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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不懂这个道理的人会因为爱人的故去而忧郁成疾,沈井原就曾任性的病了,病了好久,他曾在双人床上摆出肖伊的枕头,张着眼看一整晚,他曾在阴沉的海边看到过她的影子,失神的追寻险些被海浪卷走,他曾攥着两只亲密的戒指,在黑夜里买醉。
直到沈西珂锯掉了他房间的门,请来了袁婷看护,后来又锯掉了他的双人床,带走了肖伊的枕头,最后是时间来帮忙,日以继夜的为他清洗伤口,清洗掉当年撕心裂肺的生死别离。
无数座冰冷的墓碑寄托着生者对爱逝的念想,然而墓碑却被错爱了几万个世纪,因为逝者根本不在墓里,而变成了不断闯入我们生命的神秘嘉宾。
墓地的另一侧,显然已有人深知这个道理,白发老太用苍老嶙峋的手掌抹去儿子照片上的雨滴,叹了口气。
“戚进,妈妈一定会努力的活下去,替你找到儿子。”
老太太深邃的眼窝在阴天里显得格外苍老,却又充满希寄,她苦守了十几年的家业,为的就是等待孙子的音讯。
戚进的祭日大多数都会下雨的,老太太已经习惯了,不远处保姆阿梅已经等在轿车旁,等待着老太太上车。
“老太太,一会要开董事会,我们得抓紧时间了。”女助理刘念走上来,搀住她。
老太太点了点头,随着刘念上了车。
车行至不远处,公司便打来电话,刘念接完电话便和老太太商量:“董事长,王董要退股。”
“退股?他怎么了?”
“说是患了重病。”
老太太冷笑,前阵子还传王董和小情人去马尔代夫度蜜月的事,这会公司出现债务危及,他就患重病了?
“刘念,给我查查王董的病是在哪个医院看的,我要和医生聊一聊王董的“病情”
“是,董事长。”
8
袁婷撑着伞在墓地的另一端远远地望着他,前几天还想开口问他的问题现在已然不忍再提,她虽迫切的想弄清楚她与井原之间的关系,却在看到他沉默的站在雨中望着一座墓碑出神很久时,选择息事宁人。
梅艳芳有首歌叫做《似是故人来》,是林夕作的词,歌里有句话这样写道:
但凡未得到,但凡是过去,总是最登对。
沈井原从山上下来,见袁婷撑伞在雨中站着,怅然若失,便挤出个浮笑来:
“想什么呢?怎么不上车?”
袁婷也笑:“想你过去啊,那时我和你妹妹还是同学,和她一同去你开的酒吧里喝酒,你就坐在沙发上,肖伊坐你腿上,你那时候真叫一个玩世不恭啊,让我这四眼天鸡的乖乖女第一次见识到有钱人家的公子哥是怎么喝酒的。”
沈井原低头跨进车里,关上车门,车厢里瞬间安静下来,如同喧嚣雨声外的真空世界。
“谁还没有过年少轻狂的时候。”他笑着自我打趣。
他浅笑着自嘲的样子让袁婷看的有些出神,他现在一直是这个状态,对待任何事任何人都能浅笑着对待,笑过不留心。
袁婷摊摊手,感叹他的变化:“现在都只知道你是个开着奥迪朝九晚五的制片人,不抽烟不嗜酒不好色,规规矩矩过日子,哪知道你过去的那副乖张脾性?他们说你成熟、稳重、神秘、性感…”
沈井原将方向盘转了个大大的弧度,“性感也能看出来?”
袁婷吐了吐舌头,好吧,觉得沈井原性感,是她说的。
作者有话要说:
、罪爱燃情
从墓地回来,两人便驱车来到了席崇华的家里。姨妈似乎越来越喜欢叫沈井原到家里来了,且饭桌上的话题总是围绕着两人转,袁婷不禁头疼。他依旧话很少的坐在饭桌上,有问必答,却也概不多说。
表哥席无和表嫂苏挺今天是第一天带着孩子去幼儿园,所以没能参加袁婷的生日家宴。
段冰想在饭桌上谈谈沈井原和袁婷的事,可是老公席崇华却一直在谈自己即将退休的琐事,段冰有些不满的嗔怪道:“崇华,退了就退了吧,你也该歇歇了!”
