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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我去见他,好不好?”朱琳充耳不闻,盯着那女子。一双水蒙蒙的眸子满是痛楚,“求求你!”
女子半晌叹一口气,答道:“好。”
匆匆换上衣服,不顾全身酸痛,只想快点,再快点。一定要亲眼看见他。不能用剑?不。一定有办法,一定会有办法的。
“他在里面。”女子在房门前停住,叹道。
“谢谢!”朱琳急忙道,然后一把推开门。跌跌撞撞地跑进去。
只见他被裹在重重纱布之中,一圈又一圈白色的纱布像是蚕茧,而他正是沉睡中的蚕蛹。等待着出茧的那刻。
“叶凉!”她颤着手,轻轻抚上他的面容。剑眉挺鼻,紧阖的双眸。沉静如水的容颜,还带着些许青涩,仅有微扬的嘴角,稍稍昭示着它的主人曾经高傲的影子。
她一遍遍地用目光描绘着他的形象,不知厌倦,似乎要深深记在心底,刻在骨子里。
“叶凉。”她握着那缠满绷带的手掌,感受不到他的温度。“为什么?”
为什么要救她,为什么要跟着她,为什么要骗她,为什么还要出来寻她,为什么要用生命来护她?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今生要相遇?
如果不是和她扯在一起,他一定还在安安稳稳地当藏剑山庄的少庄主,傲慢孤高,对周围的一切不屑一顾;他会舞出最绚丽最厉害的剑法,会成为武林中鼎鼎大名的高手,会打败最强大的敌人,会成为众人景仰的一代名侠。
可是,现在呢?他躺在这里,一动不动,只有微弱的呼吸说明他此刻还活着。他的经脉断了,再也不能用剑,这么多年来所学的武功一朝尽弃。他是那样骄傲的一个人,要他如何接受如此屈辱的活着?而她又要怎么告诉他这个事实,怎样来面对他,怎样来拯救彼此?
眸中酸痛一片,却是没有一滴泪水。这些日子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就算有再多的泪水恐怕也早已流干,现在她终于想哭都哭不出来了。
“叶凉,我该怎么办?”
“你该安安心心地养身体。”院子里不悦的声音传来。
朱琳回过头,只见一名浓眉方脸、宽肩长腿,左脸颊上有一道疤痕的强悍男子站在院子里,而那女子正在帮他拿下背上的箭袋,脱下披风。
“娘子,辛苦你了。”男子低下头,对着女子温柔一笑,几多浓情蜜意。
“又贫嘴。”女子羞赧地垂下头,脸上一层红晕。
“时辰还未到,你就私自出来,就算你不关心自己的身体,也要考虑我们的感受吧。”男子抬起头,对着朱琳却是另外一副表情,朗声责备道,“你知道为你抓那些药,我们是冒了多大的风险,你知道清妹为了救治你费了多大力气?”
