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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叹气,好像二阿哥的离开,他们多么不舍得一样。
二阿哥出事,最高兴的人,岑梨澜不知算不算一个,当初她的婢女,跟二阿哥有一段孽缘,之所以说是孽缘,因为一开始,岑梨澜都觉得,这是没有好下场的,果然,经不住念叨,紧要关头,二阿哥还是舍车保帅,牺牲了婢女,保全了他自己,这种人,为他死的女人,或许已经,不计其数了,所谓善恶终有报,有生之年,在这寂寞黑暗的深宫里,能见到二阿哥此般结果,也算是长出一口气。
皇后虽不知道二阿哥出事,但听太医给皇上回禀,说是皇后的身体每况愈下,天天嘴里念叨着有神有鬼的来捉她,心里又惦记二阿哥,说按日子算,二阿哥也应该回宫了,怎么老不去看她,倒让她伤心。皇上听闻此事,先是长时间的沉默,然后就让太医,回去好生给皇后瞧病就是,至于其它的话,就不用多说。且交待小太监,二阿哥死的事,暂不用跟皇后说。
回雪本来跟皇后没有交情,但上次见过皇后以后,心里总有些纠结,如今二阿哥已死。想着皇后下半生无所依靠,就算像烟紫说的,她不是真心改过,可她又能翻起多大的波浪呢,已经没了后继之人,这对皇后来说,算是致命的打击了。于是又默默的去看过她两回。
皇后比先前更瘦了些,用骨瘦如柴形容,也不为过,她每次见了回雪。眼神里都有一种期待跟深切的盼望,她渴望从回雪嘴里得到关于二阿哥的消息,每次问的问题。不是二阿哥回来了么,就是二阿哥是不是在文思王府,他做什么呢?是皇上不让他进宫么?回雪每次都含糊其辞,只告诉他,二阿哥没在宫里。想是,有事吧。皇后听过,又是长时间的沉默,叹气,然后就会搓着那双如枯树枝一样的手道:“他也大了,自然有他忙的事。他好好的,我就放心,只是。别出什么事才好,我最近晚上常常发梦,梦到一个满身是血的人追我,醒来又是一身冷汗,在景仁宫又不能招见什么神算子。萨满,也不知道这梦是凶是吉。倒让我心慌。”
“听说,梦死得生,梦生才得死,皇后娘娘梦到这满身是血的人,怕是吉兆。”王方毕竟侍候过叶赫那拉氏皇后一场,见她如今没有一点皇后的模样,只是一个头发白尽的老妇,且整日的面带哀伤,为了安慰她,只得扯了个慌,王方一向是个实话实说的奴才,扯这个慌,让他又是尴尬,又是急促,连呼吸,都快了起来。
皇后病的越发重了,躺在床上,说不几句话,就得长长的喘口气,天冷的很,本不是发汗的季节,她却时常的满身是汗,这一点,回雪懂得,是身子虚弱的症候,只是景仁宫那帮奴才习惯了偷懒,连每日必烧的茶水,也开始偷工减料,不是烧的半开,就是不冲茶叶,着实难喝。且不说偷卖景仁宫的瓷器,仅是吃穿这一项上,就层层盘剥,因皇后不能出景仁宫,他们便说是内务府克扣了的,然后拿着盘剥的银子,偷来的瓷器,每次出宫,便买些好吃的受用。
太医院又来了个太医,见回雪也在,倒是给皇后好好瞧了一回,回雪见他面色沉重,就在外间轻轻问他皇后的病情,太医摇摇头,说皇后是郁结在心,怕是好不了了。如今景仁宫条件又不如往日,怕是皇后也不能好好将养。回雪只嘱咐他好好的开药来,如果少银子的,或是没有的药材,只管去相印殿拿,太医答应着回去了。
