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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若雪,她卸下了自己的假面具,端起绘着并蒂莲的瓷盅,狠狠地饮了一口温凉适中的饮品。随后将瓷盅顿在玉石桌上,发出了好大一声脆响,重重的吁了一口气,突然说道:“我做了错事,不回去不行了!”
若雪被桌子上的响声吓了一跳,反而忽略了她的话,忙不迭的放下手中的茶盅去查看玉石桌:“你……谁惹你了?干嘛拿我的桌子出气?”
由于天气炎热起来,卫离让人从库里找了几张玉石桌摆在房中,玉石冬暖夏凉,若雪很喜欢那种温润的触感,相对也比较喜欢玉石桌,此刻唯恐那美轮美奂的桌面让曲妍儿敲坏了。
好在曲妍儿手下有分寸,光滑如镜的桌面并没有裂痕,若雪放心了,即刻向紫露招招手:“紫露,快去拿金丝绒布把这桌面垫上,免得被表小姐砸坏了可惜。”
“小气鬼。”曲妍儿被她穷紧张的模样逗笑了,“别告诉我你家里只这一张玉石桌,坏了再换一张不就得了,大不了我赔你一张。”
若雪白了她一眼:“话不投机半句多,我跟你这败家女浪费唇舌干啥?反正说了你也不会懂,赶紧老实交待吧,你又做了什么错事?”她本来以为曲妍儿不会说了,没料到她冷不丁的发神经。
曲妍儿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低下头,咬了咬红润的唇,话未出口,粉脸却先红了。
此刻,阳光透过碧纱窗泻入屋内,映照在曲妍儿白皙的脸上,为她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辉,只见她容色晶莹如玉,肤如新月生晕,含羞带怯的模样,完美的诠释出女性天生的柔情绰态,分外的美丽动人。
若雪左右端详着她,总觉得她哪里不一样了,曲妍儿本来就生得好看,现在她的身上好似多了一股柔媚之姿,显得更迷人了。
只是她脸上的红云来的莫明其妙,又迟迟不开口,若雪难免会觉得狐疑:“要说的话很难以启齿吗?”想了想,她挥手让紫露也退下:“好了,没人了,说吧,铸下什么难以挽回的大错了?我洗耳恭听。”
“那个,那个……”曲妍儿扭扭捏捏了一会儿,突然壮士断腕般地抬起头:“若雪,我强了师兄!”
若雪:“……”没听懂。
“我把师兄睡了。”
“……睡了?”若雪总算听懂了,但曲妍儿的话好比晴天一个霹雳,若雪被雷了一个外焦里嫩。
“是睡了。”
万事开头难,话既然起了头,后面要说的话也就没那么难了:“若雪,师兄被我睡了,不是,是师兄睡了我,不是……总之,我现在是师兄的人了……唔唔……”
“嗯嗯,我知道了,你不必一直强调。”若雪一手扶住要昏倒的脑袋,十分平静地用另一只手捂住曲妍儿的嘴:“换言之,你俩生米煮成熟饭了?”
曲妍儿连连点头,嘴里发出唔唔的声音。
看来是真的了,若雪佯装泰然地放开她的嘴,已经打算去接受了这个事实。可曲妍儿嘴巴一得自由,立刻又开始吧啦吧啦:“我对师兄下了药,师兄很生气,他快气死了……”
圈圈你个叉叉!若雪深深怀疑曲妍儿是雷公电母转世,专门负责来她的耳边打雷的。
她已经被她雷坏了好吧!
在若雪犹如探照灯一样明亮的目光下,曲妍儿的脸愈来愈红,吭吭哧哧地道:“事后……他清醒后一直叫我滚,还差点一掌劈死我,所以……所以我,我不得不滚了……”
原来如此,怪道说曲妍儿要回枫城了。
“你别这样看着我了,我知道我做错了。”曲妍儿伸手捂住红透了的脸,尽管她为人不拘小节,可对着若雪直白的吐露这种男女私事,她还是羞的无地自容:“都怪我鬼迷心窍,一时糊涂,想岔了,活该让你看不起……”
若雪也学她捂脸,呻吟一般地道:“我没有看不起你,我只是发现我从来没认识你,你太厉害了!我佩服你还来不及呢。”
不得不说,曲妍儿的胆子大的令人咋舌,居然脑洞大开的去对心高气傲的夜澈下药!她这一作法,成功的颠覆了她以往在若雪心目中的形像。
若雪觉得自己真是白认识曲妍儿这么多年了!
