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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衣骑着马往端国跑去,她的心空了,脑子也变成了一片浆糊,只得驾着马不停地跑,跑了三天三夜,终于来到华都不远的某处山脉。
开始四下寻找。
“楚,你在找什么?”追了她三天三夜的书生,已经累成一滩软泥。
她不语,一直在寻找,终于在几个时辰后,找到一块奇特的石头,把石头转了三圈,那座山忽然从中拉开,露出一座华丽的洞府。她抓起九块玉,眼也不眨走进洞府里。
“楚!”叶多情急忙追上去,拉住她的手,惶然问道,“你要干什么?”
“我只是想回家。”她淡淡的笑着,走到悬崖前的一块平整地,掏出九块玉,“多情,你回去吧,你我不是一路人。”
“楚,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我不要你走!”叶多情抓住她胳膊,眼中一片深深的痛,“你的心就只有他,再也容不下别人吗?就不能为了我,留下来,我保证,我会对你很好的。”
“谢谢,可是我真的不信,你知道的,我不是好人。”她淡淡一笑,挥开他的手,将九块玉放在一块大石上。“你走吧,忘记我。”
九块玉还没放下,一只手凭空伸出,将玉抢了去。
她转头看去,那人长发逶迤,一张精致的面容阴柔妖媚,美得连花儿都比了去。他比玩着手中的九玉,笑盈盈地道:“果然只有你能集得九玉,楚衣,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叶多情下意识张开双臂挡在她面前,瞪着前面的男子。“你是谁?”
“七星阁水洛。”男子弯起唇角,眉眼纤长,如狐狸一般俊美狡诈,“人称七星公子。”
“原来是你!”叶多情恼怒地指着他,“这一切的都是你的棋局!”
楚衣终于有了些反应,她看着叶多情,眉目间一片冷淡:“你们,认识?”
“小的时候见过,他给我算了一卦,认定我今后的发展。”叶多情显然还在懊恼。
“那我总算知道了,”楚衣抬手拂去鬓角的碎发,冷冷看着水洛,“终究我还是棋差一招,被你算计了去,你要的从来不曾是这个天下。”
水洛倒无所谓。“过程不重要,结果就好。”他撸了一缕青丝放到鼻尖嗅了嗅,笑盈盈道,“其实女人太聪明了不好,作为作者君,你蠢得让我很失望,一切掌握在掌心的感觉,真没一点挑战性。”
楚衣深吸口气,闭了闭眼,睁开。“你究竟想要什么?”
“离开这里,我可不想要一个被人既定的命运,”他妖娆地笑着,风姿卓越,眸色突地一冷,“不过,你得死!”
叶多情张着双臂拦在她跟前,怒斥:“你休想!”
“到如今你还护着她啊,”水洛略有吃惊,“所有人都离开了,你莫不知你的所有苦痛都由她而起?”
他因她而生,因她而落魄,因她而振作,种种艰辛,种种困境,从来都是因为她……手中的那支笔。
“那又如何,过去已经过去,她只是我的楚衣,而且我很感激她塑造了我。”叶多情义正言辞,“你也为她所造,若杀了她,岂不是天理难容!”
“怎么会,没有人知道她会死在这里,”水洛哈哈笑,眼中一片森冷,手一抓,一把古琴悠然落在他手上,“你祭琴,我替你活!”
古琴落手,琴声一动,发出亘古的叹息。
碎心琴出,必有心碎。集千百年来诸多女子的怨气,若得鲜血的祭祀,可唤逆天之神力。
楚衣倒退一步,“水洛,你何必痴迷,我那世界未必有你想的那么好。”
水洛不言,手一扬,九颗玉石平稳落在玄阵之地,天空忽然刮起飓风,风尘四起。
“楚,别怕。”叶多情拉住她的手,眸色坚定,“只要有我在,谁也不能伤害你!”
飓风刮来,他衣袂飞扬,赢弱的身体摇摇欲坠。
楚衣看了看交握的手,那掌心的温度,微微暖了她一颗冰冷的心。淡淡一笑,猛然将他推开。“不关你的事。”
水洛琴弦一拨,无数煞气汹涌而来,她身子猛地翻起,往身后的悬崖跌去。
“不要!”叶多情不知打哪来的速度,堪堪抓住她的一只手,“楚,抓紧!”
