态度不以为意,放松了下来,悠悠地喝了口茶道,“你便是帮,还是不帮?”
“洛郡王的忙,自然是要帮的,只是,我不认为以我目前手下这小猫两三只,能够让郡王爷看得上眼,毕竟,阆州和通州来的民兵,可都在州府外宿着随时待命呢。”邵轩知道李飞白此番让自己帮忙,无非是为他身份打个掩护,能卖他一个面子自然是天上掉下来的便宜,只是,怎么就这么想看他窘迫呢?邵轩不由得在内心自省,想看郡王的笑话是不对的,想看郡王出丑是不对的……
“他们都在城外,而你在城里。”李飞白说这番话的时候没有意识到这算是个多么冷的笑话。
邵轩抖了抖自己的寒毛,打了个哈哈道,“行,那我明天也出城。”
“跟吐蕃和亲?”李飞白手肘撑着桌面,侧过身来看他,眼中闪烁着威胁。
邵轩连忙举起双手投降道,“郡王爷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下官听凭调遣。”
“很容易——”李飞白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自己的衣袖,邵轩松了口气,就见他负手起身对着自己道,“带人去州府,把赵堂生赶出来。”
“哐嘡——”邵轩手中的杯子和青石地板瞬间亲密接触,他惊愕地看着李飞白道,“我可是礼部的——”
“三天前就已经不是了。”李飞白的笑很诡诈,邵轩默默转身抓着自己的衣袖,无声地叹了口气,好不容易调整了心情等着听自己的新官职是什么,就听李飞白凉凉道,“山南两道巡查使正有空缺,你也不缺幕僚,随便任免任免,今日就可上任,我可不亏待你。”
邵轩瞪大着眼睛看着李飞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什么好差事呢,职级倒是升了不少,也符合他喜欢游山玩水无拘无束的个性,可是,怎么就是山南两道呢,他这可是要去江南啊!
“我虽然有幕僚,可是我没有副使。”邵轩垂死挣扎,他可不想这三年就一直在贫瘠的山南道上一直瞎晃。
“把赵堂生收了吧,反正暂时他也没什么去处。”李飞白的口气依然是事不关己。
邵轩简直要泪流满面了,现在的任职都可以这么随便么?
看到了邵轩欲哭无泪的样子李飞白终于是收了玩弄的心思,肃容道,“只要你这趟做得好,淮南道也不是不缺巡查使,我虽不在朝,也不是不能找人举荐你。”邵家本来就是江南淮南一带的名门望族,若是在淮南道,邵轩更能够做出些成绩来,擦了擦汗,邵轩终于满意道,“郡王爷请明示,下一步要怎么做?”
李飞白见协议达成,微笑道,“不难——”,详详细细地将他和州府中一些人的谋划都已经说清,邵轩表示赞同,这番他暂代江南西道巡查使,虽然江南邵家一贯算是个中立势力,可是族中不少后起之秀都与李飞白过往甚密,趋向于洛郡王一派。邵轩虽然是江南邵家新一代中的翘楚,却从来没有表露出趋向于任何党派的意思,李飞白这番橄榄枝,倒是抛得很及时,有点一箭双雕的味道。
“其实,邵轩只是不明白,堂堂郡王爷,为何要隐姓埋名……于这市井之中。”想到王宝钏叫他追宝,邵轩就忍不住想笑,这张贵气的脸,怎么看都和那个那么俗的名字不搭调。
知道他在想什么,正巧王宝钏已经上完了全部的菜,端了杯子走过来,见邵轩嘴角含笑,李飞白眉毛上挑,不由问道,“你们在聊什么?”
“哦,我们在说——”
“邵侍郎刚刚在说,他觉得巴州万花楼的花魁娘子比京城的要差多了。”李飞白脸不红气不喘地说着瞎话。
“噗嗤——”邵轩一口酒喷在地上,翩翩公子的风度荡然无存,他没想到李飞白居然能这样镇定地给他扣黑帽子穿小鞋,无言地转头看了一眼王宝钏。
王宝钏的脸有些红,讷讷地哦了一声,转而尴尬地问道,“这菜,还合胃口吗?”
邵轩为了弥补刚才自己形象的无端受损,连忙道,“珍馐佳酿,良辰美景,实乃人生乐事啊,几日不见,三娘的手艺真是一日千里。”
“但其实你想说,比起京城飘渺阁的仙仙喂你吃的核桃酥,这个滋味还是要差一些吧,毕竟人比食美。”李飞白凉凉的口气说着这些完全无迹可寻的事情,让邵轩真想扑上去咬人,可他还是按捺下内心的冲动,哼了一声道,“郡……额,君子有所言有所不言。”
“所以你觉得这会儿不适合说你的这些心里话?”李飞白真是打蛇随棍上的典型,反正今日不论如何他都要曲解自己,邵轩干脆闭上了嘴巴。
可这在王宝钏眼里却是邵轩不愿再反驳,只是不想再谈的证明,对邵轩略微有些失望,但这种失望,似乎,也没那么强烈。王宝钏依旧保持着礼貌,微笑地听着李飞白继续和邵轩东拉西扯一些时政的东西,但王宝钏觉得很奇怪,李飞白不是明明只是一个穿越来客,怎么会对这里的世俗人文这么通透了解呢?