皇后在床上,隐隐约约听回雪说让太医去相印殿拿药材,心里一阵感激,如今她的心里,没有了明争暗斗,看人倒看的分外清楚,拉着回雪的手,满心的歉意,又是满心的感激,有些语无伦次起来,回雪来看皇后,只是觉得,她像这深宫里,不幸女人的缩影,从最高处跌落下来,一定分外的疼,倒不是为了皇后所谓的感激才来的。
临走时,回雪召集了景仁宫的一众奴才,见有几个很有些无赖之相,便说道:“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景仁宫,昔日繁华鼎盛,怎么如今,好些东西没了,侍候的人,也跟失了魂似的,你们当初,也是这么侍候的吗?景仁宫如今还剩下些什么,我心里,可都记下了,如果再少了什么,你们可仔细了,神武门口的刘武统领,算是我的旧识,如果他从出宫的人身上搜出什么来,这私卖宫中物品,还是偷来的,是什么罪,你们可想清楚了,到时候被杀被打,可别怪我没提前说,当然,我也不希望有那么一天。为了那些个东西,失了性命不当紧,留下这坏名声,可是要丢先人的脸。”
回雪一席话说的严厉,本来他们私运东西出宫,路过神武门,都够提心吊胆了,又听回雪说,神武门的刘武统领是旧识,万一以后被搜出来,那罪过可不轻,为了这些死物,丢了性命,果然不值,于是个个后背冒汗,磕头表忠心,表示再也不敢出一点乱子,一定会好好侍候皇后娘娘,说着,便有小婢女提着水壶,泡些上好的铁观音给皇后。
皇后躺在床上,端着那有些发乌的茶碗,看里面的铁观音茶水色泽淡黄,清香扑鼻,不禁又落下了泪,她已经很久没有闻过这么香的茶叶了,皇后娘娘喝茶,本是再平常不过的,自从幽闭之后,这倒成了奢侈的事。
回相印殿的路上,远远的见着刚才给皇后看病的太医,正在跟苏答应说话,这苏答应,如今也不到景仁宫了,怎么这会天又凉,她倒来了景仁宫外?而且跟太医嘀嘀咕咕的,不知在说些什么,回雪站在那,一直等苏答应走远了,才让王方追上去,叫住那太医问话,太医见是回雪,也不敢撒谎,把刚才苏答应跟自己的对话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原来,苏答应并不是来看皇后的,而是听说皇后如今病重,所以来探个究竟,她已知二阿哥死了,皇后无望,再不会在皇后身上放什么心思,只是深宫寂寞,她又跟荣妃不和睦,也只有看看皇后的悲伤事以淡忘她自己的忧愁罢了。或许,这便是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只是苏答应以前也算是个老实的,怎么风云突变,前一阵子还巴结皇后,这一会儿又改了风向,看起了热闹。
“苏答应还说了什么?”回雪对苏答应已很失望,站在那冷着脸问太医。
“苏答应说……。皇后什么时候死?反正拖着一口气,也不咽,倒让人揪心,宫里因为西北的战事,已经很久没在在畅音阁听戏了,没戏听,宫里的日子更加无趣,皇后此时上气不接下气的,也让人觉得无趣。”说完,太医又加了一句:“这话是苏答应说的,不是奴才说的。”
“苏答应说这话给你听,不怕是死罪么?”回雪冷哼了一声。好像苏答应跟宫里的太医一向没什么交情吧,难道她不怕太医把这些话说给皇上听?
