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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蓉蓉用绣帕半掩着脸,妒忌的目光如针一样在若雪身上乱扎。
……
孙大夫是广陵最有名的的郎中,也是卫家庄的专用郎中,卫家人但凡有个头疼脑热,都是他来诊治。当初,若雪的右手因失血过多,伤势严重,就是孙郎中治好的。
孙大夫知道卫家极为看重若雪,反正卫家有的是银子,他给若雪用药那都是拣最好最贵的药材。
若雪喝了药,加上又喝了姜汤,迷迷糊湖便睡着了。
醒来时,出了一身汗,身上倒是清爽了许多,就是嗓子和鼻子因呛了水之故,尚有些难受。甫一睁开眼,发现大哥斜倚在床头,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一双眸子似浸了水,黑润润的,像是要把人吸进去。
“大哥,你怎么还在这里?庄姐姐找到了吗?”
卫离见她脸色慢慢的缓过来,眉眼间的线条也柔和下来:“还没找着,你只睡了一会儿,继续睡吧。”
若雪点点头,知道他有许多事要忙,便催他离去。
卫离不甚在意地道:“没什么要紧事,等你睡着了我再走。”瞥见她鬓角有莹莹的汗意,便伸手去摸她细白的颈子后面。
若雪飞快地将脖子一缩,用清澈的眼睛瞪着他:“我大了。”
卫离眉一挑,桃花眼掠过她被锦被覆盖的身子,要笑不笑地道:“哪里大?我看看。”
若雪白嫩的脸蛋不争气的红了,她一个十一岁的女孩子,哪里能大?
卫离趁她恍神间,伸手抚了她的颈子,还顺势从张开的小衣领口滑进去,摸了摸她细滑的后背。
他的手骨节分明,修长莹润,触在肌肤上温温的,若雪不禁挣扎起来,脸上两朵红晕更甚,惹来他不悦地轻斥:“出了这么多汗,也不吱声。”
说罢,便吩咐在外间的俞妈妈给她取衣物过来。
小姐要换衣服,少庄主却依旧坐在床头,半点要离开的自觉也没有,俞妈妈躇踌了片刻,默默地退了出去。
若雪再次赶他:“你别像个没事人啊,快去找庄姐姐吧,若是她真出了什么事,我们怎么向庄伯父和庄伯母交侍啊?”
卫离拿了一件衣服在手,曲指弹了弹她的额头:“小孩子操那么多心干什么,快换了睡觉。”
若雪一把抢过衣服:“我自己来,你出去。”
卫离微微一笑,丰神如玉,俊美无匹,令人怦然心动:“你落水的衣服是我换的。”
他的声音优雅魅惑,令人迷醉,说出的话却让凌若雪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找不到地洞,她干脆将被子蒙在头上,羞恼地道:“你出去,都跟你说了我不是小孩子……”
卫离漂亮的唇角微勾,怕她将自己蒙死,伸手去拉锦被,声音都带着笑:“骗你的,快出来,大哥走了。”
若雪听他说是骗自己的,心下稍安,等了片刻,将被子掀开,屋子里果然已没有卫离修长翩然的身影了
呼了一口气,她的脸热的可以烫熟鸡蛋了。
不怪乎她信以为真,也不怪乎她紧张——当初她昏倒在雪地,醒过来的时候,不但浑身一丝不挂,还发现自己睡着一个美少年的怀里,且这个美少年同样赤裸着……
当时她欲哭无泪,心说自己在现代连恋爱都未谈过,怎么一穿越,就和美美的裸男同睡,这跳跃未免太大了吧?
而且,她清楚的记得,美少年的手一直在她光裸的身上摸摸捏捏,见她醒了,非但不停手,还一脸平静地道:原来女人长这个样子。
凌若雪当即泪奔,还以为自己遇到了变态,愤怒地道:你个变态,我是女童,不是女人!
