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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了!”
锐利的护甲刮过尹无筹的面颊,带来生疼的感觉,但是从小开始他受到的肉体上的疼痛并非此时所能比拟,但是若从精神上来讲,以往二十多年的人生里,他从未觉得像此刻这么失败过。
是以,他也站了起来,毫不示弱地看着苏晴。“你爱过,却不允许我也去爱么?”如果人生连爱都不能,那么他活着究竟还有什么意思!
以往,他的爱、他的恨、他的痛都是内敛的,但是现在她被他亲手送走了,还刺瞎了她的双眼,甚至在密室的时候还给了她两脚,那个时候她在想什么呢?
前一刻还跟她说定当倾心相待,下一刻却把她推上了绝望的巅峰!
尹天逸说,再也不给他拥有她的资格了。
现在回想起当时发生的一切,他才知道最最愚笨的人是他自己,但是打死他,他当时也不会想到自己的母亲会在身后插自己一刀!
“因为我爱过,所以我懂得爱一个人所要付出的代价是很沉重的,所以为了你今后的人生考虑,哀家并不觉得以莫依然替换莫悠然有什么不好!更何况,以尹天逸的聪明,以及他对莫依然的在乎,你送去的若是假的莫依然,你又如何能够成功地将他擒拿!”倒是苏晴先冷静了下来,“所以,做这一切都是哀家对你的苦心,难道这个时候,你要来怪哀家如此待你么?”
尹无筹沉默了,一个是他的母亲,一个是他挚爱的女子,伤害了谁都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末了,他道:“母后,儿臣已经长大了,不是一个人、一句话或者一件事,就能够改变儿臣的思想的。您担心得太多了。现如今是儿臣伤害了她,儿臣自会去将她找回来,儿臣恳请母后不要再为难我们!”说罢,尹无筹便离开了储秀宫。
一切都得到证实之后,他倒是不急着去找她了。因为有冷墨在,他相信她暂时不会出事,所以他接下来的事情,便是去见了尹天逸。
他被关在幽暗的牢房里,上衣被剥了精光,双手被头上吊下来的铁链紧紧地绑着,脚尖刚好能够着地,他的身上有很多伤口,大小长短不一,唯有他胸前的两个伤口最为醒目,其中一个靠近心脏的是三年前他转身将箭刺入他胸口的伤口,那一箭,他是因为莫依然而受的伤。
而偏一点的心伤便是傍晚时,为了掩护冷墨带着莫依然离开,不小心被箭射了进去。
这两个醒目的伤口都是为了他深爱的女子,而他尹无筹呢?却给了自己最爱的女子最深的伤痕,不仅将她从幸福的地带推入深渊,现如今,还刺瞎了她的双眼!
无论比什么,他永远都比不上眼前的男子,他的七弟,是吗?
他不信,也不想信。
于是快步上前,从边上拾起一根鞭子,狠狠地抽打在尹天逸身上,本就是伤口遍布的身子,此刻显得更加狰狞。他的凤眼微微地眯着,唇瓣紧紧地抿着,青丝凌乱地散落在肩头,给人的感觉就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是他额上渗出来的细密汗珠却透露了他疼痛难忍!