“苏答应知道皇上是不会见皇后的,她告诉奴才,如果这话捅了出去,自己是万万不会认的,到时候还会赖奴才诬陷她,且,她给了奴才五两银子。说她不过是一时说顺了嘴,让奴才最好不要乱说。”苏太医说着,把那五两银子从袖里掏了出来,银子雪白,映着雪地分外耀眼,只是让回雪觉得有点讽刺,苏答应不过是贫贱出身,在皇上身边又不讨喜,一个月能有几两分例,她倒舍得花五两给太医,不过是为了说这几句话抒发心里的郁闷与隔岸观火的沾沾自喜,果然,她不是以前的苏答应了。
太医拿着那五两银,走也不是,站也不是,脸上一红,便要往王方手里塞,回雪冷笑了一声,让太医把银子收起,以后只管好好给皇后瞧病就是,太医打了个千谢过,便急冲冲的走了。
宫里冷风肆虐,可最冷不过人心,见苏答应的背影穿红带绿,回雪这一刻心中涌起一丝悲哀,有两只中了箭的乌鸦不知被谁射中了,有气无力的掉落在宫道上,混身是血,抽搐,嘶哑的鸣叫,一个太监拿着扫帚,另一个拿着簸箕,三下五除二的把奄奄一息的乌鸦收在簸箕里端走了,然后把那血迹用灰土掩盖上,一切没有痕迹,那乌鸦却已死过,这便是宫里。()
VIP卷 第225章 皇后死了
皇上说过,二阿哥死的事,不要传到景仁宫皇后的耳朵里,虽宫内宫外一片议论纷纷,但走到景仁宫门口,都有些讳莫如深,景仁宫的奴才,偶尔能有各宫中走动的,虽明白几分,但此事事关重大,没有一个敢多嘴多舌。
荣妃自然跟别人不同,她竟然在此时,冒险去景仁宫,把二阿哥之事,给皇后说了一遍。添油加醋,只多不少,比如,说二阿哥被乱箭穿了心了,死后被人切了头了,怎么恐怖,怎么说。
荣妃的心思,昭然若揭,她能有这个胆量,源自于她在宫里行走多年,对自已在皇上心中份量的一个自信。且她早知道皇后病入膏肓,此时不除皇后,更待何时呢。或许,皇后听了二阿哥死的事,就也会跟着去了,这对荣妃来说,是她想要的,最好的结局。
皇后如今,虽已不能跟荣妃相提并论,但荣妃心里却一直如鲠在喉,就好像有人抢了你的东西,压制了你很多年,如果有一天能伺机报复,很多人都会一跃而起。荣妃更不会例外。
荣妃本来想把这事交给青嫔干,奈何青嫔有些后怕,让她针对妃嫔使个坏,她倒敢,因为有荣妃撑腰,让她动皇后,她可是怕皇上追究。荣妃鄙视了青嫔一回,自己干净利索的到景仁宫,就把二阿哥的死讯传达的清清楚楚。当然,如她所愿,皇后死了。
荣妃敢亲自去景仁宫,还有一个原因,她知道回雪这几日也常去,所以就算皇上追究是谁走漏的风声,自己也大可以把责任推到回雪的头上,只是她千算万算,少算了一样。
她太低估皇后了。连死都不怕的女人。力量是很可怕的。
皇后听说二阿哥的死讯后,倒没有立即死,送走荣妃,她几近走不成路,伏在床上,连吐了几口血出来,吓的奴才们直呼:“皇后死了。”皇后拿手帕子擦着嘴角的血,一个人欲踉踉跄跄往养心殿而去,守门的侍卫原先不放行,架不住皇后如此惨相。又有奴婢说,皇后如今怕不能行了,不能见皇上最后一面。谁担待的起,那帮侍卫傻了眼,放下兵械,任由皇后去了。
皇后几乎瘫倒,有两个婢女扶着。才算能走成路,只是亦步亦趋,行进缓慢,快到养心殿时,那两个婢女因怕没有召唤就来养心殿惹皇上发怒,只躲在园子后面看着。让皇后一人往养心殿走,并不敢一块跟着近前,皇后是不要命的。她们却不能。
皇后扶着墙仍站不稳,急走几步,胸中一热,嘴里一咸,又喷出几口血来。洒在宫墙上,如数朵梅花。鲜红血腥,很是醒目,她本虚弱,虚不受补,也自知大限已到,连走带爬,才算到了养心殿门前。却极为狼狈,远远的有别宫送东西的婢女见着了,都吓的呆若木鸡,捧着东西楞在那,一动不动。皇上不是没让皇后出景仁宫么,怎么如今,她这么个鬼样子,就出来了?
王福全从养心殿里出来,见一人伏在台阶下,胸前的衣裳已经鲜血染红,像是皇后,又不敢认,揉揉眼睛,果然是皇后。
王福全见皇后的白发在迎风拂动,眼神却满是绝望,空洞的可怕,不管皇后以前做过什么,如今天冷地寒,也不能失了她的面子。于是顾不得皇上在养心殿,急忙下了台阶,把手里的拂尘别在腰后,给皇后行了礼,伸出手来,欲扶皇后起身。
“我跪在这等皇上就行了,有罪在身,不劳公公伸手,免惹……皇上怪罪。”皇后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