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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看到了他,她的眼中只有他。
他勒马停下,隐隐有汗珠顺着发梢滴下,脸上挂着明朗的笑容。黑色的发,碧蓝色的眼眸,高挺的鼻梁。略有些瘦削的脸庞,比之前更加成熟稳重,举手投足间渐渐有种王者的气势。浑身散发着男性的迷人气息,让人不经意间沉溺。
她从来没有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仔细观察过他,因为他总是与她站在一起,保护着她。直到如今,她似乎才真正发现,曾经一直站在他身边的这个男子有多么优秀,多么出色。多么灿烂耀眼。
她的眼眶有些湿润,甚至忍不住要冲上前去好好地仔细地看看他。他瘦了。这些日子一定很累吧,她在榆国之时,便知他的辛苦。作为一个未婚妻,她真的很不称职,似乎从来没有好好地关心过他,照顾过他,而他却一直为自己挡风遮雨。翰,她张了张口,心中思绪万千。
她的视线外扩,终于看到了他之外的事物。她的眼睛被刺痛了。
一身水蓝色锦衫的凌萱,优雅灵动,清冷出尘。两匹马并列而立,相依相偎。凌萱手握一条锦帕,一只手攀上林翰右臂,正在爱怜地帮他拭去额上的汗珠。他对她温柔一笑,她羞红了脸,垂首在他胸膛上轻锤一下,满是幸福和娇羞。
好让人赞叹的一对璧人,只是他身边的那个人,却不是自己。
“一对狗男女!”阳伊儿低声骂道。
朱琳低低一笑,将眼中酸涩尽数压下。未来是这样的渺茫不可知,命运是如此让人难以揣测。会不会有一些东西永恒不变,会不会有人一直陪站在你身边?
“阿琳,我们先回去吧。”阳伊儿拉了拉朱琳,说道。
朱琳点点头,个人事情还是私底下谈比较好。拨转马头,正要转身。
“妹妹,好久不见。”凌萱轻柔地开口,脸上挂着优雅的微笑。
朱琳的动作停住了,不由地抬头看去。莫翰也正朝这边看来,四目相视,碧蓝色眸中没有一丝温柔,只有大片大片的陌生与疏离,微微皱了皱眉,隐隐带着一丝厌恶。
凌萱笑了笑,握了握莫翰的手。莫翰仿佛才觉察到自己的失礼之处,礼节性地微微一笑。
她曾经说过他这种标准微笑好假,他告诉她礼节性地敷衍而已,还想让他笑多真。从没有想过,有一天这种笑会拿来应付她。心脏紧缩成一团,好痛!
“谁是你妹妹,我们可不敢高攀公主殿下。”阳伊儿一把将朱琳拉过来,很是不爽。
凌萱并不介意,柔声说道:“既然这次见了,琳妹妹就跟我和翰一起回榆国吧,路上也有个照应。”
朱琳看了莫翰一眼,只见他眼里只有凌萱,满满都是宠溺,对她连一眼都懒得看。她的身子冰凉,一颗心渐渐冷入湖底。他当真对她已毫无一份情意。
“我想公主殿下认错人了,我们好像不认识,我更不是你的琳妹妹……”朱琳强抑住心中袭来的大片大片的绝望,欠了欠身答。既然他不想相见,那就如他所愿。
“对啊,她叫赤碧珊,怎么会是公主口中的琳妹妹呢?”阳伊儿掩口笑道,倾国倾城的容颜让周围的一切瞬间失色。
凌萱一怔,有些讪讪。
“凌萱,不要再胡闹,我知道你思念琳儿心切,但是琳儿已经过世,又怎么会在这里呢?”莫翰突然开口,握了握凌萱的手,似有安慰之意。
凌萱愣住,抬起头看向莫翰,有些不明所以。
朱琳似乎能听到心碎的声音,原来在他的心中,朱琳已死,已死。他就那么急迫地想要跟自己划清界限,恨不得自己去死?