整个身子悬空,她愰然间又想起了那一次坠崖,百里枫若也是这般抓着她的手不放。他说好了一辈子,却还是先放开了她的手。
强风刮过,书生赢弱的身体左摇右摆,他力气不大,紧紧扣着一边的石壁,却怎么也不肯放手。
这样下去,他也会死的吧?
她浅浅一笑,抬眼看着他。“呆子,放手吧,你明知道,我爱的人不是你,就算我活下来,也依然不爱你。”
话虽伤人,却也是保命的唯一法子。
“没关系,”他惨淡笑着,眉宇间落寞成霜,“只要你好好活着,不爱也没关系。”
这倔强迂腐的书生!实在叫人可气!
她剜他一眼,怒骂。“神经病,劳资都说不爱你了,你还犯贱抓什么抓!无知无能无惧,你说你除了懦弱除了迂腐,你会什么!我讨厌你,识相的赶紧松手,劳资可不想跟你死在一块!”
“原来你这么讨厌我,”他苦涩地笑着,风沙迷住他的眼睛,一头青丝在风中狂乱飞舞,沧桑憔悴,手指都把石壁抠出血了,“可是楚,怎么办呢,我是真的好爱你,从第一见面,就疯狂地爱上了。你帮助我们摆脱恶霸的欺压,帮助我们过上好日子,教我人生道理,教我算账经商,一点一滴,我从未忘记,从未敢忘。”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眼尖瞧到他抠的那块石头已经松动,眉头一蹙,“反正我讨厌你,你快放手,别跟我死一块!”
“怎么能放手呢,从第一眼开始,就已经放不开了,”他看着她,笑容无奈而幸福,“姐姐说我跟你无缘,算命的说我和你无份,我不是不明白,只是不愿意相信。总在幻想着,你拿了我信物,该是我的妻子的,只要我对你好,你总会看见的。我等着等着,从临州缠着你,走到华都,走到归云堡,走到医绝谷,走到有一天,你爱上了别人。”
“别啰嗦了,放手啊傻×!”那块石头愈发松动,她更急了。
她确实不想伤害他。
她摔断了腿,他不顾胆小背着她走过夜晚的长街敲醒大夫的门;她爱吃天香楼的饭菜,他就去当学徒;她去破坏轩辕天皓的亲事,他担心她一路相随脚滑滚落山下;她落崖被重创奄奄一息,他千里爬涉求医跪在医绝谷口两天两夜;她跟百里枫若吵架,他追了她三天不停不歇。
书生的情,她一直知道,可她的爱,从来都只给了百里枫若。
她的心很大,只是装不下一个他。
人生就是这么无奈。
“不放,死也不放!”他手鲜血淋漓,咬牙看她,“你这个不负责任的女人,你拿了我的信物,夺了我的初吻,休想一走了之,我就是做鬼,也要缠你到底!”
“靠!”她什么夺他初吻了,不要信口雌黄好不好!正要辩驳,突然想起那天她被云墨染灌酒,是他把她带回去,醒来时候确实看到他脸红嘴肿语无伦次失常……不是吧?!!!
“你们有完没完?”一边悠悠看戏的水洛忍不了了,抖去一身的鸡皮疙瘩,“叶多情,我本没打算要你的死的,你再不放开这个女人,耽搁时间,我连你一起杀!”
叶多情望着楚衣,笑道:“生不同衾,死求同穴,纵使讨厌,你却甩不开我的。”
这个白痴!楚衣气得想爆粗口了!
“既然这样,就一起为我祭琴好了!”水洛冷笑,手指拨动,琴音叮咚如水汹涌而来。叶多情嘴里喷出好大一口血,步子晃了晃,趴在地上。
“呆子,你还抓着我干嘛!”楚衣真被他智商气哭了,这时候还不撒手,找死不成!正想着,叶多情的身体就被飓风从悬崖上刮下来。
“呆子!”她惊呼,身子颤了颤,却没有往下坠去。抬眼一看,却是一人,抓住了叶多情的脚,而叶多情还在死抓着她的手。
“冰云。”她怔愣低喃,她以为她早已恨她入骨,却没想到她还会救她。
“你欠我那么多,我都没死,你凭什么死了!”纳兰冰云一手死拽着叶多情的脚,一手抓着岩壁,她眉目清冷,嘲讽地看着抱琴的水洛,“七星公子,你千算万算,难道竟不知碎心琴属阴,汇聚千百年来痴心女子的幽魂,最恨世间男子?竟还敢动它!”
