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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明天的筵宴安排得怎么样了?”
“都准备好了。”公主偕额驸入宫拜见谢恩后,宫中都是要大张筵宴热闹一番的,尤其是五公主还是品级最高最受帝后宠爱的固伦公主,内务府的人自是要更用心了。
翌日,冰雅同齐默持多尔济到长春宫拜见谢恩时,苏宜尔哈见她姿仪沉静,眼中神采奕奕,顾盼中不自觉地带了抹妩媚娇羞,再见齐默持多尔济体贴细心,凝注着她的眸光温柔情深,心中顿时定了大半。
脸上绽着笑,她拉着冰雅问道:“这些天过得可还适应?”
“额娘,我很好,额驸也对我很好。”说这话时冰雅也忍不住霞飞双颊,身上清冷的气质去了两分,多了三分娇羞默默的甜意。
苏宜尔哈听了瞧着齐默持多尔济的目光也喜了几分,问起他们回科尔沁的事宜,齐默持一一回了,苏宜尔哈和胤禛见他事事清楚安排周密,心中满意。苏宜尔哈说道:“待会儿走的时候我拿些手信,你们带给郡王福晋吧。”
“额娘,东西已经多得装不下了。”而且还是大部份留在京城没准备带走的。
“哪有装不下的,多派几辆车马就是……”
“你额娘给的就收下。”胤禛在一旁说道,下次见面指不定得一年多呢,“这两天多进宫来陪陪你额娘。”
冰雅眼眶一红,“是。”
齐默持多尔济见了脸上微现心疼的表情,胤禛哼了一声,起身道:“时间差不多了,进宴吧。”还是看这小子不顺眼啊。
……
阳春三月,万木青翠,阳光煦暖,苏宜尔哈在长春宫次间生产。
胤禛从昨晚亥时一直等到日上中天,见孩子还没生下来(苏宜尔哈故意的),又听着房里苏宜尔哈的痛哼声不绝,急得连朝也不去上了。“怎么还没生出来……”就算是天保天佑他们出生也没这么艰难啊。
“毓儿,快醒醒,不要睡……”章佳氏焦急的声音传了出来。
“额娘,我不行了。”苏宜尔哈无力地喃道。
“怎么不行,你身体这么好,再努力一下……”
胤禛却是知道苏宜尔哈的身体不仅是好,也是十分地敏感和怕痛的,别人一分的痛,她感受到的可能就是五十分、一百分……如果是真正地难产,苏宜尔哈就算体质再好,也难熬。“如果实在不行,保大人!”
可怜的苏太医,又进不去产房,只能顶着森寒冰死人的视线不断地询问着产房里稳婆苏宜尔哈的状况,内心也是有点疑惑的,毕竟之前把到的脉无不显示孕妇胎儿十分健康,唯一有可能造成难产的只有胎位不正,或者是产房里有什么不利于产妇的东西在……可是有可能吗,这么多年了,对于皇上对皇后的着紧和维护他也是心中有数的,再加上皇后为人处事虽然宽厚却不是没有手段的人,怎么可能让人有机可趁下黑手。
青蕙她们一盆盆地水换出来的是一盆盆的血水,胤禛也还罢了,毕竟经历了苏宜尔哈四次生孩子的经历,可一旁的弘晔竟看得直摇晃,脸色愈发煞白。
“哇……”一声响亮的婴儿哭声从房里传出。
众人揪紧的心终于松了下来,可下一刻,章佳氏喊声又让他们脸色一变:“毓儿?毓儿?春雨,她、她这是昏睡过去了是不是?”怎么呼吸好象没有了?
“……不会的,主子不会有事的。”春雨毕竟学过《素女心经》,听息诊脉的能力比起一般的太医甚至要强上一些,闻言抢过去将手扣在苏宜尔哈腕间,又俯首在她胸口听了一会儿,还是没法子确定。
额娘!弘晔只觉得自己的腿重得跟绑了千斤铁石一般,迈不动分毫,心直往下沉。
同样关注产房,不错里面分毫动静的胤禛更不可能错过章佳氏和春雨颤抖的声音,原来还笃定苏宜尔哈不会有生命危险的他只仿佛有人手持巨锤在他脑上轰了一下般,整个人都懵了。理智上还来不及反应,身体已经自发地冲进了产房——
“苏宜尔哈怎么了?!”
