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的话,惹来福伯一阵大笑,他悄声地对顾夕颜道:“十二姑从小就这样拘谨,所以她从不和师兄师姐们玩,总是呆在师傅身边……功夫到是好,就是人呆板了一些……”福伯说起段缨络小时候的事来,气氛变得和乐融融起来。
到了晚上,她们在一个山洞里休息,顾夕颜照样是喝她的冷水。
福伯笑道:“嗯,明天下午我们就能雪海了,晚上就能到洪台过夜,姑娘到时就能有热水喝了。”
只走了四天。
“这么快啊!”顾夕颜叹到。
福伯眼神明亮的像太阳:“不快,不快。要不是顾及你身子骨不好,我们早就到了。”
顾夕颜也笑,眼睛弯得像月亮。
* * * * * *
雪海真的是一片雪的海洋。
顺势而下的山坡,都堆积着厚厚的雪块,均匀而细腻,皑皑茫茫,大地和天空被雪混成了一体。偶尔有风刮起,雪粉飞扬,大地间就笼罩上一层银色的雾,在日光中闪烁着绚丽的光芒,透着圹野间鲜洁的气息,清冷又纯洁。
顾夕颜不由大大地吸了一口气。
福伯像孩子似的,大呼一声滚了下去,在雪地里留下一个深深浅浅的槽。
段缨络发出呵呵的笑声,像一个蹁跹的蝶儿轻盈地追了过去。
莫大夫也露出亲切和蔼的笑容:“青峰,我们也别落得太远。”
背着顾夕颜的江青峰理了理肩头的牛皮带子,一本正经地延着福伯留下的槽朝前走着。
雪海的尽头,是一片密林。那些落光了叶子的树木上,挂满了毛茸茸亮晶晶的雪球儿。她们经过时带来的气流打扰了那些雪球儿,它们不时从树上抖落下来,把玉屑似的雪末儿扬进顾夕颜的身上,好像在责怪他们的不请自来。
出了密林,是条颇为宽大的土路,厚厚的雪层上不见一点杂质,道路两旁是护树林,林后是被大雪覆盖了的茫茫田地,中间偶有坍塌得只剩一个架子的小屋。天地间一片寂静,只有顾夕颜们脚踏雪地的吱吱声,清晰而细琐地回荡在空中。
有雪的天气夜就来的不那么早,等天色暗下来的时候,高高的土坯城墙已遥遥在望。
福伯停下脚步回望江青峰。
江青峰目光中含着激动,道:“你们在这里等着。”
段缨络忙道:“你小心点!”
江青峰点了点头,头也不回地朝土坯城墙的方向走去。
福伯招呼着大家蹲下来背靠背围成了一个圈,段缨络和莫大夫面对着城墙,福伯和顾夕颜背对着城墙。
不一会儿,顾夕颜就听到震耳欲聋的喊声:“在下江青峰,求见龚涛龚大人!”
顾夕颜回头,看见江青峰双手高举地站在土坯城墙的城门前,城墙上人影绰绰。
不一会儿,在轰隆隆的声音中城门大开,举着火把的士官把城门口照得通亮,顾夕颜看见了城墙鲜红的两个大字“洪台”。
火把后面,站着黑压压的人。
江青峰慢慢地走进了城门,城门又在轰隆隆的声音中关上。
顾夕颜明显地感觉到福伯松了一口气,紧绷的面孔露出一丝笑容。
第九十章 陵州之行(中)
世界如此寂静,没有一丝风,大朵大朵的雪花轻盈曼妙地从空中飘下来,轻轻地落厚厚的雪地上,落在顾夕颜她们的衣帽上。
顾夕颜不耐地踩了踩脚,段缨络脸色大变:“别,别动。小心被射杀。”
“射杀?”顾夕颜望了望离自己至少有五百米的土坯城墙。
“你看城墙的四周,什么东西都没有,四野一览。”福伯的声音紧绷绷的,“完全是坚清壁野的战略。我们小心点。”
顾夕颜露在布条外的大眼睛骨碌碌地乱转:“太,太冷了!”
段缨络无奈地道:“你忍一忍,天黑之前他们一定会放我们进城的。”
顾夕颜不信:“要是不放我们进城呢?”
