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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年春夏之交,天鹰教火烧金陵纪府,纪晓芙被掳后,音信全无数年。
——百晓生。《百晓生江湖秘辛史》
14 苗女,慕容
上回却说那天鹰教肆意纵火意图烧死峨眉派数人及纪家上下数十口人,杨逍对殷野王的下流作为感不齿,遂以“琴音”暗助。后,范遥以箫声和之。“琴箫音攻”,竟是太湖李氏所有。范遥得知苏家消息后便离去。而杨逍此行本就存了几分戏弄峨眉派之意,见灭绝已至,竟当其面掳走纪晓芙,扬长而去。
杨逍心知,以纪家在金陵城的势力,此地必不能久留,便趁夜即刻乘舟南下。
前往姑苏的太湖水道上,微风轻拂,江面碧波荡漾,水对船移,几艘客船不急不缓地朝南边驶去。
却见其中一艘画舫雅致,偶有薄纱随风轻扬,舫中琴音悠扬。
画舫尾部船舱中,纪晓芙耷拉着脑袋,蜷缩在缃色叶纹的地毯上,满脸沮丧、懊恼。她一直都是半清醒着,上船数日,她都未亲眼看到到底是何人将她圈于此。起初,她大吼大叫试图引来女婢口中的“公子”,可连着数日,除了她喉咙火辣辣得疼,她却是连人影都未见到。
只要一思及那“公子”便是试图纵火烧纪家又试图调戏她的黑衣人,纪晓芙又是忧心,又是害怕。纪晓芙有些不解——她受了内伤似乎被人给调理过……只可惜,以她现在的内力,不要提那些船舱外的人,便是破窗而出都有问题。
忽闻,船舱外传来几声脚步声,却是那位女婢掀帘而入,笑道:“我家公子请纪姑娘去船头一叙。”说罢,便拍拍手,几个绿衣女婢捧着几个银盘走了进来。银盘内依次准备了衣衫、簪、钗、镯子、臂钏、络索、丁香等异常精致的衣饰。
女婢替纪晓芙梳着发,笑道:“纪姑娘,奴婢可是头一回见主子这么用心挑选这些女儿家的东西呢。”眼神一闪,女婢心里却暗道,她可是头一回见到自家主子亲手抱个姑娘上船,这又是疗伤圣药,又是衣服首饰的,瞧这架势到真像是瞧上这姑娘了,只是为何又吩咐她好身留心着姑娘的反应。女婢心下不解,不过,虽不知主子这番吩咐是何意,但既为奴婢照做便是。
而纪晓芙却以为那位“主子”瞧上她了,这心里是越发担忧、懊恼了。纪晓芙轻咬着唇,抬眼看了一眼那女婢,却正好撞见对方眼神怪异地看着她,不由疑惑。只是对方轻咳了一声,只笑了笑,视线却仍是细细将纪晓芙的一言一行暗记于心。
银盘上首饰非常精致,纪晓芙只看了一眼,便觉得这主人家真是好眼光。只是视线触及那银盘中的络索后便凝住了,她也不想让自己往这方面去想,然而,也不知那位“主子”是有意还是无意,银盘中的那副络索竟像极了殷六哥送予她那副……殷六哥,他知道她的消息吗?想到自己被劫走且失踪数日,武当必是得到了消息的,只是,不知对方会怎么看待一个女儿家被劫走之事。可是,她本不是什么规规矩矩地闺阁女子,殷六哥必是会理解她的“身不由己”的。
女婢疑惑,瞧着姑娘也不知想些什么,脸色变来变去,却不知掩饰,瞥见她怔愣地盯着那络索,只道是对方喜欢得紧,便轻声道:“纪姑娘,奴婢为您戴上可好?”
