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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妃听到这一句话,才彻底没了主意,她浑身瘫软,没一点力气,坐在冰凉的地上,很早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大阿哥无意于太子之位,但今日又听到这句话,犹如惊雷回旋在她耳畔,她从未有过的怅然若失。就好像努力了一辈子,原来别人根本不需要。
回雪看着荣妃,心中虽有恨,但也有怜悯,至少对大阿哥,荣妃是费尽了心机的。
“烟紫,咱们回吧。”回雪起身,烟紫忙伸出手来扶住。
“郁妃,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荣妃盯着回雪。
“我……。”回雪张嘴,却不知道同荣妃说什么,安慰她?心中对她还有恨意,恨她?面前的她又如此可怜,想了想,便改口道:“你保重吧。”
这分明是一句空话。
荣妃能怎么保重。
皇上都说了,让荣妃饿着。
果然,听王方回报,说是承乾宫的小太监,小宫女全被内务府收了回去,又重新做了分派,诺大的承乾宫如今只剩下荣妃一个人,吃的,用的,只有宫里的那些,若荣妃吃完了,用完了,便只能等死了。其它宫里的东西,一点也送不进去了。宫门口有内务府的小太监守着。
烟紫道:“就是能给承乾宫送,怕也没人去送的,这个时候,各宫躲荣妃还来不及,哪里还能给她送东西?”
王方却摇头:“大阿哥一直跪在承乾宫门口,说是他的额娘活一天,他就要跪一天,陪着他额娘受苦。”
“皇上那怎么意思?”回雪放下茶碗问道。
王方叹口气:“皇上说过的话,自然是不会收回的,可惜了大阿哥,如此仁义,可他身子单薄,这样一直跪着,怕是……”
傍晚,回雪由烟紫扶着,想去承乾宫门口看一看大阿哥。刚过垂花门,便见锁儿拿着手帕,包着个东西揣在怀里往前奔跑。
见了回雪,锁儿停了下来。
回雪疑惑,承乾宫这里一不挨内务府,二不挨北安宫,也不是喂鸽子的地方,锁儿到这里来做什么呢?
锁儿福了一福,有意隐藏怀里的东西。
“你拿的什么?”烟紫见她有点鬼祟,便问。
锁儿不敢隐瞒,伸出手帕,打开,里面包着一张干净的卷饼。卷饼金黄色,上面有细碎的芝麻跟葱花,闻着,还有一股子面粉的香气。
“你吃不饱吗?”回雪以为她偷藏东西吃。
锁儿摇头。
“不过是一张卷饼,何必包的那么严实。你走吧。”回雪并没有为难她。
锁儿却站着不动,虽进宫的时日不多,但跟回雪的交流中她也看的出来,回雪不是一个坏人,上一回玉妃欺负了自己,还是回雪帮着出气的,胸腔里如敲着一面小鼓,涨涨的,酸酸的,嘴巴张了张,才挤出一句:“回郁妃娘娘,这卷饼,是送给大阿哥的。”
“哦?”这个答案,倒是出乎意料。
锁儿随着安妃进宫,一直呆在北安宫里,她跟大阿哥,又是什么关系呢?难道安妃跟荣妃有交往?按道理,应该不会,至少荣妃的阿玛是被安妃的哥哥做成了人彘,两个人深仇大恨,又怎么会有交往呢。
锁儿上前一步,机灵的往左右看了看,然后压着声音道:“还求郁妃娘娘不要告诉我们主子,不然,我们主子一定会生气的,奴婢只是瞧着大阿哥跪在承乾宫门口不吃不喝,实在可怜,所以……所以……。偷偷的……”
回雪点点头:“放心吧,你给大阿哥送卷饼的事,也就咱们三个知道,我不会说出去,更不会告诉你的主子。你且去吧,卷饼凉了,就不好吃了。”
锁儿又福了一福,哽咽着,像是很感动,努努嘴,说不出话来,只得抱紧了那卷饼,往承乾宫门口飞奔。
VIP卷 第302章 陈美娘
回雪看着锁儿的背影,有点羡慕,也有点惊奇:“锁儿怎么会给大阿哥送卷饼呢?她是如何跟大阿哥认识的?”
