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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您家这娃可真乖,小小年纪竟然会射灯虎了,小的这里早有规矩,若是猜出了谜底,便将对应的灯笼送与客官,这男娃子猜对了,那这灯自然也送与你!”见末世谣上前,小贩识趣地开口,随即朝莫萧瑀递过一个花灯。
“多谢老板了吗,那我要多猜几个!”莫萧瑀眯了眯眼,转手将灯塞到莫萧阳手里,甩着小手走到小摊另一头,正打算贪心地扯下一个花灯,拿着花灯的莫萧阳却突然出声:
“我们可是很能猜的,老板也是做小本生意的,若是咱全猜对了,您这灯不是得全给咱?”说着转眼看了看末世谣,见后者赞赏地点了点头,这才对上面前的摊贩。
“哈哈!这娃娃可真个有趣儿!好,那你有何‘高见’?”
“不如我们猜对了一个谜底,便回敬老板一个,你若是答了出来,那我们便将这灯笼还给你!怎样?”
“就这么定了。”正待那小贩回话,末世谣决断似的一句话敲定。
抓过一旁的毛笔在纸上唰唰几笔,反正早晚是要让人知晓的,会写毛笔字这点事儿莫萧阳似乎也无意再有何掩藏。
“圆寂!”
“这谜底困扰了我许久,今日恰好有机会,便请教一番吧!”
“圆寂圆寂,成语解为坐以待毙,这可不是一般人能猜出的,当真不简单!”摸着下巴思索了一番,小贩一拍脑袋,不由得恍悟。
“吃过晌饭打更?”闻着二人的对话,莫萧瑀也兴致缺缺地凑上前去,手里抓着一个纸条,赫然是那几个字。
“为时过早。”这回是刘氏出了声,想不到自家婆婆还懂猜灯谜,末世谣再次惊讶了一把。
“这谜语咱村里一直流传着,我打小就晓得了。”对上末世谣可称惊艳的视线,刘氏笑了笑解释道。
来来去去赢了好几个灯笼在手,才硬着头皮看着摊贩肉疼的表情离开原地,一手一个花灯,末世谣颇有些哭笑不得,看来这两个小家伙还真是宝贝,单是拿这赢到手的花灯卖钱,都能买上不少肉包子了!
“瑶瑶这阵势是要卖花灯吗?”正郁闷不知该如何处理手里的东西,身后便传来一个戏谑的声音。
染亦霜只身立于街头转角之处,盯着眼前身材瘦弱如豆芽菜的女子,一身粗布青衣,四周的灯火洒在其身上,伴随着天空圆月的银光倾泻而下。那人蓦然转身,只见一张未施粉黛的小脸洋溢着幸福的微笑,眸底异彩几乎将周遭的华光尽数比了下去,心口微微一钝,随后笑开。
“染公子也来赏灯?”直到那依旧清冷的声音响彻在耳边,方才反应过来,忙扯开唇角。
“闲来无事,便下来走走,不料竟能碰着瑶瑶,果真是有缘!”似假非真地打趣着,染亦霜深深望进后者的眼神深处。
一同走在街上,瞬间引来无数人的惊叹!毕竟,这身价不菲的白衣公子陪衬着明显拖家带口的小村姑,还一脸怡然的笑意,任谁瞧了都会遗憾,为何这等好事不是落在自己头上的?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这般情境当真教人怡神!”对于周围那既充满惊艳又尽是惊悚的一道道目光视而不见,转头看了眼脸色平淡的末世谣,染亦霜由衷感叹:若是没有一老仨小在一旁,那意境可要上乘得多!
人约黄昏后?这回倒是出乎他的意料,只见那原本还微低着头的女子猛然抬眼,眼底惊悚之意不会比四周淡下多少。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
月到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
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若不是每念出一句,染亦霜神色间的赞赏便多一分,却丝毫不见异色的话,末世谣几乎会以为这男人也是重生而来的。
“好一个‘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我原本还不曾想到为这句子作上一诗呢,早不知,诗瑶还有这般文采!”
