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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寻一门亲!
任休桃听了,想到三姐任休莲没来,禁不住问了一声。姑妈用另一只手拉住任休桃,和蔼地笑道:“三姑娘她婆婆这些日子身上不好,不过,你放心,隔不了多久就来了。”
任休桃还是有些失落,低着头叹气。人小鬼大的,模样可人极了。姑妈笑问道:“叹气做什么?”
任休桃沉着嗓子,苦着脸道:“二姐、三姐都嫁人了,四姐也要嫁人了,五姐也不会在家中待多久,往后家中就只我一人。”
董氏略微沉下脸佯装不高兴,姑妈笑道:“难不成你想姐姐们都陪着你,等你嫁人了,她们才嫁?”
“我没有这么想,只是不想五姐也和三姐一样,去那么远的地方,一年到头见不到几次面。”语气带着淡淡的忧伤,端的是叫人可怜。
姑妈怜惜地摸摸她的脑袋,意味深长地问:“倘或在那边,过的比在家里好,家里舒心,你也不希望姐姐去吗?”
任休桃严肃地思考了一下,慎重地问:“真的会比家里好吗?”
“好不好也不是姑妈说了就算数的,过日子还是要靠自己,好与不好,旁人又如何知道?”
任休桃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喃喃自语道:“姑妈说话和五姐一个语气。”
姑妈微微愣住,诧异地看了休竹一眼,随即笑眯眯地点点头。董氏瞧着,心里也是一喜,自己的女儿如何自己是明白的,可由自己说出来就有黄婆卖瓜的嫌疑,任休桃是孩子,而最是孩子无心机,说出来的话可信度就更高了。
晚上,任姑妈在老太太屋子里歇息,母女两许多年没见面,自是有徐不完的旧话。这任姑妈夫家姓陈,是登州有着上百年历史的书香大家族,家中族人多走仕途道路,这些年下来,也出了不少人才,直到陈姑爷这一代,就出了一个陈侑宏,如今是登州首府,属朝中三品官员。
那登州也是极富饶的地方,是北方与南方的商业纽带,说到商业,就不得不提登州盛家了。虽是近年才发展起来的,其财力却不可小觑,大有登州首富的苗头。单盛家的宅子就占了登州南街一整条街去,而宅子里更是修的富丽堂皇,那上古玩器也有摆在太阳底下的,或一个不显眼的地方,看起来不显眼的东西,因觉怪异,倘或一问,便知不是平常人家有的。
至于屋子里的一切陈设,但凡世上有的,就一定能在盛家找出来。那铺地用的不是一般的石头,都是打磨的可以照出人影儿的大理石。一应木头做成的窗户、围栏、桌椅等,都不是一般的木头,或鸡翅木,或檀香木,或银杏木,就是家下丫头小厮,身上穿的,嘴里吃的,也与别家不同。
老太太露出几分诧异:“那盛家原也是书香之家,如何十来年不闻消息,已经有了这般光景?”
任姑妈笑道:“母亲不知,那盛家老爷因功名屡屡失意,为了一家生计才走上商贾这条路。一颗心就希望儿子能替自己完成自己没能完成的。偏那孩子十来岁就露出经营的天赋,到底也不是不喜欢读书,只少年老成,想着一家的生机,父亲又是个书呆子,真正出去做生意,指不定要被人家蒙骗。”
老太太点点头:“也是个难得孝顺的孩子,知道体谅父母。”
任姑妈笑道:“可不是,如今才二十四岁。”
“可,这样的人家,何来二十四岁都没成亲?”
任姑妈蹙着眉头道:“原本是小时候定好了的亲事,只不过盛家落败之时,那家人瞧不上,死赖着来退了亲,后来那女孩儿嫁了人,不料不出两年,丈夫竟然死了。”说到这里,任姑妈一叹,“不巧的是,这女孩儿的父亲也死了,这女孩在夫家受人欺凌,不得已回来登州同母亲住,孤女寡母的也没个生计来源。盛家夫人瞧着可怜,常常使人送银子救济她们。原是好心,可这母女两狗急跳墙,非说是盛家退亲,她们才落得这么个下场,每个月总要去盛家大门口闹一场。也因为此事,那盛家的孩子一直耽搁至今……”
“这些事你既知道,旁人也必是知道的,难道就没有……”
任姑妈明白老太太的意思,苦笑道:“自古商人的地位低下,好的女孩儿眼光高,不好的那孩子也不愿。倒不是那孩子不识好歹,盛家虽说是商贾,来往的人却不见得一般。有几个女孩儿应付的来?”