烟紫却知道这件事:“锁儿喜欢去喂鸽子,其实那几只鸽子原本是受伤的,被大阿哥给救下了,他本来想养在阿哥所,可阿哥所公主,小阿哥很多,怕惊扰了弟妹,大阿哥只能将这些鸽子放飞了,没想到鸽子对这深宫产生了感情,竟不愿意飞出宫去,这不,正好被锁儿遇上,天天去喂鸽子,有一回大阿哥看见锁儿喂鸽子,两人便认识了。宫女里不少人知道这事呢,只是锁儿身份低,没人给主子说她的事罢了。”
“这你也知道?”回雪淡淡的笑。
烟紫道:“有一回听小宫女说的,不过是说大阿哥人好,锁儿姑娘人也才,只是锁儿很怕她主子安妃知道,毕竟安妃不太主张她做这些。”
回雪点头。
安妃自入宫以来,好像对宫里的事都爱理不理,若说她争抢皇上的宠爱,倒也没有,若说她只管闷着头过日子,倒也不是。实在是让人有点难以捉摸。
既然锁儿去看大阿哥了,回雪便适时停下了脚步,没有再往承乾宫的方向去。
回相印殿时,有内务府奴才来报,说是过几日便是秀女进宫的日子,皇上的旨,让回雪准备着,到时候可以一块去养心殿看一看。
又是三年一次的选秀了。
果然是一代新人换旧人。
当年随着回雪进宫的秀女,如夜空中的繁星,只是渐渐的,都隐进了夜幕里,看不清,也摸不着了。
皇上后宫中的女人,如今还在翘首盼望。可新的秀女又要进宫了,回雪甚至有点没反应过来,坐在窗户下皱眉了好久,直到内务府的奴才再次提醒:“郁妃娘娘,皇上的意思您可记下了?这月二十二,从早上便要开始挑秀女。”
回雪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挑秀女,或许只有皇上才兴高采烈的吧。
“那奴才就先行告退了,这边还得去通知安妃跟玉妃娘娘。”内务府奴才行礼。
回雪又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内务府的人一走。回雪便用胳膊支着脑袋,靠在榻前的小桌子上,望着窗户明媚的阳光跟那些自由自在飞翔的鸟儿。叹了口气。
烟紫不知应该说什么好,三年一次选秀,本是应该,可主子如今这模样,是不高兴?还是?不好说。
过了好一会儿。烟紫去泡了一杯铁观音端了过来,轻轻的放在回雪身边的小桌子上,拿茶盖研磨着茶叶,语气轻缓的道:“主子,若您二十二日要去养心殿,那可得准备着了。一应的衣裳,首饰都得备下了。”
“恩。”回雪点点头,烟紫说的在理。
不管高兴与否。走这个过场,不能寒酸。
“你去将首饰盒子取来,我此时无事,正好挑一挑。”回雪道。
烟紫一听,一脸欢喜的托了首饰盒子过来。轻轻的放在小桌子上,首饰极多。玛瑙手镯,缅甸玉手镯,玳瑁耳环,孔雀石耳环,另外还有各式各样的项圈,各种各样的簪子,三月桃花簪子,腊月飞雪簪子,赤金龙葵簪子,不但做的精致,而且每一件都极有份量,价值不菲。
回雪挑了一件羊脂玉的细镯子,一件鹅黄宝石的耳环,一支赤金龙葵的簪子,还有若干鬓边的发饰交给烟紫:“将这些收起来吧,过几天便要戴了。”
烟紫将挑剩下的首饰放了回去,将回雪挑好的首饰用一块棉布包了起来,另外放置。
“主子,衣裳现在要不要挑一挑,先准备着。”烟紫说着,欲将箱子里的衣裳往外拿,回雪摆摆手:“穿什么我心中已有数了。不用费事,再拿出来。”
岑梨澜已听到了选秀的消息,由苗初搀扶着而来。
回雪忙迎了上去:“太医都说了,让你好好的在床上将养着,你看,为了我阿玛的事,你都跑到养心殿去了,这会儿,又往相印殿来。”
回雪轻轻的扶着岑梨澜,嘴里又是嗔怪,又是心疼。
岑梨澜不怒反笑:“你这是不欢迎我了?”
