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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阳就那么跪着,几下挪到母亲身旁,脸埋在她膝盖上,双手抱住她腿笑道:“母亲太好了,儿子都不知道……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玉夫人俯□拍着他后背,儿子自打七八岁起,再没跟她如此亲近过,如今小孩子一般伏在他膝上,看来真的是把那个玉儿放在心坎里了。
其实玉夫人的心里,不想让儿子受苦,他愿意娶谁就取谁,且这院子里只有小鲤一个孩童,怕宝贝孙女儿孤单,春阳赶紧娶了亲,明年再添一个,就热闹了,也想过让小双赶紧再生,又一想她若生了,谁来理家,偷偷在菩萨面前祈祷,让小双过三年再生。
答应归答应,还是介意玉儿出身,想着春阳反正已经娶过亲,亲事办得热闹排场,跟玉儿就简单办了,谁知春阳不肯让玉儿受委屈,非要风光大办,母子两个争执不下,玉夫人心烦不已,就推到小双头上:“如今是小双理家,你去跟小双商量。”
叫来小双点拨了几句,心想小双是个机灵的,在这种大事上也不敢不听话,只交给她,自己一心陪伴孙女儿,看着小鲤呀呀学语,会叫娘了,羡慕嫉妒,不厌其烦逗着孙女儿叫祖母,就等着那一日小嘴一张,甜甜叫上一声。
不觉进了十月,这日小双正和秋阳在房中腻着,门外说夏月姑娘来了,马上就到府门前,二人忙整了衣衫迎了出去。
到了府门外,一辆马车远远而来停在府门外,蔷薇先跳下来掀开车帘,夏月扶了她手聘婷而下,秋阳跑过去叫声妹妹,夏月看着他略有些不自在,答应着看向小双,福了一福抿嘴笑道:“嫂子,别来无恙?”
小双忙扶住她仔细端详,明眸皓齿亭亭玉立,笑说道:“三年不见,小美人出落成大美人了,可不是,十六了。”
夏月脸上染了红晕,拉住她手笑道:“嫂子又取笑我。”
秋阳凑过来说道:“如今跟双儿这么好,竟不理我了。哎呀呀,果真是凑近看了,更是好看。”
夏月呸了一声:“秋阳哥哥取笑我,嫂子也不管管,赶紧带我进去看看姨母。”
此时玉夫人得讯迎了出来,抱着夏月好一阵哭,哭过后拉着手看了又看:“好好的就行了,那年差点……唉……吓都吓死了。”
夏月羞惭不已,低头说道:“那会儿也不知怎么迷了心窍,回到青州乡下静养了一阵儿,想起那时候的事,恨不能寻个地缝钻进去,真是丢死人了。”
小双这才彻底松口气,笑眯眯说道:“过去的事就不说了,外面天凉,咱们回屋叙话。”
夏月边走边说:“若不是嫂子那一番话,我不一定能想得明白,还是要谢谢嫂子才是。”
小双拉住她手:“还象小时候一般叫小双就是,嫂子嫂子的,多生分。”
秋阳紧走几步跟夏月逗趣:“夏月神清气爽的,是不是人逢喜事啊?”
夏月咬咬唇道:“哼,才不理你。”
秋阳笑道:“我还不知道你吗?若不是有好事要说,也不会赶在大冬天过来。”
说说笑笑进了屋中,叙了会儿家常,玉夫人要去看看小鲤睡醒没有,她一出屋门,夏月欲语还羞,秋阳笑道:“就说吧,是不是要和金公子成亲了?”
夏月手里锦帕绞了又绞,蚊子哼哼一般说道:“原来那会儿在城外遇上的就是金公子,有一次偶然遇上,我口称恩人拜了下去,他忙红着脸还礼,旁边有人知道我的身份也知道他的,在旁笑说道,金家公子和夏家小姐没成亲怎么就先拜上了?我明白过来臊得进退无路,他一笑说不知者不怪,挡着我让我先走为我解围,后来……”
秋阳笑道:“不用说,后来就捎个诗笺啊,墙里墙外弹个琴啊,然后就情投意合,如今成亲的日子定了,特来告诉母亲的。”
夏月脸更红了些,小双瞄一眼秋阳:“就你话多,让夏月说多好。”
夏月脸都快滴出血来,绞着帕子说道:“不怕你们笑话,自从那日相逢,是我先给他写的诗,我厚着脸皮让蔷薇引他到我家花园外,弹琴给他听……”
秋阳笑起来,夏月有些恼,指着他说道:“玉秋阳再笑话我,就出去,不跟你说了……哼,兴你那会儿躲在小双窗户底下,就不兴我给心上人写诗弹琴吗?”
