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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臣女谢皇上的赏,皇上已破例逾制赏赐过臣女一家爵位,臣女惶恐。”田敏颜很是惶恐,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赏赐爵位和县君,已是大恩赐,再求赏那就是不知好歹了,谁知道这是不是皇上借故试探她?
“十七,你看,不说朕不赏,是慧敏县君不敢接。”仁德帝挑眉,戏谑地道。
齐十七眯了眯眼,说道:“慧敏县君,文莱献了一个城池作赌金,皇上龙颜大悦,这圣恩可不是人人都能受的,你可别错过这机会了。”
田敏颜恨极,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眼角余光见到仁德帝看着她的小动作挑眉,不由吓出了一身冷汗,忙的低下头,想了想说道:“皇上,既然皇上非赏不可,那请皇上赏臣女一些金子吧。”
齐十七噗的一声喷出一口茶来,看向她,这丫头是不是掉钱眼去了,求什么不好,偏求这个?她就不能求些别的,比如他?
仁德帝也很是意外,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看着高洁,其实也是小家子气的俗人?他看一眼齐十七,挑起眉。
齐十七察觉到仁德帝的目光,有些尴尬,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从牙缝挤出一句说道:“除了这个就没的吗?”
“皇上,民女别无所求,就喜欢这些黄的白的财帛之物。”田敏颜跪在地上说道。
齐十七气得牙痒痒的,就是高宝也咝咝的抽气,这是不是太上不了台面了?
“好,好,朕就赏你黄金三千两。”仁德帝笑道。
田敏颜听了顿时喜滋滋地道:“谢皇上赏赐。”
得了赏,又陪着两位大佬说了一会子话,直到内侍说大臣来商议国事,田敏颜这才退了出来。
而齐十七,是从不参与国事的,也就一起告退。
等两人走了,高宝替仁德帝换了一盏茶水,见他眼角还略有笑意,不由打趣道:“皇上,这慧敏县君也太上不得台面了,原以为看着她挺大气的,殊不知。。。”
“你啊,可是看漏眼了,这丫头聪明得紧呐。”仁德帝斜挑了他一眼道。
高宝一怔:“皇上的意思是?”
“忠县伯一家初来京城,又是一步登天的,多少人都眼红不屑着,也都等着抓忠县伯府的错处呢。之前朕这么大的嘉赏,已是逾制,这回若再有大奖赏,怕是成为许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了。她只求金子,你当她是真缺这银子?听说忠县伯家的几个生意都极是赚钱,区区几万两,赚的了。她求这个赏,不过是给人错觉罢了,一个爱财之人,能有啥大作为去?”
高宝诧异万分,犹自不信地道:“可是,她也才十三岁,许是真爱金银罢了。”
“就是这份心性才是难得,适时度势,知进退,知道什么该要,什么要不得。”若真是要为家人求些啥功绩官位,那才是招他不喜和厌弃。仁德帝淡淡地一笑,重新拿起朱笔批阅起奏折来,说道:“既能如此,就看她能走到哪步吧!”
而此时的田敏颜也对恼怒的齐十七苦笑地道:“王爷这是作的什么?忠县伯府不需要更多的注意力。”今日这一遭,齐十七没在后面做推手,打死她也不信。
齐十七停下来看着她,田敏颜叹道:“我知道王爷为我们家好,为我求赏,其实也是让外边的人知道,皇上并没有忘记忠县伯府。”
“既然知道,你。。。”
“王爷,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田敏颜眼睛灼灼地看着他,只淡淡地说了一句,他是聪明人,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齐十七如何不知,就是看不得她委屈罢了,这些日子,外头的人对忠县伯府有些冷言冷语,他知道的,就是她昨日去学堂,被个小官的女儿嘲讽了,他也知道,所以他才让皇上赏,让外面的人知道,这慧敏县君,这忠伯府,皇上并没忘记,谁要欺负,得掂量掂量。
“话是这么说,但其实你不必隐忍受这委屈,你是有金册有封号的慧敏县君。”齐十七语气凛凛地说道。
“王爷也太小看我和高看那些人了,至今,还没有人能给我委屈。”田敏颜勾起一边唇角,说道:“我虽然不屑用身份去压人,但也记得慧敏县君这身份所带来的权力和气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辱我,我必回之。”
她不会故作清高的认为以身份压人很是没脸,但若有人踩了她的底线,她不介意来个以势欺人。
第一百一十一章 眼红眼热
皇上赏赐忠县伯府的消息一下子在贵人圈子里传开,原以为这忠县伯府,不过是皇上临时起意奖赏忠臣罢了,忠县伯一家搬来京都一个多月,皇上都没有任何反映不是吗?
