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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都,边关有漂亮姑娘吗?”她凑在他耳边问,说完轻轻地笑了,在他颈侧眷恋地蹭了蹭。
由于书湘的小动作锦被便从她身上滑开了,他怕她着凉,干脆慢慢将她放平仰面卧在床上,视线在桌上冒着热气的药碗上看了看,起身过去拿在手上,复坐下道:“你才醒,来把药吃了。”
书湘一看见那碗药眉头就紧紧的皱起来,拉过被子盖住半边脸,只剩一双汪汪的眼睛露在外面,“我不要吃,苦都苦死了。”
她的声音嗡嗡的从被子里传出来,锦帐里光线晦暗,只有她的眼睛泛出一层幽幽的光泽,他拿起调羹尝了一口,眉头瞬间蹙了蹙,话出口却道:“一点儿也不苦,我都试过了,不信书湘也尝尝。”
书湘无奈,她自己的药她当然是吃过的,尝什么尝还。但是突然起了逗弄他的心思,书湘嗡哝道:“我刚儿没瞧见你吃,要不然,你再尝一口我瞧瞧。若还是不觉着苦,我再吃。”
赫梓言拿着调羹的手滞了滞,他打小最讨厌便是吃药,全天下简直没有比吃药更讨厌的事情,因此他从来不敢生病,自然他的身体也好到他可以全年无病无灾。
“我再尝一口,你瞧好了。说了不苦便是真的不苦,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么。”他舀了一勺喝进嘴里,药汁流进喉咙口慢慢吞咽下去。
这滋味确实是苦,只是若是同边关那些日子相比,算得了什么呢?
他记得有一回,敌军放冷箭,一支箭羽射在他背脊上,幸而是无毒的。那一瞬间没什么大的痛感,然而后来取箭的时候疼得几乎厥过去,那伤处挨着心脏,军中随行军医不知所踪,还是他自己咬着牙一点一点把箭j□j… …
赫梓言想着想着,拉回思绪看着书湘,她眼睛紧紧地盯住自己,隐约有俏皮的笑意。他看到她笑,很古怪,自己竟也不觉笑起来,往调羹里舀了褐色的汤药递过去,“还笑,我都喝了,你不喝么?”
书湘立时笑不出来了,她拉着被子一点一点露出嘴巴,咬着下唇看住那只调羹,突而道:“不成,你不知道罢?前头有个王家姑娘,她就咳嗽了几声就叫人抬出宫去了,你就可怜可怜我,我就快功德圆满了,千万别叫我吃药。这东西又苦又涩,喝上一点儿我今夜都别想好过了。”
她可怜巴巴地看着他,甚至双手合十夸张地拜了拜。赫梓言却沉下脸色,蓦地把碗放在一边,也不说话了,静静不知在思想什么。
书湘暗道他是生自己的气了,围着被子凑过去看他,“你怎么了,是不是以为我在学人家才成心生病的”她掩唇一笑,“我哪有那么傻,我是自己生病的。你瞧见了,这天气这样的寒,又是雪又是冰的… …况且,太久没有见到你了,我不高兴,才会发烧的。”
她认真地看着他,赫梓言心里发涩,才要开口说话,竟见她爬下床,赤着脚走到桌边,她朝他昂了昂脖子,一副壮士扼腕的模样,“你别生气,我喝还不成?我喝光它——”
话毕果然仰着脸咕咚咕咚地把药往嘴里灌,碗放下的时候她唇角还挂着一条药汁,沿着光滑的脖子,一溜儿滚进了领口。
“胡闹,就这般赤着脚不冷么!”赫梓言三步并作两步跨将过去,一把将她抱起来,她的长发如流瀑般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笔直地垂下。
书湘才喝了药脸上苦苦的,心里却开了花一样觉到欢喜,她勾住他的脖子,凑上去道:“哎哟,这么快就不生我气啦?”
