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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望一眼身后繁华如织的街道,我幽怨的吐了口气,认命地继续往前走。
见我和韩林秀上前,守卫厉声喝道:“什么人胆敢——”
后面的话在见到我手中晃悠着令牌时戛然而止,十余名守卫面面相觑,再没了前一刻的气势,诚惶诚恐地跪下:“奴才罪该万死!”
“免。”我淡然扬手,将令牌收回。
见状,立即有两名守卫低着头走到我的侧前方,恭恭敬敬的将紧闭的大门打开。
朱红色大门徐徐退后,我几不可察的皱皱眉,从容从两边跪下的守卫中间穿过,径直往德乾门里走……
我前脚刚迈进德乾门,后脚那两扇城门就关上了,暗道一声糟糕,我抬头看向前方——
“玩够了舍得回来了?”
城门两侧几盏灯笼发出朦胧的光,那人从夜色中缓步而出,手持一柄乌骨桃花扇,唇畔浮起一丝若有似无的慵懒弧度,他意味深长地盯着我,一字一顿道:“太、后。”
?
我是个寡妇。
也是天底下最有权势的寡妇。
十三岁我被选作皇后,进宫前一夜,我爹爹笑得眼角多了好几条鱼尾纹,颤抖着抓着我的手,无语伦次地说:“女儿,以后你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任谁也不敢再欺负你……”
可惜,爹爹的黄粱美梦终是落了空。
大婚当夜,圣上暴毙。我甚至还来不及看清楚未来夫君究竟长什么模样,就脱下凤冠霞帔,换上了缟素白衣。
喜事变成了丧事……
一夜间,我由高高在上的六宫之主变成了年轻的寡妇。
或许是不能接受这巨大的落差,我爹爹在皇上去了的第二日便因病辞世,独留下我一人面对这残局。
短短两日间,我相继没了夫君,没了爹爹,简直悲催得让闻者流泪,见者伤心。
那些日子里宫里宫外都在传,说我就是那祸国殃民的妖孽,生生克死了我的皇帝夫君还不够,连我那爹爹也一并克死了!
转眼间七年过去,当初的太子墨然已是威震四方的年轻帝君,在众臣的辅佐下把江山打理得有条有序,处处繁华如画。
而我呢?
女子一旦进了皇宫就不允许出去,生是皇家人,死是皇家鬼。墨然继位后,我便成了这后宫里最懒散的闲人,当今皇太后……
微眯着眼睛打量着缓步而来的男子,我禁不住满目惊艳。
作者有话要说:我中了不能许诺的毒,嘤嘤嘤嘤
我说了周五晚上一定更新,结果周五一天断网TAT
话说我把流离名字改掉了,改成了刘离,性格也给她改得更欢脱些,看着如何~~
、第二章
那是一个极其好看的男子。
那人一袭绛红色便服,金冠束发,几缕黑发旖旎地自肩头倾泻而下,肤色雪白,墨发红衣,有一种锐利肃杀而惊心动魄的美,教人不敢直视。
长眉微挑,他细长的凤目微微眯起,眼角末尾处上挑,带起一丝极轻极清却勾人的迷魅。他的容颜好看得胜似世间所有女子,却又丝毫不显女气,当真只有那“妖孽”二字方可形容得了……
看着他,我的脑海中瞬间只剩下一句话。
郎独绝艳,世无其二。天下至美,倾世无双!
若是寻常女子生做这般相貌,必定是那魅惑天下的红颜祸水,然,他偏偏是个男子,而且是这大龙朝如今的帝王,也就是我名义上的儿臣——
裴墨然!
似没有注意到我的恍神,他眉梢一挑,目光从我面上滑过:“你又去那种地方了。”
“什么。”我装傻充愣,明知故问。
他只笑不语。
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眸,我双膝禁不住一阵发软。
这世上,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人是专门生来克你的。
我的克星,便是墨然!