秋阳笑得更欢:“说来说去跟我学的呗,夏月得好好谢谢哥哥我,那会儿早就说过,夏月和那个金公子天生一对,都琴棋书画的,都爱整些酸词儿,都一本正经,哈哈,夏月如今不一本正经了,倒添了可爱。”
这时玉夫人抱了小鲤出来,给夏月献宝,夏月忙伸手抱过来,抱在怀中看着小鲤:“真是漂亮的玉娃娃,比秋阳哥哥小时候还好看……”
众人本以为小鲤会怕生,谁知乌溜溜的双眸盯着夏月看了又看,看着看着翘起小嘴笑起来,伸手抓住夏月耳边明月珰,摇晃着玩耍。
夏月轻轻从耳垂取下来给小鲤玩儿,小双笑道:“小鲤也爱看美人表姑,竟不怕生。”
夏月喜孜孜得逗着小鲤,小家伙突然就不笑了,绷着小脸两眼发直,夏月有些惊慌,正要询问小双孩子怎么了,一股温热的水流顺着衣襟淌下,夏月一声轻叫,小双忙过来一看,抱过小鲤在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歉意对夏月笑道:“尿夏月身上了,快去换衣吧。”
玉夫人啊一声:“只顾抱出来献宝了,忘了小家伙睡醒要把尿,怪我怪我。”
秋阳哈哈一笑:“这是我女儿为夏月接风洗尘呢,夏月说是吧?”
夏月不以为意笑道:“尿就尿了,小孩子嘛,换一件就是。”
换了衣衫出来,正好春阳外出回来,他本不喜欢夏月,很小的时候就鬼灵精,一肚子心眼儿,这会儿因和玉儿好事将近,也不若以前生分客气,笑着和夏月见了礼,跟秋阳说道:“府门外有官差找你,快去吧。”
时下冬日农闲,朝廷为备明年边境战乱,准备在各郡操练兵马,秋阳原来的上峰竭力推荐,兵部擢升其为正五品武德将军,统领淮扬郡兵马操练。
秋阳听着官差宣读任命,激动得身子都有些颤抖,他成了将军,统领一郡兵马操练,他熟读的兵书再不用烂在肚子里,他梦寐以求的金戈铁马气吞山河就在眼前。
他接过任命跑进屋中,兴奋的语无伦次,好半天才说得明白,小双心里一叹,竟是一出接着一出,这次只怕挡不住了,好在淮扬离得近,只能待三哥和玉儿成亲后,带着小鲤到淮扬找他去,可若是明年战事再起,他岂不是要带兵打仗去吗?
小双忍下心酸,扬起脸说道:“真是可喜可贺,加上三哥的喜事,我们家是双喜临门。”
众人都说是啊是啊,夏月看看小双,笑了笑没有说话……
79、惟一人耳
入夜后,秋阳对小双殷勤备至,小双心里别扭着,头一次失了信心,觉得把握不住这个要与之共度一生的人,他总会出人意料,只要对什么入了迷,就算舍弃一切赔上性命也在所不惜,他也说过要陪着自己和小鲤再不离开,如果自己强求,他也会勉强留在家中,可是那样又有什么意思,他平生三好已舍弃一好,他的师父张白石终究难耐总呆在这里,前几日又游历去了,那日小双陪着秋阳送到城外,看着秋阳双眸中的怅然,心头略略发涩,总觉得自己阻了他学画的路。
小双看着秋阳,依然是玉颜星眸惹人迷醉,不由恨上自己,怎么就陷了进来,明明知道他年纪小,知道他孩子脾气,知道他没有长性,也想过万事由着他,若有什么就自己承担,可是这几年习惯了他在身旁,习惯了他带来的惊喜,也习惯了相信他的誓言。
秋阳不知小双心思,因小双进门时说的日后打算,和自己想的不谋而合,心里喜孜孜的,眼看要过年三哥又要成亲,家中诸多事情都要小双操心,自己又要在此时离家赴任,心里愧疚不已,温柔解开她衣衫,讨好一般逗弄着。
小双瞧着他小心翼翼的模样,心里的火再压不住冲了出来,伸腿就是一脚,秋阳正坐在床沿趴在小双身上,没提防竟掉了下去,一屁股坐在地上发愣,再看小双,靠在床上被子蒙了头,泥塑木雕般一动不动。
秋阳站起身靠过去,小双往后一躲,离他远了些,秋阳小心问道:“双儿刚刚是不小心吧?不是故意踹我小床的吧?”
