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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雪剥开一个火龙果,将里面的果肉放在盘子里,轻轻闻了闻,并没有吃,只是看着这火龙果:“没吃过的人,自然不知它的味道,吃过的人,当然就明白它的味道了。”
烟紫道:“奴婢不明白主子的意思。”
“大阿哥为何娶了樱桃,你知我知,成亲以后,樱桃自然也会知道。”回雪淡淡的。
烟紫道:“那……。樱桃福晋不是会生大阿哥的气?那可如何是好。”
回雪笑笑:“男人三妻四妾,大阿哥虽不比皇上,却也是阿哥,他按皇上的意思娶了樱桃,若樱桃敢不尊妇道,皇上便要先饶不过她。”
烟紫这才松了口气。
王方从外面回来时,已淋了一身的雨水,这会儿跟一只落汤鸡似的,站在廊下拧着衣袖。
夏季雨水很是猛烈,又凉又急。
相印殿的琉璃瓦本落了灰,这会儿却被一阵急雨冲刷的一尘不染,而宫院里已是汇成了一条小溪,一直流到相印殿外去了。
廊下的太监忙掀着帘子,王方却没敢进内室,自己一身水,弄湿了内室,便不好了。
他先去换了身干净的衣裳,擦洗了脸面,才掀帘子进来:“主子。”
“何事?”
“奴才听说,大阿哥他……”
“大阿哥怎么了?”回雪放下手里的书。
王方红着脸道:“听说大阿哥成亲三日,每一晚都留宿在侧福晋那里,至于樱桃大福晋,每晚都是……独守空房,大阿哥府上的奴才都议论纷纷呢,说也不知为何,大福晋得罪了大阿哥了,所以大阿哥连看她一眼也不愿意。”
烟紫捧着香炉,正准备给香炉里另插上几支檀香,以便去一去屋子里的水气,听此话,放下香炉,点了点头道:“难怪大福晋的脸色不好,原来如此。”
回雪靠在软榻上,静静听着院子里的雨声,偶尔的雷声,“咔嚓”一下,像是树木拦腰断了,烟紫被吓了一跳,手里的香炉差点摔掉地上,回雪却是安安静静的靠在那,一点不为所动。
烟紫不好意思了:“主子端庄,奴婢……失仪了。”
回雪笑笑:“不妨,刚才那雷声太重,好像树木折了一样,这样的雷声,很久没有听到了。”
窗外的雨水“哗哗”不停,像谁拿着铜盆,不停的往窗棂上泼水。
小厨房的太监备好了饭食,平日里婢女们端着茶托,将一盘盘的菜端上来摆好便可,这一日,却只能用食盒提着,以免院子里的雨水落进盘子里。
人参三黄鸡,笋片木耳,大火焖鹿肉,西湖牛肉羹,梨汁凉汤,汤汤水水的摆了一桌,氤氤氲氲的散着香气。
回雪刚拿起筷子,便听到王福全的声音传了进来:“郁妃娘娘……。”
王福全一向是个稳重的奴才,伺候皇上多年,对人对事很有分寸,每次他到相印殿传旨,均是轻声细气,这一次,人还未进内室,声音却显的慌张。
回雪料想着,或许又有大事发生了。
烟紫忙去掀着帘子:“王公公快请进。”
王福全淋了一身的雨,站在廊下随便抖了两下,便急急的进了内室,他身后已拉了一条长长的水线。
而养心殿跟随王福全而来的一个小太监,在王福全进入内室之后,才跑的气喘吁吁追了过来,手里还撑着一把油纸伞。看来,他是没有追上王福全的步伐。
正文 第424章 大雨
“奴才给郁妃娘娘请安。”王福全几乎跪在地上。
他的拂尘还别在腰后,湿的不成样子,拂尘上的雨水,顺着王福全的衣裳直往下流。
回雪进宫这么些年,从来没有见过王福全如此的狼狈。
“王公公不必多礼了,可是养心殿出了什么事?”回雪虚扶了一把。
王福全起身,眼里已渗出泪花:“郁妃娘娘,刚才大阿哥府上的福晋,侧福晋到养心殿给皇上请安……。皇上他……他……。”
“皇上怎么了?”回雪问道。
王福全抹着泪道:“有些话,老奴不敢乱说,还请郁妃娘娘快去看一看。”
回雪不知皇上发生了什么,只得去换衣裳,王福全催促道:“还请郁妃娘娘快些,奴才还得去永和宫,承欢殿等宫殿给各宫娘娘传旨。”
王福全说完,便小跑着去了,他甚至连伞也忘了撑。任由雨水往自已身上泼。
回雪坐在铜镜前,亲自取下了自己发间的红宝石簪子,红宝石耳环,还有那朵暗红色的金边纱花,取而代之的,她捡了朵烟水绿的金边纱花插在发间,连手腕上的镯子也褪去了。看着很是清爽。
烟紫道:“主子,去见皇上,各宫娘娘均是盛装打扮,为何娘娘反倒把一应饰品给取了下来?”