即便我是权倾后宫的皇太后,对上墨然,我心里仍是忍不住一阵发怵。
与我并肩走在鹅卵石铺就的小道上,他状似无意地瞥一眼我身后的韩林秀,道:“下次出去记得多带几个人,免得出了什么意外。”声音微微拨高,带着几分刻意的笑意,我却听得背后一阵冷汗。
这人越是不高兴,他就笑得越平静,非要把别人整得跟他一起不高兴!
暗暗抹去额角的冷汗,我勉力保持着笑容:““今个儿不是宁二小姐的生辰宴?怎么散得这样早。”
语落,一股凛冽的寒风扑面而来,冷得我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我回头,韩林秀站在我几步之外,怀中抱着那把剑,跟块木雕一样。不是他,那么……
抬头看着丝毫没有动静的树枝,我琢磨着到底是哪里吹来的阴风,难道不知道我胆子很小吗。
他微微一笑:“朕今夜等了你许久,看你久久未到就知道你定是出去了。”
完全答非所问。
我暗暗吞了吞口水,忽然觉得再继续这个话题会很危险。
“对了,你与宁二小姐的大婚定在今年的年末吧?”我刻意跳开话题。
他侧首看我一眼,细长的凤目中似有波光流转,轻应了声:“嗯。”
当今宰相宁夜华有两女,大女儿宁横波,其貌倾城,尤其是一双美目,宛若秋水横波,天下男子无不心向往之。宁横波在十七岁自动请求皇上赐婚,去了偏远塞外的大宛国和亲,如今已有五年,艳名仍在。
宁相的二女儿名为扶摇,与姐姐横波不同,扶摇的相貌虽说也是顶好看的,却远远不及宁横波的惊艳。但她贵在才绝天下,人若芙蕖荷花,淡雅出尘。更是先帝在世时为墨然御笔钦点的太子妃!
今日是扶摇十七岁生辰,墨然为她在宫中举办百花宴,我这几日憋闷得慌,也就一下子忘记这事儿直接跑宫外去了。
“参见皇上、太后。”
不时有身着粉色素褶裙的宫婢屈膝行礼,我与墨然肩并肩走在阆苑御道中,一时两两无言。
穿过垂花帘石拱门,再往前走数十步便是我的寝宫长乐宫。
墨然与我都未再开口,静默着穿行过迂回长廊,韩林秀抱着那把剑宝贝剑走在最后,一路上目不斜视。
这种气氛委实古怪,可我又不知该说些什么话题来打破。就这么一路直到长乐宫门前,墨然停住了脚步……
我侧首面对着他,那张好看到近乎妖孽的面容上淡淡的,嘴角噙着一抹浅笑,叹道:“你若要出宫,我并不会阻拦你,不过……下次记得多带些大内高手。”
我默然点头。
他凝着我,一动不动,褐色瞳眸里有什么东西一闪即逝,快得让我来不及看清。
我欲再辨,他已不动声色敛了眸,“今晚扶摇没见着你念得紧了,明日她再来觐见你。”
“哦。”
他抬起眼帘看我,打量着我半晌,忽地呵笑道:“你这幅模样,倒是有几分纨绔子弟的样子。”
说这话时他的视线不曾离我,修长白皙的手指捻起一缕我散在肩头的长发,拿在手里把玩着……
刹那间,我竟觉得面上一阵莫名的赫然。
“下次若要出宫,提前与我说一声。”他又道。
我支支吾吾的答应,注意力全在那把玩着我头发的手指上。
许是见我分神,他眉头微蹙,紧接着,原本在我发间的手指忽然在我束发的玉冠上拂过——
满头青丝自肩头倾泻而下,我愣愣的看着墨然手中的玉钗,那是他方才从我头上取下的。
薄唇勾了勾,他眼含戏谑的睇着我,示威性的扬了扬那支玉钗。
“皇上……”我唤他。
他眉梢动了动,我立即改口:“墨然。”
那支玉钗被他拿在掌心里悠然转动着,我定定的看着他:“不要胡闹了,把玉钗还我。”
他似浑然未闻,自顾自的把玩着。
我颦眉:“墨然……”
不等我说下去,他忽地打断我:“流离。”
我一愣。
我名唤刘离。然,在成为大龙朝的皇后之前,我的名字叫做流离。
颠沛流离的流离。
我与墨然年龄相当,所以他从不肯叫我母后,而是和其他大臣宫婢们一同唤我一声:“太后”。私底下,他更是对我肆无忌惮的直呼其名。我真心当他是家人一般,所以这点也就随了他去了。且,若是他天天见我就叫母后、太后,我的心估摸着每日都要碎上好几回。
哀家还年轻,哀家才双十年华啊!┭┮﹏┭┮
凝眸瞧着我,他张了张嘴,似想要说什么,却终是什么也没说。
“天色晚了,你去歇息吧。”
说罢,不等我回答他已经负手离去,一袭红衣在夜色中逶迤出一地妖娆。
“墨……”
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转过迂回长廊,再也看不见了,我恍恍惚惚转过头朝我的寝宫长乐宫正殿走去。
韩林秀抱着剑跟着我,不做声响,仿佛什么也没看见。
“太后!”
