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历岁寒比他更吃力,浑身仿佛从水里捞出来一半,哼了一声却不服输,脚上使力,困兽尤斗。
雷振生架着他的胳膊不放,脚下却仿佛有防备一般,一错一分,让历岁寒踢了个空。同时趁他重心不稳时,猛地施力将他放倒。
“服不服?”雷振生抹了把头上的汗,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历岁寒。
“不服!”
历岁寒一个鲤鱼打挺想站起来,却被雷振生一脚揣在腰眼上,起了一半又摔回去,筋疲力尽地躺在地上喘息。
雷振生坐在他旁边,“这大热天的,你发什么疯?”
历岁寒望天,阳光从细碎的树叶间隙间漏下来,有点刺眼,他勾了勾唇,“闲着也是闲着。”
“我可不像你这样闲着没事,弄一身臭汗。”雷振生扯了扯领口,“下次别找我。”
历岁寒咧嘴笑,“下次再说下次的事吧。你看我是不是有进步?”
雷振生敷衍的说:“唔,进步挺大。”
“比起秦岳斌呢?”
雷振生瞥了他一眼,“兄弟,傻了吧?”
“什么?”
雷振生懒洋洋地说:“在衡阳的时候,有两个花楼的姑娘喜欢我。然后一个把另一个打了。你觉得我喜欢打赢的那个还是输的那个?”
“你喜欢漂亮的那个。”历岁寒有点无奈,“不过我觉得你这个比喻很不恰当。小爷我风流倜傥,你居然把我比作花楼姑娘?”
雷振生笑了一声,拍了拍他的脸,“你比花楼的姑娘还蠢,你如今是纠缠着无辜的路人打了半天!兄弟,你要是真觉得这是症结所在的话,下次冤有头债有主,直接找秦岳斌打去。别烦我。”
历岁寒哼了声,躺着装死不理他。过了片刻又有些紧张地爬起来,“你看出来我……我……”
雷振生反问:“你觉得有人看不出来你的心思?”
历岁寒期期艾艾地问:“那景双她……看出来了么?”
雷振生白了他一眼,“我又不是景双,我哪儿知道。”
看历岁寒无精打采的样子,雷振生难得好心的安慰,“她或许不知道吧,那丫头跟个野小子似的,不像是开窍的样子。不过兄弟,我真佩服你的胆色啊!小妖女都敢招惹。”
“你觉得,她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雷振生盯着他看,历岁寒被他的目光看的浑身不自在,觉得自己真是脑子被门挤了,跟雷振生讨论这些。
雷振生过了片刻才慢吞吞地说:“反正你再这样拉住我切磋,她也不会多喜欢你一点。你在她面前也习惯了,不就是吵架了么?去道个歉就行了。”
历岁寒伸手搭着眼,对雷振生的观察力绝望了,他要怎么说景双只是女孩子一个月的那几天,而不是跟他吵架了。
他那晚听她与秦岳斌说话就猜到了,本来还觉得有些尴尬,没想到第二天去找景双的时候,她却一点也不害羞地跟他直说了。虽说之前她叫他给那些青楼女子诊脉的时候,也指点过这些,不过这次毕竟是她自己的事啊!
她果然不把他当男人看。
历岁寒心里有点闷,站起身,“再打一场。”
“啊?”雷振生真是烦透了,这大热天里好不容易不用赶路,他本该坐在装潢精美的花楼里,一边有小姑娘给打着扇,捶着腿,一边听美貌的歌妓唱歌。怎么就把时间花在没完没了的跟个臭小子打架上了。
“不打了。”雷振生摆了摆手,坐在地上死活不肯起来。
他不肯起来,历岁寒也没办法,叹了口气沮丧地坐在他旁边。
“天涯何处无芳草啊。”
历岁寒低落地说:“我就喜欢景双。”
“为什么?”雷振生转眸看着他,眼神有几分锐利,“因为她教你武功,教你医术么?”
历岁寒微微愣了愣,沉默了片刻之后点头,“我很意外她会教我这些。事实上,她教我这些的时候我们两个人真不算太熟,只是无聊,又兴趣相投所以总凑在一起罢了。”
雷振生嗤笑一声,“这叫什么喜欢?如果她不再教你呢?”