可偏偏,在很多人逐渐认为皇上已然忘了忠县伯府一家的时候,皇上突然又赏赐忠县伯府来了,虽然只是些财帛之物,但好歹是赏赐,证明皇上没忘记有忠县伯这一家不是吗?
田敏颜接过赏赐礼单,给了内侍一个大大的红包,送走了内侍,让人将赏赐的物件都抬进了正院。睍莼璩晓
她求的是金子,仁德帝赏了三千两黄金,除此以外,还有一斛珍珠,织云锦四匹,首饰若干,当红绸打开时,真是晃花了众人的眼。
“这,皇上咋突然赏赐这么多东西了?”罗氏很是忐忑不安地道。
田敏颜笑了笑,道:“这是皇上隆恩呢。”
她拿起一件掐丝赤金镶紫蓝宝石的凤簪看了看,这精细的手工,内务府出品,果然非外面首饰铺子能媲美的。
她顺手将那支凤簪插在了罗氏的云鬓中,左右看了看,说道:“娘,这簪子可真衬你。”
罗氏一惊,伸手去拔,嗔道:“这么花哨的东西,娘怎戴得?而且,这是皇上赏赐给你的。你也大了,也该多几件首饰行头戴戴,才不辱了县君这名头。”
“我的还不是娘的,娘可年轻着呢,咋戴不得了?我瞧着就极好,嗯,这支步摇也极衬你。”田敏颜又拿起一支点翠步摇插在她的鬓上,笑眯眯地道。
“插这么多,可不成花母鸡了。”罗氏笑嗔一句:“快别胡闹,收起来吧。”
“老太太来了。”丫头在外面喊了一声,田敏颜两母女对视一眼,收敛了些笑意。
江氏脚步飞快地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罗氏头上插着的新首饰,眼睛都要喷出火来了,再看到一旁摆放着的耀眼夺目的首饰,更是双眼放光,恨不得扑上去全部收归怀中才好。
田敏颜见了好笑,淡声道:“老太太怎么来了?”
江氏撇了撇嘴,说道:“我是来说,下晌想出去走走,让安排则个。”
“哦?老太太想去哪?”
“就到处走走,一天到晚只在屋子里,闷的心慌。”江氏心不在焉地道,一双三角眼不住地扫向那盘子首饰,说道:“这就是皇上赏赐下来的?”说着走了过去。
“是的,皇上赏给我的。”田敏颜着重咬重一个我字,看向吉祥道:“吉祥,收起来吧,记着造册,莫丢了,御赐之物可是丢不得的。”
“是,小姐。”吉祥手脚麻利地拿起红绸一盖,挡住了江氏那贪婪的视线。
江氏恨得不行,吉祥这小蹄子越发不将她放在眼内了,真是可恨。
“你倒是个有福气的,小小年纪就得这么多首饰,我一把年纪了,也没你几件,你能戴得了这多?我瞧着有几件看上去比较老气。”江氏咬着牙说道。
这意思可是明白得很了,你阿妈我没首饰,快快给两件我戴。
田敏颜抿嘴一笑,道:“老太太也是说笑了,哪有姑娘家嫌首饰多的?我可指望着装满一个大柜子呢。”
江氏哼了一声,冷睨她一眼,却是对罗氏说道:“小孩子家家的,太过福了可不好。孩子不懂事,你这当娘的也不知道?”