回雪叹了口气:“有时候,多了未必就好,咱们往养心殿去吧。”
烟紫一面扶着回雪,一面给回雪撑着伞。
雨太大,面前一片混沌。
宫道上溅起一串串的水花,
回雪的脚步很稳,很轻。但水花还是卷上她的襦裙,莲叶青的襦裙湿到膝盖。
她知道皇上的境遇怕是不好,不然。王福全这样一位在宫里伺候多年的老太监也不会这样慌不择路。
但回雪的脚步却还是有条不紊。
这一生,在这宫里,她有过几次着急的时候。
当她的亲姐姐,乌雅。蓝心被陷害的时候,她曾偷偷去延禧宫看望她,那个时候,她的脚步是急切的。
当她的阿玛乌雅。德林得了旨意进宫来看望她的时候,她的脚步是急切的。
甚至,当岑梨澜生下六阿哥时,她去永和宫的脚步是急切的。
可如今心里虽想着。皇上有了什么不测,回雪的脚步却急切不起来。
她不知道,这倒底是为什么。
为了纳兰侍卫的死?可那是多少年前的往事了。
为了自己姐姐的死?
为了小佛常小尼姑的死?
一张张或笑着。或青涩的面庞从回雪面前闪过。
她的心里如打开了百味碟子。
一时间酸甜苦辣。
脚下的水花“啪啪”的响。
烟紫虽撑着油纸伞,雨水却又从四面八方朝着回雪涌上来。
一时间,回雪的脸上全是雨水。
王方追了上来:“主子,奴才有话要跟主子说,听廊下的婢女说。主子要往养心殿去。”
回雪扶了扶发间的纱花,轻轻问王方:“养心殿出了什么事,你可知道?”
王方小跑着道:“主子,听说是大福晋,还有侧福晋到养心殿给皇上请安。大阿哥本来正跟皇上说话,不知怎么的。就听到大福晋说,大阿哥娶了她,但并不对她好。只因侧福晋是个……狐媚子,一心勾搭大阿哥,求皇上要么让大阿哥休了侧福晋,要么休了她这个大福晋呢。吵吵嚷嚷的,刚好养心殿内。还有两位府台大人在回话,这不是让外人瞧了笑话么。”
回雪点点头。听王方接着说下去。
“皇上面上无光,樱桃大福晋又喋喋不休的,结果,皇上竟然连吐了三口血,案子上的折子都被血给染红了,然后便晕了过去,这会儿,太医院的太医们怕都已经去了,正抓紧开方子呢,但皇上一直没有醒。”王方无不忧虑的道。
王方一向善于打探消息,回雪还没到养心殿,便已将养心殿的形势摸了个清楚。
王福全轮番到各宫传旨。
一些妃嫔预感到皇上可能出事,有的撑着油纸伞便往养心殿方向而去,有的梳洗打扮,换上过节时穿的绸缎衣裳。
过了一个垂花门,便是养心殿了。
远远望着养心殿门口,已是黑压压的一片,想来是多数妃嫔已到了。
身后有踢水的声音,回雪扭头一看,竟然是岑梨澜。
“王公公如此上气不接下气的,可是皇上又怎么了?”岑梨澜问回雪。
回雪摇摇头,指指养心殿门口:“她们不都在那围着的么?”