这次历岁寒想都没有想的回答,“即使她不再教我,我也依然喜欢她啊。她教我这些,只是我们俩亲近熟识的引子。但我喜欢她,却并非因为能从她身上得到这些好处啊。雷兄,你把我看成什么了?”
雷振生扯了扯嘴角,拍了拍他的肩鼓励,“努力吧,如果侥幸追到手,就好好对她。”
历岁寒有些敏感的看他,“你不会也喜欢景双吧?”
“……”雷振生无语了片刻,“怎么刺猬一样,看谁都像贼啊?”
“我怎么觉得你对景双比对方念珠宽容?”
“你确定你不是在找借口打架?”雷振生无奈地看他,解释,“我们家当年欠神医谷一个天大的人情。所以我倒是琢磨着怎么把这人情还上。”
“真的?”历岁寒偏了偏头,伸手把他拉起来,“不行,咱们还是继续再打一场吧。”
“喂。”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这一章想解释一下衡阳雷家欠神医谷的人情,以及雷振生不在衡阳呆着到处乱跑的原因,后来想想,这一点也不重要,反正雷振生已经成个路人甲了,就让他自暴自弃吧。唔,可怜的小雷。
我一直想把这一路的历程写的长一些,再长一些。可是路途再长,终究还是有赶到文昌国的时候。这是他们这些少年一生最好的时候,鲜衣怒马结伴闯江湖,就算幼稚,就算惹祸,就算有分歧。可他们始终彼此信任,相互扶持。
接下来就进入文昌国了,要加快剧情发展啦!
、混入国师府
景双换上雪白的袍子。袍子下摆有银线绣的缠枝莲,她瞥了眼铜镜,镜子里乌发一直垂到腰际的少女清丽脱俗的有点不像她了。果然人靠衣装啊。
她忍不住对着镜子做了个鬼脸,然后看旁边其他的少女都目不斜视一脸严肃的样子,连忙正了正神色,眼观鼻鼻观心的跟着一起往外走。
这是他们一行六人进入文昌国后的第十天。文昌国与大雍隔着一片沙漠。他们没有经验,在沙漠里很是受了一番罪,幸好遇上商队,才算走出来。
来到文昌国后没怎么跟人打听,就发现到处都在议论关于血菩提的事。
文昌国是个教政一体小国家,因为是商旅横穿沙漠休整的必经之地,所以很是繁华。这个国家的臣民全都信奉天业教,血菩提树是天业教的圣树,十年结一次果,而今年恰巧是第九年。
文昌国都城迦罗城张贴告示,要遴选圣女。
那告示景双他们进城的时候便瞧见了,还津津有味地讨论过,都觉得很是长见识,一教圣女这样重要的位置居然要全国范围招募,难道不是应该从小培养?
后来听了民众议论,他们才知道事情并非是他们想的那样。
招募的这些圣女,是为了血祭。
十年一度,天业教祭祀天神,祭品是血菩提。但血菩提生长在文昌国国都以北一百余里的一处山谷中,周围天然布满了毒气,一旦踏入血菩提树十丈范围内,则必死无疑。
这些圣女,便是招募来,去采血菩提的。
这虽然不是人祭,却也跟人祭差不多了。景双真没想到看似繁华的文昌国居然还有这样野蛮的习俗,听说很多人家认为这是一种无上的光荣,争相把女儿送入天业教,她觉得简直是匪夷所思。
因了这事,后来景双看到街边有人卖艺跳胡旋舞,也没什么心情。
他们六人的意见不太统一。
方文端主张去探探菩提谷,先试一试能不能化解谷中的毒气。
景双对于化解毒气很有信心,不过血菩提还要一年才成熟,她可有点等不得。
大家对方文端的提议不怎么赞成,一方面是时间问题,另一方面人家十年一度的祭祀,必然戒备森严。谁知道到时候是个什么情况,他们有没有可能混进去?