一阵眩晕,眼前一黑,嗓中腥甜之气大盛……
“珊珊,你又调皮贪玩,赶快回去。”唐因飞身将她抱在怀中,朱琳一口鲜血吐在了他的黑色衣衫上,渗了进去。
“真是对不住,我先带她回去。”唐因对着太子等人说道,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朱琳只觉浑身无力,轻轻阖了眼,任凭唐因将她带离。这个地方她一刻都呆不下去,这个场面她真的无法面对。想到过再见面,彼此会有多残酷,只是真正相见时,才发现先现实远比想象更残酷,自己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强。
阳伊儿眸中的担忧渐渐散去,柳眉一弯,浅浅笑道:“希望齐王不要后悔才是。”语毕,不等莫翰回答,策马离开。
、第一百二十五章 誓言谎言
“谢谢。”朱琳离开唐因怀中,面色苍白如纸。
“搞成这个样子,真是丢我们唐门的人。”唐因唏嘘,递给她一方锦帕。
朱琳接过,擦了擦嘴角的血丝,苦笑道:“确实是丢人啊,不过貌似和你们唐门没有关系吧。”
“哎,你可是我和唐墨买来的小丫鬟,这个事实你不会忘了吧。”唐因不满地说。
“哦,也是。幸好你的衣服是黑色的,不然人就丢大了。”朱琳正色道。
“你要怎么感谢我呢?”唐因一脸期待。
“帮你洗衣服好了。”朱琳看了看因沾染了鲜血而颜色略深的那处,“对了,你怎么会在这?唐墨呢?”
“过来凑凑热闹。”唐因回答的很是模糊,接着说,“坎垣看起来虽然很荒凉,但还是有很多好玩的地方,珊珊要不要我带你去?”
朱琳定定地看着他,半晌叹一口气,“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要是难过就哭出来好了。”唐因很少见地严肃地说。
“对着你,我哭不出来。”朱琳老实回答。
“你……”唐因简直要暴走。
远远有一队人马驶来,溅起阵阵尘土。
“阿琳——”阳伊儿喊道。
朱琳停住,看向阳伊儿。
“跟我去转转吧。”阳伊儿眸中闪烁着不明的光芒。
“那我呢?”唐因问道。
阳伊儿转身对身边的侍卫,说道:“送唐二公子回去。”
“不用,我认得路。”唐因摆摆手,转身离去。
“伊儿,我想静一静。”朱琳感觉头疼欲裂。轻声说道。
“阿琳,我一定会替你教训那对狗男女。”阳伊儿愤恨地说。
“算了吧,随他们去吧。”朱琳无力靠着阳伊儿,“不过我想当面问问他。”
“这个我早就想好了。阿琳,我们走!”阳伊儿护着朱琳疾驶而去。
两队人马对峙,周围的一切变得沉重压抑。天上的云彩似乎都为之凝滞。
阳伊儿看了凌萱一眼。说道:“莫翰,让这位公主退下。”他们三人谈话,不能让其他人在场,免得莫翰有苦难言。
凌萱眨着水灵灵的清眸。略带些委屈地莫翰,虽不言语却别有一番楚楚动人之态。
“有话就说吧,凌萱是我的未婚妻。不用避开。”莫翰说着对凌萱点头一笑,凌萱依偎在莫翰身前,靠的更近了。好一对甜蜜的小夫妻。
“未婚妻?”阳伊儿还未等朱琳开口,大怒,“kao,莫翰你太无耻了吧,跟着不要脸的人也学着不要脸了,啊!你把阿琳当什么?”
“我说过我爱的琳儿已经不在了。”莫翰面无表情。
“为什么这么对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朱琳指甲深深陷入手掌。掌心血红一片。
“就是你所看到和听到的……”
“够了!”朱琳喝断莫翰的话,“不要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我所爱的翰是绝不会背叛我们的感情,绝不会因为其他而弃我于不顾。”
“一样的天真幼稚,”莫翰嗤笑道,“阿琳,没想到如今你竟然还如此固执。没有人比你更了解我吗?你说说你到底了解我多少,你明白我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吗?”
