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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夫人瞧着,不耐烦地挥手叫他下去,便让身边的妈妈通知传饭。待吃了早饭,外面的天才亮了。雨却没有停的迹象,明夫人穿上斗篷,身边一名妈妈扶着她,另一名小丫头打着伞,一路往太老夫人那边去。
太老夫人正在用早饭,朱妈妈让其他人服侍,跟着休竹到了隔壁。初闻侯爷要过来接太老夫人回去的话,不禁蹙眉看着外面的天儿,道:“这样的天气,如何这般急。”
休竹摇头,“其他我也不甚清楚,昨儿侯爷和四老爷一起过来和王爷商议了半天,就决定今天便接太老夫人回去。”顿了顿又道,“皇后娘娘病重。”
朱妈妈唬得愣住,原想多问,可考虑到自己的身份不能谈论这些事儿,休竹告诉她也是让她说给太老夫人听。“如此,我去和太老夫人说说吧。”
休竹朝朱妈妈一笑点点头,朱妈妈欠欠身边去了正屋。休竹坐在椅子上,看着窗棂子外阴霾重重的天空,瞧着这雨一时片刻也停不了。
没想到,太老夫人立刻就同意了,朱妈妈进来禀报一声,休竹跟着一起去了太老夫人那边。瞧着屋里的丫头婆子已经开始收捡,休竹和朱妈妈一道将太老夫人扶到离间。休竹留下来陪着太老夫人,朱妈妈也出去张罗着收捡事项。
辰时四刻,侯爷和海夫人就来了,询问了朱妈妈收捡事项,便也进来陪着太老夫人。侯爷脸色颇有几分凝重,让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压抑。直到,明夫人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海夫人眼皮动了动,放在膝盖上的手自觉地握紧。
休竹吐口气,只当没瞧见侯爷和海夫人的细微变化,站起身从离间出来。明夫人瞧见休竹,忙问道:“如何这般急,可是太老夫人在这边住的不顺畅?”
朱妈妈闻言,笑盈盈道:“夫人多心了,太老夫人在这里住的挺好,还说等明年暖和了又过来小住。”
明夫人似是放了心,又问起车马安排一事。休竹没来及回答,门口传来黄大奶奶不冷不热的话语,“已经安排妥当了,不劳夫人挂心。”
明夫人眼里闪过一丝不悦,扭头朝黄大奶奶望去。黄大奶奶脱下斗篷,过来略略行了一礼,就拉着休竹道:“去看看太老夫人吧。”
说着就拽着休竹去里间,明夫人半晌才抑制住心里的火气,面带微笑地和朱妈妈说起话来,却一直没有去里间给太老夫人请安。
隔了一会儿,周夫人也来了。四老爷因腿上的伤每到天气变化之时便疼痛难耐,周夫人替四老爷向太老夫人告罪。人到齐了,侯爷吩咐海夫人叫过来接太老夫人的婆子进来。
朱妈妈给太老夫人披上一件大氅,两个壮实的婆子扶着出门。轿子就停在了正屋的屋檐下,众人齐心协力将太老夫人扶进去,其他人则打着伞一路尾随至垂花门前。
早有马车侯在这里,因雨落得急,风也比较大,海夫人提议就让太老夫人坐轿子,免得一进一出吹了风。明夫人闻言忙叫身边的妈妈去叫几个壮实的婆子来,对此海夫人和侯爷都没有意见。
目送一行人远去,明夫人扭头朝休竹微笑道:“回去吧,太老夫人住的那院子叫人整理整理。”
休竹点点头,众人原路返回,明夫人故意放慢了步子,等休竹脚步跟上,才用随意的语气问休竹太老夫人突然要回去的真正原因。
她应该盼着太老夫人回去才对,休竹不禁想起朱妈妈临别时说的话,太老夫人是担心在这边给休竹添乱。虽说的隐晦,休竹也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倘或皇后娘娘薨世,这些大家族有浩赦头衔的女眷都是要进宫哭丧的,太老夫人也是要去的,除非皇帝下旨免了。太老夫人要进宫,注意的事项就比较多,何况休竹对此也没有任何经验。
这事儿没什么可隐瞒的,休竹婉言道:“大概与宫里的事儿有关吧。”
明夫人蹙眉,倒也没有再问。她也知道,这些事儿轮不到她们这样身居后院的女人谈论。分路时,明夫人让休竹今儿不必过去请安,说是雨天儿路滑。
后面尾随的东灵撇撇嘴,冷哼一声在心里道:这样也只是为了二奶奶罢了,二奶奶怀孕初期是该好好注意的。
回到屋里,碧翠忙去柜子里找出衣裳,休竹也觉得冷飕飕的,虽然披了斗篷,可风太大,裙摆都湿透了,黏在腿上一点儿也不舒服。
至午时,靖南王没有回来,只打发了小厮回来回话,靖南王中午不回来。休竹心头不觉一怔,众人瞧着也跟着紧张起来。不知道休竹说宫里出了事儿,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
这一整天,都在下雨,沉重的云层压在头顶,像是天要塌下来一般。申时屋子里就点了灯,直到外面天幕四合,雨才渐渐歇了。
休竹搁笔,碧翠忙重新到了茶送去,低声道:“奶奶要不要先吃点儿点心?”