“皇上怎么进来了;这……”章佳氏大吃一惊,产房向来被视为污秽之地不许男子进入,虽然女儿的情况……可也没想到皇帝会不顾一切地进来,心中不由又是感动又是骇怕,这传出去怎么得了?一时不知什么滋味,嘴边劝阻的话愣是吐不出来。
馨桂端着参汤退到一边,心想还好屋里的人手快将污秽都清理干净了。春雨眼明手快,也退到了她身边,担忧地看了她一眼,馨桂立时明白,主子先前的预感竟成真了。将参汤递给春雨,她悄声退出产房,这种非常时刻长春宫的上上下下更该看紧了,只有镇之以静才能渡过这一劫。
胤禛也没空去管章佳氏和春雨等人的想法,一进屋便扑向苍白着脸闭目躺在床上的苏宜尔哈,她凝脂般的手腕正无力地垂放在薄被上……
“苏宜尔哈。”他轻喊,敏锐的听力、目力都没察觉到她有丝毫反应。不,不会的……
心如压了块巨石,差点缓不过气来,他坐在床沿,伸出手,闭上眼,强迫自己静下心神感受她的脉搏,没……有,不过太微弱,微弱到几乎感受不到。撒开微颤的手,他深吸了口气,将指尖移向她的鼻下,颈脉,心口……温软,有弹性,她是活着的。
“阿玛,额娘没事罢?”不知什么时候,弘晔他们也围在了床边,弘晨眼睛腥红,双手拳紧,弘旻弘昊更是惶恐不安地双手揪紧了弘晔的袖子,细长的凤眼一会儿看着昏睡不醒的苏宜尔哈一会儿又看向胤禛。
“她没事。”他像是说给他们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她不会有事的。”她来历奇特,不会那么容易就死的,上辈子,他都死了她还活得好好的,她怎么可能会这么早,现在才雍正六年啊,她还要陪他很久很久的。
抱起她坐好,他一手贴着她的背心,才将体内元气渡过去,却猝不及防地被反震了回来!再试,又被震了回来……闭了下眼,她说过她的功法别人是无法修炼的,是不是别人的真气真元也都对她无用甚至是有害?!
“阿玛——”弘晨想说让他们看一下苏宜尔哈,胤禛却直接说了一句:“出去。所有人都出去!”
弘晨还想说什么却被弘晔一把拉了出去,“干什么,为什么不让我们看一下额娘……”
“你不要闹了!”弘晔忍不住揍了他一拳,他忍很久了,实在需要发泄一下。“可恶!”弘晨红了眼,不管不顾地扑上去还手。
两个人你来我往地在殿外狠打了一场。
弘旻拉着弘昊的手,怔怔地看着,久久才伸手擦去眼角的眼光。“天保,”弘昊害怕地握紧了牵着的手,喃道:“额娘还会醒来吗?我宁愿额娘不要生妹妹……我讨厌她!我不要妹妹了……”
以上发生的事苏宜尔哈都不知道。事实上孩子一出生她就脱离了肉身隐在空间内跟着乳母保母等人回了偏房,吉祥给乳母姚氏文扎氏等人施了个混淆术,苏宜尔哈亲自将准备好的灵果汁喂进小女儿嘴里,直到她满足地打了个嗝,才依依不舍地退开。
这时章佳氏避了进来,对着睡得实沉的小婴儿看了半晌,微叹了口气:“长得倒像毓儿……但愿你额娘早些醒过来,不然你今后可怎么办?”刚才弘昊的话被她听到了。要说她对这出生的婴儿没点想法是不可能的,毕竟因为她苏宜尔哈才昏睡不醒的,也不知有没有生命危险,可要说有想法,她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懂得什么,才出生就被父兄不喜……
苏宜尔哈听了心里一“咯噔”,是胤禛和弘晔他们说了什么吗,尽管之前有这样的担心,可没想到真会这样……气死她了,什么样的父亲和哥哥啊。她身子一动就想过去理论,吉祥却拍了拍翅膀提醒这个拖拖拉拉的主人:“主人,该走了。”
……算了,早日回来罢。再看了眼女儿,硬下心肠,她飞身一纵,将魂魄投入池中的青莲,神思一敛就感觉到空间像流星飞虹般倏然飞离。
一路星光,飞石流陨。
黑寂广阔成幕,银光盘漩如瀑。
除了有时的一点子轻晃,整个穿梭的旅程竟比现代坐地铁还要来得稳当、快捷。苏宜尔哈仿佛做了个短暂的梦,一下子都到了——而实际上她神魂融在青莲中调息吐纳、静思,真正地时空洪流是什么模样不过是靠着一点子神识隔着空间感应而已。
很幸运地,她们的落脚点正是她穿越时发生意外的地方。
苏宜尔哈一眼就看见被抬进救护车里的人正是二十一世纪的自己——周青莲。她急急地跟了过去,十分紧张,不会真的翘了吧?