结果美少年微一沉吟,居然淡淡地道:有区别吗?反正你不带把。
她瞬间泪流满面——话是这样说没错,但女人和女童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这个美少年就是卫离。
许是因为卫离看过她未发育的小身子,许是因为她是他捡的,他对她总是很随意,从来不讲什么男女有别。所以方才他一说替她换过衣服,她没有丝毫的怀疑。
正胡思乱想间,外面传来一道纯澈悦耳的声音:“若雪,若雪,你好些了没有?”几乎是下一刻,一位面如冠玉的少年,好似一道旋风般的绕过屏风,出现在她的眼前。
俞妈妈追在这个少年的身后,嘴里还不停地道:“真真是个祖宗,二公子,都说小姐要……”
“俞妈妈,我没事。”若雪望着少年,关切地道:“二哥,你不是在忙吗?怎么来了?是不是庄姐姐找到了?”
卫焰十五出头,剑眉星目,睫毛浓密乌黑,极为俊美,虽然年纪不大,但身姿挺拔如松,气宇轩昂,犹如早期初升的太阳,给人一股朝气蓬勃,意气风发的感觉。
每每看到他,若雪便想起韦庄的《思帝乡》: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
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
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卫焰俯下身,亲昵地用额头抵了抵她的额头,低低一笑,露出两个小酒涡,迷死人了:“你没事就好,至于庄姑娘,被坏蛋掳走了!”
正文 、 003 哑巴
更新时间:2014820 0:11:39 本章字数:3331
若雪顿时一脸黑线,客人被坏人掳走了,您老还笑的出来?这神马逻辑思维!
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卫焰伸手就捏住她秀气的鼻尖,轻轻拧了一下,佯怒道:“你个呆瓜,当咱卫家庄是什么地方?谁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啊!任凭他是谁,只要你二哥出马,定叫他插翅难飞,有腿难逃!”
“讨厌,你就吹吧!”
若雪伸出小手拍开他的爪子,刚支起身子,俞妈妈和彩苹送茶点进来,以为她想起来,忙道:“小姐,你身子还没好利索,少庄主吩咐让你多休息呢!”
又见自己取来的衣物还在,就对卫焰道:“二公子,不妨到外面去喝茶,待老奴服侍小姐梳洗过后,你们兄妹再聊不迟。”
卫焰见若雪的小脸红扑扑的,便伸手摸了摸锦被,摇着头道:“妈妈顺便将这锦被也换了,又重又厚,若雪睡着也不舒服。”
俞妈妈应下了,心道,二少爷看着一副少不更事的样子,却不是个粗心的,这床锦被是备着冬日用的,这天气还用不上,少庄主担心小姐冻着,便添上了,是厚了些。
若雪在内室梳洗换衣,卫焰负手在外间转悠,时而摆弄着博古架上的小玩意,时而翻翻书柜上的书册。
花梨木的桌子上摆放着几张宣纸,砚台上搁着几只毛笔,宣纸上是若雪的胡乱涂雅,不知画的些什么,既不像猫又不像狗。卫焰边看,边暗地发笑,一时眉眼弯弯,星眸灿亮,腮边两个酒涡若隐若现,为他俊美的容貌平添了几分可爱的萌态,让人回味无穷。
须臾,若雪收拾妥当,俞妈妈依旧不许她起身,只请了卫焰进去。使人在床边支了一张桌子,摆上茶点,便带了人出去在外面守着,让他兄妹二人安静叙话。
“二哥,庄姐姐到底找到没有?”
卫焰微一沉吟:“找到了。”
若雪见俞妈妈不在,便又支起身子,一脸好奇地道:“二哥在哪里找到她的?她怎么样了?”
卫焰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取了大迎枕垫在她身后,自然而然地坐上床沿,垂目看她。
就见她粉雕玉琢的脸上略带着婴儿肥,说不出的标致,五官精致剔透,皮肤吹得弹破,睫毛如同扇贝般浓密,黑漆漆的双眸水灵灵的,一头柔亮乌黑的长发披散,仿佛天宫里降落到人间的仙女,又仿佛百花深处的精魅。
他漆黑的眸瞳深深,眼底似有淡淡的光芒一闪而逝,心想,真是女大十八变,初见,只觉得这漂亮的小女孩真可怜,没几个月,模样就大不一样了,再过两年,这张脸只怕想藏也藏不住。
若雪见他只是望着自己,不言不语,困惑地道:“二哥,想在我脸上看出一朵花啊?我问你话呢!”