“相公,你别说了,妹妹她也是心急。”女子急忙为朱琳辩护。
“心急?过来看他一眼,她的朋友就能醒来?要不是护着她,他能摔下来,能摔得那么严重?现在半条命都没了。”男子毫不留情地指责。
“你说得对,是我不对,是我连累了他。”朱琳紧咬贝齿,唇上渗出丝丝血迹,“两位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没齿难忘,今生今世必当竭力报答。只是请你们一定要救活他,只要能救他,要我怎样都可以。”
“他,我们会救的,至于你,只要别跟着添乱就行了。”男子有些不耐烦地挥挥手。
“谢谢!”朱琳郑重地点点头。
“他该换药了,你先回去。”男子语气稍弱,走过来说道。
“我能照顾他吗?”朱琳恳切地问。
“等你身体好些再说。”男子不由分说,将她“请”出门去。
“妹妹,你别生气,他这人就是燥脾气。”女子有些无奈地说。
“姐姐,不会的。这位大哥说得都对,都是我太任性,总是连累别人。”朱琳心中悲切,极力镇静着,“两位的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回报,但有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妹妹快别这样说,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算来,还是你先帮的我们。”女子爱怜地看着朱琳,像位温柔的姐姐。
、第一百四十一章 俞清蜕变
朱琳抬眼看她,不明所以。
“我们有过一面之缘,想必妹妹早已忘记了。”女子看朱琳的神情猜出了几分,边走边说,“妹妹还记得那场迎亲吗?陈王府的迎亲队伍。”
“你是白俞清?”朱琳大吃一惊,随后往旁边退退,将白俞清仔仔细细地打量一番。最后,极力回忆着说道:“和那时的形象有点不像,我记得当时姐姐柔柔弱弱,弱不禁风,走步路都让人觉得担心。”
“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现在姐姐可不是那么羸弱。”白俞清笑道。
“所以我才没有认出来。你们这两年过得好吗?”朱琳好奇地问道。
“说来话长,我们先到房间做下来聊吧。”白俞清执起朱琳的手,走进房间坐下。
“那次相公让你替我去成亲,也是万不得已的事,还请妹妹不要怪我们。”白俞清有些歉意地说。
“不会的。那次我和我弟弟为了逃走,利用你们的迎亲队伍制造混乱,若不是你们是要逃婚,我还得算搅了姐姐的好日子呢。”朱琳老老实实地答。
“好了,也许是我们姐们俩有缘分吧。”白俞清拍了拍朱琳的手,继续说道,“有妹妹去陈王府替嫁,我和相公得以顺利逃脱,过了大半年安稳的世外生活。然而有一天,我和相公出门办事,被人盯上,后来虽然想办法甩掉那些人,但是安稳的日子是过不下去了。我们回去之后,快速收拾行李准备离开。就在这时,那些人竟然找上门来,团团将我们围住。想要杀了相公活捉我。相公拼死搏杀,我们得以逃离,他脸上的那道疤就是那时留下的。”
“相公受了重伤,因为流血过多昏死过去,我带着他几乎没走多远就被他们追上。正在绝望之际,突然有一队人马赶过来。将那些人尽数杀死。但是为首之人看我们的眼神也不善,我当时想可能是想要抓我们的另一拨人。”
“为首的那位公子,盯着我和相公皱着眉头看了一会,突然眼光一狠。我以为要命丧于此了。但这时另一位公子挡在他前面,让他放了我们。我和相公才得以逃此一劫。”
“这队人走后不久,哥哥赶到。帮助我和相公寻了一个新的住处,并告诉我说现在京城对于我和陈王之间的传言很多,恐怕有人会对我下手。要我们多加小心。”
“我和相公万分小心地度过那段日子,我也正是在那时开始意识到,一味的软弱只会让自己成为相公的负累,渐渐学着坚强起来,以尽量保护我们这来之不易的幸福。”
“为了避免再次被发现,我们每次都不会在一个地方住太长时间,虽然奔波了些。但只要有相公陪在身边,我就很满足了。”白俞清眸中神色温柔似水。脸颊红晕,幸福之意不言而喻。
朱琳想起万固刚才曾说为了给她抓药,他们冒了很大的风险,现在想来此言一点不虚,不禁说道:“都是我太任性,罔顾姐姐的好意,还让你们担着这么多危险。”
白俞清连忙笑道:“事到如今,妹妹还这么客气做甚,这都是应该的。”
随后想起了什么,白俞清话音一转,问道:“对了,哥哥后来的时候还说你在陈王府,替我去看望了娘亲和爹爹,王爷对你也挺好。当时就想,要是能促成妹妹和陈王这段姻缘,我逃婚也算是值了。可是妹妹又怎么会从悬崖上掉下来?而和你一起的公子,看起来也不像是普通人,你们遇到什么危险了?”