纪晓芙点了点头,随手套上一个臂钏,朝镜子妆容精致了几分的自己,僵硬地扯了个笑容,强打起精神让对方换上衣衫。
女婢浅笑着领着纪晓芙,半敛着眸,只心道,瞧这纪姑娘也不像是小家小户出身的,怎就不知这女儿家的首饰,尤其臂钏络索等可是贴身之物,是有特殊意义的,未出阁的姑娘随意接受外男所赠之物,却是万万不妥的。此前她就言明这是她家主子所赠,可这纪姑娘倒好连半句推辞的话儿都未说,便戴上了,真真是不拘小节……
待出船舱后,忽闻琴音悠扬跳跃,韵味无穷。
纪晓芙纪晓芙顿时一阵恍然,脑海中晃过武当山上的温雅男子。彼时殷六哥抚琴浅笑,她浅唱舞剑,只是偶尔彼此对视,殷六哥总回避着她的视线,现在想来,却是她愚钝了……
女婢皱着眉头轻唤道:“纪姑娘……”话落间,只听面前这人轻叹一声,才不紧不慢地抬步继续朝船头走去。
忽闻琴音渐落,白衫男子指尖微沉,却似要停下来。
闻足音,杨逍抬眼一笑,心道,灭绝既被摆了一道,本是可以放了那纪晓芙的。然,范遥那厮飞鸽传书,提及他从那丐帮处得到消息,那苏家的商船近来频频出现于太湖水道,每月中更有数艘船只驶向太湖深处。且那纪晓芙是那苏家小姐的闺中好友,必是知其行踪的。
其实,这事既是扯上了那姑苏苏家,杨逍的确存了几分其他的心思,试想那等“琴箫谱”若是落入江湖之中,必然是一场腥风血雨……苏家,的确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杨逍笑了笑,狭长的桃花眼微微眯起,眼底精光一闪,暗道,那纪晓芙,且看在她可能知道那苏府一行人下落的份上,他便用着点耐心罢。
“扑扑扑……”一只信鸽扑腾着翅膀,只见一人影一闪,玄袍男子旋身轻捏信鸽,取下信笺,可不知这短笺中写了何事,竟让那玄袍青年脸色大变忙朝杨逍附耳低语。
杨逍眉梢一扬,顿时停下了琴,回首望了一眼船尾,长叹道:“……让船加速前行。”玄袍男子收敛了笑容,作揖便闪。
“杨逍!竟是你!——”却是纪晓芙紧紧地揪着布帘,惊呼道。
————倒叙————
却说约莫一年前清风楼内,却是纪晓芙第一次见到杨逍其人。
彼时杨逍正享受着戏弄海沙帮诸位娄娄的乐趣,纪晓芙便一脸正气地提剑指着其鼻尖,出口斥责杨逍伤了无辜的某位老伯。那时话音一落,杨逍只嗤笑了一声,纪晓芙便觉得有些不悦。
海沙帮的人借机道:“女侠英明,此人魔教中光明二使之一,平生杀人无数!我等今日便是人头落地,也势要追随女侠诛杀此等魔头!”
话音甫落,纪晓芙脸颊便绯红一片,想是脸皮太薄。杨逍瞧着有趣,便轻笑着以轻功闪躲着几人的围攻。一边游走着,靠近那纪晓芙,笑着调侃了一番海沙帮众,末了还微讽了纪晓芙几句。明教中的光明左使杨逍……纪晓芙后知后觉地回过神,细细回想了一番,便发觉自己真的误会了,便收受了。那些海沙帮的人顿军恼怒不已,毒盐一撒。杨逍自是没事,可那纪晓芙却险险躲开,脚步一滑,杨逍正好顺手揽住了对方。可惜,对方不配合愣是一个旋身,躲开,却反而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好不狼狈。
这人该笑的时候不就该笑不是?只杨逍这一笑,“女侠”羞恼不已,忍耐不住,便出剑刺。人总得有些自知之明,可是“女侠”冲动、活泼、天真……显然未考虑过这等问题。以她那等修为,再练个十年也不是杨逍的对手。他只用了五招不到,便夺了“女侠”的剑。然,海沙帮的人不死不休,见他这里讨不到便宜,便将目标放在了说不得和“女侠”身上。杨逍便将纪晓芙护在身后。
杨逍不知,身后的纪晓芙看着他在人群中潇洒写意的身影,眼神怔愣。自那后,纪晓芙在峨眉或金陵,偶有明教消息,她便会忍不住竖起耳朵听听。
……情痘初开的年龄,少女怀情便总是诗。
————回归————
纪晓芙呆呆地望着端坐在船头抚琴的男子……
她没有想到再次见到杨逍,会是那么触不及防。