还未到大殿门口,里面突然扑出一道月白色身影,我下意识地避开,她直接一头扑进了我身后的韩林秀怀里……
“哎呦!好痛。”摸着被韩林秀怀中那柄剑撞痛的额头,那白影在他身上蹭了蹭。
挑眉看着韩林秀依旧面无表情的脸,我心中暗暗称奇。
就算是温香软玉在怀,这人也依旧没什么表情,看来这辈子想看他变脸是不可能了!
想到这里,我惆怅的望望天。
完全不给我叹息的机会,那团白影完全无视韩林秀身边的冷气流,转头又朝我蹦跶了过来,一张俏丽的小脸上尽是欢喜:“太后您可算是回来了!”
她是我的贴身宫婢豆芽,从我进宫起便一直陪伴在我身边。
“豆芽你又对太后无礼!”一声清斥,身着浅绿色宫装的绿萝迎了上来,视线转到我身上时怔了怔。“太后,您的头发……”
经她这么一说,我才记起方才被墨然拿走的玉钗,他走前忘记给要回来了!
这披头散发的模样站在外面实在有碍观瞻,面对绿萝和豆芽一脸的迷惑,我不自在的扯了扯唇:“刚才摔了一跤,所以把发钗给摔坏了。”
“太后您没事吧?”
豆芽作势就要来替我检查,我忙退后两步,率先进入正殿。“哀家没事。”
“奴婢去为太后泡些安神的茶。”绿萝福了福身,得到我的应允后匆匆步出大殿。
“那奴婢侍奉太后更衣。”豆芽蹦蹦跳跳替我寻衣服。
扬手屏退寝宫中的宫婢和内侍,我自顾自的走到窗台下摆放的软榻上坐下,身子一软,便瘫倒在以薄被铺就的榻上。
今日在外游了一天,之前还不觉得,现在只觉浑身疲乏,实在不想再动弹。
“太后,要换这件百鸟朝凤绫罗裙,还是这件金丝银线织就的描凤袍?”豆芽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
“就随意拿件简单的吧。”我懒懒应道。
“太后,奴婢就拿皇上前两年在您生辰上送的那件衣服吧。”
我迷惑的扫一眼屏风外,喃喃重复:“墨然?”
“太后您忘啦,皇上当时送了您一件梅花暗纹裙。”
隐约记得是有这么一回事儿。我翻身坐起身来,盯着窗台下挂着的鸟笼。
说起来,我每年生辰墨然都有送我礼物,且次次不相同。去年他送我的就是这只会说话的鹦鹉。只可惜,这只鹦鹉从未开口过,我甚至一度怀疑他是不是在哪里找了只乌鸦,在羽毛上刷上了五颜六色来匡我的。
随手点点鸟笼,看着里面的鹦鹉上蹿下跳,我随口问道:“豆芽,你说墨然这人如何?”
豆芽手捧着衣服,歪头想了想,慢吞吞地回道:“皇上么……奴婢总觉得皇上有时候有些……可怕……”她努力斟酌着用词。
我怔怔盯着她:“你说墨然?”可怕……吗。
豆芽点点头,乌葡萄一般的眸子里澄澈如溪。
我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