六人吸取横穿沙漠时莽撞的教训,老成持重地讨论了半天,打算探探国师府。既然曾经血菩提作为贡品进贡给大雍过,那么必然不是每次祭祀都全部用完的。国师府里,说不定有剩下的。
可是国师府也不是那么好混进去的,几个人在国师府外围折腾了三四天,也没能混进去。
景双索性撇下那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进了遴选的圣女队伍,独身一人进了国师府。
一年之后为了血祭去采摘血菩提,在文昌国这是必死无疑的事情。有狂热的信徒愿意献身,也同样有不那么狂热又心疼女儿的人家被挑选上了,却又不愿意送女儿来的。景双便顶替了这样一个名额,混进了国师府。
只是进了国师府就被人拉着洗澡换衣服,这规矩真不利于她发挥自己的特长啊。
一个女官引着十几位圣女候选人进到一个很大的园子里,园子是对称格局,景双观察了下,这院子大约被分隔成了八个小院。
女官把她们安置进了其中一个,给她们说了没事不许走出院子的规矩,一人给指派了一个小丫鬟伺候,便匆匆走了。
景双觉得很奇怪,菩提树只有一棵,血菩提也是很低产的东西。采摘血菩提需要多少人?
可是看这院子的房间数,至少能住三十个人,八个院子如果住满了,那就是二三百人。
这么多圣女,究竟是去摘血菩提呢,还是给文昌王选后宫呢?
初来乍到,景双十分老实地呆在房间里没出去。
晚饭是小丫鬟端进房间里的,趁着她端饭的时候,景双问她,“难道今后一年我都要呆在这屋子里一步也不出么?”
小丫鬟将饭菜放在桌上,不卑不亢地回答,“不会,明日便会有师父前来指导诸位圣女。”
景双瞥了她一眼,然后看向桌上的饭菜,拿起筷子只吃了一口,景双就微微皱眉。
菜里有毒。
不是很重的毒,微量的,还有一些解毒的药材混杂在其中。
景双眸子一转便明白了,估计是菩提谷的毒气毒性太烈,文昌国的人寻不到解毒办法,便在饭菜中参杂少量毒药,使圣女们渐渐适应,能够产生抗药性。
真是,蠢得不能再蠢得办法。这国师府的人显然把这些所谓的圣女们视作砧板上的鱼肉,丝毫不掩饰饭里下药的事实,药味重的把饭菜的味道都掩盖了。
景双放下筷子,“好重的药味。”
小丫鬟面无表情地说:“在进入菩提谷之前的一年里,圣女们都要用药膳涤净身心。”
景双微微挑眉,拿起筷子继续吃了起来。只是微量的东西,短期吃没有什么问题,何况她经常与毒药接触,本身就比一般人抗毒。
她一口一口吃着,仔细分辨其中的药材药理,思谋需要些什么解药。
休息了一夜,景双被小丫鬟叫起来的时候精神还不错,只是看窗外还黑着的天空,又有些疑惑,“这么早?”
“寅时日月交替,天地由阴转阳,天地浩然之气也在此时泄露,正是感应天地的好时机。”
景双看着烛火下小丫鬟一本正经的脸,很想知道她是真的这么想,还是在忽悠她?
是这丫鬟是傻子?还是这丫鬟把她当傻子?
虽然很不情愿,但景双还是入乡随俗地起床了。
天还有点黑,一群白衣圣女傻兮兮的被带到园子里的空旷处整齐地站好,景双借着破晓前的天光瞅了瞅,乌压压的一片,估计真的有三百来号人。
景双瞧瞧打量这些圣女们,忽然发现周围安静下来,一抬头,就看到个男人踏着破晓前的天光走来,身上的白袍仿佛微微放出光芒一样,袍摆上银色的绣纹微闪,虽然是个男人,却一步一步,仿佛步步生莲一般飘然出尘。
那个男人缓缓开口,声音清冷,带着奇异的语调,说不出的悦耳。
此地虽与大雍有沙漠相隔,但也曾是大雍属国,据说祖先亦是中原人迁居至此,所以平日里说的都是汉话。
可是此时,这个男人却说着景双听不懂的语言,带着音乐一样的韵律。
周围的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