老太太听了叹道:“都是读死书给害了,心里巴不得有了这门亲事,却又难开口。”
任姑妈一听这话,知道老太太也是有心了,笑道:“我瞧着五姑娘就不错,做派大方,虽然没说上几句话,却可见这孩子是个有主张的。”
老太太也欢喜,这门亲倘或说定了,倒真是不错。那庙堂里的事儿,向来是官商不离。只是,想到五丫头的好处,老太太并没有立刻点头,“到底还是该见一见的,这五丫头我心里极是喜欢,倘或那孩子不好,我第一个不愿。”
任姑妈笑道:“这不难,那孩子如今就身在京城,明儿找人去知会一声,他必然就来了。”
老太太不禁点点头,任姑妈心里极是欢喜,说起盛家的那孩子,端的是仪表堂堂,知书达理,对人也尊重,还真的找不出什么坏处来。
隔日一早,董氏带着三姐妹去给老太太请安,大伙儿又陪着老太太和姑妈用了早饭,三姐妹陆续出来回自己院子里去。任姑妈和老太太就把昨晚的话说给董氏听,董氏哪里有不肯的,不说那家里如何,单是任姑妈保媒就足够让她放心了,便立刻问了任姑妈那孩子落脚的地方,找了妈妈来,任姑妈写了帖子,便去找人来了。
这事儿虽没明着说给其他人知道,可昨天任休桃和任姑妈之间的交谈,只要有脑子的都猜得出来。任休月一颗心只怪姑妈多事儿,恨不能姑妈没来,采荷瞧着,安慰道:“小姐有什么好难过的?即便五小姐寻了亲事,那也不在京城了,三小姐生的漂亮,说是徐家不错,可如果真不错,去年年底如何又回家来?说不定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儿呆不下了才回来避一避的。你再想想五小姐,除了身份,还有什么比得上三小姐?她又是被退亲了的人,横竖再也不能和小姐你比较了,您以后可是侯夫人。”
任休月听了这话,心情才慢慢好起来,只等着看那家到底如何。
再说任休桃,这两日都精神萎靡,除了睡觉,其余时间都腻在休竹身边,好像休竹立刻就要走,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冬灵瞧着好笑,半开玩笑地道:“要不,六小姐也跟着嫁过去吧。”
任休桃红了脸,追着冬灵要打,嘴里道:“我都难过死了,你还拿我取笑。虽说去了登州和三姐近了,到底不比在家里这般,只要想去看看就能看到。”
这话让屋子里其他人都垂着头,这屋里除了冬灵和碧翠是一定会跟着五小姐去的,还有谁有这样的机会?以后再也见不到五小姐,或被放出去配人,或继续留在任家,却都不比在五小姐身边自在。
淡淡的忧伤弥漫一屋子,休竹心里也有感触,今个儿早上看老太太的神色,大概是姑妈说的那家人她极是满意,如今只希望,老太太能看在自己这些年懂事的份儿上,用她那双火眼金睛,和慈爱的心多为自己考虑。
027:相亲(1)
休竹所想,也正是老太太所想,众人尚未从低落的情绪中走出来,董氏和任姑妈却来了。休竹忙起身让座,碧翠等丫头倒了茶水奉上,就识眼色地退出去。任休桃心中也明白她们是有话要说,行了福礼也告退了。
一时,屋子里只剩董氏、任姑妈、休竹三人。任姑妈就笑着让休竹坐到她身边的榻上,“你是明白人,多的姑妈也不说了。只说说那家的现状,倘或不满意的,姑妈也就不必多提了。”
休竹十分诧异,难道她可以自己决定自己的婚姻大事?
