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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轩收了扇子,不再故作风流状,端正坐好,他的容貌本就出色,看在旁人眼里分外赏心悦目,可是王宝钏和姚青却根本无心于此。
“小生在此间的公务已了,便将要顺江下江南而去,不知二位可有何打算?”邵轩虽是问他们二人,话却是对着王宝钏讲的。
王宝钏抬眼看了二楼依然站在楼梯口的苏龙,低下头继续拿筷子戳着馒头,姚青则干脆缄口不言,邵轩见他二人都不捧场,却也不觉尴尬,继续道,“春来江南,碧草如茵,绿水成林,草长莺飞,正是嬉戏的好时光哪。”
王宝钏继续沉默,姚青继续装石头,苏龙听了他们的对话,却厚着脸皮笑嘻嘻地走下楼来也跟着坐下道,“怕是不行了,三娘子恐怕得跟郡王爷一同回京才行。”
“哦?”邵轩故作惊讶地看着王宝钏。
王宝钏瞪了一眼苏龙,继而鼓着腮帮子嘟嘟囔囔道,“我,我这正是要去江南,如果,如果邵公子允许,可否,可否带我同行?”
姚青的目光看过来,苏龙瞪大眼睛看着她,而门外,某个一直未离开的人紧紧捏着腰际的玉佩,整个人冰冷得如同冬天里的冰雕,连恰巧路过的路人都感受到了强烈的寒意。
“可是,三娘你可是郡王爷未来的王妃哪。”虽然王宝钏逃婚了,而且下嫁给了薛平贵,可是这件事就没人承认过,所以王允一直希望有一天王宝钏能真正想通回去,这样她依然有可能会是未来的洛郡王妃,哪怕不是,那也可以找个名门嫁了,哪怕是续弦也好过跟个叫花子啊。
可是显然,苏龙的这般如意算盘落空了,王宝钏很不给面子地道,“将军,我已嫁与薛平贵,此情至死不渝。”
“哐当——”不知是谁踢翻了院子里晒架,姚青疑惑地抬眼看了王宝钏,一言不发地收拾了东西上楼。
邵轩嘴角微微笑着看着这一幕,虽有疑惑,却依然是老神在在的样子,只有苏龙听了脸色大变,自顾自呢喃道,“莫非刚才郡王爷一直都在?”
邵轩扇着扇子,笑眯眯地点头道,“将军,您说对了。”
王宝钏觉得一切都不对劲,扒了几口粥就上了楼,却在走廊尽头见到姚青一直在那里等着她,她慢慢挪步到窗前,低声问他道,“你早知他的身份,是不是?”
姚青没有回答,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王宝钏紧紧捏着的拳头颓然放下了,姚青却挑眉道,“他是谁,很重要?”
王宝钏不知道他所谓何指,疑惑地看着他,却见他一脸不耐烦地推门进房里去了,只留下空荡荡的走廊和门被关上后留下的回声。
想起昨夜走廊上的动静,王宝钏走到自己门前,却怎么也无法迈步回去,邵轩上了楼来,走到王宝钏身边道,“王三娘,我打算三日后启程,与郡王爷同日,他往北面,我往南面。”
这番话颇耐人寻味,可是王宝钏没有深想,她突然任性地对邵轩道,“那三日后,便要麻烦邵公子带上小女一路往南了。”
邵轩收了扇子,笑应了。
三日,很快不是么?而这三日里,王宝钏第一日收拾了东西,第二日又摊开,第三日一早又收拾,反反复复的忙碌终于让她觉得时间不是那么难捱。
第三天一早,她在这间客栈的大堂中坐了许久,邵轩正坐在她对面,他的仆从忙里忙外,他却悠哉地喝着茶。
大概这是她见过的最优雅的男人了,王宝钏默默地看着对面的人,好像只是为了有这么一个人可以看,有这么一件事可以做,不然她心里空落落的。
本来想问邵轩李飞白什么时候离开,可是转念又嘲笑自己,这关她什么事呢?他要走要留都没有告诉过她一声,她又为什么要在意?他连自己的真名都没有告诉过她,她又是为什么要在乎?她有病么?