“怎么说呢?”朱琳不好意思地笑笑,她可不像白俞清能说得这么条理清楚,况且她以前的事情也不愿再去想起。
“妹妹要是不想说,那就不用说了。姐姐好久都没有和人好好聊过天了,今天见到妹妹心里高兴,一下说了那么多,还请妹妹不要厌烦才是。”白俞清笑的很明媚。
“姐姐这是哪里的话,我只是不知道如何说而已。日子过得一团糟,怕说的颠三倒四倒惹姐姐笑话。”朱琳笑了笑,有几分无奈。
“说这话岂不是和姐姐生分?”白俞清佯作不高兴。
朱琳看着白俞清,心下不禁温暖些许。算了,总要是回忆的,总是要忘记的,不可能一辈子避而不谈。想及此,她叹了叹气,开了口,从陈王府被劫,到遇到一位家乡的人莫翰,然后女扮男装在阳曲书院读书……
“妹妹说遇到的那位家乡人是碧蓝色眼睛?”白俞清突然开口问道。
“对啊。”朱琳点点头。
“是不是头发半短,身材很高大,看起来很阳光俊朗的一位男子?”白俞清神情有些恍惚。
“是啊,姐姐怎么知道?”朱琳有点困惑。
“如果没错的话,他应该就是那位挡住为首的公子面前,要求放了我们的人。”白俞清有些忧心忡忡。
“不可能,莫翰怎么会插手这件事?!”朱琳一口否定,接着问道,“姐姐,为首的那位公子是何模样?”
“锦袍玉带,相貌阴柔俊美,一双狭长的桃花眼,有几分邪魅之意。”白俞清回想着当日情景。
那是,令狐燕?朱琳被自己的猜想吓了一跳。不可能的,莫翰怎么会和令狐燕出现在这件事情中,而且照这样说,令狐燕当时是找到了真正的白俞清,那么后来为何又让自己假扮?
“姐姐,他们是什么时候找到你们的?”朱琳希望能从时间上找到些许线索,接触自己的疑惑。
“是在十月朝的那天,我记得很清楚。因为相公爹娘几年前双双过世,而相公又很孝顺,我们便在十月初一那天去祭坟,也是我们太大意了。”
十月初一?朱琳皱着眉头想,那天发生了什么呢?脑中一团乱麻,她一向不记事,这么精确地回忆更是不行。但是有一点很肯定,就是十月初一她因为绵毒之事在陈王府,而去省亲更是在这之后。
这样刚才的疑惑一个都没有解决。莫翰和令狐燕一起出现,根据白俞清所说,莫翰在这件事情中应该有重要作用,不然怎么可能一句话就劝下令狐燕。
莫翰,你究竟还有多少事瞒着我?她心中不禁泛起丝丝疼痛。
莫翰那次在巴阆山谷外,决绝的话语重新回荡在耳边。
“一样的天真幼稚。阿琳,没想到如今你竟然还如此固执。没有人比你更了解我吗?你说说你到底了解我多少,你明白我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吗?”
她不禁苦笑,看来莫翰又对了呢。这一刻,她发现自己其实不懂莫翰,一点也不了解他。即使来到这个世界,他们几乎天天在一起,可是她对他的了解现在仔细想来,都是自己的一些想当然。
莫翰的能力她是知道的,若是真的坐上榆皇那个位子,也一定会把整个国家管理的井井有条。再说风华斋,众人皆知风影负责《风华录》和《阳城杂记》内容的搜集和整理,信息准确快速,恨不能每天晚上哪位帅哥翻几次身都一清二楚。而很少有人知,风影对于风华斋而言犹如儿戏,风纵才是风华斋的中坚力量。莫翰为什么要设立风纵?而他又用风纵做了些什么?她一概不知。
这些她都是可以知道的,只要她问莫翰是不会瞒她的,至少以前是如此。可是,她几乎没有问过他的事情,在她的印象中,莫翰总是乐呵呵地一脸痞子样,站在自己身边,帮自己完全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在榆国时,莫翰对她则是百般宠溺,哄她开心。而她又为他做过什么呢,她又关心过他多少?
自己口口声声说爱他,她又是如何爱的呢?她付出过什么,一直都是他挡在她身前,默默遮去所有风雨。
这样单方面付出的爱情,无论对于谁都是很辛苦,他的确应该累了。莫翰!那个一直陪在她左右的人,终于离开了,去寻找自己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