任姑妈笑着轻轻点点头,“这是老太太的意思。”
休竹又看了一眼董氏,受宠若惊的感觉有些飘飘然,忍不住咧嘴笑起来。
任姑妈瞧着她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睛,似是波光涟漪,璀璨夺目,竟不知不觉看进去了。一时竟然忘记了该说的话,休竹被她看得不好意思,轻咳嗽一声,任姑妈才回神,便将盛家的情况又说了一遍。
休竹听一句,心就跟着跳一下。她身体里住着一抹与这个世界的人不同的灵魂,即便这些年努力让自己变成这个世界的人,可骨子里那些身份等级概念还不算根深蒂固。商贾意味着有钱人,有钱的男人自古都有一个她不能接受的坏毛病。
这门亲,说起来休竹并非很满意。应该说,还有点儿排斥,商人走南闯北的,就算在家里没有小老婆,谁知道他在外面养了多少?这样的例子实在是太多,休竹连举例的心都没。
瞧着她不热衷的模样,董氏有几分急了,“先让老太太瞧一瞧吧,毕竟她是长辈。”
间接地告诉休竹,虽然老太太说了要休竹自己决定的话,可也不过是面子话。如果老太太瞧上了,休竹不愿意都要说愿意。
休竹是明白董氏的心的,女儿马上就十五岁了,现放着别说是登州首富,就算是清苦的小户人家,只要能过得去,她也愿意把滞销的女儿嫁出去。因为,越是耽搁,越是嫁不好。而休竹,还真希望任姑妈能给她说一门小户人家。
左右看看,董氏和任姑妈那渴望的眼神,让休竹心里升起一抹愧疚。任姑妈特特地来京城,只怕就是为了自己的婚事,一口就回绝了,倒显得自己清高,而自己又没有清高的资格。那就看看吧,过日子靠得是自己,只要努力过了没有留下遗憾就好。
“老太太毕竟是比我有见识,就听老太太的吧。”休竹说这话时,心中有些勉强的意味,语气里却丝毫不见。
得到这句话,董氏和任姑妈才松了口气。任姑妈又说了些那孩子的容貌、品行等方面的问题,毕竟是姑妈,休竹倒不怀疑是任姑妈打了诳语,只是也未必把那人说的太好了些。休竹一边听,一边点头,不禁自问,倘或真有这样好,能看上自己吗?
不多时,就有妈妈过来禀报,盛家少主子来了。董氏忙整理了衣裳,安顿休竹几句话,就和任姑妈忙忙地去了,休竹送她们到院子门口,看着她们的背影叹气。
冬灵和碧翠瞧着,原本是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却说不出来了,只陪着休竹回到屋里。冬灵坐不住,站起身道:“我去找香珠问问,她在老太太跟前服侍。”
说着就忙忙地去了,碧翠拉都没拉住,休竹也没有阻拦,心里乱糟糟的,好像有很多想法,一时却又理不出头绪来。被林辉毁亲再到永昌侯家一事,加上后来林夫人说了好些人家,休竹一直都很明白自己的处境,她更明白,自己真的没有资格挑了。
碧翠担忧的嗓音传来,“小姐,您没事儿吧?”
休竹摇摇头,微微一笑。任姑妈、老太太能在这样的节骨眼上为自己考虑,心中应该存有感激。倘或那人不介意京城中关于自己的流言蜚语,而娶了自己,是不是说明这人也不算差?
任姑妈一来就说了这事儿,那人又身在京城,休竹不相信这只是简单的巧合,更不相信,他就没有从别人嘴里打听过自己。何况,自己在京城也算是名人一位了。这样想,休竹整个心都放松下来,无论如何她都是要嫁人的,商人的社会地位在这个世界不咋样,然而却也少了许多的担忧。要知道,这个世界的法律中还流行连坐,一个飞来横祸,自己倒霉不说,还要累及别人。而休竹,她珍爱生命。
冬灵很快就回来了,一同来的还有老太太屋里的香珠,香珠笑盈盈地先福福身道了喜,“老太太让我来请