他拿她压根儿没法子,书湘生病,断断续续持续了一个多月,他回来后都扫听到了。只是起先并不知道她会有那么偏执的念头,太后喜欢她,任谁都看的出来,谁会将她同那王姑娘一样遣出去。再者,他还有没有回来,君心难测,一时也不会放她出宫。
屋外仍旧风雪交加,檐角的灯笼啪嗒啪嗒拍着廊柱。
书湘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享受和他在一起的时光,他眨一下眼睛她都能瞧上半天。正盯着他看,赫梓言忽然将她放到地上。
她两脚踩在他鞋面上,微垫了脚尖,不解地看着他,须臾目光微微一暗,低声道:“是不是要走了?”也是…他这样不安全,万一给人发现了,不好收场。
“书湘。”
“嗯… …”她顿了顿,“你等我披一件衣服,我送你到门口。”
他拉住她,目光落在她唇角,食指轻轻一擦,那道药渍就没了痕迹。
“倘或不是想叫我担心,就不要生病,更不能忘记吃药… …书湘肯听我的话么?”他眉头一寸寸枯竭,俯首轻柔地啄她的唇。她唇上残留着苦涩的药味,他用舌尖沿着唇形描摹过去,并不觉得苦,仿佛接触到琼浆蜜露的源头,浑身都舒展开。
他把她拦腰抱起来放在床榻上,压着被子,倾身覆上她,一只手伸向腰间解开她的腰带。
书湘颤了下,不知所措地看着赫梓言,他顺着她的脖子亲吻下去,掀开交领,系在她脖子上亵衣的带子露了出来,红红的颜色,衬着雪一样的皮肤,越发的叫人难耐。
他看着她的锁骨,眼眸子黑魆魆的,低头亲了一口。
想起她曾说脖子成亲后才能看的,赫梓言告诉自己克制住,可是目光却不受控制地继续向下偏移,落到她绣着莲花的亵衣上。
在那片莲花盛开处少女的胸脯有微微起伏的山峦,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抬手要覆上那片柔软时却迟疑了,定了一会儿,嗓音暗哑地征询道:
“… …可以吗?”
作者有话要说:
结婚前是不会肉肉肉肉肉的不会的,这个文保守风啊,结婚前真的不那啥啊,…//…!!!
不过很快就会结婚了,真的,情人节都要到了不是么。。。 。。。这篇文从10月写到今天,后面还有结婚后的内容,总觉得书湘和赫赫已经认识很久了,谈了这么久的恋爱啊 = … = 嗷~~
亲爱的们晚安哦~~~么么么么么哒~~~!!
嘤嘤嘤嘤嘤~~~~~~~好荡漾~~~~~~~~~~~~~~
☆、第七十三回
书湘昏昏沉沉的,脸上烧红着;赫梓言这才发现甫一见到她时她面上就有一层不正常的红晕。
他停了手喘息两口;原本也没有在宫里“吃”了她的打算,更何况是趁书湘病恹恹的时候。她今儿对自己依顺得古怪;以往从不是这样儿。
赫梓言有几分狐疑;抬手去探她的额头,书湘偏着脑袋让开,掩唇咳了咳,话出口中气不太足,“你快让开;茗渠一会儿要进来的;若看见了怎么解释… …”说着嗔了赫梓言一眼。
她依偎着他时是太久不见感到由衷的欢喜,贪恋那份温存,也为他平安归来而庆幸,可两人这样儿委实说不过去,又不曾许配给他,好人家的女孩儿要自尊自爱,她不能让他得寸进尺了。
且如今出不出得了宫还是未知之数,她就像一只风筝,乍看去似乎是在苍穹里翱翔,可底细瞧,底下人一只无形的手拽着绳子牵住了她的脚步,在家她听从父亲的安排,进了宫听任宫规来束缚,自古女子都是如此,所以书湘即便都到如今了,打心儿眼里还是有一分浅浅的遗憾,她自己若是个男子便不会受到这么多不公平的待遇了。
封建统治下男女真正是被怎样区别对待的,只有书湘这样都尝试过的才有深刻的感触,她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又发烧了,脑门儿上烫不烫她不知道,就觉着脑子里几乎糨糊一样,就要转不动了。
书湘闭了闭眼睛,朦朦胧胧中听见赫梓言的声音,她有一瞬间几乎以为先前种种不过都是梦境,赫梓言这时候怎么会在自己房里呢?