、200、我就是这样的人
“痛的话,可以喊出来,孤王喜欢听!”又是一鞭下去,尹天逸皮开肉绽,却依旧强忍着,而尹无筹却是狞笑着如是说道。
“你心系皇位这么多年了,哪个皇子大臣的性格你没有打听清楚?在你眼里,朕可不是那样的人!”尹天逸低沉沙哑的嗓音响起,蔑视着他,道:“况且,朕一点都不觉得痛,因为痛的那个人是你。”
如此一句话,便狠狠地戳进了尹无筹的心窝,是的,他停止了抽打在他身上的动作,站在阴暗处,微微喘着气,是的,现在在痛着的人是他。
尹天逸微微抬头,将凌乱的发微微甩了甩,唇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他可以看得出来尹无筹在痛,虽然他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但是尹无筹身上散发出来的悲哀气息太浓重,他刚刚进来,他便嗅到了。
尹无筹垂眸许久,亦在牢房里呆了许久,才缓慢地转身,失魂落魄地走出了牢房,一出来他便吩咐下去,务必将她找到。
第一次,搜了全城各家各户,都没有找到,他仍然不死心,仍旧重新翻找一遍,如今,终于在这家福园客栈找到她了。
此时,屏风后面站着的人便是她,只是她的大半边身子被执剑的冷墨给挡住了。
他就站在屏风前面,怎么也迈不开步子,他还记得那天下午,他请求她给自己一次机会,定当倾心相待,但是却又是同一天晚上,他在那个暗室里,给了她两脚,而又在第二天将她绑于高台之上,刺瞎了她的双眼,夺了她这一生的光明,甚至没有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
哪怕他并非真的想要利用她,但是却真的利用她了。
如今,他来到这里,才发现他不恨任何人,他最恨的只是自己,只是他自己而已!
“所有人都出去。”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对着身后的一众侍卫说道。
随即,便听见了房门被关上,侍卫下楼的重合声音。
他的声音沙哑极了,就好像这副嗓子不是他自己的。
似是鼓足了好大的勇气,他才缓步越过屏风而来,冷墨依旧挡在莫依然面前,不作任何让步。
莫依然率先说道:“我可以跟你回去,但是,你必须让他活着离开这里。”这个时候,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竟然敢和他谈条件!但是她也只是那么随意一说而已,对于尹无筹,这个时候,她是绝对无法也不会去相信的。
“要死一起死,要走一起走。”冷墨斩钉截铁地道,语气中似乎毫无商榷的余地。
“好,他可以走。”这一刻,尹无筹的声色变得极度柔软,那个被他伤害的女子啊,此刻正站在他的面前,眼睛轻轻地闭着,白皙的面庞依旧绝美,但是却苍白得可怕。“只要永乐你肯跟我回去,其他的,我都答应你。”
若她不在,那么生命也就了无意义了,这是他在失去她之前从未有过的感觉,但是这两天,失去她之后,他甚至觉得自己一瞬间老了,就好像夏日里突然枯萎的花……
原来对她的爱,不仅仅是浅浅的喜欢,而是深入骨髓的爱,爱到,哪怕看不见她的一刻钟都坐立不安,所以现在他赎罪来了,若是她还肯跟他走,那么她提的要求,他都会答应。
“不要相信他的话!”在莫依然未作出反应之前,冷墨率先说道。他拒绝,拒绝离开她的身边。
莫依然伸手搭在他的肩上,将他拨到一边,站在他的面前,背对着他道:“这是我的夫君,我若是不相信他的话,那么冷墨,我应该相信谁呢?”顿了一下,她继续道:“况且,就算你留下来,又是因为什么?是想看着我们夫妻重修旧好么?”说到这里,她扯开唇角冷笑了一下,“现在我的眼睛看不见了,而冷墨你,也没有了安逸王爷的庇护,留在你的身边,是想要我跟着你Lang迹天涯,吃尽苦楚么?”
说这些话时,她都是背对着冷墨的,未曾回过首,以至于冷墨根本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只觉她都是在骗他离开而已。
就在他刚想说话反驳的时候,却见她转身过来了,唇角蠕动着,却没有发出声音,冷墨知道,她是想暗中告诉自己什么,此刻尹无筹在此,她没办法放声说出来。
看着她的唇形,他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但是尹无筹在此,他却还不得不演戏。
他愤然道:“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会是这样的人!莫依然,我冷墨真是看错你了!”昔日,经历过这么多苦楚,演戏俨然不算是多么难的事情了。
“是的,我就是这样的人,你看错我了,我的夫君都说让你离开了,那么你现在还不走?”莫依然微微蹙眉,使得她的声音听起来更加真切一些。
但是尹无筹是何许人也,他岂会不知道她的心思?但是他现在却想得简单了,只认为她是用激将法激他离开,却不曾想,她已经对冷墨做出了暗示!