席崇华感叹道:“做了十几年的院长,总觉得没在医院里待够!”
袁婷玩笑着说:“那好办呀姨夫,我们医院正缺打更的大爷,您来应聘看看?”
席崇华哈哈大笑:“你这丫头,没大没小的!”
沈井原说:“您最近的那个诊所听说办得不错。”
席崇华目光中闪过一丝骄傲,但在晚辈面前也要谦虚一下:“凑合,主要是人老了就总想做些对社会有意义的事。”
段冰道:“瞧把你姨夫给美的,真是人老心不老。我倒是听说药店里亏得一塌糊涂,这药啊,是带本钱来的,你说白给就白给了,好事也不是这么做的。”
席崇华板起脸:“我开这个药店也不为了赚钱,等我百年之后悼念会上拉出‘药铺奸商老席’的横幅,那我才是死不瞑目呢!”
袁婷捂嘴偷笑,眼角瞥了一眼身边坐着的沈井原。
段冰见沈井原不说话,便唤起袁婷的乳名:“瞳瞳?”
“怎么了姨妈?”袁婷道。
“说说你们俩,你和井原都老大不小了,你们也该考虑考虑终身大事了。”
袁婷没想到姨妈会突然来这么一句,差点被嘴里的饭噎死,脸上霎时樱红一片,不想却听到一旁的沈井原认真的说道:“我们会考虑的,姨妈。”
段冰大喜过望,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倒是袁婷羞赧,不敢看沈井原的表情,突然失措的站起来对大家说:“我…我去趟洗手间…”
袁婷站在洗手台的镜子前,反复揣摩着方才沈井原的那句话,她有些不敢确定,却又隐隐欣喜,急需人倾诉,便拨通了沈井原妹妹沈西珂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沈西珂正在和女儿一起做陶艺,丈夫体贴的替她将电话举在耳边。
“袁婷,你打来是想告诉我商场又打五折了么?”
“西珂,不开玩笑,我有事和你说。”
“哦,说吧,除了我哥我想听听你还能说点什么新鲜的?”
“西珂…他今天和我姨妈说…我们会考虑的…那是什么意思?”
没有上下文,沈西珂完全没听懂,“考虑什么?解雇你换个更漂亮的心理医生?”
“他早就解雇我了,真的,我没开玩笑,他说的是结婚…”
沈西珂闻言手一抖,手里的泥巴整个歪掉,宁丛风皱皱眉,大手覆在她的手背上,帮她扶正。
“西珂,你说话啊,你说说,他是不是那个意思?”
沈西珂想了想,意味深长的劝:“婷婷,他不会爱你的,永远不会。”
袁婷想都没想:“我知道。”
“难道你想每晚抱着结婚证入睡?”
“我知道他不会爱我,但至少他也不会爱别人…”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沈西珂问。
袁婷攥着电话的手心微微发热,听见沈井原的脚步声在靠近,说道:
“因为得到的永远没有失去的刻骨铭心。”
沈西珂停下手里的陶艺,目光呆滞的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
宁丛风拿起毛巾替她擦拭手指,她眉宇间隐隐的心事悉数收于他眼底,遂有意无意的问道:“怎么了?”
沈西珂任由他替自己擦着手,不知该怎么和丈夫表达自己的担忧。
“丛风,我哥动了和袁婷结婚的念头。”
“那不是很好吗?”宁丛风说,“肖伊过世了这么久,井原的心结也该打开了,袁婷照顾他这么多年,再没有比她更温婉合适的人选了。”
“不对的丛风,他们两个不合适。”
宁丛风温柔的笑着反驳她:“很多人也认为你我不合适。”
“或许吧…”
女人的直觉是一种男人无法解释的神秘折服,她们有时不如男人理智,她们有屈服于男人的蜜语,但你永远不要试图挑战她们的直觉。
沈西珂不知道怎样阐述自己的直接,沈井原不会爱袁婷的原因不是因为她不够优秀,不够温柔,而是她不能将他看懂。
就像沈井原的GUCCI香水,那瓶他钟爱的“罪爱燃情”,袁婷从来只闻得到柠檬与橙花的味道,却闻不出他身上的叛逆。
作者有话要说:
、再次碰面
Chapter05。罪欲
袁婷去了洗手间,沈井原也跟了过去,饭桌上只剩下席崇华夫妇。
“今天是袁婷生日,”席崇华突然说:“也是商陆的生日。”
段冰刚夹到筷子间的丸子一不留神掉回了盘子里,再无心夹起。
“你记错啦,商陆是前天,她和袁婷生日差两天,小袁婷四岁。”
“真想那孩子啊,是我席崇华对不起商志高,没有替他好好照顾陆陆,不知道她现在是死是活…你说现在找的话,还能找到她吗?”