罗氏低眉顺眼地淡道:“囡囡有皇上隆恩福荫,福气大着呢。”
“你。。。”江氏气得牙痒痒的,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哼了一声拂袖离去,临出门了还小声地加一句:“我瞧你们好到哪去。”
罗氏听了脸一沉,就要上前论理,田敏颜快手抓住她,摇头说道:“娘,她就会呈嘴皮子威风,何必跟她一般见识?没得糟心。她眼红,就是她的事。”
“没她份,她就是见不着人富贵。”罗氏气咻咻地说道。
田敏颜呵了一声,江氏也就这性子,可不会指望她到了京都就能改和看得开。
“小姐,左相府的也姚小姐差人送帖子来了。”红叶拿着一张帖子走了进来。
田敏颜接过一看,帖子造得很精致,封面上画着兰花,打开一看,一股子淡淡的幽香传来,让人心醉不已,可见是用了心的。
再看那些字,娟秀的楷花小体,邀请她前去漱芳书社参加茶诗会。
罗氏凑过来看,兴奋地问:“怎么,有官小姐请你作耍了?”
他们一家初来乍到,说是人生路不熟也不为过的,罗氏私心里觉得自己的儿女能多认识几个同龄的孩子,也不至于太过寂寞,慢慢的打入了圈子,就不会被排挤了。
所以,听到丫头说左相府的千金送帖子来,很是兴奋。
“什么作耍,这是想看你女儿丢脸呢。”田敏颜嘲讽地一笑道:“娘不会真以为她们这么欢迎女儿吧?诗社茶会,听说要表演才艺呢。”
罗氏的笑脸一僵,变了变脸,道:“那就不去了。”
“去,怎么不去?”田敏颜微微地笑:“我不去,岂不说我心虚怕了,坐稳了那无德无才之名?就是我无才德,也不会怕了她们。”
谁说才女就是好了,她就不能说女子无才就是德?
却说江氏气呼呼地回到松柏院,一屁股坐下叫道:“喜鹊,给倒茶来。”
“老夫人,请喝茶。”没一会,丫头喜鹊奉上一杯茶,小心地看了一眼这老太太的脸色。
江氏接过来喝了一口,却是烫得她直呼痛,直接把茶杯向喜鹊砸去:“你这死丫头,想烫死我啊,不安好心的贱蹄子,黑了心肝烂了下水的。”
江氏对着院子里的丫头,倒是很有气势,这么一扔,那茶就砸在喜鹊身上,本能地用手去挡,只觉得手一痛,却是不敢叫,只是跪在地上求饶:“老夫人饶命,奴婢不是有意的。”
喜鹊吓得连声磕头求饶,只怕这野蛮无理的老太太又要整治自己,这些日子她可是怕了。
“滚下去。”江氏骂了一会,怒道。
喜鹊慌忙收拾起碎掉的茶杯,脚步飞快地离开,回到自己的房中,见到红了一片的手背,不由委屈得直掉眼泪。
“你这是咋了?天啊,咋弄这样了。”喜鹃看到她红肿的手惊呼一声,连忙从柜子里拿出药膏。
“喜鹃,你说咱怎么就这么倒霉,偏偏就被分来伺候这老太婆了,那脾气这么暴躁,这么粗鲁,那小家子气的,就是一粗野的老农妇。明明是一家人,差距咋这么大?伺候夫人小姐的丫头,多自在啊。”喜鹊呜呜地哭诉。
喜鹃一惊,忙的走到门口往外看一眼,压低声音说道:“你也是犯浑了,这话也是说得的,再不是,老夫人也是主子,奴婢在背后非议主子,你还要不要命了?”
喜鹊一愣,却是低着头哭道:“我说的就是实话,夫人和大小姐都是那么温和的主子,也没见她们打骂丫头,咱们呢,三天两头就当出气筒。呜呜,我宁可去小姐院里当粗使丫鬟了。”
喜鹃细心地拿过药膏帮她抹药,叹了一口气说道:“忍忍吧,我是听说过老夫人老爷子他们住不长的,入了秋怕是要回去清平的。”
喜鹊心一喜,泪眼婆娑地看着她问:“果真?”
“是呢。”喜鹃点点头,说道:“所以忍忍吧。”
“菩萨保佑,要真送走了这尊佛,信女愿吃一旬的斋饭。”喜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