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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不为官护得一片青天,又当如何?君若昏庸,当由贤臣劝勉,岂能妄自评判过失!”
“愚忠,迂腐!”纳兰冰云眼底一片炎凉的不屑,“官场亦是战场,一滴清水误入一片浑浊中,还妄想保持清明?当今陛下好高骛远闭目塞听,朝堂小人得志忠贤谪贬,边关盗寇肆虐强敌虎视,还欲卖国求荣,内忧外患,君不君,臣不臣,国将不国!”
“忤逆,疯狂!如此数落我国,你不配为夏国子民!”
“我说错了吗?傻的是你这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笨书生,朝堂之事尚不知一二,还提为官之道,可笑可笑!”
“你——”
书呆子气得浑身打哆嗦,楚衣忙介入吵得面红耳赤的两人中间,拍拍他肩膀:“哥们,不要太高期望,否则落差太大,心理承受不住。”
叶多情扭头呆呆看着她,眸中一片不可置信:“你不信我?”
“我信不信你,事实就摆在那里,不来不去。”楚衣温言,“至于云冰说的是对是错,你与其争一时之气,不如用心用眼去看。”
信仰一夜之间被颠覆,谁都受不了,但她可不会因此去盲目安慰。纳兰冰云作为她的女主,自是冰雪聪明玲珑剔透的,朝堂局势本如此,没多久更是会改朝换代,没人比她更清楚结局。
书生果然受不住新思想的轰炸,关门回房生气去了。
纳兰冰云双目亮晶晶看过来,笑盈盈地:“楚衣果然知我懂我,足以。”
楚衣无力翻个白眼。“你就得瑟吧!我去备车马,你也整弄一下行李粮水,稍会儿就上京去。”
纳兰冰云顿时萎了。“为何非去华都,不去不行?”
“我哥哥要科举。”最主要是京城虽有生意,她本人却是没过去华都的,既然是出门游历,怎能错过华都这一事故频发地段?
纳兰冰云嘟起嘴。“楚哥哥,我不想去华都。”
“随你,反正我是要去的。”
“哼!”纳兰冰云磨牙,正要跟她理论一番,小二送来两张帖子,原来明天就是归云堡堡主杜峰寒五十大寿,作为萧白童鞋的好朋友,杜家很是热情地邀请她们参宴……
至于两张帖子,当然是因为萧白并不知道有叶书生的存在。
楚衣正踟蹰着,纳兰冰云蹦过来挽住她胳膊,撒娇:“楚哥哥,喝完寿酒再去华都如何?听闻归云堡权倾大夏,皇室尚且需卖几分情面,堡内占地千顷,家兵数万,我想见识一下。”
引诱她去?楚衣似笑非笑看着她:“归云堡主寿宴,来者四方名士,届时你可会遇熟人。”离家出走还贪玩,要是在寿宴上遇到你家的人,看你往哪里哭去。
纳兰冰云眸光一闪,有那么一瞬间,她都怀疑楚衣已经发现她的身份,但仔细看她表情,又好似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笑了笑:“异地他乡遇故知,未必不是好事。”
楚衣大乐。“你不后悔就好。”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个寿宴可有趣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乌鸦传信
有热闹不凑是傻瓜,楚衣想了想,带着纳兰冰云去买礼物,千挑万选,最后相中一根百年老参。
纳兰冰云嫌寒渗,楚衣不以为然,反正她跟归云堡主不熟,没必要送什么稀世珍宝套交情,礼物不至于丢脸就成。
第二天特意起个大早,发现同一客栈的一男一女也起了,不由一愣:“呆子,你又没帖子,起那么早干嘛?”
自从她把他的书扔在某客栈后,他已经很久没有晨读了。
叶多情嘴巴一瘪:“自然是跟着你们参加寿宴。”
纳兰冰云摆摆手:“少来,楚哥哥压根就没想过带你去。”她也不太愿意带着个迂腐的书呆子,自从观念不同引起纷争后,她看他是怎么都不太顺眼的。
“楚,同甘苦共患难如此长时间,难得有机会见识传说中的归云堡主,你竟然不带上我?”两个女孩子家家单独出门,怎叫人放心!