“染公子……过奖!”默默吐出一回老血,末世谣抽了抽嘴角,在心底对着虚幻的欧阳修牌位“咚咚”磕了三百个响头。
她发誓,这不是故意的!
“姐姐,这诗什么意思?”原本打算就这么揭过这一页去,可偏偏有人不如她意,莫萧瑀一手拎着一个花灯,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落脚地儿,两三步跑过不远处的亭子里,嘴里不忘叫嚷道。
“小孩子家家就是没个……”
“我也正好奇,诗瑶可否解释解释?”
不待她扯开话题,便被人半路打断,再次抬眼,那人歉意地凝视着她,收回视线讪讪地笑了笑,末世谣暗暗感叹这一个比一个不好糊弄。
“诗瑶哪会作什么诗?方才见染公子出声,我便突然兴起随口一提罢了,可千万当不得真!”
好一个世事变迁、物是人非的意境!
兜兜转转十多年,一向智珠在握的他忽然生出一种无力感:眼前这个女子才是这世上最难以捉摸的,越是接触,越发觉得迷雾一团!
明明打小生活在凉薄村那个鸡不生蛋的穷山村,却这般出人意表,纵然是九千雅亲自调教,他也不觉得就能教出这么个女儿,更何况带着她长大的人是莫光富!
眯了眯眼,染亦霜站在原地愣神的同时,眼底那人却颇有些悻悻地朝刘氏几人追了过去。
甩了甩手里的花灯,随即追上。
此时的凉薄村里,田野地间的人们正欢庆元宵之时,一个人影却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人群中,那身影看上去一颠一簸,行动似乎很是缓慢,尽管如此,却照样无人发现,就算有人瞧见,也定然懒得去理会。
十里铺的山林边,一个苍老的身影等侯在此地,望着渐行渐近的男子,欢欢喜喜的元宵夜却莫名地叹着气,已经白了一半的眉峰揪成了一团!
“走吧。”淡淡一笑,回望着老者,男子拄了拄手里的拐杖,面色平静,似乎来这里只是散步赏月。
“四……”
“今后,梁老爷子便直呼之初即可。”抬手止住后者仓惶的声音,莫之初虚眯起眸子,眼神飘至不知名的远方,心下却越发坚定。
“之、之初……这,今日是月圆之夜,又是大年元宵,咱这般是不是……”咬了咬牙,梁志全豁出去般开口,这要是真动了手,可就没回头路了,他如何不急!
“她不会怪我的,说不定这一切其实一直都在她的计算之中呢?”若非如此,小妹那高超的医术从何而来?若非如此,爹为何宁愿被人戳着脊梁骨说自家媳妇因受不得穷苦跑了,也死活不肯让人知晓这座坟墓的所在?若非如此……
“你其实一早就有所计较了?”再次叹了口气,回想着自从在凉薄村见到莫之初后那一连串的事,梁志全茅塞顿开的同时也是深感无奈。
“或许吧,其实当年我便不曾全信,只是年纪尚小,自认为爹不会拿这个作假,只是后来越发觉得不对劲。我打小的印象里,她从来都是智计百出、医术超绝,不论如何,就这般离去肯定不会是她的风格,她不会甘心的!”
死也不会甘心,就因为不会甘心,所以,他才不信她能这般轻易离开!
拿起一旁的锄头一步步走向那还残留着纸钱与灰烬的坟前,莫之初克制住微微颤抖的手,复而握紧了拳,眉峰紧皱。
好不容易一家人逛逛街,却拉上这么个大尾巴,还怎么也甩不掉,末世谣抽了抽嘴角把玩着手里的灯,一旁的莫萧瑀一晚上像是吃了兴奋剂般上窜下跳!
“姐姐,我们来数星星吧?看谁数得多!”指着天上的朗月,莫萧瑀头也没抬,眯着小眼睛讨好地看着末世谣。
“萧瑀哥哥,咱还是数月亮吧。”乔小青则更为开心,从小到大哪年过元宵不是跟着爹娘去田里玩火把,一个不小心脏了衣裳还会被娘大骂一通,小时候还觉着新鲜,可长大了看也看腻了,镇上这种人声鼎沸的阵仗她还没见识过呢!