夜澈那样淡雅洒脱,潇洒自如的男子,若他个性风流,那么他就是那种“万花从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典型——风一样不羁的男子,女人想抓住他,想让他为自己停留,哪怕绞尽脑汁和挖空心思,都不见得能让他多看你一眼。
但夜澈却是个洁身自好的人,他身上有着竹的清雅,又有梅的高洁,他奉行宁缺勿滥的原则,不愿将就,这点从曲妍儿对他死心塌地多年,他依然无动于衷便可以看出来。
一般的男子,如果有个家世优良,品貌出众的姑娘一心一意等你多年,并在日常生活中对你嘘寒问暖,呵护备至,只要那个男子不太冷血,多少都会被打动,进而接纳那痴心的姑娘,成就一段美满姻缘。
夜澈却不,他对曲妍儿纵然称不上冷血绝情,但却绝对没有模棱两可的含糊其辞。对曲妍儿的深情,他拒绝的很彻底,态度也明确。
他漠视曲妍儿,对曲妍儿的付出视而不见,如果可以,若雪甚至相信他愿意和曲妍儿割袍断义,至此老死不相往来。
他对其他女子亦是如此,回京这么久了,对他倾心和想嫁他的女子前扑后继,多如天上星罗,可他并未回应过哪位女子,也未和哪位多情的姑娘传出什么风花雪月的风流韵事。
若不然,京城里的三姑六婆多着呢,那眼睛整天盯在你身上,贼厉害贼厉害的,但凡你身上发生点芝麻绿豆大的事儿,不用怀疑,明天保管传得有西瓜大。
这点若雪深有体会,可谓切肤之痛,因为她就是那种经常被流言波及,乃至荼毒的人。
这样一位个性自律,不止在生活中有小洁癖,感情上也有点洁癖的男子,你让他屈于药物,那还真如曲妍儿所说——他会有一种被人强上了的感觉。
这对夜澈来说,恐怕不仅仅是奇耻大辱那么简单吧!
“若雪,师兄这辈子只怕都不会原谅我了,你说我该怎么办?”尽管和夜澈已成其好事,可曲妍儿知道自己使的手段并不光彩,想要获得夜澈的原谅只怕比登天还难,她既苦恼,又惴惴不安,不知如何是好。
若雪揉了揉自己的脸,吐出一口气:“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性格,对他下药之前,你难道没有考虑过这样做的后果吗?”
“……当然有想过。”曲妍儿一脸羞愧,讷讷地道:“其实,你上次和我说的话,我一直放在心里,我也有想过改变自己,甚至放弃师兄,但是……每到最后一刻,我总是舍不得……”
不过话又说回来,虽然知道自己做错了,曲妍儿却并不后悔,她只是不知道怎么挽回夜澈的心,使他不要那么痛恨和憎恶她。
“以前他也少用正眼看我,但至少会和我点个头,自从发生了这件事后,他……他简直视为我仇人一样,我……”
曲妍儿的话提醒了若雪,她揉着额头问道:“你怎么突然想到对师兄下药了?药从哪里来?”
曲妍儿是个女汉子不假,性格豪爽大胆,但她是受着严格的闺训教导下的世家小姐,那些下三滥的招数和手段,她即便听过也不会使用——曲妍儿也有曲妍儿的骄傲,太作践自己的事情,她不但做不出来,也不屑去做。
是什么原因促使她铤而走险,作出这冒险而大胆的决定的?