“你很想去吗?”楚衣抓头,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要是这呆子跟萧厮打起来怎办?但书呆好歹跟她“兄妹”一场,她又没理由不给书生制造机会……虽然制造机会后,爱上的结局也终会成为悲剧。
“你不带我,我就自己走。”书生很肯定地点头,目光坚定。
“哟,还硬气了,我倒要看看你这破脑子能怎么混进归云堡。”楚衣哈哈笑,勾起纳兰冰云的胳膊,“不理他,咱们走。”
“喂,真不管我了,等等!”
最后书生扮成随从,没帖子也混进去了。
一路上两个女人叽叽喳喳聊得很HAPPY,天南地北左西右东地海侃,纳兰冰云兴致一直很高涨,从蓝天到白云,鸟语到花香,用尽了赞美的词眼。被冷落的书呆子插不进话题,郁闷地东张西望看风景。
倏忽,一只黑毛鸟从高空掠过,发出一串难听的叫声,撒落一包粘稠之物。
叶多情被天降神物泼到胳膊,气得脸色发青,从地上抓起一把石头朝那只鸟丢去。
“嘎……”瞎猫碰到死老鼠,书生的蛮劲居然撞到好运,那只黑鸟一个不提防被打中肚子,惨叫一声扑棱棱地从高头掉落。
“好像是只乌鸦。”楚衣看叶多情咬牙切齿抓着的某鸟,扶额自语,“这鸟表象难看,叫声难听,一直被视为不祥之鸟,难道今天出门要倒大霉?”
叶多情捉着乌鸦的黑翅膀,对它好一通数落,包括什么不讲卫生随地拉稀之类,却一转眸,惊了下。“楚,它的腿上绑有竹筒,是传信用的鸟。”他手足无措看着她,像犯了错的孩子。
送信的鸟也不能不道德啊,行为不端被砸下来也情有可原。楚衣正要开口安慰,一边的纳兰冰云猛地冲过来,利落夺过叶多情手中的竹筒,白皙的小手对着乌鸦的脖子用力一扭,乌鸦睁着乌溜溜的眼睛嘎了声,寿终正寝。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直把另外两人都看得呆了。
“走吧。”纳兰冰云将竹筒收好,面色凛冽说道。
叶多情眉头一皱,拉住她:“此鸟乃传信之鸟,你怎能随意宰杀,况书信本为他人之物,你未经主人同意擅自取走,实为强取豪夺,乃盗者也……”
“你给我闭嘴!”纳兰冰云恶劣地回话,眼中波澜起伏,雾气汹涌。
“莫要自欺欺人,你还是把信件……”
“都说让你闭嘴了啊啊啊!”纳兰冰云将他身子一撞,捂脸转身跑了开去。
“你太过分……”叶多情呐呐,就要追去。
“行了,嘴巴太多的人不讨喜,随她去吧。”楚衣一把捂住他嘴巴,把他拖回来。
叶多情垂眸看着捂在嘴巴上的白净玉手,安静地放弃了挣扎,一双眼睛咕噜噜转。
楚衣见他安分,收回手,忍不住敲他脑袋一记:“虽说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是你们白衣书生的风格,但凡事还是多动动脑子三思而后行吧,不然将来做官了有得你苦吃。”
叶多情瘪瘪嘴,闷了一会儿,问道:“楚衣,她怎么了?”