“主人,那就是你吗?”吉祥也有感应,很亲切。
头上破了个洞,血流得脸、脖子上都是,看起来有些吓人。好在因是外物从高空抛下砸出的伤,路人抢救起来也不怕被倒打一耙——物证还在呢。
苏宜尔哈点了点头,一靠近周青莲的肉身,灵魂就有被吸引的感觉。她现在正是灵魂出窍,想重回现代的肉身不过一个法诀的问题。不过现在重要的是先将肉身调理好了……她招来一杯空间水,靠着空间的隐蔽性,悄悄地喂进周青莲嘴里。头上的伤很严重,她不敢拿出医治外伤的金创药(太显眼),只好选了个于外伤有点效果的透明果子,趁救护人员换止血纱布时将它的果皮戳开,将果汁滴在伤口处……
“奇怪,血好像止住了。”小护士惊奇地看着周青莲头上骇人的伤口渐渐止了血,又看了看手中的纱布,说道。
“血止住了还不好?这患者很幸运啊,头上的伤急救做得很好……”更重要的是他们医院离出事地点近。
……
苏宜尔哈一路跟进了手术室,直到手术成功,确定没有生命危险这才松了口气。她还是希望能保有周青莲这个肉身的,不然以后回来身份上可是件麻烦事。
“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有没有生命危险?”接到通知的赵永年和周巧慧(周青莲随母姓)赶到了医院焦急地问着,夫妻两个就生了这么个女儿,听说她头上被砸了个洞进了医院心脏都快停了,这消息还不敢给奶奶知道,就怕年纪已高疼爱孙女的奶奶接受不了。
“你们就是周青莲的父母?”医生拿着病人的资料边看边来回地扫着夫妻二人慢条斯理地问。
“是是,我们是。”眼前的人要不是医生,赵永年早一拳过去了,最紧要的问题不回答,查什么户口?
“哦,患者很幸运,伤处脑神经破坏并不严重,只是失血过多引发脑休克,可能要过一段时间才会醒过来。”医生合上病历,心里也是奇怪,伤者头上被砸出那么深的一个洞,头骨没事也就算了(喂喂,什么叫也就算了?),伤处的神经和脑细胞居然也没受太大的创伤(只能说那个空间果汁效力太好了),失血量也相比同等伤口的患者要来得少,手术过程更没有引发什么并发症,只是心脑电波却有些低……总而言之,这是一个幸运的人。
赵永年和周巧慧同时松了口气,生命没危险就好。随即周巧慧咬牙切齿:“这是哪个神经病,没事从十几楼往下扔奖牌啊,老赵,告他!”
赵永年点了点头,当然要告了。物证在手,XXX公司的字样刻在上头,也不怕人跑了!
“记得去交手术费、医药费……还有补办住院手续啊!”叮嘱了最重要的一句,医生将一叠单据交到两人手上,直接走人了。
“什么医生啊。”赵永年咕哝了一句,对周巧慧道:“你去看看妹妹,我去补办手续。”
“哎。”
“妈妈!”苏宜尔哈站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