回雪摇头。
“皇上又要选秀了,听说让你去养心殿帮着一块参详?”岑梨澜将烟紫给回雪上的茶喝了,她跟回雪,一向不计较彼此,喝过了茶,又仰脸数了数:“是啊,是应该选秀了,三年的时光,一下子就过去了。”
回雪却安慰她:“当下最重要的,是平安生下你的孩子。你也不要乱走动了,听太医的,还是多在床上躺躺。”
“太医已诊过脉了,说比先前胎位稳固多了。”岑梨澜脸上浮现一丝笑容;继而又有些失落:“五阿哥如今跟我生疏了,我要抱着他出来转一转,他都不让了。”
“你呀,如今怀着阿哥,怎么能抱五阿哥呢,还是让奶娘抱着他比较好。”
岑梨澜眼里有一种无奈:“我怕五阿哥觉得我只要肚子里的小阿哥而冷落了他。”
回雪笑:“你以为五阿哥是后宫中的女人呢,还争风吃醋,他不过是个小孩子,小孩子是不会这样想的。”
岑梨澜也笑了,经回雪的开导,她的心又放宽了,上下打量着相印殿,却又担心起回雪来了:“选秀那天穿的衣裳,要戴的头饰,可都准备好了?”
“恩。”
“宫里也好久没这么热闹了,又有一批新的女人要入宫,只希望都是些稳重的。”岑梨澜擦了擦嘴角:“前几天江氏跟你阿玛的事,吓了我一跳,怕万一江氏死咬住不放,那你阿玛不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说到底都是荣妃不安份。听说,她还敢说皇上快死了,呵呵,这些话虽是真话,却讲不得,我都知道,荣妃却犯迷糊了。”
“她现在不是都被关起来了。”回雪安慰她,又瞧瞧窗外,十分谨慎的道:“皇上可不准人提死的事。”
岑梨澜脸上又浮现一丝喜色:“听说,承乾宫里吃的用的东西都有限,大阿哥几次想往里送,皇上都不准,说明了,是要饿死荣妃,没想到荣妃在宫里伺候了一辈子,得到的会是这个下场,真是恍如做梦。可以后这新进宫的女人里,肯定又有人想挤破了头往荣妃的位置上钻。”
“你也不必忧心,到时见了才知道的。”回雪让烟紫去端了一点果子来,酸酸甜甜的,岑梨澜正好喜欢吃,吃了有一半儿,王方进来了,恭敬的行了礼,然后道:“主子,有点秀女的消息,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吧。”
岑梨澜一听是秀女的消息,当即来了兴趣,擦了擦嘴,靠着回雪坐了,等着王方的回话。
王方打了个千,站在回雪前面三步远的地方小声道:“如今细节还不好说,只是在宫里得到一点琐碎的消息,一个是前朝二品大员的女儿,陈美娘,年十六。”
岑梨澜插嘴道:“难道叫美娘的,都长的十分讨喜?且这年纪也好。”
王方点了点头回道:“岑嫔娘娘果然说中了,这陈美娘家势好,从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且生下来就是个美人。”
“有多美?”回雪笑。
宫里宫外的美人实在太多了,皇上每宠幸一个,便有人说,那女人很美,入宫几年,宫里各式各样的美人,回雪倒也见了不少,有如西施洗衣般清秀淳朴的,有如嫦娥奔月般清冷高洁的,就说西北来的安妃,自从她起宫那日起,回雪就从来没有见她笑过,无论别人笑的如何前仰后合,好像一切都跟她无关,回雪曾想,或许安妃生下来就是不会笑的,为此,皇上也伤透了脑筋,或许,这也是一种冷淡的美,美的让皇上想去靠近,而陈美娘是哪种美法呢?
王方没有读过多少书,形容起来有点吃力,他自然也不会用什么诗词歌赋来赞美她,他只是讲了一个人人都能听懂的故事。
说是有一次,陈美娘坐着府里的轿子去上香,旁边跟着家丁和奴婢,只是走到半路,因道路坎坷,上山不好走,轿子坏了,陈美娘只得走出了轿子,由婢女扶着往庙里去。
庙里的和尚正在用斋饭,和尚六根清净,且见过的香客也不少,回头望了陈美娘一眼,却都跟失了魂一样,两个和尚的饭碗当即掉到了地上,一个和尚正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