看着自家儿媳这哭笑不得的模样,刘氏在一旁也是忍不住笑了出声,这群娃娃真个有趣儿,就一个月亮光溜溜地挂在天上,还有人要数星星不说,连数月亮的话都蹦了出来!
“怎么?上前去坐坐?”身后不远处,白陨天转头看着身旁脸色不咸不淡的男人,心里感叹着要变天了,语气倒也充斥着几分兴味。
“走吧,别忘了交代,忘儿病了,在医馆。”邪魅一笑,虽然多少夹杂了几丝算计,可那张脸着实教人移不开眼,鄙视的眼神在白陨天身上打了个转,随后走向亭子。
“如若此生注定葬入尘土
便请允我千金埋骨
断鸿声遍燃尽明烛无人可诉
如若此情注定无法朝朝暮暮
便也纵我些许糊涂
血披残甲沙飞风烈也长笑当哭……”隐隐约约一阵歌声传来,让得他踏出去的脚步不由一顿,凝神细听之下那声音却消失无踪,心下略有遗憾,正待上得前去——
严辰那稍显急促的声音却蓦然响起,随后一个身影凭空出现。
“主子!”
“何事?”
“沣蕴城消息,南疆瘟疫!”严辰一口银牙暗咬,声音低沉而凝重。
“与我何干?”原本严肃的神色在听得后面一句时松缓下来。
“是夺命蝶,且,有人控制住了病情。”像是早知道自家主子的反应,之前急促的情绪也渐渐平息下来。
“夺命蝶?!”面色几变,那刚刚还淡定如山的人盯紧了后者的眼睛,在得到确定的讯息后,缓缓地吸了口气,转头与同样神色的白陨天对视一眼。
“再探!”袖袍一挥,身形已是走出了老远,只余下一句话散落在空气中,随风飘散至亭子边,坐在末世谣身旁笑得魅惑的染亦霜眉心一动——
十五月圆夜格外清寂,尤其是十里铺那座孤坟四周,此刻更显凄冷。
银白色的月光生生被胡乱刮起的凉风染得森冷森冷的,风刮过不远处稻田里的干草,系系索索的杂音伴随着身后林子里的传来的些许呜咽声,让得人无端端后背发凉!
明朗的圆月洒下一层光辉,使得整个夜晚亮如白昼,那被一点点挖开的坟墓,也逐渐显现在莫之初与梁老爷子眼底。
小心翼翼扒开泥土,露出一小块黑色木头,眸底诧异之色乍现,没有理会梁志全的反应,莫之初手下动作越发加快,心口不由自主开始狂跳!
紫檀木!
“嘶……”倒吸一口冷气,对上莫之初那已近疯狂的神色,梁老爷子捏紧了拐杖的手颤抖地更为剧烈!
莫家穷得响叮当,连一年的地税都难以交齐,这木头,这木头……
三两下将剩下的泥土全数扒到一边,梁志全额角的青筋都不安分地跳动了起来!
不止是紫檀木,还是镶金边的紫檀木!
“不、不!四……之初,若是你娘不在这里,铁定不会用这万年不朽的金紫檀的!”已经挖了墓了,若是再开了馆,可就说什么都晚了!
“不……”梁老爷子一双老眼几乎睁圆,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后者不发一言地继续手上动作……
比起梁老爷子的激动,莫之初也没能好上多少,通红的双眼闪烁着极度的疯狂与不顾一切,低哑的嗓音不复一贯的优雅淡定,粗喘着气,转眼盯着梁志全近乎嘶吼道:
“动手,打开!”
“哐当”一声,重达四五十斤的棺盖被重重扔到微微潮湿的地里,撞上一块碎石。
一道强光蓦地照亮这一方天地,也将里面的东西与二人扭曲的表情全数影射出来——
福禄医馆
“明日前往南疆。”长身立于窗前,男人缓缓抚摸着手心的玉佩,淡淡出声。
“主子,那……世子安置在福禄医馆?”严辰微低着头,眼神看向身后紧闭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