乌木圆桌,粉衫少女低眉烹茶,脸颊微红,其对面白衣男子执扇慵懒地靠在船头,唇角微扬,似笑非笑。
却见落霞初现,雾气渐起,江面上一团团雾在夕阳下,金光绚烂。
忽闻,隐隐似有歌声传来,却是离画舫不远处。
闻歌声,只觉得好听得紧,歌声婉转柔媚,曲调古怪,似呢喃着在诉说情怀,又似幽幽哀怨忧伤,且尾音一扬透着丝妩媚,竟不似中原音调。
纪晓芙不悦道:“什么不正经的女子?莫不是什么邪派的妖女?”话一说出口纪晓芙便觉失言,这杨逍还是明教中人呢,想那明教不正是鼎鼎有名的魔教!便偷偷觑了一眼杨逍,见他神色如常,轻吁了一口气。
杨逍心里冷笑,习武之人听音辨位已是习以为常。且不提他认不认识那唱歌之人,单是细看细听,便会发现能够将歌声传出如此之远,那人的武功必是不差。这纪晓芙真是不知死活,若是那人听到了,以其难缠的性子,便是他自己也……
正待杨逍轻叹了一口气,便听一女子叹息道:“杨公子,数年不见,阿蓝却是想你的紧……”声音娇柔婉媚,似从远方飘来却又近在耳畔。
这人莫不是杨逍的红颜知己……纪晓芙脸色蓦地一变,捧着茶杯的双手一颤,茶水溅落至乌木桌面上。
闻言,杨逍只啪地一声收起了檀木折扇,神色严峻地望着船尾。
微风轻拂,只听风中带来两句:“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可叹世间男儿皆薄幸……”的歌声,又闻阵阵娇笑声若隐若现……
“家姐无礼,望杨左使海涵!”却是一年轻男子朗声道,经数十丈远,声音听着竟似其人就在眼前般。
话音甫落,便见远处小舟急速驶来。
只见舱中跃出一个女子,足尖微点,旋身轻立于画舫船头。
纪晓芙半敛着眸,心思复杂地望着眼前的女子,这个女子约莫二十五六年龄,也不算顶好看,肌肤比她的黄,双眼虽大却是一双丹凤眼,没有她的灵气。再瞧着她的这身红衣,却不是中原的服饰,倒像是苗疆的。上衣短至大腿中部,衣领处露出颈子和锁骨,这衣袖竟只遮住半个胳膊,竟还赤着双足……真是伤风败俗!
与纪晓芙偏颇心理不同,侍立一旁的女婢却无声的笑了笑,心道,蓝姑娘本就是苗女,这身苗疆的款式还是那么别致适合她,身材高挑,这彩色腰带束在腰间只显得女子更加婀娜多姿,耳环,银饰,臂环,却是正宗的苗疆手艺,越发衬得她艳丽妩媚。
纪晓芙秀眉微蹙,陡然间想起了师傅曾言及在那苗疆最不可得罪的便是那云南蓝家,问道:“这位姑娘可是云南人士?”
那女子咯咯一笑,那对丹凤眼一眯,很是妩媚地细扫了一眼粉衫罗裙小姑娘,见她眼底微闪过似嫉羡,心下冷笑,杨逍啊杨逍,你又勾了一个小姑娘的心了,啧,瞧她娇俏中透着丝英气,倒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即便心思如何千转,那女子还是柔声道:“小姑娘,你瞧姐姐这身衣裳,便知是也不是了。”
杨逍却是皱着眉,视线在那女子和纪晓芙之间扫了一扫,摇扇不语。
纪晓芙拱手道:“请问姑娘,可是姓蓝?”
女子敛去眼底的阴霾,调笑道:“你倒是不像明教中人,恩,这礼我可受不起。”话语间便摇摇头。
纪晓芙朗声说道:“在下峨眉纪晓芙。”语气自是透着一丝自豪。
“哦~”故作惊讶一声,那女子掩唇娇笑,眼珠子一转,细想了一遍,笑道:“原是你是鼎鼎有名的峨眉派的纪女侠呀。恕我眼拙,却是未曾耳闻过。可是我瞧姑娘你神色笃定,想是早已知道我姓什么,现下开口却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了。”这个姑娘神色笃定,语气中透着的高高在上的傲慢和自信,真正让人不悦。
“纪女侠,可是峨眉掌门灭绝之高徒?”那女子轻笑着,眼神却冷了下来,却是想起来那灭绝老尼数年前杀死族中长老之事。
纪晓芙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