段缨络沉默不语。
气氛变得有点凝重。
天色一点点地暗了下去,远处的城墙变成了一道模糊模糊的影子,在“吱呀”的门轴声中,桔色的灯火照亮了城墙,一群举着火把的人朝着顾夕颜休息的地方走了过来。整齐统一的步伐吱呀吱呀地行走在雪地间,在这寂静的夜里带着诡异的气息。
顾夕颜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段缨络眼尖:“是青峰!”声音里有着一种让人不明白的欣慰。
和江青峰回来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军官,面容清秀,气质儒雅,带着一种读书人特有的清高。
江青峰指着段缨络向那人介绍:“这是我祖师姑段十二姑。”那人微笑着朝段缨络点了点头,江青峰又指着那人向段缨络介绍:“这是燕国公府少府事龚大人!”
龚涛!
顾夕颜的瞳孔不由缩了缩。
段缨络略略拱手向龚涛行了礼:“龚大人,打扰了!”
龚涛笑了笑,转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他带来的人立刻悄无声息地把顾夕颜她们围在了中央朝洪台城走去。
洪台城中,银装素裹,宽阔的主街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雪被扫得干干净净,露出整齐的青石,在桔色的火把照耀之下,泛着被冰雪浸透后特有的清辉。
一行人踢踢踏踏沉默地走在街上。
顾夕颜双目顾盼。
主街旁边是纵横交错的小巷,巷子里都是一层厚厚的雪,却一尘不染,干净纯洁,好像没有任何人走过似的。
她心中一紧。
再仔细观察周围。
整个城市安静,沉宁,除了松油燃烧发出的劈劈啪啪声,听不到任何其他的声音。
没有喧语,没有犬吠,没有马嘶,完完全全的安静,像一座死城。
顾夕颜心中泛寒,背脊生凉,她不由低眉顺目、行规步矩地跟在段缨络身后。
龚涛带着他们拐了几个弯,来到大街旁的一个豪华的二层木楼前,屋檐下挂着一个匾牌,写着“如意客栈”四个大字。
龚涛笑道:“几个今晚就暂时在这里打尘吧!”
江青峰忙抱拳朝着龚涛行礼:“多谢龚大人了!”
龚涛笑了笑,带着几个人走了,还留下一大半人。其中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帮她们推开了客栈的大门,江青峰客气地谢了他,然后领着顾夕颜他们走了进去。
那军官见他们进了客栈,立刻掩上了门。
走在最后的顾夕颜不由回首。
隔着客栈的玻璃窗户,她看见那军官手一挥,龚涛留下来的那帮人立刻快速地按一定的距离笔直地站在了客栈前的台阶上,把客栈围了起来。
前面的段缨络感觉顾夕颜没有跟上来,回首张望,发现顾夕颜正盯着窗外那些站得像树杆一样立在那里的士兵发呆,遂牵了她的手,笑道:“别怕,有我呢!”
顾夕颜不置可否地跟着段缨络朝客栈后的房间走去。
福伯已绕着客栈看了一圈,道:“后面的客房布置得都还挺豪华的,厨房里还有留下来的米和大白菜。”
段缨络笑道:“既然如此,就麻烦福伯烧点水,我来做饭。”
江青峰却道:“还是我来做饭吧,祖师姑陪着姑娘吧。”
段缨络正欲说什么,顾夕颜却道:“好啊,段姐姐,你陪我吧。这客栈冷冷清清的,有点碜人!”
段缨络笑道:“别怕,客栈的主人可能为了避开战火逃跑了。”
她一边说,边帮顾夕颜解下了蒙在脸上的布条,领着顾夕颜朝后院走去。
后院并排一溜房子,顾夕颜选了正中间的一间作为她们休息的地方。
房子是典型的北方建筑。门的对面是一张大炕,占了房子的一半面积,门边是一张桌子,桌子和炕之间摆着四张太师椅。段缨络摸了摸炕:“哟,冷冰冰的,还是让青峰先把炕燃起来吧。”
顾夕颜则打开了炕上短短的木柜,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被褥。她拿出来闻了闻,还散发着淡淡的香味,段缨络见状,先去叫了江青峰烧炕,然后把隔壁的被子都抱进来铺在了炕上:“快把外衣脱了,裹上!”