岑梨澜冷哼一声:“今儿倒是都能得见皇上,平日里皇上天天与安妃双宿双栖,哪里有空见咱们。”
养心殿门口,承欢殿的管嫔到了,上官贵人也焦急的在门口守着,还有一些答应,常在,个个探着头,往里瞧着。
大阿哥连同大福晋,侧福晋,一起跪在养心殿门口:“皇阿玛,一切都是儿臣的错,是儿臣治家无方,求皇阿玛责罚。”
雨一直不停。
养心殿廊下也湿了一片。
回雪在大阿哥身边停住脚步:“大阿哥起来吧,众太医在为你皇阿玛诊治,你如此跪着,倒让你阿玛不安心。”
大阿哥最听回雪的话,这才起身立在一侧。
安妃从人群里站出来,望了眼回雪道:“郁妃娘娘怎么也不打扮打扮,就这样来了养心殿,岂不是狼狈?”
回雪瞧了瞧安妃,显然,安妃是精心打扮过的,头上插着玉如意簪子,耳环也是圆润的夜明珠,身穿一件桃红百花长褂,下衬及地锦裙。
岑梨澜冷哼道:“郁娘娘担心皇上的安危,自然无心装扮,不像安妃娘娘你,听说皇上出了事,还在北安宫里细细梳洗一番。挑上几支上好的簪子,再配上名贵的手镯,这才往养心殿来。”
安妃被岑梨澜抢白,脸上便挂不住,只是撇了岑梨澜一眼,便转过头去。
有个位分低的答应指着锁儿道:“听说,都是这个锁儿,一心迷惑大阿哥,造成大阿哥府上不和睦,所以……皇上一生气……。哎呀。吐了血了……”
一说到吐了血,这位答应好像很伤心的模样,赶紧拿出手帕捂在眼角。
上官贵人心里像是被揪了一下似的。很是生疼,她极为关心皇上的病情,可养心殿的二门紧紧关着,倒也不知里面是个什么情形。
管嫔呵呵一笑:“我倒听说,是大阿哥府上的大福晋。争风吃醋,在皇上面前,出言不逊,皇上又急又恼,所以才病了。”
岑梨澜见安妃又在盯着自己,便冷冷的道:“最近皇上不是一直在安妃的北安宫吗?眼瞧着皇上身子见好了。怎么突然之间又病的这么重?安妃平时给皇上吃了什么,用了什么?有没有好好伺候皇上呢?”
安妃显然有些生气了,一张脸煞白:“岑妃。你不要血口喷人。”
一行人叽叽喳喳,就像春天杨树枝上落的麻雀。
两位府台大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远远的站着,听着一群后妃互相指责。
府台大人府上。倒也有娇妻美妾,可除了正房妻子是门当户对的。一些妻妾不过是青楼里赎身的,或者小户人家的姑娘,府台大人说什么,便是什么,府台大人想让谁闭嘴,谁便要闭嘴。
而如今,皇上三宫六院挤在养心殿门口,你一言我一语,谁也不示弱,倒让两位府台暗暗皱眉。
回雪咳嗽了两声,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
“太医还在为皇上看诊,至于结果,自然会有,你们又何必在这乱了阵脚?皇上病倒,需要静养,你们在这说三道四,若耽误了皇上的清修,怕是不好。”回雪简简单单的几句话,果然震慑住了众人。
妃嫔们都知道,刚才皇上是晕过去了,但如今在养心殿,太医们马不停蹄的忙碌着,若是一会儿皇上醒了,听到外面吵嚷,皇上心情又不好,杀了谁的头,也是有可能的。
突然的鸦雀无声。
偶尔有妃嫔站的脚酸,便晃一晃脚,或是伸伸胳膊。
廊下有水渍溅起的声音。
大阿哥很是急迫,一直在问回雪:“皇阿玛会有事吗?”
回雪心里也没有底,见樱桃缩着脑袋,一直盯着安妃,又见锁儿红着眼圈,便对大阿哥道:“你先带着两位福晋回府上吧。”
有妃嫔道:“郁妃娘娘,刚才就是因为这两位福晋,皇上才气急的,不定一会儿皇上要杀谁的头呢,这样让两位福晋回去,皇上若问起……。”
她不过是想看个热闹罢了。
回雪道:“若皇上问起,自然有我担着,大阿哥,你们且回吧,皇上醒了以后,还要休息,自然也无空见你们的。”
大阿哥行了一礼,带着两位福晋出了宫。
妃嫔们焦急的立在养心殿门口。
一直等了有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