小双不说话,秋阳去拉她被子,她紧紧扯住了,秋阳又试探道:“小双是不是不愿意我去淮扬?”
小双用力摇了摇头,秋阳隔着被子抱住她,脸在她身上蹭着笑道:“那小双就是舍不得我,放心,一到休沐就回来,明年过了二月二就带你和小鲤走。”
小双听他说到二月二,想起怀小鲤那年是三月起的战事,墨如说过,每年青黄不接时候,边境的一些小国没有农耕只有游牧,就会借机挑起战事,也就是说,二月二过不了几日,秋阳有可能奔赴战场,自己又要带着小鲤,担惊受怕得等待……
想到此处大声说道:“谁舍不得你了,枉自自作多情,你出去,今夜睡书房,不许回来。”
秋阳哀叫一声小双,手下抱得更紧,小双猛然掀开被子,跳下床使劲推着秋阳:“出去,你给我出去……”
秋阳脚下使力,钉在地上一般,小双几次咬牙用力,都没推动他,松开手说道:“好,你不出去,我出去。”
秋阳一把拽住:“双儿,我们两个心里想什么,都不会瞒着对方,你究竟怎么想的,我过一两日就上任了,这会儿不是该恩爱甜蜜吗?你怎么舍得往外轰我?”
小双咬咬唇:“反正今夜不想看到你,你出去……你不走,我走。”
秋阳放开她,一步步往门口走去,到了门外也没听到小双喊他回来,闷闷不乐去书房中呆坐。
因多日没来,书房中有些清冷,再看榻上,薄褥薄被的,连个枕头都没有,心里一喜,过会儿小双想起来,定会心疼我,舍不得我受苦,谁知到了夜半,不只没有人影,连个送炭火的都没有,和衣上榻缩着身子蜷在棉被中,可怜巴巴看着门口,半睡半醒到了天亮,依然是无人问津。
意兴阑珊起来,去了小鲤房中,小鲤还睡着,回到屋中小双不在,说是天刚蒙蒙亮就起了,可能去了老夫人院子里,秋阳跑到母亲屋中,也不见小双人影,心里有些慌,双儿一大早去了何处?
本想回屋去问玉儿,拐弯处碰上蔷薇,随口问句夏月可好吗?昨夜睡得可踏实,蔷薇笑说道:“挺好的,早早就起来了,这会儿正跟四夫人说话呢。”
秋阳拍拍额头,原来到了夏月处,怎么就没有想到,拔脚进了院子,停在了屋门口,屋子里夏月正劝着小双:“秋阳就是这样的性子,迷上了什么就豁出去了,愈阻拦的他就愈起劲,不如顺着他,自己厌烦了就好了。”
小双声音里带了些疲倦嘶哑:“我也知道这些,可是一想到他又要上战场,刀剑无眼的,万一伤着了,我的心岂不是要疼死,当年脸上那道浅浅的疤痕,如今看见都心疼,去年他一去不回,我也并没有怨他,恼他也是因为心疼牵挂……唉,对什么着迷不好,偏生喜欢什么兵法,想着带兵打仗。”
秋阳心里一滞,这才明白小双在忧心什么,她的心疼自己心里是知道的,可是亲耳听到说出来,听着她话语的无奈心疼,心里如惊雷滚过,向来自认对小双细心体贴,原来一直都是她在顺着纵着宠着自己。
接着的话已无心去听,呆呆走到后花园,坐在冷风中凝眉思量,想起小时候活泼跳动的小双,想起太康重逢时明媚欢快的小双,自从跟自己成亲后,依然是爱说爱笑,笑容里却添了小心在意,初始母亲刁难,继而自己从军,然后她怀着身孕,受到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