一路行来,大家外衣上都沾了雪雾,屋子里气温高些,等会衣服就会湿漉漉的。
顾夕颜忙脱了外衣用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笑道:“段姐姐,你也上了炕,我们聊聊天吧!”
段缨络一边将顾夕颜脱下的衣裳挂在太师椅的搭脑上,一边笑道:“不行,我等会还要帮你端饭菜!”
顾夕颜沉着脸:“段姐姐,有些话,我不问明白,还真没有什么心思吃饭呢!”
段缨络拍拍太师椅上挂着的衣服,轻描淡写道:“怎么了,又在担心些什么呢?”
顾夕颜冷哼一声,道:“段姐姐费了这么大的心思把我骗到洪台来,到底是为什么呢?”
段缨络拍衣的手微僵。
“我只想姐姐真心实意地告诉我一声,”顾夕颜目光冰冷如屋檐下挂着的冰棱,“齐灏是生是死?”
段缨络不自然地笑了笑,说:“姑娘何出此言?”
顾夕颜冷笑:“燕晋的弟子都联系不上了,那个若梅见到自己武艺高强的祖师姑还能笑盈盈的而不是急着求救;临时定下带我去陵州,福伯还能及时准备一个背篓把我一路背到洪台来;江青峰自报姓名就能让燕国公府的少府事、齐灏身边四大猛将之一的龚涛亲自接我们进城,却故弄玄虚地选择翻山越岭从伏牛山到陵州而不是选择快马扬鞭地从被燕军占领了的嘉州直接到陵州……”说着,她双紧紧握拳,抑止住自己想动手去摸手腕间藏着齐懋生那枚私章的手镯,“我只想问段姐姐一句,齐灏,他是生是死?”
段缨络轻轻咳了一声,嘴像微喃,迟疑着。
“或者是,你认为可以通过我达到什么目的?”顾夕颜冷冷地凝望着她:“我既然敢跟你到这里来,就有把握让你们修罗门和我一起同生共死!”
段缨络讶然地抬头。
顾夕颜轻轻地笑,目光幽沉深晦:“段姐姐,你们南修罗的人,好手段啊!”
“不,姑娘怎么以为我是南修罗的人!”段缨络忍不住反问。
顾夕颜盯着段缨络的眼睛:“北方,怎么会长竹子。”
段缨络不由得苦笑:“顾姑娘,你真的很聪明,但这次你真的误会了。我们真是北修罗的人,只是我们的总堂在南海郡而已。”
顾夕颜根本不相信:“那些都不重要,我现在只想知道,齐灏他到底是生是死?”
“我们也不知道!”突然有人推门进入。
顾夕颜眯着眼睛望去。
是江青峰。
他面无表情,目光却中有着浓浓的担心:“顾姑娘,我们也不知道,所以才会匆匆赶到洪台来。”
顾夕颜冷笑。
段缨络见江青峰开了口,尴尬之色去了不少,笑道:“你们是一家人,好说话,我就不打扰了,去看看福伯的晚饭做得如何了!”说完,径直出了房门。
顾夕颜听着这话里有话,不由用询问的目光望着江青峰。
江青峰正色地道:“顾姑娘真的误会顾师姑了。修罗门虽然一分为二,但两家的总堂都在江南,只是因为北修罗常年在淞江以北的梁、晋、燕三地行走,所以江湖人才误会北修罗的总堂在北边……”
顾夕颜不耐地打断江青峰的话,道:“这些事与我关系都不大,我只想知道齐灏的生死。”
江青峰露出少见的尴尬表情,说话的口气也带着一丝恭敬:“姑娘,我原和龚大哥一样,是国公爷身边的小厮,只是龚大哥和爷去了西北大营,我被爷送到了北修罗的总堂修炼。七月十四日,我接到爷的手谕,让我立刻回燕地。当是我和师傅都在闭关,门下弟子不知道此信的重要性,等我出关,已是到了九月末,爷已在陵州出事了。师傅让我带着医术精湛的莫师哥同行,走到同里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