不,有病的一定是李飞白,一个郡王爷没事跑来招惹她很好玩吗?不是有病能玩得这么high吗?
邵轩看着王宝钏脸上富于变化的表情,已经猜到了她在想什么,他觉得有趣,便大大方方地一直看,王宝钏一直没有注意到他,这让他在觉得有趣之余,又有一种被忽视的失落感。
姚青从二楼下来的时候也背着包袱,王宝钏想起那天他在走廊上说的话,心里又是一阵古怪的情绪流过。
邵轩笑着同姚青打招呼道,“跟我们同行?”
“不,回去了。”姚青接过小二递来的早饭吃起来,不一会儿就解决了,抬头就看到王宝钏一直在盯着自己看。
姚青挑眉看着王宝钏道,“怎么?”
“师兄,你不跟我们一起去吗?”王宝钏可怜兮兮地望着姚青,内心满满的都是不舍,可姚青毫不含混道,“我本来就是京城人,出来太久该回去了。”
“哦。”王宝钏觉得为了表示自己内心的失落,这个情景下也只能用这个网络上评选出来最讨厌的用字了,想起自己这个身在异乡,却永远要客死,不,是二死异乡的人,心情更为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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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青依旧秉持了他雷厉风行的作风,说走就走,吃了饭就打算结账出门。
王宝钏急着追出了门去,姚青停了脚步,回头望着王宝钏,虽然他是个冷漠的人,可在王宝钏而言,他是一个可靠的存在。而他说走就走,让王宝钏一点准备都没有,依赖和不舍齐上心头,这才控制不住地跟着他出来。
姚青一脸漠然地看着王宝钏道,“什么事?”
王宝钏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让人直接走了,斟酌着道,“师兄真的要回京城了?”
“怎么?一起?”姚青眼中似乎一闪而过了什么情绪,可是王宝钏没有能够明白,摇了摇头道,“我以为,你会和我一起去江南的。”
“理由?”姚青的耐心不好,王宝钏忙答道,“因为……”是啊,因为什么呢?当初姚青答应来,是因为李飞白的邀请,所以现在李飞白走了,他离开不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
见她无言,姚青哼了一声道,“原来你也不过这样。”
这句话让王宝钏摸不清头脑,疑惑地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姚青却不愿再说,王宝钏只能道,“还请师兄明示。”
姚青冷哼了一声,并不想答话,王宝钏只能呆傻地望着他,姚青冷漠道,“色迷心窍,难道不是?”
王宝钏张大嘴巴,伸手就想去托自己的下巴,她这是,听到了什么?!
姚青自然知道王宝钏不会认,也没打算因为三言两语就让她跟着一起打道回京,他不喜欢多管闲事,多说这几句,若能懂则自然好,不懂,他又有什么立场强求她?
王宝钏还挡在姚青面前,可姚青一个闪身,已经步出了几丈之外,王宝钏着急地大喊了一声,“师兄——”
可姚青却只是挥了挥手,留下了身后的一袭清风,留王宝钏失落地站在原地。说不出是一种怎么样的失落,好像是一块又一块的大石头不断垒在心上,王宝钏失神了许久,直到邵轩翩然走到她身边,若无重量地将手搭上她的肩头,才让她恍若回神,可目光却依然呆滞地看着邵轩,无法聚焦。
“已经走了。”邵轩的声音很温柔,是王宝钏过去最迷恋的那种,可是此刻却只如一阵清风刮过,神智却依然昏沉。
失口,王宝钏却轻轻地只低声唤了一个名字,“李……飞白……”
邵轩的手在王宝钏肩头滞了一滞,最后嘴角僵硬地上扬道,“他不能陪你去江南了,或许我可以陪你。”
王宝钏愣愣地眨了眨眼,转而望着邵轩道,“只是或许?”