“去哪找去啊!世界这么大,哪个人贩子拐了孩子还不跑到山沟里去?怎么找?”段冰的口气突然尖锐起来。
席崇华叹了口气,胸口压抑万分:“我对不起她,要是能找到那孩子,我宁愿把我所有的财产补偿给她…”
“老公,”段冰连忙打断他,握住席崇华的手,善解人意道:“不能怪你,要怪就怪我,是我年轻疏忽,才弄丢了陆陆。”
席崇华见段冰泪眼朦胧伤心难忍,也就拍了拍她的手作罢。
省电视台
商陆曾经无数次遥望过这座电视塔,看着它在雾霭沉沉的城市中穿透浑浊闪闪发光,像是呆望着孤独的独角兽。但却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也要带着工作证到这里工作。商陆动作生疏的将自己的临时出入证出示给门口的武警,武警看看照片,再看看她,遂敬个礼,看着她走进电视台。
《真相》是一檔纪实类节目,不用每天出去跑新闻,上头派题下来,记者在规定的时期进行采访,再将片子编出来就可以。实习的新人基本都是在校的大学生,每个人都有一个老员工带着,作为一个没有学历、没有记者证、又不会剪片的三无记者,商陆着实为自己汗颜,然而她听说组里有个学体育的也能升成组聘,顿时觉得其实自己还有希望。
在电视台里,组聘的待遇远远不同于台聘,所以门坎相对较低。
商陆认识的第一个人是杜宛,因为按照组里的规定,台里的正式员工都要挑选一个实习生来带,杜宛就是商陆的师父。杜宛是个性格直爽的女人,她教了商陆很多东西,比如台里的咖啡厅里什么饮料最好喝,昊哥哪个时间段不在台里,附近最好吃的麻辣涮肚最够味等等。
商陆的上司是一个大鼻子厚嘴唇的啤酒肚,大家都叫他昊哥,昊哥刚坐上制片人的位子,由于对待下属苛刻经常惹人话柄,不过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昊哥对商陆还是很照顾的,商陆来的第一天就给她来了个欢迎会议。
然而这样的会议商陆觉得还是少开为好,因为她这样的高调出场显然引发了同事们尤其是其它几个实习生的非议。
詹纺钰是讨伐商陆声调最高的那个。
台里的厕所全部禁止吸烟,但众多的烟瘾者还是跋山涉水费尽心力的寻觅到了一个吸烟的绝好去处十楼天台转角的楼梯间。
这地方,听上去就是一个绝好的吸烟处,也是一个绝好的八卦角。
詹纺钰吐了口眼圈推开同事小吴的色爪,神秘的和烟瘾男女们八卦道:“看见新来的那丫头没?我听说啊…”
“怎么了怎么了?”小吴感兴趣的往前凑了凑,便遭到了女同事们一致鄙夷。
“就对美女感兴趣,瞧你那死相。”温荃说道。
“喜欢美女怎么了,”小吴嘟囔,“本来我还盘算着调组呢,没想到上天就赐我一彩弹,快说快说,商陆怎么了?”
“彩弹,我踩了你的…”詹纺钰恶狠狠的用脚尖比划小吴下面。小吴吓得赶紧捂住命根子。
“我舅舅说,”詹纺钰指的是昊哥,“她是托关系进的台里。”
“很正常啊,”一个女同事道:“这年头谁不靠关系!你不也找人进的吗?”
“起码我是搞传媒学播音的啊,温荃学编导,你们也都是学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