“不,你不懂。你甚至连是否爱过我,都搞不清楚吧。以前是我太纵着你,阿琳,你也该长大了。”莫翰直直地看着朱琳,似乎要看进她灵魂最深处。
“我懂,我是爱你的,我愿意此生与你不离不弃。”朱琳有些疯狂,有些恐慌。
“阿琳,你太让我失望了。我说的话你认真想过吗?答案就这样脱口而出,可信度又有多少?你永远都是这样。”莫翰后退两步,指了指脑袋,“脑子是拿来思考的,不是摆设。”
“莫翰,你不要太过分!”阳伊儿愤怒异常,他竟敢如此侮辱阿琳!
“我过分?伊儿,她自己做出的事情她最清楚。”莫翰将目光转向一边,似是不想再看到她。
“什么意思?我做过什么事情?”朱琳咬着嘴唇,不让眼泪掉下来。
“阿琳,是你先让我寒心的。你爱过我吗?你爱我有多少?你不清楚,那我来替你回答。”莫翰盯着朱琳的眼睛,缓缓说道,“之前先不提,就从我们到榆国说起。你想想自己是怎样进到女友的职责的?你为我做过什么?你做事之前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那天晚上,为什么不可以?你是在为谁守身如玉?”
“是……”朱琳急得脸都红了,想要辩解。
“不要打断我的话。”莫翰将手一挥,不悦地说,“这基本的礼貌你都不懂了吗?后来你听说韩业绵毒未解,便寝食难安,查询医书夜以继日,甚至还不顾性命独身去藏剑山庄取解药,亲自奉送到陈王府。真是让人感动啊!”
“而你对我呢?你为我做过什么?在我最艰难的日子,你在哪里?即使是后来木儿写下血书求你回来,你仍是置若罔闻,不肯离开他半步。既然你这么爱他,我就成全你,也不枉费我们这许久来的情谊。”
“不是的,翰,我没有故意不回去,和韩业没有关系,齐勉失踪了,我不能……”朱琳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了。
“你不能弃他于不顾对吧。阿琳,你放弃了我,也许你自己看不清楚,但我很清楚。”莫翰痛心地摇了摇头,“我也是人,会累会受伤。我厌倦了被你抛来抛去,我要选择自己的幸福。”
“这真的是你心中所想?”唇已经咬破,鲜血流进口中,她将它尽数咽下。
“是。”莫翰没有丝毫迟疑。
“如你所愿!”朱琳猛地抬起头,一字一顿地说。拨转马头,扬鞭而去。
“不过,看在两年朋友的份上,还要给你一个忠告,韩业和唐墨好像都不是良人,你好自为之。”莫翰朝着朱琳的背影说道,几多嘲讽。
任由泪水肆意而下,“驾!”她将马鞭一甩,飞奔离开。
原来,原来竟是如此!他说得对,她几乎找不到任何理由反驳他。她好像从没有为他做过什么,一直都是他在保护她,替她挡风遮雨。的确是自己太幼稚了,他累了,所以选择离去。这样也好,自己总要学着慢慢长大,学着在这个异界一个人站起来,学着生存不再拖累任何人。
只是心好痛,痛得她差点从马上跌下来。从来没有过的彷徨与迷茫,她要走向何处,她的未来又在哪里?
“你爱过我吗?你爱我有多少?你为我做过什么?你做事之前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莫翰的质问仍在耳边回荡,犹如严冬的北风,让人感到刺骨的寒冷。
什么是爱呢?我爱过他吗?她一遍遍在心底问自己,却是一无所获。他了解她,比她自己还要清楚。
只是那些曾经的誓言呢,言犹在耳,人却已非。
曾记得他对她说“我就喜欢宠你,宠坏了才好,什么都不会做,最后只能一心一意跟着我”。
曾记得他对她说“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今生今世我莫翰所爱的、所娶的都只会是你”。
曾记得他对她说“你生,我生,你死,我死。这样就没有什么可以阻挡我们,即使命运也不能”。
曾记得他对她说事情结束后他们就一起归隐山林,再也不管此间是是非非。
曾记得他对她说有此信物为证,她下辈子也定给他了。
曾记得他对她说……
誓言不用是刻意提醒的,因为不是对方忘记了,而是他不愿再遵守,她又何必自取其辱。原来誓言和谎言仅仅只有一线之隔,稍稍跨过,誓言也就变成了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