邵轩本不过是安慰,却被她问住,只能道,“但至少,我会努力去做。”
不知内心究竟是什么滋味,曾经的李飞白对她总是说一不二,不知为何要去比较,明明是两个不同的人,王宝钏苦笑,怎么感觉只是几天而已,一切的一切居然都不对了。
邵轩终于拍了拍王宝钏道,“快收拾东西吧,我们也要准备上路了,记得带好文牒。”
“文牒?”王宝钏奇怪地看着邵轩,邵轩愕然道,“你不会一直连行路文牒都从来没有吧?”
“那是什么东西?”王宝钏挠了挠头,莫非是暂住证一类的?
邵轩不由得失笑,好一个深闺大小姐,到底是有多不食人间烟火?让仆人取了文牒放在王宝钏手上道,“便是这样的东西,你可曾见过?”
王宝钏张了张嘴,面色古怪地摇摇头,邵轩扶额道,“也罢,你便跟着我,倒也无事,但不可一人走失,不然可就麻烦了。”
邵轩说这话的时候,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有些窃喜,那种窃喜很古怪,让他还来不及细细想,王宝钏已经转身回房间收拾东西去了。可是整个人神智昏聩,脑袋里嗡嗡地好像有无数只苍蝇在飞。
这一路行来,她从来没有多费过什么心,什么钱财,什么文牒,她什么都不需要,只需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更不用管别人怎么看。她以为在古代这般自由自在的旅行是理所当然的,可是怎么可能呢?
就算是一切高度发达的现代,出个国还要护照呢,更何况是在以农耕为主的古代,西游记里唐僧每到一处都要通关文书,她还从来没有联想到原来自己在各州之间行走居然也需要这种东西。
李飞白为她打理好了一切,所以她到现在,在这个时代,简直就是一个巨婴,什么常识都没有,什么本事都不会。
他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王宝钏觉得一切都太乱了,回到房间根本没有再动一动的欲望,关上门就仿佛力气尽失一般滑坐在地上,再没有力气站起来。
双手抱住膝盖,这样仿佛能够更加安静的思考,她想去江南,想去看那烟花三月的瘦西湖,想去看桃红柳绿的汴梁城,想去夜晚莺歌燕舞的廊桥画舫听歌伴雨眠,可是似乎所有场景里,她都不该是孤单一个人。
可是,现在她孤单了,她成了一个人,好像一切从哪个环节上出了错,后面的一切都脱轨了。
纷纷乱乱地想了很久,直到脑子里嗡嗡的声音消失了,才能抬头好好看看四周,桌上不知何时居然放了本文牒,王宝钏惊讶地爬到桌边拿来文牒一看,上面赫然是她王宝钏的名字。
不知何时多了两个箱子,里面是不知从哪里来的金子铜钱,就像一记重拳击在了她心上。
匆忙地从四周搜寻,想看看有没有什么信,就像那些小说里写的,李飞白给她留下了一封信,哪怕未来只能当回忆的道具也好。可是除了那刺眼的钱财和文牒,其他一无所有。
胸口闷闷的,很想哭,可是王宝钏哭不出来,她觉得自己好像掉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弯□想去捡,可是什么都没有。
看着那个放满了金银钱币的箱子发呆,王宝钏一脸无所适从的样子,脑子里乱得像一锅放满了东西的海鲜粥。
邵轩在楼下等了许久,见王宝钏还没有下来,于是带着仆人破门而入,王宝钏一惊,习惯性抬头,看到的却不是那张熟悉的脸,脸上的失望之色让邵轩一览无余。
邵轩毕竟是风度翩翩举止得宜的邵轩,一脸温和地道,“走吧,马车已经备好了。”
王宝钏点点头,任由邵轩的仆人将她的东西一件一件地搬上车,却觉得每走一步都好像遗落了什么似的,不断地回头望,明知道什么都望不到,却还是忍不住回头望,也不知是在望谁。
邵轩是个温柔的人,对于王宝钏不想提的事绝不会主动说起,两个人一路上都是邵轩努力在说着话题,哪怕王宝钏十分的心不在焉。
几天的行路,好像是他一个人在自说自话一样,王宝钏与过去判若两人,这般被忽视倒是首次,让一贯在花丛中如鱼得水的邵轩也不由得郁闷,明明第一次王宝钏很在乎他的,怎么这会儿自己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