卫焰不着痕迹地转开眼神,取了青花瓷盅抬她唇边。
凌若雪就着他的手饮了几口茶,又吃了两块酥皮点心。
“若雪,你落水时一定很害怕吧。”卫焰轻轻地道,眼里满是怜惜。
凌若雪微垂下头,当然很害怕啊!重活一世,她比任何人都珍惜生命,那种将要溺毙的窒息感觉,垂死挣扎的绝望感,没有体验过的人是无法明了的,恐怖至极!
用一句话概括——谁溺过水谁知道!
但是,她身体里毕竟有一个成人的灵魂,再加上总有一种误解,自己是会游泳的,肯定淹不死!正是这种莫名其妙的信念支撑着她,让她得救了。因此,惊吓过后,情绪平复的也快。
卫焰见她轻皱着眉头,黑宝石一样的眼里隐含着惊惧,越发怜惜,声音柔的能滴出水:“好了好了,莫想了,等你好了,让娘陪着你去庙里收收惊。”
若雪初穿来的时候,行为和动作都很别扭,处处要表现的像个孩童,真真是难为死她了。
所幸古代的小孩都比较早熟,她慢慢模仿,日子一久,也就适应了。再加上她是幸运的,碰到了卫家的人,一个个都很疼她,宠溺她,让她逐渐融入了这个时代,甚至觉得当小孩子真的很幸福,一点都不愿意长大。
此时面对卫离爱怜地目光,她很自然地像个小姑娘一样抱怨:“人家好不容易忘记了,你又提,是想害我做噩梦么?”
“怪二哥不该提。”卫离捉住她的手腕,佯装往自己脸上打去:“请小姐掌嘴,重重的责罚,好让我长个记性。”
若雪被他逗笑了。
见把人哄高兴了,卫焰方重提庄静雅:“她被人打晕了,扔在假山后,坏蛋也捉住了……”他恨恨地道:“却是个哑巴!”
“哑巴?”
“嗯。”卫焰眸色清冷,表面平静地像一潭湖水:“当时,大哥跳下荷塘救了你起来,我却发现荷塘边有几滴血,心下起疑,于是就顺着血迹追了下去,结果发现一个人外庄人,行迹可疑的很,且大腿被刺伤了。”
若雪突然想到那根金簪,皱着眉道:“我用簪子刺伤了抓我的人,他啊了一声,倒是一直没有说话。”
她一脸惋惜地道:“可惜金簪掉到荷塘里了。”
卫焰黑眸一凝,冷冷地道:“这倒是对上了,推你的正是他,只是他不会说话,又不认识字,尤其叫人着恼。”
若雪卷翘的长睫垂了下来,在脸上投下一片幽沉的黯影,掩住了眸中的思绪,是啊,有道是,哑巴挨冤枉,至死不开腔!即便打死他,他也说不出是受了谁的指使。
但是,究竟是谁和自己有深仇大恨?以致于非要弄死自己不可!她来卫家庄之后,从来没有与人结怨,一直深居简出。若说是原主的仇人,好似也不大可能,那么小的孩子能得罪谁?
而且,庄静雅也出了事,看来是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正在这时,彩苹进来禀报:“二公子,小姐,庄家姑娘醒了,她想见小姐。”
“见我?”若雪扬了扬眉。
“是的,”彩苹点点头:“可能是非常担心小姐吧。”
正文 、 004 掉魂
更新时间:2014820 0:11:39 本章字数:3712
庄静雅和秦蓉蓉是客,住在迎春院。
摆设精美的内室,紫玉香炉袅袅吐着芬芳的清香。
庄静雅散着一头青丝,正一脸痛楚地躺在床上,耳听得丫鬟翠儿在外间道:“二小姐,若雪小姐落水后受了惊吓,此时还未醒来,怕是不能来见二小姐了。”
庄静雅脸上的痛楚骤然消失,讶异地和秦蓉蓉对视一眼。
秦蓉蓉满是不解,手指绕着绣帕:“倒是会拿架子,我先前见过她,虽说气色不好,但也不至于……哦!”她恍然大悟:“可能是睡着了。”
屋子里没有外人,庄静雅索性不装了,轻蔑地撇了撇嘴,冷哼道:“哼,也不见得是拿架子,多半是怕谎言被我拆穿,躲着我呢!”
秦蓉蓉不动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