冷墨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道:“若有他日,我定会回来!皇上是如何落入你们手中,我都会加倍奉还!”语毕,他便就着身侧的窗口,破窗而出。
莫依然微微沉思,她知道冷墨走了,但是她却没有很快转过身来。
尹无筹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纤瘦的背影,薄薄的双肩在这昏暗的房间内显得羸弱无比,而她的脊背却是挺得笔直,如墨的长发没有像往日一样挽起来,而是披散着倾泻而下,光泽饱满。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她依旧如此坚强,如此沉静,尹无筹心下微疼,这便是他放在心上将近十年的女子啊。
他走上前来,低沉地道:“永乐……”
话未出口,便被莫依然打断了,她转过身来,道:“我看不见了,陛下能否在前面带路?我想远远了。”这个时候,还需要听他说什么呢?说你的眼睛看不见了,日后我当你眼睛吧,如此之类矫情的话语么?她内心冷笑,却不动声色,这些话,若是出自尹无筹的口中,那么她宁愿相信猪能上树!
、201、只能是瞎子了?
尹无筹讶然,内心一窒,脸色有些煞白,却是没有再说什么。
他道:“你不方便行走,我去叫软轿。”说罢,他便转身大步出门,但是很快便回来了。一触及她轻轻合上的眼睛,平静的面色,他的心被仿若被人紧紧地揪住,怎么也喘不过气来,哪怕是她已经答应同他一起回宫,但是他却觉得幸福似乎正在一点一点地离他远去。
或者,当他决定利用莫悠然的时候,幸福已经开始在消失了,或者说从他遇见眼前这个女子的时候,悲哀便是已经注定了的,母亲怎么会允许永乐的存在呢?他要做的事情,即使不说,母亲也一定会清楚地知道……
他防了所有人,却忘记了防着自己的母亲!
感觉到他走到了自己的面前,莫依然却不做声,虽然失明已经有两天了,无时无刻不被黑暗包裹着,耳力虽然也变得灵敏起来,可是看不见终究还是行走困难。
尹无筹看着她,面无表情的样子,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他却还是伸出手将她的手拉在手心里,柔声道:“我们出去。我不会让你摔倒的。”
不会让你摔倒的。多么温暖的一句话。
但是难道他忘记了,她的眼睛不是让他给弄瞎的吗?
还是这个世界的男子,都以为女子只是玩物,伤害了之后,跑过来跟她说还想和她过日子,那么这个女的就该千恩万谢,感激涕零地跟他走?
回了皇宫,莫依然依旧回了自己的茕心殿,当尹无筹登基之后,她住的地方仍然被唤作茕心殿。但是她回到皇宫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自然是没有办法见到尹继熠的,而且只要知道他还好好地活着,她并不急着去见他,毕竟现在她的眼睛睁不开,怎么面对这个只有将近三岁的小孩子?
“你在这里等着,我等会儿就回来。”尹无筹将她扶到床上坐下,莫依然可以感觉得到站在一侧的婢女在小心翼翼地呼吸着。
莫依然听到他说要走,快速地拽住他的衣袖,道:“不用了,妾身想要休息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即使看不见,她亦是不想再与他多呆一刻。
她的眼睛依旧闭着,尹无筹凝视着她的面庞,这一刻,他竟觉得莫悠然和她长得一点都不一样,可是为什么以前他竟然觉得她们的容貌竟是如此的相似!
他的心里痛极了,但是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柔声道:“你若是累了,可以躺着,我不会弄醒你的,但是我一定会回来的。”若是不回来,他害怕再也没有时间了。
说罢,便大步走了出去,临行前,他吩咐道:“好好伺候着皇妃娘娘!”说罢,深青色的袍角已然消失在转角处,听不见身后齐齐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