休竹也觉得有点儿饿了,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戌时。”
不知不觉都这个时候,靖南王却还没有回来。休竹看了看外面的天,摇摇头道:“等等吧,王爷应该要回来了。”
这话刚说完,外面就传来婆子请安问候声,靖南王回来了。休竹忙从书桌后走出来,靖南王脱下还在滴水的斗篷,递给一旁的婆子。休竹行了一礼,接过碧翠送来的茶水,送到靖南王手里,便叫碧翠通知传饭。
靖南王好像很疲倦,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衣裳下摆也是湿透了的,发梢黏在一起,休竹瞧着,忙叫外面的婆子备热水,又去柜子里找了衣裳出来。
靖南王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心里的事儿好似变得轻了,道:“夫人不必忙碌,这点儿雨水对为夫不会造成影响。”
休竹瞧他说的一脸轻松,蹙眉道:“快去洗洗吧,湿衣裳穿在身上也不舒服。”
靖南王扬起嘴角,颇为无奈地点点头。
外面的雨渐渐停了,屋子里就愈发显得安静,休竹闭着眼,倦意袭来迷迷糊糊中听到靖南王低声道:“横竖也就这几天了。”
休竹微微怔住,半晌才明白靖南王说的是皇后娘娘的病情。休竹也没见过皇后娘娘,倒知道皇帝的年纪不大,那么皇后娘娘。。。红颜薄命吧,站在那个高度,却最终无法坚守。
靖南王再也没有说话,这一夜安静的没有一点儿风声。翌日一早,靖南王照例早早出门,休竹让张妈妈和缪妈妈处理完日常杂事,只捡了几样要紧的问了问,瞧着时辰往明夫人那边去。
天空不在阴霾,东方还能见到太阳的影子,而雨后的空气也尤为清新,风有些清冷。北方不比南方,秋后气候愈发多变。休竹从屋里出来,竟然打了个冷战。
“奶奶,要不再穿一件衣裳吧?”
休竹摇摇头,碧翠知道多劝也无用,便扶着休竹一路往明夫人那边去。刚走到明夫人院子门口,远远一个婆子急匆匆跑来,说是黄大奶奶来了。
瞧那婆子很急切的样子,碧翠忙问道:“黄大奶奶找奶奶何事?”