“我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如何知道,想知道原因就自己去问。”楚衣摸摸光滑的下巴,眼中掠过几分思虑。
叶多情沉默。
纳兰冰云跑出去好久,回来时候整个人阴沉沉的,一副心事重重模样。
三人来到归云堡时候,宴席已经开始了,不过带着邀请帖和礼物,还是顺利进了门。作为夏国第一势力,又跟长公主轩辕香彩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裙带关系,归云堡可谓钱权在握。堡内占地千顷,亭台阁池,轩榭楼宇,极目而去,一派大气绵延,又另得皇帝格外恩情,拥有府内私家兵数万,故而整个归云堡充满威严蓬勃之气,与寻常富贵人家不可同日而语。
叶多情满腹好奇,好在他情绪内敛,别人也没发现他土包子特性,纳兰冰云难得安安静静跟在一侧,唯有楚衣睁着圆溜溜的眼四下张望,眸中不掩赞叹。看过现代北京的故宫、长城,在古代也有几栋豪宅,不能说她没见过世面,但这么豪华又充满威严的地段,她还是少见的。
归云堡的管家接收了礼物,但看礼物是百年人参,眼光微有轻鄙,让小厮带他们去宴席,小厮连带的态度也不是很好。楚衣看在眼里,脸上没啥反应,另外两位却更加拘谨了。
来到宴席上时候,但见觥筹交错,轻歌曼舞,好不热闹,楚衣眼角抽搐了下。
纳兰冰云也抖了抖,压低嗓门:“楚哥哥,我怎么觉得这不像是达官贵人的宴会,反倒有烟花风尘之味。”
楚衣一拍她脑袋。“小妮子,今天来的客人非富即贵,你说话悠着点,小心被人听了去吃不了兜着走。对了,你去过烟花之地?”目光带了些兴味。
纳兰冰云眸光躲闪。“怎么会,我可是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
正在品尝酒水的叶多情“噗”地喷出一大口。
“蠢书生!”纳兰冰云衣服被溅了一些,一张脸涨的铁青。
“抱歉抱歉,小生并非有意为之。”叶书生很会看脸色地说道。
“不是有意就算了?让我喷你一口试试?”纳兰冰云咬牙切齿,大有干架的趋势,站起来就要拳欧。
楚衣忙抱住她。“淡定淡定,这是别人家,别丢人现眼了。”
纳兰冰云一看,他们方才的闹剧果然被不少人看入眼里,只得恨恨哼了声,朝叶书生翻去一白眼,闷闷坐回原位。
“杜家小姐出来了。”有人低呼,然后整个笙席间忽然静下来。
楚衣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只见宴席的前方舞台上,一名身材曼妙的女子在众多舞姬的陪衬下很卖力地扭着腰身,彩带纷飞,水袖飘甩,远远看着倒也很赏心悦目。
这是杜家那刁蛮大小姐?
他们坐在宴会的最边上,楚衣眯着近视的眼睛看了好半响,打个哈欠转头,见叶书生正目不转睛盯着舞台,不由抬肘戳了戳他。
“呆子,跳得怎样?”
“靡霓艳丽,曼妙生姿。”叶书生没有回头,两只眼珠子依然绞在舞台上收不回来。
“噗,见鬼的形容词。”纳兰冰云嗤笑,“一个世家千金,跳出这样的舞,真是贻笑大方!”
叶书生也还是没回头,嘴里不满道。“你若有本事,就跳出一个比她好的舞,你可会?”
“我当然跳得比她好!”纳兰冰云下意识反驳,随即一哼,“她也配与本姑娘相比!”
“量小鸡肠,善妒无能。”低哝。
“你说什么!”纳兰冰云顿时炸毛。
“别闹。”楚衣赶紧把冲动的某人摁回来,感觉她今日竟怪怪的,正要张口问下原由,余光瞥见一熟悉的影子往这边挪过来,脸上的笑意一顿,然后恢复回来。
“萧哥,好几天不见,玩得可好?”在归云堡一呆就是多天,乐不思蜀了吧?
“呵呵,有劳楚衣挂念,萧某很好。”萧白挨过来,在他们一桌坐下,脸上笑容干净爽朗,眸底颜色却愈发深沉。
不过短短一瞬间,楚衣已然将他打量透彻。此人看着表面风光,但形容似乎比前些日子憔悴许多,眉宇间有一股抑郁环绕,想来应是琐事缠身难以解决了,但萧厮是何人,哪里有她同情的份。于是嘴角噙笑,不可置否。
叶书生终于舍得把视线从舞台上收回来,见萧白与两女似乎很熟络的样子,眉头耸了耸,看向楚衣。“这位是?”
“萧白萧大侠。”楚衣介绍,“萧哥,这是我哥叶多情,书生一枚。”
“萧大侠有礼。”叶书生表情似乎有些不悦,礼数却没废。
“叶公子有礼。”萧白也朝他一揖手,极为有礼,看向楚衣的时候,嘴角一弯,眼神莫名,“原来你姓叶。”
楚衣默然。
叶多情看看他,又看看楚衣,最后视线定格在纳兰冰云身上。“小云,你脸花了。”
纳兰冰云原本倚在肩头眯眼喝酒,闻言摸了摸脸,没摸到奇怪的东西,白眼一翻。“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