水洛一愣,低头看着自己双手,那双手竟然在寸寸腐烂。他惊叫一声,猛然扔下碎心琴,转身消失。
纳兰冰云一个弱女子,又如何撑得住两个人的重量。
楚衣能感觉到她的吃力,扬起唇角,缓声道:“云儿,对不起。”接着猛地手臂一甩,挣脱叶多情的手,往悬崖底下坠去。
她真的不能再连累任何人了。
祸从她起,就从她结吧,愿他们都好好的,她万劫不复,也足以。
“楚!”叶多情痛苦大喊!
没有楚衣的牵连,他已经被纳兰冰云拽回平地,脸上却没有半点兴奋之色,整个人被掏空了魂似的。
纳兰冰云呆呆地望着深深的崖谷,正待回头奚落两句,却见身侧的男子猛然朝悬崖下跳去,她抓来不及,只得眼睁睁看他往下坠。
“楚,等我。”他脸上挂着笑,解脱了似的开怀。
她一脚跌在地上,怔呆呆的,忽地双手掩面,痛不成声。
楚衣,多情,我从来都没想过要你们死啊!
不知哭了许久,那把吸收了天地怨气的琴,忽然颤动了一下。
她睁开眼睛,起身缓步朝那把琴走去,弯腰,抱起。癫狂的笑了。
“我怎舍得让你永世不得超生呢?楚衣,你等着,伤害过你的人,谁都不能跑,都必须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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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抱琴而立,如火的红衣灼伤了烈日,高高的城墙在脚下,若一座悬崖。收到乾连山之门开启消息闻讯赶来的八方权贵野心家,汇聚城楼之下。
她扫视一眼城下的人,轻轻启唇,幽幽的笑了,仿若那人的音容笑貌还在面前。“楚衣,你看到了吗,他们都来了呢,果然宝藏里无穷的诱惑,一直不减!楚衣,等着我。”
端木朗深觉不对,率先朝她走近。“纳兰冰云,你想做什么?”
“叮,”纤手一拨琴弦,乐曲若流水涌出,在他没触及她袖子前,纵身一跃,嘴角的妖娆,若释了怀绝美的仙子,“若罪孽无可洗清,不如堕落无间炼狱,我以我血,召唤亡国之音!”
端国的宫城,前所未有的高,二十丈的高度,又那么突然,众人只来得及看到艳红的衣袂若刺眼的血色,在半空中划出惊艳绝美的弧度,似飞速陨落的星子沉重落地,殷红染了宫城前石砖地。
天地风云忽变,黑云翻墨遮山,四方聚拢,不几,豆大的雨点从天际密密麻麻砸落,触物如飞刃,顿时惨叫迭起,城上城下数名兵将痛苦哀嚎倒地。
“不……”谁在惊恐,谁在悲痛,撕心裂肺,地动山摇,数道人影疾奔城墙之下。
女子怀中被染红的古琴,忽地铮铮流动,似那远古的悲鸣,似唱绝望的哀歌,天地间风云乍变,电闪雷鸣,江边潮起浪掀,落雨如雹,竟是血样的红色。刹那间,天地间唯留下一片哀嚎、绝望。
那场可摧天毁地的暴雨足足下了两天两夜,后人每每提起,心有余悸:“简直是疯狂的人间炼狱!没有人能活着从帝都出来,那场雨,把所有活的死的东西都摧毁的干干净净!幸好,那场雨,只下在帝都……”
***
闹钟嘀铃铃铃地响,有些刺耳的烦。
“好困!”趴在桌面上的人抬起脑袋,随手摁掉闹钟,大大伸个懒腰,“我本来正在码结局的,怎么睡着了?”
屏幕已经黑了下去,她打开来,看着之前拟写的文稿,竟发现里面莫名其妙多了些关于她的剧情,由淡定到惊讶,由惊讶到恐惧,由恐惧到愤怒,最后泣不成声。
“妈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