疑惑地看着李飞白,却见他与邵轩你来我往,言语间神采飞扬,那种认真的神情,让王宝钏忘记再去想那些,专心地吃着自己做的点心。
邵轩留意着王宝钏的模样,就见她偶尔听着他们对话中好笑的地方会偷偷地露出笑脸,听不懂的地方就露出疑惑,吃到自己做的东西,满意就点头,不满意就皱着眉头细细地咀嚼出神,脸上的神态五花八门,让他说话之余,不免分心。
李飞白同样注意到了邵轩的神情,目光渐渐深邃了起来,可见到王宝钏只顾着埋头吃东西,也没有之前那么在意邵轩,终于是克制住了内心的不安,表面依旧一派淡然之色。
、最新更新
李飞白给邵轩安排的这个职务很是及时,邵轩提印上任,让赵堂生措手不及。不过赵堂生也算是在朝堂上摸爬滚打了几年的人,随机应变的本事并不输人,在和邵轩巡查时,赵堂生还对邵轩表态道,“因为最近巴州城里的乱民实在太多了,许多不知是从何处来的客旅齐聚于此,我怕他们闹事,所以打算让州兵去盘查一下。”
赵堂生一脸我是为了公事的样子,邵轩却不吃他这一套,肃容道,“赵刺史刚到此处,虽说清查民情分所应当,但是还该是从丁户查起,这客旅流动大,朝秦暮楚,还是从郭外村民查起,更能体察民情,知民所需,休养民生。”
被新上任比自己还不了解民情的山南西道巡察使邵轩这么一说,赵堂生虽然心生不满,却也不能太阳奉阴违,盘查客旅的事情也就这么搁浅。邵轩同李飞白说的时候,李飞白还冷哼一声道,“他是心虚吧。”
“我听说,前阵子他府上走失了个丫鬟。”邵轩接了话头,继而目光就若有所思地往李飞白身上瞟。
李飞白呵呵一声道,“怎么,难道你觉得我会看得上赵堂生的丫鬟?”
邵轩“唉——”地叹了口气道,“我总觉得,宝钏身边好像少了个什么人。”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当时王宝钏身边似乎一直跟着个跟班,这会儿却全然不见了人,他注意到了,他就不信赵堂生会没有注意到。
李飞白不愿与他再谈此事,只是敷衍道,“去看亲戚去了,几天后就会回来的。我听说最近淮扬的盐商,这阵子生意好像做得挺风生水起的。”话题被李飞白带开,邵轩也很知趣,二人又聊了一会儿江南的风俗民情,花前就快步走了进来,见邵轩在,只是行了个礼,并没有说话。
邵轩起身告辞,花前待他走后,才走近李飞白道,“钱远恒到了。”
等了这么多天,撒的网终于是要收拢了,李飞白让花前和月下去通知了在州府中早已安排下的人,待钱远恒第二日休整完,直接由邵轩出面,由州府的判司辅助,收了赵堂生的权。
计划都已安排停当,李飞白回客栈的时候,却突然觉得自己的右眼皮跳得厉害。
他做了个手势,花前立刻飞奔了过来,李飞白道,“今晚派人好好盯着赵堂生。”
花前刚领命而去,李飞白前脚踏进客栈,后脚就听得二楼喧闹的人声中,赵堂生的声音传来道,“你是王追宝?还是,洛郡王?”
李飞白的神色顿时一变,他已然抬头看到二楼有不少州府的官差,而他们之中,王宝钏正脸色惨白地看着他,赵堂生一脸得色,而他身后转出一个人,从二楼施施然走了下来,对着李飞白从容行礼道,“苏龙叩见郡王殿下。”
李飞白的目光根本没有看他,从始至终,他一直注视着那个缓缓被人带下楼的女人,她的神情让他难忘,有不信,有愤怒,有疑惑,有伤心,而他读不出她表情中最深层的内容。
他希望这一刻到来,却不希望是现在,潜意识里,他一直在抗拒,一直在害怕这一刻真正的到来,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也不知道她这一次又会做什么样的决定,他不希望得到会让自己失望的答案。是的,这是他的一场豪赌,在他感情上的一场豪赌,赌赢了,可以得到他想要的,输了,从此与爱绝缘。他就像一个孤注一掷的赌徒,而骰子终于落定,听那声音,似乎并不如他所愿。
王宝钏没有说话,赵堂生滔滔不休,李飞白觉得这场景实在太可笑了,他是为什么要站在这里等着一个结果呢?他怕的不是赵堂生,也不是苏龙,他们没有资格在巴州跟自己谈条件,他怕的只有王宝钏。
“郡王——”月下面无表情地越过门前围着的众人走到李飞白身边,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