那婆子摇头,“奴婢也不知,不过瞧着好像很急的样子。”
就说话时,张妈妈也形色匆匆地赶来,走到休竹跟前欠欠身低声道:“刚刚儿传来消息,皇后娘娘今儿卯时三刻薨世了。”
这话叫休竹愣住,碧翠也是一脸的惊愕,张妈妈又道:“黄大奶奶过来便是商议做丧服的事儿。”
也就是说西府得到消息后,立马就过来通知休竹了。休竹抬头看了一眼半开的房门,紧几步走进来。
二奶奶正在明夫人屋里,瞧见休竹忙站起身请安,休竹请了安。也顾不得寒暄,直接说了事儿。明夫人脸色凝重,忙道:“如此你就回去吧,我这里也没什么。”
休竹点点头,明夫人没有任何浩赦头衔,进宫哭丧的事儿自然与她无关。这一点儿二奶奶倒也十分清楚,送休竹倒门口,又回到屋里,说着一些闲话,一边观察明夫人的模样。
可二奶奶很失望,明夫人脸上是一半郁气一半温情,好像在哀悼皇后娘娘薨世的同时,又自然而然地流露出对二奶奶的关怀。二奶奶想着明夫人的作为,心里不禁一阵恶心,只觉得明夫人惺惺作态。
说了几句话,就回去了。而同时,二奶奶也明白,自己和明夫人一样,没有浩赦头衔,指望范炎那可能性绝对不大。二奶奶是认命的同时,又有些不甘心。
注定是多事之秋,宫里下旨,命京城但凡有浩赦头衔者,皆于三日后进宫哭丧。进宫的外命妇因丈夫品级不同,着装也有要求。好在海夫人体谅休竹,这一切便由西府打理,可偏偏这个时候,太老夫人因上次搬回西府受了凉,连着两日都不好。
进宫的头一天,休竹和靖南王一起过去探望太老夫人,一进屋就闻着浓浓的药味儿。海夫人在里面服侍,黄大奶奶在一旁协助。
待太老夫人勉强服了药,众人见礼,一时侯爷派人请靖南王去书房,这边也就留着女眷了。
海夫人吃了几口茶,朝休竹淡淡道:“明儿卯时出门,每人身边允许带一名贴身服侍的进去,侄儿媳妇瞧着选个稳重大方的吧。”
这事儿休竹已经知道,点点头道:“安排了碧翠跟着一起去,只太老夫人这边,只有让婶子费心了。”
海夫人略点头,黄大奶奶突然问道:“嫂子去了,家里谁管着?”
海夫人闻言,责备地看了黄大奶奶一眼,黄大奶奶毫无所觉,朝休竹道:“弟妹是要留在家里的。”
意思很显然,她想过去帮着打理打理,休竹谢了一回,道:“皆已安排妥当了,那边人口少,每日里也不外乎那些事儿。”
黄大奶奶倒没失望,嘴角还露出一抹赞赏的笑,休竹明白了黄大奶奶的意思,她似乎是怕明夫人借着这事儿又插手王府的事儿了。不过,即便明夫人真的要管,也只这几天,还要被人怀疑,明夫人未必会主动提出来。
休竹自然也不会去劳动她了,虽然张妈妈和缪妈妈携手处理庶务的时间不长,可已经开了头,而且下面也没什么反应。
留在西府吃了午饭,一时外面传来消息,说是皇帝念太老夫人年老体衰,不用去宫里哭丧。海夫人听了,不觉松口气。休竹临别时,海夫人又嘱托了几句明儿进宫要注意的事项,虽简短却也说得面面俱到。
午饭后,靖南王便出门了,休竹独自回来,瞧着时间尚早,琢磨着还是去明夫人那边说说。
明夫人笑道:“明儿有海夫人和周夫人在,倒也不必过于紧张了。”
休竹现在还没觉得紧张,好歹也是去过一回的,虽然那次没见着正主儿,也没注意周围的环境,但至少陌生的感觉会少一些,再说,明天去的都是哭丧的,休竹很难想象到底是一番什么景象。
明夫人又道:“家里的事儿可打点好了?”
要主动了?休竹微笑道:“已经打点好了,张妈妈和缪妈妈也学着理了这几日。”
明夫人道:“虽是如此说,到底也要派人看紧些才是,明儿一早就出门,要下午才能回来。”
休竹点头,明夫人看着她垂着眼帘,袖子里的手不觉握紧,面上却依旧带着温婉的笑容,“早些回去歇着吧,早上不必过来。”
目送休竹离开,明夫人捏着手里的茶杯,半晌也没恢复情绪,朝一旁的妈妈低吼道:“你瞧瞧她,面上对我多好似得,却也处处防着我。”
那妈妈也不敢说话,只想着当初大奶奶同样也是如此,让明夫人细心地照顾着、养着,可这话妈妈如何也不敢说出来罢了。倘或退一步,这样也非常不错。大奶奶没有因为明夫人是继室就瞧不起,也算是明夫人的福气。倘或是二奶奶站在大奶奶的那个角度,只怕明夫人如今的日子更难了。
想到这里,那妈妈幽幽叹口气,竟让明夫人看的分明,眸光愈发冷了。对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