“唉,总之是一言难尽。”曲妍儿也说不清自己为何要这么做,如果真要追究起来,也许是受楚宛琴那番话的影响吧。
曲妍儿并非糊涂虫,她只是因为太爱夜澈了,所以变得有些丧失自我。但在心里,她其实明白自己用错了方法,同时也明白若雪的话是对的。
但是不可否认,楚宛琴的话道出了她心里的种种不甘。也许是她心里本来就有鬼,楚宛琴的话正好挑起了她的心魔,令她突然之间有种要逆天而行的冲动。
再加上后来楚宛琴经常鼓励她,让她不要轻言放弃,更不能将夜澈这么优秀的男子拱手让人,愈发使得她的想法变得强烈,亟欲付诸行动。
楚宛琴的话极具诱惑力和煸动性,尤其她时常向曲妍儿描绘夜澈爱上她之后的种种美丽假像,以此来鼓励曲妍儿别放弃即将到手的幸福和甜蜜。
那些假设性的美好画卷和幻想,是促使曲妍儿决定孤注一掷的最大动力!楚宛琴的话,让曲妍儿有种错觉——那些幸福只要她稍加努力,便触手可得!
于是,曲妍儿义无反顾的选择了背水一战——不成功则成仁!
但曲妍儿不是个喜欢把过错推到别人身上的姑娘,错就错,自己认了就是,她不想让若雪觉得她是受了楚宛琴的唆使。
说到药,她只是让锦儿去买了一点蒙汗药,想用这药迷昏夜澈,然后她再见机行事。谁知那药根本不是蒙汗药……
思及那药的药性,饶是曲妍儿这个敢下药的人也从头到脚快烧起来了,她半遮半掩的对若雪道:“锦儿千真万确买的是蒙汗药,可师兄吃了后却大变样,想来是卖药的人搞混了……”
“算了,你不用说了。”若雪冲她摆摆手,药肯定不是蒙汗药,估计是媚药催情一类的。
至于是不是卖药的人搞混了,若雪却没那么确定——夜澈有轻微的洁癖,他的警惕性是相当之高的,如果是普通的药,他估计没那么容易中招。
不过,不管曲妍儿的作法怎么为人不耻或卑鄙,但她至少勇于承认自己的错误,没有文过饰非,找一些漂亮的理由为开脱。
何况她也没有借这件事赖上夜澈,死缠烂打的让夜澈负责到底,反而决定默默的回枫城,打算自酿的苦果自己尝。
说老实话,若雪还是有点佩服她的。
事已至此,若雪也不能落井下石,她抱了抱曲妍儿,安慰她:“你也不必太悲观,师兄的为人你我都清楚,他绝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虽说错在你,但出了这种事,女人总是比男人受伤害大,等师兄气过一阵子,再看看吧。”
曲妍儿抬头望着她,眼神万分复杂,红唇抿了又抿:“若雪……其实,还有……”
还有一件事,曲妍儿吞吞吐吐,欲说还休了半天,最终却还是把话咽回肚子里了——
那就是,夜澈在与她燕好的过程中,错把她当成了若雪!从头至尾,由始至终,夜澈都以为她是若雪。
那时候,他人陷在疯狂的激情里,不甚清醒,当澎湃如潮的情欲压抑不住时,他口口声声喊的都是若雪的名字;当他亲她抚摸她时,黏黏糊糊叫的也是若雪;当最后他爆发,如洪水泄闸时,他喉间嘶吼的也是若雪……
他喊的唤的不是曲妍儿,也不是任何女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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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 301 魔龘族的王族之女(一更)
更新时间:20141024 12:01:23 本章字数:5302
曲妍儿十分清楚,夜澈心里念的想的,其实一直是若雪,尽管若雪是卫离的,他早已失去了肖想和觊觎她的权利。
然而,人的心只怕是世上最难控制的东西,就如同她毫无条件且毫无理由的喜欢夜澈一样,夜澈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吧。
这些话,曲妍儿只能深深埋进心里,甚至一辈子都要烂在肚子里,尽管她很想对若雪一吐为快,话甚至到了嘴边,最后却还是咽下去了。
因为她知道,一旦她说给若雪听了,那她和若雪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