但是这一切似乎又都是真的… …她又困了,不知抱住了什么,眯起眼睛沉沉睡过去。
赫梓言惊讶地发现宁书湘竟然睡着了,她竟然在这种时候睡着了——?
他有一腔情怀无处疏解,无奈一只手臂被她抱住了,只得小心翼翼地用另一只手替她穿好中衣。中途困难重重,他有意无意的,到底是在她身上揩了点儿油,倒也觉得餍足。
他侧身往她旁边躺下,两个人这样静静睡着,她还抱住他的手臂,这感觉么…赫梓言凝神想了想,似乎寻常夫妻便是这般罢?
他自打喜欢上这宁书湘,连母亲安排的通房都没心思开脸,只当自己染上了断袖的癖好。如今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总有些莫名冲动,这感觉在别处不明显,然而在喜欢的人身旁却分外折磨人。
胡思乱想着,赫梓言侧首看宁书湘,她抱着他的胳膊正睡得黑甜,眉目是舒展的,长长的眼睫即便在这灰暗的锦帐内也能瞧清,花瓣似的唇瓣微微地嘟起,很有小姑娘娇嗔的味道。
看着看着,赫梓言渐渐平静下来,他拿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子,慢慢将手从她怀里抽出来,看着她无意识地转过身背对着自己,他有一丝无奈,唤了茗渠进来。
茗渠探头伸脑的,这会儿她醒过味儿来,不着痕迹地劝道:“天儿也黑了,一会子宫门上落了钥,再要出去想来就不大方便了… …”
赫梓言站在床前朝床上人的背影最后看了两眼,表情淡淡地出去了。
一听见他出门的声音茗渠就猫在窗边偷偷地往外头瞧,竟见着赫三爷堂而皇之地沿着抄手游廊越走越远,她念了句佛,幸好这院子里同她们姑娘同住的还有杨家的四姑娘。回头若是被人瞧见赫梓言了,就只当他是来瞧前未婚妻的罢,阿弥陀佛,只求别和她们姑娘扯上关系就好了。
第二日,晨光还熹微的时候书湘就从床上悠悠转醒,她懒懒地坐起身拍了拍脑袋,举目四顾,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茗渠后进来伺候她梳洗,书湘就慢腾腾地开口了,“我寻思着我昨儿不是做的梦,可是偏偏记不得赫梓言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了,真邪门… …”
茗渠将一只玉钗插入姑娘发髻里,顺手在她额上探了探温度,“姑娘这个不邪门儿,您瞧瞧自己,昨儿还懒怠起床的,七分真三分假病歪歪躺在床上埋头只管睡,结果呢,今儿一早起来不但退了烧,连气色也好了许多,这却是什么道理?”
她是故意拿话揶揄她,书湘却认真想了一会儿,站起身道:“你别以为我听不出你的意思,告诉你,昨儿我直吃了一大碗药,这会子喉咙口似还发苦呢。”
她这话才说完,茗渠想到什么,拉了姑娘到外间桌前坐下,从小宫女手上接过药碗道:“只当这是神药了,姑娘喝了有效便不能间断,我瞧着再喝个两三日这病就好全了!”
书湘拿调羹在药碗里舀了舀,抬首叫那小宫女退下去,停了一会儿,不无失落地道:“我和你说句心里话,其实我心里没底。他时常是志得意满的模样,我却不敢有所期许… …”她舀了一调羹吃进嘴里,中药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眉头蹙了蹙,续道:“知道他安然回来我便足了,人不能贪心,奢望的多了最终害人害己。”
书湘是矛盾的,一方面因喜欢上一个人而感到欢喜,一方面却因预感到这段感情将无疾而终而有悔意,否则此刻必不至于低沉沉着。
但是她知道自己不喜欢这座偌大而古老的宫廷,即便不能嫁给心悦之人,也不想终身被关在这座华美的破笼子里。
很快一碗药就喝了个见底,接下来书湘吃了好几日的药,这病说好就好了,不过她不愿意出外去接受那些嬷嬷们的教导,就装病赖在屋里不出去。
又过了几日,她们这小院里发生了一件可大可小的事情。
那一日姜池不知是出于什么目的,破天荒地竟来了,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